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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   *

      在镜音铃输液的过程里我把胳膊搭在床边,把头埋到臂弯里打算好好补眠,可无论我觉得眼睛怎么酸涩怎么犯困都就是睡不着。但我也不想起来一直盯着镜音铃发呆,就趴在那里懒得动。
      其间我好几次抬头去看吊瓶里的液体药物还剩多少,好像都没什么变化,顿时放心直接闭上眼睛了。我似乎睡着了似乎又没睡着,能听见外面的声音也可以感觉到一些动静。

      不明白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人在摸我的头,有点不舒服,稍微扭了身子调整位置,越扭越觉得难受,干脆一下直起身子来。

      明亮的光强烈得让人睁不开眼,我的眼睛过了好一段时间才适应。

      镜音铃坐在病床上淡漠地看着我,白色的被子盖至她的腹部,大脑没反应过来她已经醒了,我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吊瓶。里面药物快没有了。

      刚准备去按铃叫护士来拔针,镜音铃开口叫住了我,声音还是很沙哑。

      “谢谢。”

      我呆滞地看着她的脸过了几秒,大脑终于有了反应,“……不客气。”然后又看了眼吊瓶,药物所剩无几,我沉默着去按了铃。

      我想本来我应该感到很自豪,并摆出一副:“你确实该谢我”或者是“看吧我也能照顾你”的得意表情。镜音铃那种漠然的样子却让我完全没心情去得意。

      这女人就不能像她意识不清的时候那样看上去可怜一点吗,那才是病人该有的样子吧?

      护士给镜音铃拔针时我走到病房外面去了,充满消毒水味的走廊里没什么人,从外面照进来的光打在地板上,光线比病房里强烈得多,闭上眼睛后视网膜上还有绿色的残象。

      现在肯定是下午了,好饿。

      镜音铃东倒西歪地从病房里走出来把我的意识从漫无边际的想法里拖了回来,她恢复了一点血色的脸什么表情也没有。她把手上肿起来的地方指给我看,青黑的一块在她手上鼓起来,我没头没脑地去碰了镜音铃手上的肿块,硬邦邦的。

      “你疼不疼?”觉得有点恐怖,我缩回手扼住自己的手腕问她。

      “不疼。”她看着她手上的肿块再看看我,表情忽然柔和了很多,“有点有趣。”

      “……有病。”我白了她一眼,决定还是要得意地告诉她,她也需要我照顾。

      “那个啊……”我眯着眼睛去反射着光的地板,思考着该怎么去开口,“你哭了。”

      “诶?”她的声音有些大。

      “像小孩一样啊靠着我的肩膀哭。”我指着自己的肩膀说,“怎么样,不是只有你能照顾人吧。”

      “什么逻辑,”镜音铃顿时笑出了声,“我哭和你照顾我有什么关系啊。”

      我把视线转回来,看她捂着肚子弯下腰去,好像遇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笑得肩膀一抖一抖地,声音也在抖:“我从来没表示过只有我能照顾人。”

      “……一点也不好笑!”

      “抱歉,噗。”

      “这种是什么鬼态度……不信的话就让我来照顾你试试啊!”

      我没办法思考,只想一味地去反驳镜音铃,把我想说的通通倒出来。

      “好啊。”镜音铃重新直起身子来,脸上还挂着笑。

      不喜欢她这种看小孩的眼神,简直是厌恶死了。

      “那、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啊。”
      “那个啊,我的意思是……和我交往吧。”

      “好……等等你说什么?”

      “就这样吧。”

      “喂等一下,你说了什么。”

      镜音铃是超级白痴。反正就这样破罐子破摔了我才不想现在再说第二次。

      “喂,镜音连。”
      “小子你脸红个什么啊。”
      “喂!”

      “什么都没!”我也可以把酸橘子照顾成甜橘子的,不信就试试看吧,可恶的难吃的酸橘子。

      *

      我冲动下的告白镜音铃肯定听到了,但她一直在回避这件事。一连几个星期我都没和她说过什么话,她做给我的便当和提醒我自己去吃晚饭的短信和字条倒是没有间断过。

      在我和镜音铃之间陷入这种状况的其间,初音未来和巡音流歌对镜音铃的联系突然之间增加了不少。我一打开门走进客厅就会看见那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坐在镜音铃旁边,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聊着些什么……无非都是关于什么地方的衣服新款不错或者哪里的店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然而我总觉得她们是故意的,我说的是巡音和初音。她们看到我回公寓总会有意无意地做出些看起来是在挑衅我的动作。

      这两个女人把镜音铃压在沙发上挠她痒痒,镜音铃无法自控地笑着,随便阻止一下就完了。

      绝对是故意的,每次看见她们一脸挑衅地望着我拥抱镜音铃的时候我都恨不能飞回我房间,装作没看见那恼人的场景。

      ……镜音铃一定是一个感情白痴!

      台风登陆我们所在的城市时镜音铃和我都停课了,她买了一大堆食材塞在冰箱里,在台风来的时候盘腿坐在沙发上发呆。我坐在她左边的沙发上,把作业本放在腿上心猿意马地叼着笔偷偷望她。

      她穿着黑色的热裤,上身却是件灰色的长款棉衣,毛茸茸的白领子蹭着她的脸。她露出的两条腿搞得我心神不宁,真是碍眼。

      我没办法忽视她的腿,犹豫半晌去拿了个垫子扔给她,说话很是结巴:“喂,你……这样……会冷吧。”

      “……啊谢谢。”她把垫子抱在怀里,瞥了我一眼就飞快地低下头去接着发呆了。这种气氛……好不容易才打破一直不说话的局面,她似乎是有意不想和我多说话。

      天阴沉沉的,乌云压得很低,即使在白天客厅里的灯也开着,因为光线太昏暗而导致屋里黑得像晚上。我看不清镜音铃的表情,觉得她现在要不就是一脸无所谓要不就是一脸不想理我的表情。

      “……你……”我想扯个话题都变得很难,扫视一遍客厅,最后视线投在镜音铃的衣服上,忽然知道该说什么了,“你……该不会真的没有其他颜色的衣服吧。”

      “诶?”她好像有些吃惊地抬起头,眼睛睁大了些,与我对视几秒后把视线转开了,“啊,是啊。”

      “……总、总是黑白灰你真是和我妈一样的四十岁老女人。”我越说越感觉难为情,最后咬咬呀决定豁出去了,我发现想和镜音铃这种女人交谈就是得有平和心态和厚脸皮。

      “啧,啰嗦啊小鬼,我是老女人怎么样。”她摊开一只手摆了摆。

      “喂!都说过别把我当小孩!”我心底对镜音铃说的那种称呼感到很深的厌恶,甚至到了想和她吵一架来辩解的地步。

      “是是。”她眯起眼睛,无所谓的语气使我走到她面前扳住她肩膀让她的背紧贴在沙发靠垫上。

      “所以别用这种态度啊!!”

      控制不了情绪朝她吼了出来,这些日子一直憋着不说的话都快要把我逼得爆炸了。我浑身都开始颤抖,镜音铃好像被吓到了一脸呆滞地注视着我。

      “你、你冷静点。”她抬起手覆上我按住她肩膀的手,试图掰开我的手,说话也变得和我刚才一样不顺畅,“……放开,有什么好好说啊。”

      大概发现我没有放开她的打算,她态度开始服软似的,用劝导的语气说了我的名字,“……连。”

      “……什么。”我喉咙里像是卡着鱼刺一样地难受。

      “开玩笑够了就起来,我是你……”努力上扬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笑容的镜音铃缩着肩膀,把我的手往抬。

      “你醒醒行吗!”

      我不明白那些把年龄看得很重要的人的想法,不明白总是要强调她自己是我“姐姐”这种事情的镜音铃。

      她比我大三岁到底是什么概念。

      意味着我就得当她是我“姐姐”?
      意味着我们没有可能成为恋人?
      意味着她担任的是保护我的角色而我在她面前永远是长不大的小鬼?

      开什么玩笑啊。

      无法控制手上的力,我只是拼命按住镜音铃的肩膀,逼她和我对视。

      “上次在医院我说的你肯定听见了吧。”

      “……”她沉默着偏过头想挣开我的手,失败以后才低沉着声音回答了我,“是。”

      “那你好歹给我个回复?”

      就算我有那个想把酸橘子照顾好让它变甜的想法,但只要橘子不愿意那我也没有办法。

      镜音铃垂下头,我清楚地看到她的脸上有了绯红的晚霞。

      “我是你姐姐……然后,我还不想结婚。”她说着猛地抬起头来,严肃认真的语气和表情让我不由地一愣。

      “你不是……等一下,谁要你和我……结婚了。”从反驳再到察觉她话里奇怪的部分,我盯着镜音铃的脸想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她的脸在我的注视下越来越红,后来直接闭上眼睛大喊了起来:“谈恋爱以后不就是要结婚吗,”气势渐渐弱了下去,“还有,姐弟谈恋爱不是……那什么吗?”

      什么啊这家伙。

      “你不是我姐你怕什么,”隐约感觉到镜音铃有些不对劲,莫名的兴奋占据了整个大脑,“就算是亲姐我也会追给你看啊!”后来想想,我这句话真是糟糕。

      “你,”她睁开眼睛,表情由惊讶变成了不知所措。头一次看见表情这么丰富的镜音铃。

      “……所以……你愿意吗?”被她的脸红感染了我也开始感到脸上很热。

      “结婚……?”她无不认真地问。

      可爱的家伙。

      “恩,结婚。”想知道这样回答镜音铃她会有什么反应,这时候我还没有学会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不。”

      镜音铃飞快地拒绝,在我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挣脱我的手,站起来回自己房间去了。她走得很急,低着头,脸还是很红。

      这么说这样果然不行。

      我用一只手捂着额头,另一只手狠狠打在沙发垫上,回想自己之前那些动作。非常后悔,有种完蛋了的感觉……说了那些话我以后该怎么面对镜音铃!

      ……

      第二天尴尬就充斥在我们之间,我似乎已经到了一种时刻都会想撞墙去死的状态。镜音铃有意无意地避开我,我也恨不能离她远一点,看见她做的便当放在我的书包旁边,我犹豫再三终于咬咬牙放弃了把它带走的想法。

      能接受并喜欢上酸橘子味道的感觉就是这样吗,被酸倒了牙都还是忍不住想去试着再尝一点。

      我坐在教室里自己的座位上咬着干瘪的面包,口感差得难以下咽,简直一咽下去就会被噎死。手上透明塑胶袋里的面包是以前经常吃的一种,当初味道还挺好的,现在却这么难吃。随便吃了两口就叹着气把装着面包的袋子放在课桌上,完全没心情继续吃下去。

      这样一连几天,忽然有同学问我,是不是我和镜音铃吵架了。我那时正拿着面包准备咬下一口,听见他的话我瞥了他一眼,再转回视线对付手上的白面包,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这么问?”我问他的时候他故作神秘地告诉我,班上好多同学看见镜音铃做给我的那些便当被替换成面包以后就在传我肯定是和镜音铃吵架了。

      吵架?才不是。我真想反驳他,告诉他镜音铃做给我的便当从来没断过,在公寓我们也还是一样坐在一起吃晚饭,我们的关系还是……

      不对……变僵了啊。

      “连君你是姐控吧。”问我问题的同学笑得异常谄媚地说了一句,听到他话的其他人也凑了过来,好像发现了什么十分有趣的事情。很快我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诡异的目光把我裹在里面无法挣脱。

      回答不是肯定会听到他们表示鄙夷的吁声,回答是的话我肯定别想安静,不管怎么样都……但镜音铃根本不是和我血缘关系的人,这叫我该说什么。

      “……你觉得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说着就趴了下去,不打算再理会他。

      “切,没劲。”有人这么说了一声,接着就有人附和,我想把这些恼人的声音都赶出耳朵,于是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

      还是秋季气温却一直在下降,刚初冬时期天就迫不及待地下了一场大雨,冷得人们都纷纷穿上了厚重的大衣,商店橱窗里的模特身上也全成了当季的新款。我和镜音铃还是保持着相互躲着的关系,她做的便当没断过,我吃的白面包也没断过。我不知道她怎么样,我倒是感觉挺难受。

      下大雨的周末别人都不怎么愿意出门,我撑着从家里带来的黑伞,站在隔着镜音铃的公寓有一条街的街边看着一家店里,一个塑料模特身上被灯光照亮的红格子连衣裙发呆。

      这种时候就会觉得镜音铃真是穿得死气沉沉,我还没见过她穿这种艳丽得像是要燃起来的红色。也许她穿这样的裙子还不错?如果送给她,会不会让我们之间相处得别那么糟?我凑近了橱窗,呼出来的气拍在玻璃上,凝起一大块水雾,阻碍了我的视线。

      我也试着自己攒过钱,不知道到底攒了多少,回去数一下看看能不能买下来好了。猛地决定了一定要送那条裙子给镜音铃的想法,我抬着伞转身就往公寓的方向跑,身后传来店员问我要不要进去看看的声音。

      “不用了,谢谢!”扭过头喊着回答,嫌伞太碍事所以干脆关掉淋着雨,在下着大雨的街道上跑。身上的衣服很厚,雨水打在上面没什么感觉,只是我的头发很快就被打湿了,水从头上流下来,流进脖子里,衣服紧贴住身体,使得我的行动变得困难起来。

      我兴奋地打开门,穿过玄关,本来在寂静的房子里显得很大的我的脚步声,在一踏进客厅就止住了。

      镜音铃坐在沙发上睡觉,拖鞋一只踩在脚下,一只躺在地上,鞋底朝上。

      生怕把她吵醒,我蹑手蹑脚地走开,经过厨房时看到桌子上一桌菜正冒着腾腾热气。

      现在该吃晚饭了?疑惑着走进自己房间里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竟然是七点十五分,也就是说我在外面从下午四点多一直到现在,在外面待了近四个小时……仔细想想,人家店里都开灯了,时间只是我在看的时候没在意而已。

      那一桌的菜全都飘着诱人的香气,吃了很久的白面包,面对那桌菜我默默吞了口唾沫。

      要叫她起来吗?我走回客厅,盯着镜音铃,尽量小心地把灯打开,镜音铃在灯光充满了整个客厅的瞬开了她的眼睛,蓝色的眼睛像被水雾覆盖的玻璃一般迷蒙。

      “……你回来了。”我还在考虑要说什么,镜音铃先一步让即将到来的尴尬气氛消散了。

      “……恩……我回来了。”我一开口脑海里就闪现我按着镜音铃的肩膀把她压在沙发上的情景,不敢和她对视。

      “那来吃饭吧。”她胡乱穿好拖鞋离开沙发,摇晃着走向餐桌。

      我埋头往嘴里扒米饭,镜音铃只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餐桌上的菜谁也没动。她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她,我匆匆咽下嘴里的饭抬起头,觉得她似乎有点难过。

      她眼神空洞地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像触电似的浑身颤抖一下,抬起碗就大口大口往嘴里扒饭。

      “喂、喂!”我急忙起身去拉她的手腕,她被我止住动作以后放下碗用闪着泪光的眼睛看着我,鼻尖上粘着饭粒。

      “……抱歉。”镜音铃小声地嗫嚅。我松开镜音铃的手腕窘迫地站在她对面,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垂下头,额前的头发全部散开遮住了脸,只露出鼻尖及其以下的部分。她固定额前头发的白发夹歪歪斜斜地勉强挂在头发上,失去了作用。

      *

      原来一直拒绝别人的好意会给别人造成那么大的困扰。凌晨我躺在床上睡不着,翻来覆去,耳边都是镜音铃带着隐隐的哭腔对我说抱歉的声音。

      该说抱歉的明明是我。

      原来对一切事都可以表现得漠不关心的镜音铃也会那么在乎别人的想法。

      在察觉到镜音铃其实早就把我当做亲近的人之后,我对自己拒绝带走镜音铃特意帮我准备的午饭的做法感到十分后悔。

      她说抱歉的那会儿我什么也没说,怕她会哭出来,我四肢僵硬地靠近她拍了拍的头。

      我知道镜音铃一直都清楚自己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她还闲我麻烦,可……她到底还是把我当成弟弟一样的角色或是其他,在我拍了拍镜音铃的头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

      我既可以是镜音铃的弟弟,也可以是镜音铃的恋人,这两个角色完全不冲突。

      也许酸得倒牙的橘子自己一开始也想要努力变甜,只是没找到方法。

      迷迷糊糊睡了几个小时我突然惊醒过来,听见房间外面有响动。

      我应该去看看镜音铃怎么样了,这个念头无时无刻不催促我从床上爬起来。我在漆黑的房间里摸索着出去,小心地把房门打开一条缝,灯光就泄了进来。

      厨房里的灯开着,镜音铃身上系着围裙,在忙碌着什么。看她没发现我,我把房门又拉开了些,从她的斜后方看到,她把米饭捏成了香蕉的形状,和她第一次做给我的那个一样。

      酸味是正在向甜味转变的。

      *

      该怎么说其中的过程呢,高一学期的冬天我和镜音铃和好了。关系比以前融洽不少。白面包又被替换成了镜音铃做的便当,就算别人说我是姐控我也承认了,这种东西在同学之间传了一段时间便没有人再提,反而有人叫嚷如果她也有镜音铃这种做得一手好料理的姐姐的话,她肯定会拉着她姐姐结婚。没错,是“她”,镜音铃在女生群里名副其实成了我“哥哥”。

      新年之前我买下了那条红格子连衣裙,
      新年时镜音铃给我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

      我似乎在决定要买裙子给她的那天找到了和她相处的正确方法,也逐渐了解到镜音铃其实是除了客套的应酬以外不怎么会说话的人。

      相互包容相互理解,我想这是巡音流歌、初音未来、镜音铃这三个怪女人能够变成令人匪夷所思的好友的原因。

      这也是我能和镜音铃和好的原因。

      *

      放春假的时候镜音铃给我的公寓钥匙的边缘被时间冲刷出了红色的锈迹,公寓里似乎没怎么没变过但还是能看出被染上的陈旧。

      “铃。”我看见她坐在沙发上剥一个皮是青色的橘子。

      “早上好。”她剥好那个橘子,掰开一瓣放进嘴里,拿着剩下的橘瓣没什么表情,问我:“要吗?”

      “看上去很酸啊。”走过去接过来,我拿着那个橘子翻来覆去观察好几遍。

      “不吃就还来。”她站起来伸手从我手里夺走了她刚递给我的橘子,又掰开一瓣准备放进嘴里。

      “你都说了给我了。”

      我抢过她手上的橘子吃了下去——

      橘子是甜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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