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我闻》寒山一寺

4、第 4 章

　　“昭，是我。”
　　展昭一直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很平静的，就算三不五时看着母亲的爱情轰轰烈烈的开始结束，但他始终能保持几乎同样一个温度的笑容面对这一切，可是到新学校上课的第一天，他就感觉到自己大概真的是平静的太久了。
　　所以该结束了。
　　讲师把他介绍给新同学之后，又立刻瞪大眼睛带着几乎不敢相信的神情看着台下说道：“白玉堂？”
　　然后展昭在一片陌生的脸孔中看到那个眼角带着一些淤青的唯一熟悉的脸。
　　“你怎么来了？”
　　“什么话？”那个人有些吊儿郎当的勾了下唇角：“我难道不是这个班上的学生？”
　　展昭听见老师低下头像一个小孩子似的嘀嘀咕咕的说你难道还当自己是这个班上的学生，然后抬起头来仍旧是一个温文儒雅的教授的笑容对着展昭说道：“那你就去坐他旁边吧。”
　　展昭直觉的揉了下太阳穴，然后回了老师一个相同的笑容，走到白玉堂的旁边坐下。
　　他感觉到拿鼻孔看天花板的白玉堂其实是在笑着的，好像一个小孩子捉弄了一只蚂蚱一样。
　　他以为他一定会转过头来，得意洋洋的对他说什么。
　　但转头的对着他的却是前排的那个女孩子，穿着一身白得有些耀眼的裙子，柔顺的头发高高的束起，她转头的时候展昭立刻闻到了一股很清甜的洗发水的味道。

　　展昭说：“其实，我也曾经想过，我将来的妻子，应该是什么样子。”
　　每个男孩子都想过，一个理想的对象，干净的温柔的，笑起来好像春天的阳光照在脸上，身上也永远有着淡淡的花香，但展昭想得还要具体一些，她学文，天真快乐不用太聪明，对自己的安静和散漫能有最大程度的放纵。
　　所以丁月华转头过来对着他微笑的时候，展昭直觉的想到或许她就是自己将来的妻子。
　　“昭，是我。”
　　“月华，好久不见。”
　　“两个月。”
　　展昭愣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丁月华是说他们有两个月没见了，其实好久不见不过是一句口头语，是他学会的为数不多的敷衍别人的客套话，跟今天天气不错是一样的，但丁月华说两个月，让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其实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个时候丁月华在心里作了个补充——
　　两个月零七天。
　　展昭还是像离开学校时一样的安静，一样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淡淡地笑了一下，表示不打算继续聊下去。
　　他没有那个多余的精力去想自己为什么还会在这里遇见丁月华，而对方又是那么安静的笑着看着他，弯弯的眼睛里辉映着窗外有些刺眼的阳光，他立刻感到旁边一道让人无法忽略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俩，等回过神来那是白玉堂的时候，白玉堂已经站起来，不顾讲台上老师有些发青的脸，说：“回家了。”就走出了教室。
　　那天晚上展昭和丁月华以老同学异地相见十分有缘的名义在外面吃了饭很晚才回家，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虽然他也知道母亲不会在意，只是过去他总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在外面吃一些不知道什么材料做成的东西，但丁月华很殷切的眼神让他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
　　然后他说：“当然那个时候我没有想过回去以后会面对什么样的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