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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惊天大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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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榻上的人双眸闭着,一动不动,就似一块纯然剔透的白玉,精致却无半分生气,若不是他那轻到不能再轻的呼吸,我当真会以为这里睡着的是个死人。
而更为让我咋舌的是,原来这“她”竟还不是“她”,而是他……
我不禁有点儿头晕,这难道不是太子的金屋藏娇吗?
又或者……太子他……他喜欢男人?!
我觉得,我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只是这事儿来的如此突然,以至于我一时竟不知道我究竟是该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都说自古红颜多薄命,原来我也是可以朝这红颜二字靠一靠的。
忧的是,我正值碧玉年华,怎么能就这样零落成泥碾作尘了呢?
愁啊,真真是愁啊。
难怪太子殿下不让我说出去,虽说我大东垣王朝国风向来开明,但储君藏有男宠这事儿毕竟说出去也不好听,也是难为太子殿下了。
然则这些都不是我所关心的,我所关心的是,假如面前的这位驾鹤西去了,那么我也离西去不远了……
思及此,我整颗心都往下沉了一沉。
将手搭在他的脉上,感受着脉搏微弱的跳动,嗯……应指圆滑如流珠,此乃喜脉啊!
恭喜少侠,贺喜少侠,少侠就要喜当爹了!
讪讪收回手,我歪倒在床沿,这下可是真的要大祸临头了。
神农山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白皎平日上课除了插科打诨就是睡大觉,课业还是同我一众学渣渣师兄弟姐妹们互帮互助完成的,除了识得几样草药,真要说起来,我就是个医盲……
侧过身子,我又看了看床上卧着的男子,哎,可怜风华绝代,却做断袖青年,这得是多想不开啊。
伸出食指,我在他颊上戳了一戳,见他没反应,复又戳了戳:“你要是再不醒,信不信我把你脸上戳个大窟窿!”
“我跟你说啊,脸上有窟窿的人死后是没脸的,没脸就会没眼睛,没了眼睛到了地狱没见着阎王你就会先迷路的!”
“我戳戳戳戳戳戳!”
……
好吧,我决定换种方式。
“你看你长得也不错,难道就要这样归于尘土,滋润大地吗,” 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要不这样,咱俩打个商量呗,只要你能醒,我就答应你个条件,你看如此可好?”
我觉得我也一定是适才在府中受了黑子神气的影响,不然这会儿我定然不会同个半死不活的人在这儿自说自话。
我白皎这下子算是彻底玩儿完了,早知道做好人也会沦个做恶人的下场,我当初就应该做他个十六年的小霸王,横行山里,无恶不作!
就在我哀莫大于心死之际,耳畔却蓦的传来一个极其微弱的“好”字。
我愕然循声去看,就见榻上男子唇畔轻勾,玉般温泽,而后不再言语。
“你……那个,”我不甚确定的弱弱问,“你方才是不是说话了?”
我紧紧盯着他看,整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儿,生怕方才是我的错觉。
未几,他闭着的双眸徐徐睁开,而后朝我看了过来,点漆的瞳眸好似黑色琉璃,里头闪着碎碎星光,只是却又少了些什么。
我微微愣神,想不到我竟然还有把人给说活的本事儿!
“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他的声音略显虚弱,“带我出宫。”
我被他这话吓得整个人都抖了三抖:“你脑子睡糊涂啦!”
“姑娘这是准备出尔反尔?”他倏然笑道,“还是说,姑娘希望我继续同方才一样沉睡不醒?”
我双目圆瞠,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亏得长了一副好皮相,想不到竟是个黑心的!
我正襟危坐:“这事儿你别说了,没得商量,其他的我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件绝对不行,你想都别想。”
开玩笑,我白皎虽不多大智大勇,但你一男宠和太子殿下之间的利弊我还是能权衡一二的,我可不想进时完好无缺,出时残缺不全……
径自走到桌边,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喝下,就又听他淡笑道:“那,看来姑娘可能是没办法活着走出宫了……”
刚咽下的水就这么生生的呛在了喉咙,我梗着个脖子猛咳不止。
“你,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啊!”憋着一张脸冲到床边,我手指着他直颤。
这人真是!亏我苦口婆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他给说醒,他这会儿嘴巴竟还这样毒,我白皎这么好一人,他不感恩也就算了,他他他竟然还咒我死!
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我颤声道:“我告诉你,我,我可不是被吓大的,我说了不干,不干就是不干!”
他含笑沉吟:“我原以为姑娘是个聪明人,看来倒是我多想了。”
我白他一眼,我这明明是大智若愚!
他笑道:“你该知道,你只有这一个选择。”
言讫,他又闭上了眸子,昏黄的烛火打在他的脸上将他本就柔和的线条又染上了一丝不食烟火的感觉。
我没好气的往床沿一坐,其实他说的也没错,看太子殿下对他紧张的那样儿,若是他死了,我定也是活不成了。
但……
我闷着气道:“那我考虑考虑。”
许久,他倏然问我:“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撇了撇嘴,不大情愿:“白皎。”
听我说完,他眉宇之间皱了一皱,继而唇边蓦地绽开一抹极其清浅的笑意,就似春风拂柳一般。
我一时有些怔愣,这人确实好看的紧。
就听他道:“或许,你就是我等的那个人。”
我被他这话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这都哪儿跟哪儿,但看着他俊朗睡颜,倒觉得这人也着实神奇。
我虽不知他被藏在这个地方有多久,但看样子似乎时间也应当颇长,如此还能这般云淡风轻倒也真真不失为一个奇迹。
没有朝着变态的方向发展也是着实难为他了。
我看着他,想了想:“有来有往,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我还不知道你的。”
他闭着眼睛,薄唇噏动,而后我听见了他笑回我的两个字,容思。
容思,容思。
猛然间似有一道惊雷在我脑中豁的炸开,足足半晌工夫我才回过神。
虽说我从小离开皇都,但也听闻过,容姓在皇都真要说起来也就只有当年容将军一家,只是后来不晓得为什么这位战功赫赫的老将军却是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辅佐君王,倥偬一生,最终却不得善终,真真是哀哉,哀哉。
我坐在床沿,不禁喟叹,我觉得我的人生观又一次的进行了重塑。
果然要想活得久,就得从恶不从善啊!
再看看容思,再想想之前太子殿下那小样儿,我心里头一下乐了,莫不是我还阴差阳错的碰到了一出相爱相杀虐恋情深的戏码儿?
侧过身子,我眼睛直瞪瞪的盯着容思看,脑子飞速运转,我觉得当年容家惨案未发生前定是这样一番场景。
御花园中,叠翠成行,柳色如烟,飞絮如雪。
容思一身白衣,穿梭在假山石缝之中,雪白衣袂随风舞动好似翻飞蛱蝶。
太子殿下满眼宠溺,边追边道:“嘿嘿,我看你还往哪儿跑~”
容思一下受到鼓舞:“来呀,来呀,那你来追我呀~”
两人你追我打,你打我闹的场景在我脑中上演不下数十回,正要演到高潮之时,一个不速之声生生将我思绪打断。
真真是可恶至极!
罪魁祸首走到我跟前,将他袖中手绢儿丢给我,而后站那儿傻不愣登的看我。
我看看手中帕子,竟还是粉红色的,真是……
我嫌弃道:“干吗?”
“口水~~口水~~~”小豆子抖着个手,也一脸嫌弃,“擦擦,擦擦,方才可是吓坏了咱家,咱家还以为你疯了,一进来就听见你那一声声淫.笑。”
“……”我白他一眼,“你不笑的时候都比我淫.笑的时候还荡漾。”
小豆子一哼:“殿下说了,这几日你就暂且留在这儿,等公子的病情稳定了才得离开。”
“啊?”我摸摸鼻子,“那得多不方便啊……”
小豆子不以为然:“有何不便?浴桶咱家都让人搬进来了,吃食用具也准备好了,白公子若是还缺什么吩咐一声便是。”
我看看放置在一旁的浴桶,讪讪笑道:“这,这不大好吧?你看,那个,我,那个他,那个什么的是吧……”
小豆子贼笑一声,凑到我耳边放低声音,“公子目不视物,你安全的很。”
我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