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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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风吹过，湖面上的涟漪一圈圈地漾开。一片翠绿细长的柳叶，在水波中心打着转。
扰乱一池春水呵！杨灏，不也如风一样扰乱她的心吗？
及肩的黑发没有束起，任由轻柔的发丝与轻风交缠舞动，康晴笙只是呆呆地盯着湖中的那片柳叶，丝毫不觉自己已经坐了多久。
“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这里，其他入学的新生都那么兴高采烈，只有你，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湖边，好像天塌下来也与你无关一样。”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是最终还是讲了出来，“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康晴笙稍稍回神，拨回了些许注意力，见惯了疯疯癫癫的周作人，一时难以习惯他认真地语调。
“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周作人苦笑一声，酸涩地说，“可是我没有办法……你是那么美好，除了装疯卖傻，我不知道还能怎样接近你。”
是这样吗？我好像怎么看都觉得你是真疯。康晴笙心中怀疑，但没有问出口。
“晴笙……”周作人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你真的喜欢杨灏吗？”
喜欢吗？她真的喜欢吗？周作人的问题攸地在脑海中回响起来。与杨灏的点点滴滴迅速回播，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康晴笙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你真的不考虑我吗？”周作人抱着希望问道。
康晴笙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我对你一直不好，你都没想过要放弃吗？”
“没有！”周作人肯定地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会一直努力的。”
康晴笙闻言，轻叹一口气---那就是她尚未能摆脱这个犯人精了。
“你走吧！趁现在，去追求你想要的。不过请记住，我会一直等你！”坚定地宣告完毕，周作人转过身，背对着晴笙的身影在光线作用下有几分《上海滩》的味道。
等着吧！小笙一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然后接受我的心意的！周作人美滋滋地想着，脸上不由自主地呈现出“笑”字型。
可是……为什么那么久还没有动静？周作人忍不住偏过头向后一瞄---
没人？怎么可能？
周作人马上转身，眼前果真空无一人，他先是一愣，然后不可置信地大喊：“我叫你走，你还真的走啊？”
遥远的地方隐隐传来一声回应：“周贱人，你的戏很烂！再练习一下吧！”
暖风揉散了留言，吹到周作人脸上，只让他感到阵阵寒意。
半晌，他才慢慢回过神，接下来作的第一件事就是转向一棵两人抱的大树叫道：“学姐，你骗我！”
“我骗了你什么啊？”谌未央优雅地踱出，墨绿色的眼眸流转着光波。
“你不是说，只要我装得正经点向小笙表白，她就会接受我？”周作人好生委屈。
“可是，你刚刚也听到了吧！是你的演技不够好，不是我的计谋不奏效，对不对？”谌未央无辜地眨眨眼，条理分明地说道。
好像对，又好像不对。周作人的脑袋转不过来，被她堵住了话。
谌未央拍拍周作人的肩膀以示安慰后，就头也不回地走掉。反正试验已经完成，这个学弟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远远地看到倚在树干上的人，康晴笙不无惊讶。老实说，在下午不欢而散后，她并没有希冀杨灏会在路上等她。
但事实上，杨灏的确是在等她，因为他已经向这边走来了，并在离晴笙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住。迎着那双清澈的眸瞳，杨灏的心再次被刺痛了---晴笙到此时，还是维持着她一贯的平和。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吧！晴笙虽然答应当他的女朋友，却从未有过什么表示啊！有时候他甚至有些怀疑，到底是不是他的天天报到和其他女生的闲言闲语让晴笙受不了了才接受他的。
未央是很可恶，但她的话不无道理。假若他们情比金坚的话，还用得着害怕别人的介入？想想还真是悲哀，从小到大一直被女生追着跑，他早已习惯众星捧月，甚至有点乐在其中。但现在遇到真正喜爱，想跟她一直在一起的人，却处处吃鳖。何况，晴笙早已有一个比他更重要的男人了。
这样的想法坚定了他的决心，杨灏给了晴笙一个惯有的笑容，伸手想抚摸那白玉般的脸蛋，却在空中硬生生地停下，迟疑一下，他还是略带苦涩地说了出来：“我们---分手吧！”
“分手”二字沉重地撞击到康晴笙的心上，初见杨灏的喜悦全数散尽，只留下惶然和无措，还有更多的难以置信。
杨灏强压住内心的不舍和心痛，伸出左手托住晴笙的后脑勺，留下最后一个缠绵的长吻。
不同于以往的甜蜜，这一吻饱含了无奈，心酸和痛楚，却又让人舍不得结束。良久，杨灏结束了这缠绵的唇舌交缠，深深地看眼前人一眼后，放开晴笙，决断地离去，打算找个地方舔舐自己的伤口。
结束了吗？这么快……真的结束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呆呆站立的康晴笙才清楚地明白刚刚发生的一切。分手了，她正准备要告诉他自己的心意，他却向她提出分手了。
仰头望向天空，夜已经拉开了帷幕，但她还是一直站着，站着，心好像被挖开了一个大洞，霎时涌进了无尽的空虚和落寞。潮哥哥还是说得对哦！任何事，都不能太执着，一旦栽进去了，将难以自拔。
杨灏最后那个笑容和深吻都叫她如此迷乱，但以后，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她自找的巴！算了，还给大家空间也好。杨灏会这么说，大概是再也受不了她了吧！那又有什么呢？
不该太过在乎，可是，为什么泪水还是不知不觉地淌下？
“晴笙，晴笙……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借着酒劲，杨灏肆无忌惮地吐着真心话。
“既然舍不得，干嘛跑出跟人家说分手？要扮大方也不是这么扮法的。”展渝凉凉地说着，很看不惯烂泥似的杨灏。
“她……不行……我留不住……”仰首灌了一大口啤酒，他开始胡言乱语，但意识还是很清楚，“她有……她的潮哥哥了……比我还早，比我还重要……”
“唉！看你这个鬼样子，谁能相信是花花公子杨灏啊？”赛佳把刚调好的酒倒进高脚杯中，推到杨灏面前，“来，尝尝我这杯‘天涯何处无芳草’。”
“天涯何处无芳草？！好，好！”杨灏一饮而尽，继续发酒疯，“想我杨灏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是多少美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何必管她区区一个康晴笙？我……我才不会伤心咧！”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这是在场另外三人的共同心声。
“好哇！天涯何处无芳草。赛佳，再给我一杯。”
算了，失恋者最大。赛佳认命地转过身去施展拿手的调酒技艺，不一会儿，淡黄色的液体倒进了杨灏杯中：“喏，这杯时‘举杯消愁愁更愁’。”
“既然‘愁更愁，你还给他干嘛？”展渝没好气地瞪赛佳一眼。
“应景啊！”赛佳理所当然地回答。
看着杨灏又像灌白开水一样一口干掉，一直没有作声的谌未礼淡淡地说：“别给他喝太烈的。”
赛佳闻言，马上堆满了笑，一边动手一边说：“既然是礼的要求，我当然会上刀山，下油锅，万死不辞……来来来，灏，给你，这次是‘花月无限正春风’！”
好烂的名字，谌未礼和展渝不约而同地想。而杨灏却毫不犹豫地把酒倒进口中，然后……“啪”的一声倒在吧台上---醉死了。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杨灏又回复到原来花花公子的形象，甚至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对此感到最高兴的，莫过于众多仰慕他的花痴了，他也几乎是来者不拒，天天身边都伴着不同的女生，似乎已经把康晴笙彻底抛开。
对于杨灏这种做法，展渝和涂子渊是一个摇头一个叹气，谌未央还是一如既往地冷嘲热讽。谌未礼则保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旁观态度，不置一言。
当然，也有反应较大的，譬如现在那个站在杨灏和吴德娴面前的可爱娃娃。
天使般的脸上依旧是甜甜的微笑，晶眸却闪过锐利寒光，艾洛芙刻意在两人面前坐下，亲热地说：“灏哥哥，怎么这几天女伴一个接一个地换，都不来找我啊？”
自小的交情假不了，杨灏又怎么会不清楚眼前人不怀好意？他回以大哥哥式的灿烂笑容，同样用儿时的称呼回应她：“芙妹，找哥哥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好！药装假，就大家一起来，看谁有能耐！
“明知道灏哥哥疼你，还说这种话！”深知眼前人不好打发，杨灏尽心尽力地饰演邻家大哥的角色。
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吴德娴没有留意，两人之间暧昧不明的话语和“眉目传情”却让她心慌，好不容易走到这步，怎能让人破坏？于是她更靠近杨灏一点，娇滴滴地说：“学长，不介绍一下这位同学吗？”
还不等杨灏开口，艾洛芙就抢先惊呼道：“啊呀！怎么？原来灏哥哥你旁边还有人啊？难怪对我这么爱理不理的！”随后，她横扫听到她的话而脸色微变的吴德娴一眼，才嫌弃地说，“我说灏哥，就算你跟我家晴晴泡汤了，也别这么饥不择食啊！我看你现在是不是都完全不挑啊？”
看见脸色霎时变得又红又白的吴德娴，杨灏暗自叹一口气，把听到晴笙名字时的心痛感觉强行压下，认命地说：“有什么帐找我算，别把其他人扯进来。”
就知道你装不下去！艾洛芙心中得意，表情倒没什么改变，语气比刚才更柔和几分：“怎么说到算账呢？我只是想告诉你：潮、哥、哥快回来了！”说完，她纯纯地一笑，起身离开。
杨灏当场定住，思绪早已打成结---原来是这样，那个潮哥哥要回来了。难怪，难怪晴笙对分手一事毫无反应。原来主角回来了，他这个配角也该退场了。
相隔十万八千里的两个系，存心要避，自然不会再碰面。但是，各式各样的流言蜚语还是可以一字不漏地传进她耳中，尤其是那些以前嫉妒她和杨灏一起的女生，更是一天照三餐外加宵夜向她报告杨灏的动向。
因此，对于他的桃色绯闻，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却比谁都清楚。心，还是会痛，不过她相信，慢慢地，一切都会恢复原状的。
匆忙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康晴笙无力地闭上眼，又来了！今天是第六个向她报道的人了。
“晴笙，晴笙……”大呼小叫的女声响彻云霄。
“我没有聋，你可以不用把嗓子彻得这么辛苦。”康晴笙认命地张开眼，看到来人气喘吁吁的样子，好心地替她说，“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杨灏今天早上跟化学系的杜什么一起吃早餐？”
那个女生一口气还没接上来，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那是他和外语系的什么娟在小森林散布？”
“不……不是啦！”她一边拍着胸口顺气一边否认。
“和我们系的孟学姐一起吃中饭？”
“也……也不是啦！”
“嗯……和建筑设计系的何敏静一起？”
“不对啦！”
“那就是跟吴德娴在湖边谈心了。”
“不是不是，通通不是，跟杨学长无关啦！”
跟杨灏无关？那就奇了，还有别的事情值得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吗？不过也好，反正那些花边新闻她早就听腻了。
“是……是外边有花找你……不不不，是有人找花……也不对……”女生讲话一急就变得语无伦次。
康晴笙摇摇头，起身离座---与其跟她耗下去，还不如直接出去看个究竟比较快。
甫出教室，就看见一个身穿花店制服的小弟捧着一大把鲜艳的玫瑰花，正在向另一位同学询问什么，然后同学指了指她。
在众多好奇和艳羡的目光中，送花小弟径自走到康晴笙面前，笑容可掬地说：“康晴笙小姐吗？这里是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麻烦你签收。”
虽然感到不解，康晴笙还是签了名，接过那捧几乎可以把人压垮的玫瑰。
“好漂亮哦！是谁送的？”
“难怪会舍得杨灏啊！原来是另有白马王子。”
“咦？你男朋友是校外的吗？出手好大方哦！”
各种羡慕、嘲讽和惊叹声此起彼伏，但康晴笙无心理会，只是把目光投注在鲜花中附带的卡片上。
晴晴宝贝：
想我吗？
今天下午主校门见。
永远爱你。
知名不具
PS。我记得你对玫瑰好像没有什么好感，花可以扔掉了。
周遭的讨论声依然不绝于耳，但康晴笙都置若罔闻，脸上露出了分手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杨灏心烦意乱地踢着脚下的叶子，思绪回到了几个小时以前与涂子渊的对话上。
“杨灏，你知不知道刚才我们法律系发生了什么事啊？”这是她见面的第一句话。
杨灏斜睨她一眼回答说：“你们系里天天发生鸡毛蒜皮的事那么多！我怎么知道是哪一桩？”
“不知道啊！那就算了。”涂子渊耸耸肩，作势要走。
“子渊---”杨灏伸手拉住她，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啦？不要乱吊人胃口好不好？”
“也没什么。”涂子渊灿烂地一笑，毫不在意地说，“反正你也跟晴笙小学妹分手了，应该不会再关心她的事吧！”
杨灏的心猛然一抽，却强装自然地接口道：“话不是这样说的。好歹一场情侣，再见亦是朋友嘛！关心一下朋友是很应该的。”
“哦？怎么我都不觉得你有关心朋友的美德？”涂子渊故作惊讶地说，暗暗嗤笑杨灏的口是心非。
“哎！你就别玩了，快说嘛！”杨灏可没那份闲情逸致跟她抬杠，有些心焦地催促道。
“好，说也行。”涂子渊灵动的眼睛转了转，笑咪咪地提出交换条件，“上次你和展渝打赌赢的那尊石雕还来！”
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杨灏心中骂着，脸上还是很识相地大方笑道：“那有什么问题？改天一定奉上！”
涂子渊满意地点点头，不疾不徐地公布：“刚刚啊，晴笙小学妹收到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哦！”
“什么？”杨灏一时忘情地大叫，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度后，压制住激动的情绪问，“是哪个王八……呃，王子那么大方啊？”
“不知道耶！”涂子渊不负责任地丢下一句后，又良心发现地补充，“不过听说他们相约放学后校门见哦！”
瞥到杨灏紧握的拳头，涂子渊了然地笑笑，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我言尽至此，你好自为之吧！不过明天记得把石雕拿回来啊！”
杨灏静立在原地，瞪着扬长而去的涂子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妈的，那是啥东西？都什么年代了还买花来骗女孩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好人！不过……这有什么好气的！反正大家都毫无瓜葛了，他还在意个屁！
说是这么说，可是……瞧他现在究竟在干什么？！
居然特地翘了一堂课早早守在校门外，还要偷偷摸摸地躲在紫枫林里“刺探敌情”。
你到底还有没有骨气啊？杨灏！
正当他想得懊恼之际，一辆宝蓝色的保时捷进入了他的视线范围内。车子在校门前方停下，然后步出了一个年轻男子。
杨灏的目光一拉到男子身上，就愣住了。向来对自己长相打满分的他，此刻竟自负不起来。
那是一个俊美无铸的偏偏贵公子，黑如子夜的瞳孔极易迷惑人心，微微上扬的唇角昭示出他凡事漫不经心的态度。长至腰际的黑发整齐地束在脑后，不但不显得娘娘腔，反而为他增添了几分中性的魅力。而那亦正亦邪的气息也的确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杨灏正看得瞠目结舌，更令人火大的一幕上演了：康晴笙竟一反平时的不紧不慢，轻快地扑进了男子的怀中。
随后，两人一同钻进车子，绝尘而去。
“好漂亮的男人，你没希望喽！”不知是惋惜还是惊叹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吓得杨灏马上转过身去，迎上了一双墨绿色的眸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低声问道。
“做跟你一样的事啊！”谌未央长长的睫毛扇啊扇的，好像很不解杨灏的问题从何而来。
“呃……”杨灏心虚地偏过头，支吾着说，“我……来这里看风景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谌未央了解地一笑，“俊男美女，的确是好景啊！我要追随风景而去了，你继续对着木头发呆吧！”
说完，谌未央当真转身就走，并在信中默念：“三、二、一---”
“未央！”杨灏热情地唤她一声，跟上她的脚步，谄媚地笑道，“我刚好有空，一起走吧！”
“拜托，潮哥哥，下次低调点，别这么惹眼。”康晴笙偏头望向身边的俊美男子，相见的喜悦涨满心头，连声调也有些飞扬。
潮抓着方向盘，笑容比刚才多了些温度，说道：“我费尽心思挑的礼物，你还嫌啊？”
“你会费尽心思替人挑礼物？少来了。”康晴笙毫不留情地揭穿，但没有丝毫挖苦。
潮腾出一只手抚抚晴笙的头，宠溺地说：“你不同嘛！有没有想我啊？”
“想，想死了，谁叫你这么久都不回来！”康晴笙笑着回答，忽又问道，“你这车子……该不会是从瑞士开来的吧！”
“晴晴妹妹，不见一段时间，你好像变笨了。”轻捏晴笙的脸颊，潮只是调笑着。
“好了，不说笑了，怎么有空回来？这次打算呆多久？”这才是她最在意的。
“嗯，我要去日本一段时间，顺道过来看看我的宝贝。大概会留在这里几天吧！”潮如实回答，还不忘剖白真心。
“去日本啊，工作吗？”得到潮的点头答复，康晴笙沉吟片刻。老实说，她一直不知道潮哥哥到底是干什么的，好像总是神秘兮兮的样子，不只是他，他一家三口都有些怪里怪气的。
“好，到了。”潮动作麻利地把车子转入泊车位，并先下车为晴笙拉开车门，然后自然地牵着她走进餐厅。
“妈的，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竟然牵晴笙的手？！”随后开到地另一辆车子里，杨灏刚好赶上这一幕，气得咬牙切齿。
“光在这里骂又什么用？来，我们进去凑凑热闹。”说罢，谌未央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把杨灏一把拉下车。
昏黄的灯光摇曳，钢琴流泻出一室柔和的曲子，雪白的香水百合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营造出浪漫的气氛。
谌未央一进入餐厅，不理会侍应的招呼，一双利眼搜索一遍后，在一个不大显眼的角落发现了落座没多久的目标，红唇弯起优美的弧度，她挽起杨灏的手臂就往那个角落走去。
“康学妹，好巧啊！跟男朋友来用餐吗？不介意我们坐下吧！”一走到目标面前，谌未央就连珠炮似的讲了一大串，然后以不容人拒绝的态度将有些僵硬的杨灏按到座位上，自己也在他身边坐下。
没料到竟会在这个时候遇到这两个人，康晴笙有些错愕，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心口不禁隐隐作痛，但她脸上仍是波澜不惊，平和地笑道：“是啊，好巧。”
潮有意思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人---一个火样的艳丽女子，一个表情生硬的俊朗男子---什么“好巧”，这两人分明就是从出校园起就一直跟在后头的，原以为是冲着自己而来，可照目前来看并非如此了。注意到男子望向晴笙的异样眼神，潮刻意伸手搂过康晴笙，并在她发丝上轻轻一吻，柔声道：“晴晴妹妹，不为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
看到潮的举动，杨灏的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抢在晴笙开口前说：“我来自我介绍好了。我叫杨灏，是晴笙的学长，旁边这位是未央，她是我女朋友。”
康晴笙的心霎时间好像在原有伤口上再加上一刀似的，原来，谌未央之前说的话是真的，其他女生对杨灏来说都只是过眼云烟，只有谌未央才是他心中最爱。
想到这里，她放在腿上的手不由得紧紧地攥成拳，忽然，另一只手轻轻地覆在她手上。转头望去，正对上一双夜般深邃的黑瞳，潮温柔的笑容像是有安定人心的魔力般，轻易地抚平晴笙骚动不安的心。
投诸感激地一笑，康晴笙反握住潮的手表示没事。
他们的眉来眼去落在杨灏眼里无疑是火上加油，他故意把谌未央扯到自己身边，柔情似水地说：“你刚才不是说饿了？那我们先点菜吧！别坏了身子。”
谌未央觉得好笑地望他一眼，倒也很顺从地点点头，并向对面的人说：“两位，不介意吧！”
潮展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清朗的声音中带有一丝慵懒，“没关系，请自便吧！”
“Waiter！”杨灏打一个响指，召来侍应生，连菜单都不看就点了一堆昂贵菜肴，然后摆出他的招牌笑容，把压根没有打开的menu递到对面。
接过menu，潮轻声问晴笙：“想吃些什么？”
“随便---呃，不，还是我来点好了。”忆起潮是那种只要东西没毒就放进嘴里的人，康晴笙及时改口，随意点了几个看起来不错的菜。
很快，各式各样冒着热气的精美菜肴陆续送上。杨灏迫不及待地挑了好几样菜夹到未央的盘子里，软语轻声地说：“快尝尝吧，可别饿坏了。”
谌未央瞪着自己盘中堆成小山的“杂菜”，意识到杨灏是在玩真的了---唉！没办法，来到这个地步，也只能陪他演下去了。悄悄咽一口唾沫，她勉强地举箸伸向那堆乱七八糟的食物，心想，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啊，人家精心炮制的美味菜肴居然就这样被糟蹋了。
然而杨灏看着面前亲亲热热地两人，越看越气，一双手不曾停歇地拼命往未央的盘子送菜，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好了，”在饭菜过满而掉到外面之前，谌未央及时按住杨灏的手，说，“亲爱的，我够了，你也快吃点吧！”说罢，她拿起杨灏的勺子舀起一勺杂锦食物塞到他嘴里。
“唔……咳咳，这是什么？”几乎被呛死的杨灏辛辛苦苦地吞下了他自己亲手调配的怪菜，拉回视线到身边笑得妩媚的蛇蝎女身上。
“珍稀佳肴呀！怎样？味道还好吧！”谌未央说完，又报复似地舀一大勺堵住杨灏的嘴。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杨灏心中哀叹，嘴巴里被塞满了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东东咽得辛苦，却又不得不端出一张笑脸装成甜蜜蜜的样子。
而他们“你侬我侬”的情景对于康晴笙来说着实碍眼，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潮递过的东西，一顿饭下来连吃了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解杨灏为什么偏偏要在她面前上演这一幕让人心痛的画面。
这顿鸿门宴，除了潮吃得轻松自然，津津有味外，对其他三人来说确实是真真切切的“食不知味”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