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幸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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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隐瞒下万花筒写轮眼的事，其余的大可不必担心。”
“的确如此。”鼬思考了一番，接着说道：“三长老既和别村忍者勾结，已经是判村大罪，如此一来这事必定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查，我族已经倍受猜忌，如此更是让事情雪上加霜。依照父亲大人谨慎的性格，说不定会直接封锁三长老的死讯。”
“我和鼬自然不会说，但是阿凛怎么办？”止水突然想起了在庭院的事困惑的问道：“我记得你说她不会说话，可是之前的的确确是听到了尖叫声。”
奏太虽也是第一次听紫川凛发出声音，但是早前就已经听佐久间理说了她的情况，于是解释道：“她的声带完好无损，理论上发出声音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无论别人如何诱导，她从来都一语不发。”
“用写轮眼的幻术不行吗？”鼬提议道。
奏太先前心思全放在解释万花筒的事情上，这会才在意起紫川凛的异常。他在被扶进屋前就看到紫川凛白的跟纸一样的脸色，全身僵硬呆愣在原地，而后抬头和自己视线交汇后的那声尖叫更是让他耿耿于怀担心是由于自己无法控制万花筒无意间对她造成了伤害。
然而一则是因为当时他的确是伤势太重意识已经不太清楚，进屋后立即昏死过去；再则醒来后要先让止水和鼬对自己的情况放下心来，结果竟然到现在才开始考虑起紫川凛的问题。
奏太迟疑的说道：“阿凛昏迷的原因尚且不知，何时醒来也没个定数，贸然施加幻术也不知会引起何种后果。而且她还是个孩子，不必这么防备，一切等她醒来再说。”
止水同意奏太的说法，鼬却在心里想紫川凛根本不像个孩子，谁能保证她对写轮眼的事一无所知？但是这事拿主意的是奏太，而且他比自己更熟悉紫川凛，也不会轻易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于是鼬转而问起了另一个他在意的问题。
“奏太大人打算把万花筒的事隐瞒到什么时候？族长对大人还是颇为重视，如果万花筒不小心暴露，只怕不好解释。”
鼬说到的问题恰恰是奏太最头痛的。宇智波希望在和木叶这场旷日持久的僵持对峙中增加自身的威慑力，先是对止水抱有厚望竭力培养，他不负众望的以十岁之龄开了勾玉，仅仅一年就进化成了三勾玉状态。
富岳依旧觉得进程太慢，迫不及待的将鼬又推上了“天才”的位置。这种急功近利的做法归根结底就是宇智波想告诉木叶，我族不久将来就能培养出新的万花筒。
本来奏太开了万花筒就已经算是达成了富岳的最终目的，只可惜开眼的人奏太而不是其他任何一个宇智波。
早年奏太意识到宇智波一族的走向已经偏离正轨，他试图和族长以及长老交涉，希望能让他们理解自己的想法并为宇智波一族做更加长远且正确的打算。这种做法不仅以失败告终，更导致自己直至今日都不再完全受信于宇智波富岳。
那时宇智波奏太还只是木叶的一个年轻上忍，虽开了三勾玉但在宇智波一族中只算中上水平。而后他同长老交涉失败后引起了族长的警惕，一无背景二无强悍实力做后盾的奏太被抹杀也只是高层动动嘴皮子的事。
只是第三次忍者大战爆发，奏太接到了火影的任务书直接被派往了前线，在同砂忍作战的几年间，他开始偏向脑力作战，在几次大型混战中同奈良鹿久配合默契，制定了周密的计划，数次挫败砂忍打的他们再无还手之力，奠定了砂忍最早同木叶签订和平条约的基础。
这种军事才能受到了木叶高层的关注，但因其宇智波的身份始终无法让他如同奈良鹿久一样更加接近中心地位。宇智波富岳也因为奏太的尴尬身份不能再对他肆无忌惮的下手，只能让他撤回族中入了警务部队，好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
后来奏太一直留在警务部队做任务规划以及作战策略制定一类的工作，凡是经过他手的任务不光完成效率最高且人员损伤最小，几位长老越发舍不得杀他，对他的态度也始终在重视和防备之间徘徊不定。
“族长大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刻意的限制我的行动范围，只要出了宇智波领地范围我身边必定有三名以上监视者。再者，我的任务一直都是坐在办公室和信息打交道，用到写轮眼的机会非常少，想来族长真觉得我有嫌疑杀三长老也不认为我有这个实力吧。”
奏太说到最后时笑的颇有自嘲的意味，但也不愿在鼬的面前说太多关于自己和富岳之间的陈年往事，于是看着低下头一直没动的鼬说道：“这种琐事你也别总记挂在心，劳神伤身，我自有分寸。”
而后他将手中空了的杯子递给身旁的止水说道：“失血过多容易口渴，能帮我再倒杯水来吗？”
止水知道这是奏太想单独和鼬讲话的暗示，虽不知道有什么是必须得避着他讲的，但他总是无条件信任奏太，起身说道：“我顺便去隔壁看看阿凛。”
随着门闭合的“喀嗒”声，鼬抬起了脑袋直视奏太但不打算先开口，他的耐心总是很足，当然这也包含了礼貌的成分在内。而奏太沿袭了一贯不紧不慢的性格，调整了一下坐姿，大腿伤到动脉直到现在还残留着麻痹感。
“鼬知道族长具体什么时候打算把你派往战场吗？”
“父亲大人已经提前知会了我这件事，初步定于年后，两个月后就能收到任务通知书。”鼬挺奇怪奏太为什么会问起这件事，毕竟从他两次任务归来还没开眼后几乎全村的人都知道年后他是要上战场的。
奏太倒是不觉得有丝毫不妥，“木叶暗部中宇智波一族的人数可谓少之又少，九尾一战后更是在族长的命令以及团藏的干涉下一个不留全数撤回。而从去年开始族长又有意识的想要在暗部安插宇智波的人，但三代大人已经两次退回了止水的入部申请，理由均是能力不符合条件。”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止水，“以你的能力开眼是迟早的事，而你知道之后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 …”
他见鼬不说话，忽而笑着感叹起来：“去年止水第一次把你带来见我的时候，他告诉我你拥有和我们同样的信念，我当时就在想，这于宇智波一族，是幸还是不幸？”
“我十二岁开眼，经历了第三次忍者大战，体会了同胞死亡的痛苦。写轮眼始于战乱并于其中得到荣耀，却不知是否会在战乱中毁灭？这么多年来我带着这个疑问一路摸索过来，亲眼见到了宇智波一族因强大的瞳术被村中忌惮，族人们也因此蒙蔽了自己的心。”
“宇智波一族此时就如同井底之蛙，眼界只放在了那一方井口之上而忽略了更广阔的的天空。他们只知战争能为宇智波一族带来无上荣耀，却忽略了唯有和平与心境的沉淀才能让宇智波的光辉在历史的长河中永垂不朽。”
“写轮眼不该以死亡为名，与战乱同行。我一个人的力量何其微小，但仍希望在村子的和平和宇智波的荣耀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只是九尾事件宇智波迁居后我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和高层交涉的分歧始终未被消除。我本意并不想以伤害族人的代价换来木叶的和平，杀了三长老后我确实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疲惫和无力，但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止水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他一直都想和我一起为村子和族人做点什么。但是这条路太过辛苦，我多么希望你和止水只是在后面看着，看着我如何做好这件事，而不用你们同我一样承担起这种命运，毕竟从战争中归来后，我就无法回头了。”
“有时看着你和止水的关系越来越好，我突然就觉得不管我能做到何种程度、是否能成功，又或者你和止水的存在将来会对宇智波一族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但对我个人来说，这条路能有你们相伴，何其幸哉！”
奏太给鼬的感觉一直都是寡言而心思深沉，而此时这个受伤虚弱的青年正如同一个耄耋老者一般用低沉而悠远的声音讲述有关于他对宇智波的思考。这基于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和眼光的确比任何经过粉饰的文字记录听来更要发人深省。
鼬以前一直不明白止水对奏太的尊敬崇敬是从何而来，而今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语让他明白了奏太是以怎样一种清醒而谦卑的态度对待木叶，又是以怎样一种期许和憧憬的心态去试图改变宇智波一族的未来。
最最重要的，是他对于拥有同样信念的两个后辈的关怀和心疼。
“身为族长的儿子，我也没有回头路了。”鼬此时的表情温柔且放松，仿佛心中已有所决断，他笑道：“而且正如您所说，维天之命，於穆不已。”
少年声线稚嫩，其中蕴含的坚定他听的清清楚楚，奏太说了一大串话被鼬用自己的话给全盘反驳回来。他有些无奈又有些感动，他知道要是在自己再说下去恐怕会显得比一个孩子还要优柔寡断。
恰逢此时止水拉开门进来，他便只是笑笑不再言语。
***
果然如鼬所说的那样，三长老的死讯直至一个星期之后才被更多的宇智波族人所知，而死因对外公布是急病身亡，葬礼低调举行，且省去了瞻仰仪容这一环节。
三长老无妻无女，孑然一身，和他同属于激进派但并不知道他暗中同别村忍者勾结的大长老愤怒的要求宇智波富岳追查此事。富岳口头上答应的好听，转过身就下令将此事压的死死的。
其实富岳未尝没有怀疑过宇智波奏太，毕竟此人表面上虽在警务部队毫无作为，但不可否认的是当年在第三次忍者大战中展露出惊人的军事战略才华，如若他不是宇智波家的人，必定是木叶高层拉拢的对象。
他在对待木叶和宇智波一族的问题上同几位长老一直都存在分歧，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身为族长的富岳比谁都清楚这个青年的固执。但苦于没有丝毫证据，只能就此作罢，毕竟在三长老的葬礼上奏太面色红润毫无受伤迹象的来吊唁，而富岳自认为不能做到将三长老杀死而不受一点伤。
再说三长老勾结外村忍者本就让他十分不满，身为族长的他都没发话，这老不死的竟然比他还心急，只是碍于他长老的身份才隐忍不发，本就存了找借口杀掉他的心思，这下他自己死了倒省了力气。
至于为什么不怀疑是宇智波家族之外的人，那还用说么，能克制写轮眼的只有写轮眼。
监视宇智波家族的木叶暗部人数其实并不少，只是忌惮宇智波一族强大的瞳术只能在领地外围保持一定距离，并不敢真正藏匿于族中。可即便是这样，也让富岳不得不在三长老死后一个星期才公布死讯。
奏太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感谢木叶暗部的秘密监视，虽说在杀三长老时为了避过他们的耳目还破费了他一番功夫。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留有一个星期恢复到常态，这同时也多亏了奈良家的秘药。
那药是第三次忍者大战时奈良鹿久给他的，那时鹿久告诉他这是他手上唯一的一颗，奏太收下时还颇不好意思的推脱一番，结果鹿久一句话就把他堵死了。
“这药说白了就是用寿命换取伤口加速愈合，特鸡肋。我本就是做后方工作，这代价太大，我这么不想死的人才不会做这种傻事。”
当时他与鹿久共事超过三年，虽说平日里除了公事倒也没太多交集，但是对于这男人的可靠与偶尔的冷幽默还是挺欣赏的。鹿久并不因为他是宇智波就另眼相看，反而闲聊时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别把姓氏当枷锁的意思。
鹿久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却特地在这方面提点奏太，除去身为同僚对优秀之人的赏识，倒也算是男子汉的真性情吧。是以无论如何，奏太对鹿久也还是有份感激之情的。想着这家伙的儿子出生有几年了，应该带着东西去拜访一下。
自他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了三长老的葬礼上后，宇智波富岳虽对他没完全消除疑虑，但是关注重心已经往旁的方向转移，于是他给警务部队请了个假，心安理得的迎来了一段长久的清闲时期。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幸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