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赤黑]致命关系（ABO设定）》容天

14、14

　　“兄弟啊，其实我也不不是特意要用那子弹打你的……”高尾麻利得把绷带、麻药和其他东西拿出来，嘴里却犹犹豫豫、含含糊糊地说道，“那枪和子弹是赤司那家伙给我的，说是如果逮住你的话就给你一枪，我也没想到他那么——”
　　话音未落，他便看见把嘴里的枕头边吐出来、满脸冷汗、眼神狠厉到差不多要杀人了的黑子，痛得快要昏迷过去了的黑子愤怒地暴捶了一下床，把木质的粗制滥造的床板砸出了一个小小的凹陷，足以见怨念之深、怒气之大，把平时的敬语都丢到了一边，“快点！”
　　于是高尾爽快地闭了嘴，胆大心狠地用手指捏着小刀子的刀柄抵在黑子的伤口处估量着下手的位置，然后就在黑子刚把枕头的一角重新填进嘴里的时候，他只觉得那小小的一块热源在伤口的边缘微微一顿，然后便是一阵痛入骨髓的阵痛直击脑仁，那是高尾轻轻用力后往下深切，刀刃一直切到了弹孔。
　　黑子的掐着身下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些许的雪白被单的骨节发白的手骤然松开，侧着的头往旁边一歪，他差点就这样晕了过去，然而他只是下颔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口里的津液洇湿了嘴里叼着的一块枕面。
　　“嘿，你忍着点啊，我尽量快点取出来。”高尾见黑子已经汗如雨下得像是在洗桑拿一样狼狈，手里也忍不住微微颤起来，他迅速把旁边准备好了的麻醉剂取过来，给了黑子一针。
　　然而，他越是紧张，手就越是迟钝，子弹深深地撕裂了肌理、陷在骨头旁，血肉模糊的一片让他也不好夹，插在伤口里的镊子插来插去了半天也没找到最适合的夹子弹的角度。
　　黑子简直要被他给弄疯。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金属的镊子进一步把深处的血肉撕开、不时还摩擦到骨头，这种感觉让他头皮都发麻了。
　　鲜血已经流满了黑子脚踝放置处的床单，甚至有顺着床单往床下流的趋势。失去了极大血量的黑子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不时还有金星掠过视野。
　　手里的镊子夹了半天也没夹中子弹、倒是有时夹中了血肉的高尾忍不住骂了一声，他索性丢开架子，直接把手指探入已经大张着入口了的伤口，贴着骨头摸索了一阵后就这样把子弹给抠了出来，暗金色的子弹被掏出创口的时候甚至还粘连着一丝之前被夹碎了的血肉。
　　子弹既然已经取出，接下来的工作便简单了不少，高尾连忙帮黑子处理好伤口、绑上绷带后端着已经被染成红色了的水盆犹豫着看了一眼黑子，却惊讶地发现脸色苍白得与死人无异的黑子正撩开一线眼皮了无生气地注视着前方，还没有昏过去！
　　高尾放下水盆，帮黑子把嘴里的东西掏出来后用纸巾帮黑子擦了擦汗水、泪水和唾液混杂的脸，不无惊讶地说道：“你居然还醒着啊，我以为你已经昏迷过去了……”
　　黑子闭上眼睛，用气若游丝的声音气息奄奄地答道：“……跟昏迷没差多少……”
　　“得了，你先睡吧，我会在这里一直等到你醒来，到时候我会叫醒你。”
　　高尾说完便拎起东西要走，黑子却没有立即睡下，而是用微弱的声音轻声说道，“我要继续这个任务。”
　　高尾停了下来，保持着抱着水盆的姿势没动，眉毛微微挑了挑，静等黑子说完。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由你暂时充当我的搭档……不需要你干多少事，我可以绝对保证你的安全，不用向上级提交书面申请也可以……”
　　高尾撇了撇嘴，他对黑子的话半信不信。如果是平时没受重伤的黑子说出这话，他肯定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可是黑子以现在这副狼狈样要求他帮他，还真倒要细细斟酌一阵子才能答应。
　　黑子咬着牙继续说道，“……不需要你正面作战，只需要帮我做一点准备工作、处理一下程序和数据就可以了。还有就是请你帮忙弄来一些兴奋剂、清醒剂和气味控制剂等等作战常备药剂，顺便再弄来一些武器……”
　　高尾脑子一热，下定决心破罐子破摔、就帮眼前这个半死不活的男人一把后回过身去轻轻踢了踢床柱示意他闭嘴，“好了，我会帮你弄的。你现在给我乖乖睡一觉，等你醒来的时候你会看到你想要的东西摆在你面前的。反正你想要的不就是你平时会用到的那些东西，我早就知道大致是些什么啦。”
　　黑子微微勾了勾嘴角，然后脑袋往下一沉，就这样陷入了昏迷。
　　高尾叹了一口气后一屁股坐在身旁的椅子上，手里还抱着水盆。
　　盆里鲜红的液体随着这大幅度的动作摇晃着，有些还洒了出来、溅在了大腿上，但腌臜惯了的他并不在意这点小脏乱。他从上衣衬衫的口袋里掏出一包已经被压得扁扁了的烟盒，从里面掏出一支烟后便抽了起来，一边抽一边理清思绪。
　　烟雾缭绕里他想了很多，俊秀的面孔在吞云吐雾里显得朦胧模糊。说实话，他有点后悔答应这个Omega的请求了，可是心底里又有做了一次英雄后的飘飘然。人就是这样，在一点虚荣感下便会分泌出让大脑判断开始错乱起来了的激素，然后在激素的驱使下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的确不错。
　　高尾把所剩不多的烟蒂掐灭后扔在脚下踩灭最后的火星，然后抱着水盆离开了，心底里已经装好了大致的行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