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笑傲江湖]紫陌谁同》篱下土

1、引

　　“我是魔教妖女，你会杀我吗？”
　　“盈盈你怎么了，我们都已经成亲了，你怎么忽然这么问？”
　　“你先回答我，你会杀我吗？”
　　“我当然不会。”
　　“真的不会？”
　　“不会啊！”令狐冲不明白，盈盈这是怎么了，自成亲后，她总会忽然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是不是喜欢力气大的女孩子，想不想去思过崖吃肥鸡美酒，正邪之分真的这么重要？令狐冲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好像所有的问题只因为一个名字，但盈盈不说，他又怎么问？他只能抱紧盈盈，给她一些温暖，那人说过会永远消失，所以，一切都过去了。
　　盈盈挣开他的拥抱，失神地看着他，一模一样的回答，就和梦里的一样，不，不是梦，那些都是真的，是只有东方不败和冲哥知道的过去，为什么她会不由自主想起。第一次想起的时候，她以为是幻觉，是因为她太在意东方对冲哥的心意，虽说冲哥可以和自己同赴生死，但东方毕竟曾是他的董兄弟，是他曾经最魂萦梦牵之人，冲哥是否真的放下过。后来，越来越多的情景冲进她的脑海，越来越真实，越来越……让她害怕。
　　泪水从眼中滑落，令狐冲为她拭去：“怎么了，盈盈？”
　　她怎么了？她不知道。
　　她只想知道，究竟她脑海中的画面是不是真的，究竟一再出现的沉入冰湖底的红衣女子，是不是东方不败。
　　冰湖底！
　　盈盈像抓住了什么，嘶声道：“冲哥，冰湖！你去冰湖底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好吗？”
　　带着疑惑，令狐冲还是点了点头。

　　冰湖终年飘雪，令狐冲潜入冰湖一盏茶功夫后浮上水面，对上盈盈急切的目光，摇头道：“湖底什么都没有。”
　　盈盈脱力地跪倒在地，喃喃道：“不可能，怎么会没有，我分明见到她，冲哥，我每晚都看到她沉入湖底！”
　　“她？”
　　盈盈抓紧令狐冲湿冷的衣衫，点头道：“是她，是东方不败，一定是她。”
　　令狐冲不明所以，轻拍盈盈背脊安抚她：“东方不败怎么会在湖底，她说过会退隐江湖，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他们最后见面的那晚，东方的确是这么说的，令狐冲记得。
　　“没人知道的地方，冰湖岂不就是没人会知道的地方……”盈盈呆呆望着复又平静的冰湖水面，千年积霜，这世上还有什么地方会比黑木崖的冰湖更不为人知？
　　“东方不败即使隐居在冰湖，也不会在冰湖底啊，一个活人在没有空气的地方怎么活？”
　　“活人？不！”盈盈失声叫道。
　　“嗯？”
　　“她……”盈盈欲言又止，她不能说，如果她看到的都是真的，那东方不败已经沉尸在冰湖底，可是，冲哥又说冰湖底什么都没有，到底真相是什么？
　　盈盈越想越乱，头痛欲裂，不行，她一定要亲眼见见，究竟冰湖底有没有什么。
　　思及此处，盈盈一个跃身潜入冰湖，倒教令狐冲措手不及，喊了好几声“盈盈”也不见人上来，唯有先换下衣衫等在岸边。

　　三炷香过去，水面依旧无波，令狐冲不由焦急起来，自己也不过在湖底待了一盏茶功夫，已觉周身寒冷，盈盈居然待得比他还久，湖底究竟有什么让她如此执着，连上来换气都不肯。
　　又过片刻，令狐冲已然等不下去，在水底待到这时恐怕连自己也力有不逮，以盈盈的内力或许已有危险也不定，这么思忖着，水面正泛起微澜，令狐冲大喊：“盈盈！盈盈！”
　　水中潜出的人正是盈盈，嘴唇冻得发紫，面上凝霜。
　　令狐冲拉她到岸上，触及她浑身冻得发抖，正要提气为她输入内力暖身，盈盈却是欣喜地握住他手腕：“水底什么都没有，太好了，真的什么都没有！”
　　令狐冲见她一扫之前颓靡之色，莞尔一笑：“原本就是什么都没有，你在乱想什么。”
　　盈盈自嘲：“我就是胡思乱想，把梦中都当了真，冲哥你放心，我没事。”
　　令狐冲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她披上，道：“快回去吧，你的三尸脑神丹解毒才月余，更要小心身体才好，我看我们还是下山找平大夫再为你看看。”
　　盈盈嫣然而笑：“听你的。”

　　冰湖另一头。
　　须发皆白的老者搀扶着一身湿透的红衣女子，叹道：“红尘皆空，你小子怎么就是放不下呢，倒要我破了誓言大老远过来，把你从这湖里捞起。”
　　红衣女子脸色发白，看着老者半晌，轻声问：“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