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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华山掌门(1) ...

  •   那老者就是隐居华山的剑宗前辈风清扬,红衣女子自然便是前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
      自东方不败被任我行暗算跌落黑木崖后,凭着一股执念重回思过崖巧遇风清扬,东方不败被他所救伤愈下山后,风清扬反复思量,这小子过于倔强,明明心里惦记着令狐冲,却非要说去恒山看妹妹,终究是放不下感情,她性子极偏激,说什么死了也算是解脱,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着实让人放心不下。
      风清扬曾经立誓,永不离开华山,也曾经说过,此生绝不与人交手,但遇到这小子的第一眼,便知她身手极好,学武之人最难是棋逢对手,尤其如风清扬这般已至无剑胜有剑的境界,鲜少有人能从他手里走过十招。当时东方盛气凌人,二话不说便和他动起手来,直接让他违背了誓言。两人从思过崖上一路打到华山之下,堪堪过了二百余招,居然不分胜负。风清扬日后每每思及此事,便感不可思议,也因此对东方多了份惺惺相惜之情。
      风清扬思忖,武林中对她多有看法,令狐冲又对她误会重重,若是她一个按捺不住大开杀戒,倒要枉费自己一番苦心,又或许她自己一个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更是不值。思前想后,这誓言既已为她破了一次,再破一次也罢,只消对江湖事不闻不问不多加插手即可,于是风清扬还是决定下山寻她。
      打定主意往黑木崖行去,途中听到令狐冲和日月神教圣姑大婚的喜讯,又听说圣姑中了东方不败的三尸脑神丹命不久矣,却忽又得到平一指换心,终于病愈。旁人听了不觉得什么,风清扬毕竟行走江湖数十年,虽说久居华山,岁数却不是白长的,心里隐约觉得和东方不败有着牵扯,于是隐匿在黑木崖上十来天,终于被他看到令狐冲和任盈盈经常来冰湖边吹箫弹琴,任盈盈没来由的哀伤,令狐冲每次问她怎么会想到来这里,她也说身不由己,就是想来看看。风清扬旁观者清,心念一动,潜入湖中,竟然在冰湖底找到东方不败。

      故人重逢,东方不败一句“我是谁”真正出乎风清扬的意料,伸手便搭她脉搏,东方却反手一剪,施展擒拿手欲反客为主,风清扬没想到她有这么一出,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幸好东方刚从冰湖上来气力不足,不能把他一举成擒。两人过了几招,风清扬只守不攻,东方看他没有恶意,就没再抵挡。
      对着一贯倔强的她,风清扬摇头叹息,凝神诊脉。
      东方等他半天也不见他说话,不耐烦道:“到底怎样,我是谁。”
      风清扬对医道只是粗通皮毛,又诊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倒是把过去都给忘了,这也算件好事。你气虚血弱,那是在冰湖中待太久的缘故,不打紧,只要静心休养就能好转。麻烦的是你身重剧毒,深入心脉,要解毒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啊?”东方打断他,依然对她是谁的问题穷追不舍,浑似完全不在意中毒的事。
      风清扬也不发怒,捻须道:“你小子呀,叫做东方白。”
      东方狐疑地看着他,揣测“东方白”究竟是否自己真名,怎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风清扬脸上不悲不喜,教她无从判断,只有信了。
      “老小子,你说我身重剧毒,要解毒得有些时日?”
      风清扬听到“老小子”三字,不由哂笑:“你什么都忘了,性子倒还一样,问这么多做什么,跟我回华山去。”

      两人一路去华山,东方白初愈,原是走不快,却偏要逞强,风清扬只能同她说,自己长久不下山,难得出来一趟,要慢慢欣赏好山好水,东方这才放缓步子。
      风清扬每日助她疗伤,以内力把她的剧毒逼在心脉之内,不让毒发散出来。寻常人中毒,都是先经过四肢百骸流窜全身,最后毒入心脉死路一条,而东方的境况却和常人完全相反,毒素全在心脉之内,周身脏腑、经脉丝毫无碍,不知是什么缘故。现今之计还是暂时保持原状,待她功力恢复再做打算。
      东方知道风清扬这么做对于解毒并无实质上的进展,本是不肯答允,可她自问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有随他去。

      到了华山,风清扬本想去自己住惯的后山,却想到那地方什么都没有,东方白现在还算是病人,总不能餐风露宿,倒是思过崖上有桌有床,还有洗浴的地方,让她去那里更好些。幸好思过崖现在无人面壁,不用遇到华山弟子。
      东方白走入思过崖洞穴中,看到石壁上的各派精妙剑法,一时兴起,随手捡了跟树枝比划起来。她并非五岳剑派弟子,照理说是不应研习五岳剑法的,但风清扬自当年华山剑宗气宗之争后,早已淡漠门派之隔,连正派魔教之分都不放心上,否则又怎么会一再相救东方呢。
      两人在思过崖上住了月余,东方□□神渐好,内伤也养的差不多了,便琢磨起解毒的法子。放血,血中无毒;寻找解药,两人却连毒药是怎么炼出来的都不知道,更不能照着毒药的配方来找解毒之法。后来两人试图以内力逼毒,风清扬护住毒素只在手少阴心经一条脉络之中,东方白再从心脉催动内力,慢慢把毒推过肺叶,斜出腋下,沿上臂内侧后缘,过肘经掌后锐骨端,进入掌中,再从指尖放血,毒素倒真可排除体外。
      起初两日这么做颇见成效,但再过十来天,便逼不出任何毒素,风清扬料想是因为余毒完全融入心脏,两者无法再用外力分开的缘故,不禁惋惜。
      之前他们合力逼毒已属不易,现在看来却只不过是化解了毒药的九牛一毛而已,真正的根本还在心脏之内,风清扬道:“为今之计,只有以内力化毒了。”化毒和逼毒不同,逼毒是以自身内力把毒逼出体外,化毒却是让内力和毒药融为一体,相互抵减消亡,好比以水灭火,火固然化为灰烬,水也变成蒸气。这方法十分耗损内力,不能速成,只有慢慢化解,估摸着要完全解毒,也要三年两载之后。
      不过这样一来,东方白倒是可以自行运气,再不需要风清扬帮助。

      这日东方化完毒,又捡了根树枝对着思过崖石壁上的剑法练将起来,风清扬在旁看着,却发现东方剑势一转,方才还是嵩山剑法,现在却连着一招泰山剑法,这两招要是换了旁人,恐怕怎么都不能连在一起使出,东方白居然使得行云流水。
      风清扬大为惊奇,这正是孤独独孤九剑的剑意啊,问道:“你练过独孤九剑?”
      东方白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反问他:“独孤九剑是什么东西?”
      风清扬寻思自己只把独孤九剑传授过令狐冲一人,她的确不可能在别处学到,继续问道:“你小子方才怎么会把嵩山剑法和泰山剑法一起使,这两招前后不搭,需得翻身挪位才连的起来,你没有学过孤独九剑就会,难道是无师自通?”虽说东方白算得上武学奇才,但孤独九剑亦不是寻常功夫,并不容易领悟,令狐冲当年可是花了不少时间才能融会贯通,这小子要是能自行领悟,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东方白沉吟半晌,道:“我好像以前看人练过……”
      风清扬一惊,想到她曾在这里给令狐冲喂招,练的可不就是这独孤九剑吗,问道:“你想起以前的事了?”
      东方白抬眼望他,他们在思过崖住这么久,每次说到她的过去,风清扬都避口不答,只说“忘了好,忘了干净”,她的过去就这么不能提?想到这里,她一阵恼怒,背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风清扬知她不满,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把一切都告诉她,教她再为令狐冲死一次。

      几日后东方白对着石壁再耍起剑法,风清扬看得高兴,和她过起招来,这才发现她的功夫还是日月神教的路数居多,对孤独九剑是只通剑意,不明剑招,他看得好生难受,如同手上拿着一匹上好绸缎,偏偏起皱了一般。
      于是风清扬对她说道:“我把独孤九剑传授予你,可好?”
      “随你,不过可别指望我拜你为师。”东方白回道。
      风清扬苦笑,换了别人求都求不来,她居然不屑一顾,自己也是,传她武功怎么像是求她一样,这都要怪两人的功夫皆是睥睨天下,多学一门不多,少会一门也不少。而他自己也是存了私心,看着东方白越发想知道过去的事情,总有一天是要下山去的,倒不如教会了她,让她把孤独九剑传承下去,如同当年他传授令狐冲。现在令狐冲再不是华山弟子,东方白也从来不是正派中人,他这门独孤九剑终究是要绝迹华山了,念及此处,不免遗憾。

      这日夕阳初上,飞鸟相与,东方白折了竹子做笛,站在崖边吹奏起来。
      风清扬听曲调如望见大江大河,心潮澎湃,又转而低吟,如女子婉转低诉,继而花团锦簇,万象更新,又秋霜冬雪,万籁俱寂。一曲之中,倒有世间百态,百态之后,还有一人独赏千堆雪,对世间种种繁华美好心生向往,那便是吹奏之人的心音吧。
      至此,也到了分别的时候。
      果然曲毕,东方白用从未有过的正色对风清扬说道:“这些日子来你对我照顾有加,我受你大恩不敢言谢,这曲《笑傲江湖》就当是和你道别。对于忘记的过去,我始终放不下,你不愿告诉我,我只有自己去找了。”
      风清扬道:“该来的始终要来,该走的也始终要走,我救你之时就没想过要留你,只是你忽然失忆,我也觉得那是上天给你的机会,好让你放下过去,如今你既执意要走,我自然也不会留。只有一句话,希望你记得。”
      “什么?”
      “你此番重入江湖,必起纷争,若遇华山弟子,望你手下留情。”
      东方白笑道:“我每日运功化毒,内力大为折损,你怎么不担心我被人欺负,只想着自己的徒子徒孙们。”
      风清扬道:“你纵使功夫大不如前,要对付些后生晚辈总是不成问题,他日遇到华山弟子,还是能放过便放过吧,也不枉我救你一命。”
      东方白欣然应允,将长笛收入怀中,这就下山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华山掌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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