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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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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时,我脑子一片空白。
我恍惚地看着头上,觉得这周遭的一切都让我很陌生,甚至,还包括我自己。
没由得我多想,远处忽地传来一道轻浅的声音,“醒了?”
我轻侧过头,看见了不远处坐在桌旁的男子。
他手执一杯热茶细细品着,侧身坐在桌旁,烛光悠悠地照着他的脸颊,映得侧脸柔和异常。
其实这种情形,我本应紧张害怕的,但当时我也不知哪来的镇定,只是吃力地撑起身子,紧紧地盯了他半晌,问道:“这是哪?”
那男子答得没一丝犹豫:“追忆楼。”
“你是谁?”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转头看向我,柔和的目光中还带着微微笑意,“楼衍。”
追忆楼……
楼衍……
我反复想着这几个字,确定自己的确记不起来后,又问:“那……我是谁?”
楼衍眼底的笑意一滞,起身几步渡到床边,伸手搭上了我的脉搏,又细细看了我好一会儿,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看上去与楼衍年岁相彷的男子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楼主,刚水水说替那姑娘换衣服时,在她怀里发现了一个玉镯,上面还刻着字,似乎是那姑娘的……”那男子的声音在看到我后便戛然而止,再说话时,语气比刚刚还要兴奋几分,“咦?你醒啦?”
我实在不知如何反应,只能轻轻点了下头。
“那玉镯上刻着的字是什么?”
“呃……”男子低头看了看,“是‘绘愫’。”
“绘愫……”楼衍轻声重复了一遍,随后又将目光投回了我身上,“应该是你的名字。”
绘愫,绘愫。
我垂眼不停地想着这两个字,可无论怎么努力,甚至想到最后,额角都开始隐隐作痛了,脑子却还是一片空白,
我紧紧攥着被子,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般难受,鼻子一酸,眼底瞬间积满是泪水。
我之前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如此待我,竟让我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
手腕被人拽起,楼衍将刚刚那只玉镯轻置于我掌心中,又微笑着替我拭了拭眼角的泪,“想不起就别想了,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旁边站着的男子闻声也不住地向我点头。
我又看了看手中的玉镯,浅荷色的镯身,在这周遭的昏暗下正散着温软的白光。
真的能像他说的那样,想不起来别想就行了吗?我真的能做到不在乎过去,随遇而安地将这里当成家,重新开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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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地望着窗外。
这是我呆在这里的第三日了,这三日里我也大致了解到这里的情况。
这个地方叫追忆楼,之前那个叫楼衍的男子便是这里的楼主,还有后来冲进屋内的男子,是这里的小管家,何望。除他们二人外,这里还住着一个女子,名为应水水。
除去我刚醒时与楼衍说的那几句话外,应水水应该是这些日子以来与我交流最多的人。
不过意外的是,应水水竟也和我一样,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
有一次我问她:“你不会感到害怕吗?尤其是夜深人静时,你看着窗外的月亮,不会觉得心底空落的要命吗?”
她当时闻言只是一莞尔,“起初是会觉得害怕,但阿衍与何望待我都十分的好,像亲人一样,渐渐的我对这里也就有了归属感,觉得这里真就是我的家了。”
“但……过去还是存在着啊,你就不好奇吗?”
“好奇有用吗?既然想不起来,那索性就再也不想了。毕竟咱们是要一直向前看的,不是吗?”
那天应水水的话让我想了很久,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彷徨和纠结是对是错,或许我也应该像应水水那样,看轻过去,只重将来?
“又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回头一看,应水水竟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后了。还未等我回她刚刚的话,她便又道:“今日感觉身子怎么样?”
“还可以。”
“我估摸着也是。之前阿衍说最近天气凉,你又刚醒,身子还未调息好,怕再染上风寒,也就一直没嘱咐你洗澡。但我今天看你脸色还不错,而且外面的天气也还可以,所以来问问你想不想洗一洗,想的话我就替你备热水。”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已有三日未换过的衣服后,冲应水水点了点头,“谢谢。”
后来,应水水将所有东西都替我备好,说了句:“有需要就叫我。”后,就离开了。
我心底不禁满是感激。因为我刚刚还在害怕应水水会说帮我洗澡,还在想怎么拒绝。虽然相处了几天,可她在我眼里依旧是陌生人,在陌生人面前脱衣服,即便是女人,我也会不自在。
想到这,我又不由感叹,应水水真是心思慎密,表面上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但其实他人想什么,她早已洞察于心。
我一件件脱掉身上的衣裳,刚抬脚想踏进澡盆,却突然愣住了。
惊慌恐惧如同缰绳般死死地勒中了我,我不由向后倒退了两步,哪想却不经意碰翻了身后的矮椅。
听到异响后,门外的应水水连忙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立刻喊道,生怕晚一瞬应水水就会进来,“没什么事,我脱衣服时不小心碰到椅子而已,你别担心。”
似乎信了我的话,她只淡淡地回了句:“那你小心些。”
我见她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后,才又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子。
这具身子上,大大小小的遍布着各种伤疤,有的颜色极浅,似乎年月已久;有的则痕迹还很深,似乎是新伤。
我心底的恐惧越来越重,压得我快要窒息了。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过去,才会让我这么一个姑娘家身上有如此多的伤疤?
我……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