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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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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也是个不得善终的。”
珠圆玉润的嗓音仿若错觉般在耳畔响起，苏杰想睁开眼却做不到。
嘴角挑起自嘲弧度，又醒了……
不知道这次昏迷多长时间，这样竟然都死不了，真不知是自己命硬，还是他们的医生手段高明。不会是用上了强心剂吧，也不是没可能。
四天了，苏杰佩服自己这个时候竟然记得时间。
四天来他所做的就是，什么都不能做，被迫用清醒的神智感受所有用在自己身上的药物，施虐，各种变态的器具，重复着□□到达极限后晕厥，然后被更加激烈的方式弄醒。
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活着。
也许能坚持到暮云来救他，也许不能。
暮云……是了，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眼，残存在视网膜上的影像是暮云因暴怒而扭曲了的一张帅脸。
他跟暮云承诺，三十岁之前洗手。下个月六号是他生日，说好了这是职业生涯最后一单。
一条命，五百万，外加一套迈阿密海边别墅，做完直接出国，新身份的绿卡已经办好。
Sorry,baby，也许六号那天，给不了你一场淋漓尽致的H。苏杰想，自己□□的复原能力，没有达到十天之内把身上的伤痊愈的地步。前提还得是，能活着出去。
不对，他应该已经出来了，怀疑脑部受创了么，记忆貌似出现混乱。
恍神间，那声音再次响起：“也罢，若是汝代吾身，兹事便也算不得逆天。”
这次苏杰听清楚了，玉质磁性的嗓音里透着的是浓浓的倦怠与淡漠。
不对，即使是精神恍惚，也不该出现这样的错觉，前天被注射致幻剂之后，他看到的是十二岁那年，一群人在原始丛林里的互相残杀，最后将自己的巴西军刀连柄没入暮云的心脏。昨天的催眠，回想起的是躲在角落看着一群人□□自己的妈妈。
所以……他费力地睁开眼，下一秒瞳孔不受控制一缩。
漂亮，这是他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之人的第一反应，虽然那人清晰无比的喉结，低沉圆润的嗓音，以及劲瘦颀长的身材，无一不昭示着是个彻彻底底的男人，但是比之英俊帅气之类，第一形容词绝对应该是漂亮。
再细看，对方面相竟然模糊起来。任苏杰如何努力，也只能看出个大概轮廓，劲瘦颀长，比例匀称，身高少说一米八，不知道是不是卖后面的少爷，看上去就很足味啊。而且让苏杰在意的是，这小子竟然是一身古装扮相。玩变装？
果然幻觉已经这么厉害了。苏杰自嘲，想要咧一咧嘴角，却发现面部肌肉根本不受控制。呵，暮云，我要是变成植物人，你可别舍不得下手。拿出冲进来一枪一个解决那群人的时候的狠劲儿就行。
话说现在自己应该在特护病房吧，真安静。身上那些难以启齿的伤恐怕也都被看光了。
那群变态，老子这么健美的身体竟然就这么随意破坏，暮云，你可给我留着几个，等我亲手解决，老子要是手下留情，就不叫苏杰。
妈的，那么重口的狠虐，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万一到时候患上性恐惧，OHshit。
“朕与尔竟有如此机缘，莫非真是天不亡我大晟。。”
什么玩意儿？苏杰忍不住想皱眉，妈的这小子他妈打哪蹦出来的？对了，是在他的梦里蹦出来的，可他怎么会做这种梦？
苏杰所接受的教育，并非一般的学院课程，七岁入训练营，格斗，暗杀，日复一日负荷临界点的体能训练，十六岁正式出道，十四年来接单无数，期间为了不同类型的任务，需要完美扮演不同的角色，包括他们的专业技能，其中包括商界精英，政界红人，行政总厨，明星助理，夜店公关。
从香烟名酒的鉴赏，到时尚潮流的走向，从侃侃而谈道琼斯指数，到什么样的女人应该搭配什么款式的比基尼，甚至曾被强行勒令背诵整部孙子兵法。
但，苏杰同时非常确定，所接触过的的人中，不包括这么一位骨子里透着厚重历史味道的……帅哥。
还有，这次看清了，这小子那是什么表情？同情、悲悯、不舍、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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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苏杰沉声，问题用的是陈述语气。
“时间不多，此一世，愿尔善待吾身，愿……天佑我大晟”玉润声音渐渐低下去，苏杰没来得及追问，便只余寥寥淡淡回音。
“唔……”下一刻，苏杰双手抱头，整个人蜷缩起来。
好痛，除却身手，苏杰的抗击打能力和耐力也都是一流，但是脑部现在的痛楚真的受不了。仿佛高速运转的脉冲振动仪直接深入脑浆，浑身的感觉集中在头盖骨以下的部分，他想大叫以缓解这几乎碾碎灵魂的痛，可是连张嘴都做不到。
身边似乎有人在呼唤，听不清……是手忙脚乱的医生护士们么……快点，什么都好，镇静剂，给我……
与抽痛的脑仁渐渐缓解同步的，是记忆中枢走马灯闪现的场景片段，就像失手打翻后继续运转的老式胶片机，吐出一堆杂乱无章的底片，任何一个镜头，都不属于苏杰的记忆范围。
那是另外一个人的生平，从咿呀学语蹒跚学步，到身形初长情窦初开，从战战兢兢仰视父皇到端坐朝堂万人之上，一个男人二十六年生活履历，硬生生塞进了苏杰海马区。
这都是……刚才那个人的。
拜长久以来的训练所赐，苏杰直觉异于常人，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不是疑惑不解，而是，这个古色古香的男人，是他自己。
但是双手染血感情淡漠的冷血杀手，也是个绝对的无神论者。即使天赋异禀的直觉无数次救了命悬一线的自己，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他还是拒绝相信。
“皇上……皇上……”
不过……似乎由不得他不信。恢复知觉的感官，探查到空气中没有消毒水的味道，代之的是淡淡的熏香。
眼睑缓慢张开，聚焦。头顶明黄盘龙纱帐，身下八角象牙雕花大床，眼角余光中烟雾缭绕的紫金瑞兽，屋内种种将他疑惑全面肯定。所有一切，完全陌生，又异常熟悉。
眼珠微动，床前跪着的劲瘦男子，因未来得及退去的焦急，使得脸上的惊喜之色颇有违和感。“皇上……您醒了！”
“玄武……”苏杰开口，唤出面前之人的名字，嗓音透着大病初愈的虚弱沙哑。玄武是谁他不认识，但只要他想，存储的不属于杀手的记忆可随意调动。
“属下在。”玄武低头敛目，躬身回话。“主子，请容属下为主子号脉。”
默许了属下的请示，对于由方才的皇上到主子的称谓变换，苏杰眼神闪过一丝玩味。任对方衬着黄绢按上自己脉门。“什么……时辰了？”
“亥时过半”。玄武答道，一盏茶之后，收回手，面上肌肉有一丝缓和，“恭喜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