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情深不负》莫非小妖

6、第六章

　　“西弗勒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你面试的日子。”西弗勒斯出现在马尔福庄园的地下密室的几分钟之后，卢修斯匆匆赶来。即使卢修斯愿意给予西弗勒斯一定的信任，他永远会将自己的家庭放在第一位，所以门钥匙的降落地点是一个魔法阵，如果门钥匙带来的人不是西弗勒斯，那魔法阵将直接禁锢来人的魔力。而即使是西弗勒斯本人，他虽然不受魔法阵的影响，却也不能轻易离开这个房间。

　　铂金贵族即使来得匆忙，衣着装饰却依然一丝不苟。这位骄傲的贵族永远如开屏的孔雀，似乎永远都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优雅。他用那种咏叹调般的口吻询问自己的黑发友人：“告诉我，我亲爱的友人，是什么原因使得你愿意放弃和坩埚小姐的约会，以如此不贵族的方式来到我的庄园。要知道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你，鉴于茜茜很需要我的陪伴。”

　　“相信我，如果这件事情不是真的如此重要，即使马尔福庄园的招待永远让人宾至如归，我也更喜欢待在自己的地下室里。”西弗勒斯假笑着。他和卢修斯对视着，直到卢修斯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足够的诚意。卢修斯收敛了脸上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用蛇头手杖敲击着墙壁上的某一个图案。地下室中立刻出现了另一个密室，卢修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西弗勒斯用一种平淡到极致的语气复述了自己的经历，但他没有说出预言的内容。黑发的斯莱特林觉得这种时候借助一个冥想盆更能达到效果。卢修斯看了西弗勒斯最后一眼，才投入到冥想盆中去。当他出来的时候，他沉默不语。过了好久，他才冷笑着说：“我们并不能确定这个预言的真实性，即使那位应征的女士……的确有着特里劳妮为姓氏。”

　　“重点不在于预言本身的真实与否，而在于黑魔王相信与否。”西弗勒斯假笑着说，“鉴于纳西莎预产期未定，你不能冒险。”而这才是西弗勒斯觉得焦急的原因。

　　卢修斯看上去很镇定自若，但是细看的话就知道他的发根处有细密的汗水，他用那双浅灰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西弗勒斯，问：“我亲爱的友人，告诉我，你是否是除了特里劳妮女士和邓布利多以外唯一一个知道这个预言的人？”

　　“我并不确定，我只能说，当时房间里的确只有邓布利多和特里劳妮女士两个人，而房间外面，我是最接近那个房间的人。”西弗勒斯用手指搭成塔形，他的声音刻意低沉下去了一些，“也许情况并没有那么糟，毕竟无论谁听到‘三次击败黑魔王的家族’这样的字眼，第一反应都是那些凤凰社的社员们……马尔福是黑魔王在英国巫师界最大的倚仗，他不能自拆城墙。当然，一旦这个预言泄露出去，你必须禁止贝拉那个疯女人靠近你的庄园。”

　　“那个疯狂的女人……”卢修斯冷哼了一声，然后，他看向西弗勒斯的眼中带了一点点怜悯，“西弗勒斯，不得不说，我看重我们之间的友谊，我也承认你在魔药和黑魔法上都拥有无与伦比的天赋……但是，你得承认，你可以是一个研究者，可以是一个领域的开拓者，却永远成为不了一个政客，你玩、弄不了政治。你并不擅长在这项复杂的富有美感的浸染了鲜血和阴谋的艺术中撇清自己并获得利益。西弗勒斯，我感谢你将这个预言告知与我，所以我现在提醒你，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让这个预言从我的口中流传出去。”

　　“为什么？”西弗勒斯皱了皱眉。

　　卢修斯抚摸着代表着马尔福家主地位的蛇头手杖，低下头，铂金色的长发垂下来，遮去了他脸上的表情：“西弗勒斯，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从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的手中探知到消息并全身而退呢，尤其这个消息还恰好关系到黑魔王的覆灭与否……我的友人，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很多巧合，但是作为一位马尔福，我不建议将巧合仅仅当成巧合。西弗勒斯，水已经浑了，我会让水更浑浊一些的，而你，只要守好你的坩埚就好了。”【注解1】

　　看起来卢修斯已经有主意了，不过他并不打算说出来。西弗勒斯也不介意。事实上，对于斯莱特林而言，坦诚意味着承担责任，既然卢修斯选择沉默，西弗勒斯就明白，这件事情卢修斯选择自己解决。西弗勒斯起身准备离开，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要去对角巷看看。

　　“啊，为了感谢你的即使提醒，我另外再附赠给你一个消息。你心目中的那朵百合花……”卢修斯的语气中带着十足的揶揄，也许他更想说“格兰芬多的泥巴种”，但鉴于这是友人心目中的痛处，他选择了一个较为文雅的说法，“上个星期，我在圣芒戈向格林医师咨询孕期保养的时候，曾看见她和她的丈夫一起来做孕期检查。因为你的缘故，我稍微向医师多问了一句，得知她的预产期在七月末。”

　　当卢修斯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西弗勒斯已经发动了门钥匙，他根本无法停下来，向卢修斯问一些更为具体的问题。这次门钥匙的降落地点是蜘蛛尾巷的客厅。几天没有打扫——所谓打扫也不过是叠加使用清理一新罢了——地上积着一层薄灰。西弗勒斯踉踉跄跄地落在地面上，也许是因为门钥匙的副作用还没有过去，西弗勒斯觉得自己的胸口很闷。

　　莉莉怀孕了，莉莉竟然怀孕了。而他对此一无所知。【注解2】

　　那一句因为可笑的自尊而脱口而出的泥巴种之后，西弗勒斯一直在乞求莉莉的原谅。但是，莉莉是典型的格兰芬多，她的世界非黑即白，那一句“你选择了你的路，而我选择了我的”意味着她再无原谅他的可能。

　　莉莉答应了波特的追求，莉莉在毕业之后立刻嫁给了波特，莉莉加入了凤凰社，而现在……莉莉已经怀孕了，她的预产期就在下个月。西弗勒斯捂住自己的眼睛，他没有流泪的欲望，只是觉得眼睛疼得厉害。在他错过了心中那份羞涩的爱恋之后，原来现在的他都不能算是她的朋友了，原来是他一直自欺欺人地认为，当他取得力量和地位的时候，她还能再一次接纳他。对不起，莉莉，原本我那一句话伤你如此之深。

　　预言！对了，还有那个预言，如果黑魔王知道了这个预言，他是不会放过莉莉的。西弗勒斯猛然睁开眼睛，他必须想过办法以保证莉莉的安全。即使莉莉已经对他失望了，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莉莉走入险境。更何况，二人决裂的开始是源于他的错误，他本应该弥补的。

　　西弗勒斯走进地下室，他开始架起坩埚熬煮魔药。因为纳西莎的关系，西弗勒斯清楚很多有益于孕妇和胎儿的魔药的配方。他应该给莉莉准备一份。逆时针搅拌七圈，暂停，加入云息草，继续逆时针搅拌。白色的水蒸气慢慢上升，西弗勒斯恍惚间仿佛看到那个遍体鳞伤的十岁的自己。第一个来自朋友的认同，第一件来自朋友的圣诞礼物，第一次来自朋友的关心，第一份来自朋友的祝福……对于西弗勒斯来说，莉莉·伊万斯比他想象中更为重要。

　　西弗勒斯能拥有的，真正属于西弗勒斯的正面的感情实在是太少了。所以，他才像一个溺水的人一样千方百计地抓住名为“莉莉·伊万斯”的浮木。呵呵，你真是可怜。西弗勒斯将坩埚中失败的药水清理一空，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确是一个自私的混蛋。当雷古勒斯在身边的时候，他一直在拒绝他的靠近。而现在，在雷古勒斯消失了那么多天之后，在他觉得自己也许已经没有办法挽回莉莉的友谊时，他却开始怀念雷古勒斯在自己身边的那些日子。

　　虽然那个黑发的瘦弱男孩有着和格兰芬多疯狗一样的姓氏和血统，虽然他总是自以为是地要入侵一个在排斥他的名为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世界，但是在他消失的第一百天，西弗勒斯不得不承认，他在想念他，无可抑制地，带着一个斯莱特林不应该拥有的懊悔。

　　【注解1】这并不是我在黑邓布利多啊。本文并不特意黑狮院。这番话是卢修斯站在他的立场说的，作为典型的斯莱特林家族出身的贵族并能在黑魔王第一次失败的时候全身而退，卢修斯必然是狡猾的。而一个狡猾的人自然能将别人的行为各种复杂化，以便自己能从中得到最大的利益。邓布利多的确很伟大，但是他是在触犯贵族的利益，所以作为贵族的卢修斯自然会下意识地去“黑”他，将他各种正义的行为重新解读。

　　【注解2】我并不知道在原著中，莉莉在结婚啊怀孕的时候有没有给西弗勒斯传递过消息。但是，一般来说，如果知道怀孕的时间，那么也就知道预产期了，那么西弗勒斯就不会再把一半预言传给伏地魔了——毕竟原著中西弗勒斯可以为莉莉去死。当然，我们也可以认为，在原著中，当西弗勒斯知道预言的时候，莉莉还没有怀孕，然后才有此后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