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卓文君成了小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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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卓宁的下巴差点掉下来。小妾，说的是她？
她猜到可能是司马相如惹的什么风流债，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有什么正妻。
卓宁心里跳脚，惨了惨了，传了两千年的故事，误差太大了，她被传说害惨了，被司马相如那个明显包庇自己人的本家司马迁害惨了。后世有人质疑过司马相如勾引卓文君目的不纯，是冲着卓王孙的钱去，但卓宁从没听说过，司马相如竟然是有妻子的，卓文君抛弃一切，私奔人家，不过落得个做小妾的下场！
啊啊啊，亏大了！
紫衣女子见卓宁面色阴晴不定，不禁趾高气昂，“怎么，长卿没跟你提过？我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至今仍住在司马家旧府。长卿娶你，不过看中你家财势。你过门日子也不短了，竟然不知来拜见我这正妻，当真没有家教！”
卓宁心里怄死了，她招谁惹谁了，不过是因为知道历史，所以顺应了历史而已。早知这个该死的司马相如家中有妻室，就算拼着改变历史，她也绝不会私奔他。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小三！
紫衣女子见卓宁还不说话，以为她不信，解下腰间佩剑，道：“这是司马家家传宝剑，长卿自幼佩带的，你总该识得吧？”
卓宁想起，这剑确实是司马相如的，他用它救过她，她私奔他那夜，他用它在月下庭院里舞剑，那样帅到无敌，让她禁不住怦然心动。
万不该心动，不该心动。谁心动谁死得惨。道理她一早明白，血淋淋的教训让她十多年生活得无法喘息，然而她仍没管住自己。
胸口塞了一大团棉絮，憋得她喘不过气。有什么热辣辣的东西冲进眼底。卓宁赶紧仰起头，天空阴沉，乌压压的没有一丝风。
她就这样仰着头，一动不动，身边女子再说了什么，一个字也未听进去。良久良久，眼底不再有管不住的憋屈泪意。
卓宁没再看紫衣女子，也说不出任何话，人家是正妻，她是小三，还是主动投上门的小三，有什么话好说？卓宁拼命稳住身子，转身离开街亭。她走得飞快，到最后，索性提起裙子，飞奔起来。
行人街肆，恍惚而过。如花景致，过眼云烟。卓宁只管昂着头，一心一意地奔跑。他甚至都没说过自己家里的情况，更没有说过一丝半句的喜欢她，她就决然奔了他来。最低最低，把自己当成他的合作伙伴。卓宁，你那么自负，认定这一生绝不会被男人所骗，原来不过是个自作聪明的大傻瓜！哈，怨谁呢？有什么可怨？既做出了，就要承担这样的后果。怨不得别人！
堵在胸口的那股气涨得她想要爆炸，让她想不顾一切喷发，然而她愣是慢慢咽下去，她已经错过一回，再不能因了这男人，乱了阵脚，赔上自己。也罢也罢，原本就不该信、不该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从未存在过，不是理所当然？从此，她只管住自己的心就可以。心要赔进去，一无所有了。
橘园大门外，一身仆仆风尘的明泉正在翘首而盼。他有好些日子没来了，卓宁从没像现在这般想念他，想念卓朗，想念阿爹。她压下心底的酸涩，飞奔过去，大声喊道：“明泉！”
明泉足尖点地，一跃而来，接住卓宁，大笑道：“跑这么急做什么？”
卓宁看着他，他更瘦了，也晒黑了，那双晨星一样的眸子深邃了，然而目光还是那样温暖喜乐。卓宁扯唇一笑，“早知你在等我，我跑得更快些。”
明泉灿亮的双眸仔细看着她，“文君，怎么了？”
卓宁大力拍他肩膀，“没什么。走，进去，我请你喝酒。”
明泉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给你带酒来了？”
明泉给卓宁带来两坛子葡萄酒。她才念叨葡萄酒，葡萄酒就摆在眼前，卓宁瞪大眼，据她所知，葡萄酒现在应该还没流传到中原来。明泉从哪里得来？
明泉淡淡一笑，“这段日子，跟着商队去了趟西域，往来费了不少时日。”
“去西域，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卓宁命人取了玉杯，在湖心亭中摆下案几，与明泉对饮。
明泉没有作答。去西域千里迢迢，辗转各国，路途艰险，一向是最难走的商路。肯走的商队寥寥无几，他却毫不犹豫要去。他怕自己留在蜀郡，会忍不住经常来橘园，宁愿自我放逐，浪迹天涯。
“想什么呢。喝酒喝酒。”卓宁推推明泉，与他碰碰玉杯，一饮而尽。
“文君，这酒不是这样喝的。”明泉伸手拦住卓宁。卓宁推开他，笑道：“别管，想怎么喝就怎么喝，不就图个痛快？”
“哈哈，不错，图个痛快。”明泉没再拦她。他看得出来，她虽然在笑，那双眼眸却像藏了刀子，冷冽锋利。她不痛快，他陪她一醉又何妨。
“呵呵，明泉，不是这样啦。要这样唱‘大阪城的姑娘辫子长呀，两只眼睛真漂亮。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带著你的嫁妆，唱着你的歌儿，坐着那马车来……”
司马相如急急穿过湖边小路，听到卓宁的歌声，迫不及待想见到她。近了，发现她一身绯衣，正在亭中围着章明泉载歌载舞。媚眼如丝，细腰纤柔，举手投足，放诞风流。章明泉看她的眼神，宠溺专注，除了她，再无其他。
仿佛一腔热血被泼了冰水，又像被浇上了热油。心底一股怒火腾地就升了起来。这样的宁儿，他都从来未见过！
亭中的卓宁，早就醉意朦胧，几个圈转下来，头晕目眩，赶紧攀住明泉的肩膀，吃吃笑道：“明泉，谢谢你，你不知道，我多想念这葡萄酒的味道。”你不知道，我多想念属于我的时空，多想念以前的自己。那时的她，绝对不会让一个男人伤了心。
“文君，你醉了，不能再喝了。司马公子呢？怎不见他？”明泉扶着卓宁，有些焦急，文君这样，莫不是跟司马相如吵架了？
“别管他。司马相如算什么？姑娘我还不放在眼里，哼……”卓宁气乎乎地挥挥手。
司马相如攥紧拳。原来，他在她眼里，什么也不算。枉他还想着讨她欢喜。他跑遍成都街市，都找不到她昨日说想吃的葡萄。原来，自有人给她送来。他确实不算什么。
司马相如取出小心地收在怀里的几枚桨果，鲜艳的红果子，甘甜多汁，只在西岭雪山上才有。原来他想，既然寻不到葡萄，这红果她或许也会喜欢。巴巴地纵马奔驰百余里，飞崖峭壁上摘了来。原来只不过是他自作多情的笑话。她自小娇贵，千疼万宠，要什么没有？怎会稀罕几枚野果？
司马相如收紧手掌，熟透的果子被他捏成了果酱，鲜红的汁液顺着白皙的指间流下，如滴血一般。
司马相如扬手抛掉捏烂的果子，掉头奔出府。
西肆酒家，司马相如喝醉了。有多久，他没这样醉过了？那个小女子，竟有这样大的能耐，叫他想一醉方休，醉过也无法解千愁。
错了，错了，一开始就错了。他以为她入了他的圈套，却原来掉入圈套的是他。
从她说合作的那刻起，他就应该知道，这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子。她根本不相信一见钟情，根本不相信剑胆琴心。什么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在她眼里，统统一钱不值。她只不过想利用他，脱离父兄的牢笼，好过她放诞风流的日子。
他应该早就看清，哪至于现在这样借酒浇愁。司马相如，你不是早对女人失望透顶了吗？谁叫你再一次心存奢望？
炎夏不知不觉过去，入夜秋雨缠绵，注定是个醉酒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卓文君成了小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