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话 夏日的祭典（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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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话 夏日的祭典（上）
夜幕初临，小镇河边沿岸点起明亮的灯火，热闹非凡。这天刚好是祭典的第一天，据说河边会燃放烟花。
泽田家天还没黑就出门了，带着远道而来的泽田家光的“工友”，五个人一起朝祭典所在的地方走去。
秀吉有些别扭地扯了扯穿在身上的花色浴衣，粉红底色印有红色樱花的样式，据说是妈妈用自己以前的旧浴衣改成两个宝宝的穿的男式浴衣，但这颜色，不管怎么看都不像男孩子能穿的……况且……
他小心翼翼地侧头，看见自家妈妈牵着的另一个穿着粉红色浴衣的棕发小孩。
纲吉一双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虽然被妈妈牵着手，却依然不安分地四下张望，生怕看漏什么似的。尽管发型仍然是男孩中常见的短发，但那圆圆的眼睛，白皙的染着一层红晕的脸颊……怎么看都像个小女孩……
这让秀吉对自己的打扮十分担忧。
果然，一路上他听见不少旁人的窃窃私语。
“看！那边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女孩！”
“是双胞胎吧……？”
“好可爱啊~~~”
“真想过去捏捏……”
“……”
“……”
秀吉满头黑线地走着，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别人的话，但仍然觉得尴尬极了。
妈妈很开心，她今天穿着崭新的蓝底红色金鱼花纹的浴衣，脸上挂着幸福又自豪的笑容，见到旁人对自家小孩羡慕不已，她还会笑着跟对方点头打招呼。
——如果不是他们在走路，会被路人围住也说不定。
而秀吉，只能尽量把自己的小身体缩在妈妈身后，不让别人看到自己。
泽田奈奈突然停下脚步，跟在身后的秀吉一个没注意撞上前面的妈妈，随后捂着鼻子蹲在地上。
他看见自家妈妈提着漂亮的粉红色手袋蹲在自己面前，并将纲吉也拉过来跟自己并排站好。
秀吉有些疑惑地眨眼：“妈妈，怎么了？”
妈妈笑得神秘，从手袋里掏出两个蝴蝶结发卡。
秀吉：“=口=|||妈妈……不要啊！！！”
黑云笼罩在秀吉头顶，那个瞬间，秀吉似乎看见自家妈妈身后散发的不明黑色气体。
两分钟之后，泽田奈奈满意地一手牵着一个戴蝴蝶结的“小女孩”继续朝前走。
纲吉似乎十分高兴，晃头晃脑的好像在显摆自己的蝴蝶结。秀吉黑着脸，低头尽量使自己淹没在渐浓的夜色中。
然而他怎么能就此淹没呢？
路上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是赶向河边祭典的方向。
纲吉趁妈妈站着等爸爸和客人跟过来的空挡，蹦蹦跳跳地跑到秀吉面前。
从出门开始，纲吉就沉浸于外面热闹喧哗的世界，没工夫跟弟弟交流，而此时看到自家哥哥红着小脸站在自己面前，秀吉感觉自己一个头有两个大。
“阿秀！”纲吉宝宝的声音虽说是那种糯软的感觉，但嗓门却不小，他突然抓住秀吉的手，两眼放光：“戴蝴蝶结的阿秀好可爱！！！”
这一喊不要紧，成功引得旁边经过的人频频侧目。
秀吉满头冷汗，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你也一样。”
另一边爸爸和老爷爷赶了过来，爸爸在远处叫他俩：“阿纲，阿秀！快点过来！”
于是纲吉牵着弟弟的手，跟在妈妈身后，蹦蹦跳跳地过去了。
相比妻子和儿子，泽田家光今天的行头就显得跟祭典氛围格格不入了。仍然是白色背心和黄色工装裤子，只不过他今天没拿锄头也没戴安全帽，混在赶赴庆典的人群中，还是会给人一种“这是修路工人”的错觉。
而远道而来的客人则穿的很休闲，花背心花短裤，头发花白的老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睛里映着橙黄色的祭典的灯火，显得明暗不定。
“哟~咱们家哪来的两个小女孩？！”泽田家光朝自家妻子眨眨眼。
纲吉兴奋地跑过去伸出两只白嫩嫩的小手：“爸爸！抱抱！”
泽田家光弯腰抱起纲吉，让他坐在自己肩头，纲吉这回换了角度，又开始两眼放光地四下张望了。
之后泽田家光看向秀吉，哪知秀吉只撇撇嘴，并没有要坐爸爸肩膀的意思。
他不知道自家小儿子究竟是闹别扭还是有别的想法，于是问道：“喂，阿秀，你不上来吗？”
秀吉摇摇头：“不了。”
就在这时，纲吉开始拽爸爸的头发，嚷着要下去。
泽田家光满头黑线，只好再把儿子放到地上。
纲吉稳稳站好，又跑到秀吉面前抓住秀吉的手：“阿秀我带你去那边看好东西！”说着就拽着秀吉要往一个方向跑。
“哎~~阿纲，阿秀~~你们慢点！别跑丢了！！！”妈妈泽田奈奈紧跟其后。
爸爸泽田家光和客人相视一笑，也跟着挤进人群中。
“棉花糖！！！妈妈我要吃棉花糖！！！”纲吉指着挂的高高的白色云朵。
两个孩子一人手里举着一个棉花糖，又开始往人群里挤。
“章鱼烧！！！”
泽田家光无奈地掏了腰包。
“苹果糖！！我要吃苹果糖！”
“好好，给你们买……”泽田奈奈拿起手袋。
被拽得东倒西歪的秀吉默不作声，爸爸妈妈给买的小吃也肯定会有他一份，只不过他一直没表现出对什么东西有兴趣。
直到纲吉拉着秀吉来到一家卖面具的小摊前。
一个粉红色的猫脸面具扣在秀吉头上。
他无奈地将面具扯下来丢回小摊：“喂喂，吃东西就算了，玩具别买。”
纲吉宝宝不乐意了：“不嘛，我想要……”说着随手捡起一个红色狐狸的面具，又把之前秀吉丢下的猫脸面具重新扣回秀吉头上。
卖面具的老板笑呵呵地说：“两个小小妹妹，来买个面具玩吧！800一个哦！”
秀吉脸黑了：“太贵了，不要。”
纲吉于是回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像跟班似的跟在身后的三个大人。
泽田家光和泽田奈奈大概跟秀吉的想法一样，嫌太贵了。
老爷爷笑着说：“我给你们买吧！”
纲吉喜笑颜开，举着狐狸面具跳来跳去：“太好了！谢谢爷爷！！！”
“喂，不要给小孩买这种东西，会把他们惯坏的……”泽田家光说。
“没关系，我也很久没跟小孩一起玩了。今天很开心。”老人回答。
他们继续在拥挤的人群中前行。
纲吉又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拽着秀吉朝人多的地方使劲挤。
秀吉感觉到自己的蝴蝶结被挤掉了，但他没来得及捡回来，那孤零零躺在地上的蝴蝶结就被各种鞋淹没。
没办法，他只好跟着纲吉继续往前移动。
被人群围在中间的是个空旷的场地，用绳子围着不让人进，里面摆着各种玩具，几个小孩在那边拿着铁环朝里面扔。
站在绳子边朝里面张望，突然兴奋地指着远处：“阿秀！我想要里面的小汽车！！！”
秀吉循着纲吉的视线望去，一个红色的小汽车玩具摆在场地中央，应该算最不好套中的地方。
就在这时，他又听见旁边有另一个小孩的声音。
“老爸！我要玩这个！”
“好啊！儿子，你把中间的小汽车赢回来！”
“没问题老爸！”
“加油啊，儿子！”
纲吉和秀吉同时转头，看见旁边站着一个跟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小男孩，黑色短发，眉宇间透着一股阳光般的开朗气息。此时他正挽起袖子，笑着跟站在旁边的一个跟他相貌五分相似的厨师打扮的中年男人说话，那人大概是他爸爸。
纲吉宝宝眉毛皱得像两条虫子打架：“我也想要！”
秀吉说：“你肯定套不着。”
纲吉急得跳脚：“我要玩！我要玩！我也要小汽车！！！”
旁边的小男孩倒是一点不介意，只挠了挠头发，咧嘴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好啊！那我们比赛，看谁能先得到小汽车！”
纲吉宝宝认真地点头：“就这么定了！”
小男孩的爸爸在一旁说：“儿子加油！”
秀吉无奈地拽了拽纲吉的袖子，小声说：“阿纲你套不到啊……”
记得兄弟俩以前在院子里玩皮球，纲吉是投球连目标物都接触不到的程度，这铁环虽然轻，但肯定需要技巧才能套中，再看那小男孩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秀吉没由来得一阵担心。
好不容易挤进来的爸爸泽田家光笑着拍拍大儿子的头发，付了钱。
“没关系，重在参与嘛~”爸爸这样安慰纲吉。
于是两个小孩的比赛开始。
一次付钱，老板给了十个铁环。
小男孩的爸爸说：“儿子，十个圈够用了，你先套个别的。”
小男孩摩拳擦掌：“没问题！”
说着手中的铁环一丢，落在离他最近的钥匙扣上。
身后传来一阵惊呼。
纲吉撅着嘴，也学着小男孩的样子把铁环扔出去，结果……
还没飞出半米远就落了。
身后传来一阵唏嘘。
纲吉宝宝的脸憋得通红，不甘心地又笨拙地丢出去一个，这回比上次扔得远了些，却仍然连摆奖品的地方都没接触到。
另一边，小男孩刷刷丢出四个环，几乎百发百中，除了一个环只有一边挂在奖品上所以不算套中以外，其他的都正中目标。
围观人群开始喝彩。
秀吉有些惊奇地喃喃道：“挺厉害嘛……”
小男孩听见他的话，傻笑着说：“我最喜欢打棒球了。”
很快，纲吉宝宝的铁环用光了，意料之中的，一个奖品也没得到。他躲在秀吉身后，眼睛里噙着泪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小男孩。
小男孩刷刷刷又丢了几个环，全中，这时候小男孩的爸爸怀里捧着儿子得的奖品，别提多高兴了。
小男孩手里还剩下一个铁环。
他爸爸说：“儿子，最后一个了，套小汽车吧！”
纲吉抓着秀吉的衣服，小声哼哼。
小男孩转头看了一眼长得一模一样的棕发小孩，站在前面的神色平静，躲在后面的眼泪打转。他笑了笑再次将注意力转回游戏，抬手——
“嗖”的一声，铁环飞出去了。
最后却套在小汽车旁边的木质玩偶上。
小男孩摸摸头发，笑着说：“哎呀……套歪了……”
他爸爸有些遗憾地摸着儿子的头发：“没关系儿子！你要是还想玩老爸再付一次钱，不想玩的话咱们去别处！”
小男孩问纲吉：“你还玩吗？”
纲吉可怜兮兮地摇头，嘴巴撅得老高。
小男孩思索片刻，道：“那我再来一把！”
他爸爸说：“没问题！儿子！”
秀吉转头看着泽田家光：“爸爸，我也想玩。”
泽田家光挑眉，掏了钱。
小男孩笑得开朗：“哈哈，这回是你啊！”
秀吉皱着眉：“我不会输的。”
“嗯，加油！”
秀吉捋起袖子，活动活动手臂，拿起一个铁环。他的目标只有最中央的汽车玩具，其他的一概不想。
小男孩和秀吉的铁环同时飞出去。小男孩的落在一个毛绒玩偶上。而秀吉的……落在小汽车身上却又弹到一边——没套上。
纲吉把秀吉的衣服抓得死劲：“差一点！还差一点！！！阿秀加油！”
第二个。
小男孩成功得到一个手机链，秀吉目标明确仍然是小汽车，这回却是落在离小汽车几毫米远的空地上。
直到两个小孩手中的铁环丢出大半，小男孩又得了一大堆奖品，秀吉却仍然没套中小汽车。
——事实上他的投掷本领也不好，但绝对比笨手笨脚的纲吉强一点。他的想法是，自己有十次机会，虽然不能保证一下套中，但经过每次失败，一次次找准角度和力道，运气好的话，还是有套中的可能的。
他对小汽车没有半点兴趣，但那家伙如果得不到，今晚肯定又要被吵得不得安宁。所以……
自己出点力，换个安静的夜晚，这个交易挺划算。
秀吉手里的铁环只剩一个了，同样的，小男孩的铁环也剩下一个。
“这回我要套小汽车了哦！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玩了。”小男孩说。
秀吉只警惕地看着小男孩，并不答话。
——最后的机会了，经过九次尝试，他已经完全掌握了角度和投掷的力道，这最后一次投掷，他有八成的把握能正中目标。
“我先来。”他这样跟小男孩说。
小男孩点头：“好，你先来。”
身后的纲吉在他耳边小声说：“加油！阿秀！”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手中的铁环飞向半空。
那个瞬间好像整个场地都没人说话了，耳边安静地似乎连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听到。秀吉的视线随着那飞在空中的铁环移动，看着它一点点划过，落下，最终……
——半搭在小汽车前面的部分。
老板笑着说：“很遗憾啊，没有套中。”
秀吉这才听见耳边喧哗的声音，以及夹杂在其中的，纲吉宝宝小声的啜泣。
秀吉耸肩：“没办法了，我已经尽力了。”
纲吉吸了吸鼻子，撅嘴说：“阿秀真笨！”
秀吉嘴角抽搐，转头不再看纲吉。
旁边的小男孩如愿得到小汽车，他爸爸乐开了花，领着儿子准备离开。
泽田家光笑着说：“你们还玩吗？”
纲吉宝宝心灰意冷地耷拉着脑袋：“不玩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小男孩的声音。
“喂，你们——”
纲吉和秀吉同时回头看去，小男孩怀里抱着刚得到的小汽车和一个毛绒玩偶。
“这个给你们吧！”
纲吉宝宝喜笑颜开地接过玩具，朝小男孩露出大大的笑脸：“谢谢！”
秀吉突然感觉有些不爽……
——原来自己刚才那么卖力，做的都是无用功……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话 夏日的祭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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