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蔷薇掠杀者》_卡慕”

4、WHEN 徘徊于黑夜黎明交界 初

　　时间的足迹被拉得很长很长，长到浅空沐没有耐心去回忆它的开端，长到她没有办法去窥探它的结局。
　　看着沙发上吃着pokey的支葵和莉磨，浅空沐放下手中的书。“明天就要和玖兰枢一起去学院了吗？”
　　“嗯。”将口中的巧克力咽下，支葵回头看向浅空沐，“你和我们一起去吧，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比自己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从稚嫩的小孩蜕变成成熟的少年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自己的称呼已经略去了姐姐二字。这些，浅空沐都不曾回想。“我去上学？”
　　“沐姐姐，我早就想问你了，你的年龄应该比我们大很多才对，那么为什么，你的容貌一直未变。就算是吸血鬼，在成长的过程中，也不应该一丝未变。”莉磨的声音就像她给人的感觉一样冷淡，即使是提问，也带着陈述的语气。
　　“我的时间，从浅空一族被除名纯血的那一刻开始，就停止了。觉得很讽刺吗，明明活了一百多年了，却依旧保持着十七八岁的样貌。”
　　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支葵双手搭在身后的沙发靠背上，仰着头闭上眼睛，“还真是一位捉摸不定的君王啊，居然会去那种学校。”
　　“又是强者的游戏吧，不过听一条说，好像是为了一个叫优姬的女孩啊。”
　　“优姬？玖兰优姬？”
　　面对浅空沐突然感兴趣的追问，莉磨眨了眨眼，有些不解，“不可能姓玖兰的吧，好像是理事长的女儿，姓黑主吧。”
　　“黑主优姬吗？”
　　方才睁眼的支葵，没有忽略浅空沐嘴角那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送走远矢莉磨，栗色长发的美丽妇人立马抱住自己的儿子，有些粗暴地扯开他的衣领，也不顾纽扣滚落在地，化妆精致的嘴唇下露出的尖牙毫不犹豫地刺入他的皮肤。
　　在这些日子里早已对这场面见怪不怪的浅空沐习惯性地将袖子撩起后把手送到支葵嘴边，然后对于他的吸血行为一样连眉都不皱。
　　见支葵已经停止了吸食，浅空沐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自己布满血迹的手，而是任凭它自己愈合。面对唇边还沾着血迹的妇人，她依旧是那么漫不经心的语调，“你儿子就要离开你了啊，你不会饿死吧？”
　　“如果大人你不介意，可以用你的血取代。”
　　“你该庆幸这句话是对我说的，倘若是玖兰李土那样的纯血，就凭它就够你死一百回的了。”稍作停顿，浅空沐舔去手腕处留下的鲜血，金色的眸子有了一瞬间的红光，“我会和他一起去的，在那所学校，有我感兴趣的东西。”
　　“还真是难得，我还以为这世间不会存在那种东西呢。”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支葵靠在石柱上。这几年来，依靠浅空沐纯血的力量，他的实力今非昔比，早已超越了普通的贵族。
　　见自己的母亲已经离开，支葵直起身子，走到浅空沐的身后，“为什么要给我你的血？”
　　“没什么。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你就当做是我住在这里的寄宿费好了。”
　　从后方拥住浅空沐，支葵埋首于她的红发间，“何必要让我这么依赖你。”
　　身体有了一丝僵硬，不过浅空沐还是很快地调整过来。转过身伸手捧着支葵俊俏的脸，她的脸上依然是那样的微笑，“不要像你的父亲，那样只会让我想杀了你。”
　　“父亲？”支葵的眼里忽地掠过连浅空沐都不懂的神色，他松开手，转过身仰望窗外的夜空，“这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我没有一点印象。”
　　“你会见到他的，在他彻底消失的那一天。”

　　尽管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幕，甚至就在昨天支葵还想过为何来到黑主学院这么久了，这件事还没有发生。但是等到玖兰枢和浅空沐浑身充满暴戾之气地对立时，他还是有些反应不能。
　　一山不容二虎。两个纯血种同存于这个小小的学院，终究会为了权力相争。就像是遵循着野兽的本能。
　　“浅空沐，就凭你现在的力量，无法杀死我。”抱着双手，玖兰枢对着浅空沐的眼神里，有着些许的轻蔑。
　　“是吗，玖兰枢，同样我也有把握在你手下留住性命。”撩起一丝红发，绕在指尖放到唇边轻吻，浅空沐勾起一抹微笑，“看来是我安分太久了，连掠杀者这个名号都被冲淡了。”
　　不再说话，玖兰枢蓦地睁大眼睛，在浅空沐身后的一棵树树干上，立即出现了一个螺旋形的空洞。只可惜，面对他的警告，浅空沐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只是微微一动手指，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蔷薇花瓣就将她包围其中，形成一道无坚不摧的盾。
　　月光洒下，纯血种至高无上的气场，将一些仅是贵族的吸血鬼逼到角落，连呻吟的力气都丧失了。
　　将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浅空沐让花瓣迷散开来，铺满了整一个空间。
　　走到玖兰枢面前，她的笑容更深。
　　“玖兰枢，我对你的棋局没有任何兴趣，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阻碍你。但是同样的，我也有我的游戏，一样希望你不要插手。”
　　“呵呵，如果沐不挑战我的极限的话，我一定不多事。”将右手伸到浅空沐的面前，玖兰枢还以她同样的笑，“希望我们今后有合作的机会。”
　　“那么，提前预祝我们今后合作愉快。”淡淡地说了一句，浅空沐没有理会玖兰枢伸向自己的手，就这么转身而去。走了几步，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淡淡开口：“玖兰枢，我不记得与你很熟，也不记得允许你叫我沐。”

　　月之寮的大厅里，因为刚才的对峙，贵族的吸血鬼们都聚集在了一起，而两个当事人却只是呆在各自的房间，不肯露面。
　　“今天沐姐姐很奇怪。”和支葵坐在一张双人沙发上，莉磨说着。
　　“沐姐姐？”挑眉，蓝堂有些怒意地看着两人，“你们是站在浅空沐那一边的吗？”
　　“什么?”
　　理了理刘海，瑠佳接上蓝堂的话，“浅空沐对枢大人太无礼了。”
　　“无礼么？我倒觉得还好，反正两个都是纯血种。”也许是莉磨淡漠的语气惹恼了蓝堂和瑠佳，在意识到两人的怒意后，莉磨摆了摆手，有些无奈地说着，“好了好了，没和你们争的意思。”
　　“的确，两个纯血的斗争的话，我们是应该趁早选好立场。”唯一冷静着的架院说着。
　　打了个哈欠，支葵揉了揉眼睛，然后靠在沙发背上摆出一副就快睡着的样子，“根本没必要，沐是不会和宿舍长打起来的。”
　　“你很了解浅空沐啊。”
　　白了一眼一条，支葵依旧是没什么生气的语调，“沐没你们想得那么无聊。”
　　瑠佳刚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支葵的样子后，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其他人见罢，也都散了。
　　顿时大厅里只剩下莉磨和支葵两人。
　　栗色的短发有些凌乱，未经打理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在大家走后，他换了个姿势蜷缩在沙发上，像一头休憩的小兽。
　　莉磨站起身看着面前的人，许久未动，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直到十分钟过后，她才轻轻叹了一口气。“看你这个样子摄影师会哭的。”
　　“没关系，Zora姐不会说我的。”有些含糊地搭着话，支葵沉沉睡去。
　　靠着沙发脚坐下，莉磨也与支葵一起陷入这和谐的沉静。
　　她知道，支葵和她一样，虽然说着那样的话，心中的疑惑仍然无法消去。
　　这几年来，在她的心里，浅空沐一直是一个存在感很低的纯血种。与玖兰枢所散发的强势气场不同，有的时候你甚至无法感觉到浅空沐拥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萍水相逢，也许她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平凡至极的人。
　　莉磨还记得，小时候每次去支葵家玩的时候，浅空沐都只是静静地坐在一个窗边的位置，有时端着一杯咖啡，有时捧着一本书。平日里，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也总是以笑容面对自己，一直维持着姐姐的形象，与掠杀者这一称呼十分不合。
　　除去那次的晚宴，莉磨几乎没有见过她生气，而今天与玖兰枢的不合，是第二次。
　　“沐姐姐，你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嗯。她是个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