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传之沈浪归来》开心柳柳

22、逛街

　　白飞飞在彩月尖叫时就知道沈浪醒了，本想过去看看他怎么样，又想到他刚醒来，必定和彩月有很多话要说便没出去。没想到沈浪自己过来了，白飞飞立在门口瞧着他慢慢往自己这边走来，心里既甜蜜又委屈，眼里便泛起泪光。
　　沈浪站在廊下，远远便瞧到她红了眼眶，心下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以前的白飞飞也这么喜欢哭吗？走到门口扶着她坐下，“怎么又哭了？”白飞飞不说话，一个劲看着他。
　　“是不是彩月说了什么叫你难过的话？”沈浪皱了皱眉，轻声开解她，“飞飞，彩月性子急，嘴又快，说话总是不过脑子，她的话你不能往心里去，不然十个你也不够愁的，年纪轻轻愁成个老婆婆。”
　　白飞飞心里存着气呢，早上看到彩月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心里就一直不舒服，但沈浪身子不好，她又不想用这些小事来烦他，只能自己生闷气，没想到还是叫他知道了，看着身边温言软语的沈大哥，她心里再多的不忿也没了，她从来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见白飞飞脸色好转，沈浪又道：“在我心里，彩月只会是妹妹，从始至终都只会是妹妹，”飞飞是个心思细腻又没有安全感的女子，有些话她不问，他不能不说，“若是平日里我同她相处亲昵了些，叫你不舒服，你要和我说，别自己闷在心里，我是你的情哥哥！”他拉过白飞飞的手亲了亲，白飞飞含羞带怒瞪了他一眼，几年不见，学的越发孟浪了，什么情哥哥爱哥哥都出来了。
　　沈浪被她这一眼看的心头微荡，顺从心意低头亲了亲她，白飞飞忍不住推了下，“你！”这青天大白日的，哪里学来的这些做派。沈浪顺势握住她的手，将人圈进自己怀里，“你啊，该勇敢的时候畏畏缩缩，不该勇猛的时候又……哎……好了，好了，坐好，别动了。”沈浪拘住她的手，凑到她耳畔，“我悄悄和你说，彩月这个小姑娘啊，就是个纸剪的老虎，以后啊，别怕她，拿出嫂子的气势来，长嫂如母，别自己气短。”
　　她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就长嫂如母了？白飞飞转头瞪他，偏嘴角笑意怎么也压不住，伸手拥住他，“沈大哥，谢谢你！”她现在心里好多了，安静靠在他怀里，享受着片刻的静谧。
　　沈浪见她心底郁气消散，眼神也恢复清亮，心下松了口气，“腿上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有没有换药？”白飞飞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疼了，昨晚彩月又看了，拿了新的药给我，我自己换了几遍，现在好多了。”说着她又看向沈浪，“你呢？你还好吗？”
　　沈浪愣了下摇摇头，“我没事，你别听彩月的，她啊，总把一些小伤小痛说的很严重，看我像看个纸糊的人一样，总疑心我风吹就散，雨打就碎。”他拉过白飞飞的手掌按在心口处，“我哪有那么弱。”
　　白飞飞感受着掌心下的微微起伏，依旧有些不相信，“可她说你吐血了，吐了很多血，还说是我惹你生气了，才叫你吐血。”
　　“江湖人刀尖上行走，吐血不是常事？”沈浪安抚着她，“我以前做赏金猎人时，三天五日不受次伤，都不敢说自己是混江湖的。现在不过偶尔吐次血，”见白飞飞又要急眼，忙道：“好了，我真没事，你别担心了，你现在有时间，还是好好想想明日要给白凤和唐乐送什么贺礼，总不好空手去。”
　　白飞飞倒真没想过这事，一时有些头疼，她来南疆就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和那几盒药材，旁的什么也没带，一时半刻倒真想不到送什么，“你送什么？”
　　沈浪看了眼白飞飞，小心道：“这些事轮不到我操心，彩月提前好久就备好了。”见白飞飞眸光黯下去，又道：“山民性子淳朴，无需特意准备什么好东西，你要真不知道送什么，去山里采几束好看的花草也行，再不然捉只野鸡给大家加餐也好。”
　　白飞飞纵是再不知人情世故，也觉得他这些提议多不靠谱，“算了，我问问王怜花，明天还有时间，慢慢想吧。”
　　“对了，飞飞，明天我大概会很忙，没时间陪你，你照顾好自己。”沈浪想到肩上的重担，不由想叹气。
　　“知道了。”白飞飞把玩着他皎洁如寒冰的手指，心里满足又欢喜，起身想说什么，看到彩月立在远处瞪着他们，心里一惊坐直身子唤道：“彩月！”
　　彩月走到近处恶狠狠瞪着沈浪，冷哼一声自己跑了。
　　白飞飞疑惑道：“沈大哥，彩月她……”怎么突然生气了，还生沈大哥的气，不该生她的气吗？沈浪扶起她，“走吧，明早唐乐迎亲，我们今晚住城里去。”

　　回到城里遇到同龄玩伴，气鼓鼓的彩月心情才好了些，拉着小姐妹们叽叽喳喳聊了一路，沈浪扶着白飞飞跟在她身后，瞧着少女说的眉飞色舞，心情也好多了。刚才光顾着和飞飞说话，小姑娘出来瞧见，气的连招呼都不打就跑，一路上沈浪好话说尽也没哄好。
　　“彩月，我带飞飞逛逛，你要一起去吗？”沈浪见白飞飞一进城便四处张望，知道她第一次来，瞧什么都新奇，索性带她逛逛。彩月拉着小姐妹说的欢，半个眼神都没分给沈浪。沈浪摇摇头拉着白飞飞去旁边街道，一边走一边给白飞飞解说。
　　见人走远了些，彩月脸上的笑没了，小姐妹们瞧她眼神停下话头，“月月，先生身边怎么跟了个女人，难道前几日传的是真的，那个白飞飞真来抢先生了？”
　　彩月踢着地上石头，“先生喜欢她！她是不是真的很好看？”彩月拉着自己的裙摆，垂头丧气道，“我长得丑，又不温柔，唐乐都说了，男人不会喜欢我这样的。”
　　“什么屁话，别听唐乐瞎说，”几个小姐妹叽叽喳喳劝着她，“你可是我们圣女，长得比那个白寡寡的女人好瞧多了，你瞧瞧她，从头到尾一身的白，瞧着就不吉利，哪像你这么娇俏可爱，你可不能瞧低了自己。”
　　“就是就是，而且她面色一看就不好，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病，姑娘家身体不好，没有福气的。”一个年长些的姑娘劝道，说完又劝诫身边其余小姑娘，“你们可不能为了好看不吃饭，饿坏了身子遭罪的是自己，阿娘说了，福气都是饿没得。”小姐妹们忙点头。
　　一个日常同彩月不大对付的小姐妹瞧着往日对头焉哒哒，没半点生气，忍不住怒道：“彩月，不就是个男人，你要实在喜欢，给他下个蛊，睡了不就行了，”她白眼一翻，“我要是你，早不知给先生生了多少孩子了，还等着什么前旧人找来，你就是太笨太蠢了。”
　　另一个小姐妹也拍手笑道：“对啊，先生再好不也是个男人，没准你睡完了发现他也就那样，然后就能放下他，找个更好的男人。”她一直不大喜欢这个先生，瞧着就病怏怏的，没准哪天就死了，到时候还要拖累小姐妹做寡妇，多晦气，幸好他身边有了旁的女人，小姐妹躲过一劫。
　　“不准你们这样说先生，先生是最好的！”彩月恶狠狠瞪着小姐妹，“他是最好的。”两行泪滚落女孩娇嫩的脸颊，小姐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劝人了，“我就是喜欢他啊，”彩月抬手擦去脸上泪水，“我有什么办法，你们又没喜欢过谁，哪里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
　　“那就去干！”死对头从腰间小包里找出个陶罐按到她手里，“是不是我们苗家姑娘，喜欢就上，怕什么，既然想要他，就赶紧去抓，别等着人家真成亲了，又后悔。”
　　彩月看着手里的陶罐，她知道那是什么，南疆蛊毒在中原扬名的利器——情蛊，用女子心头血养成，喂给男子后，这个男人就会一辈子只爱她，若是哪日生出了背叛之心，便会生不如死。她很小的时候看到过寨子里一个姐姐给路过的男子中蛊，后来那个男子果然爱上了她，心甘情愿留了下来，和她生儿育女，恩爱一生。
　　“去啊，怕什么，先生对你肯定也有意思，你给他用了，他只会更爱你。”小姐们给她鼓劲，彩月瞧瞧她们，紧紧握住陶罐，“我想想，我得想想。”她心里乱得很，一时想着就这样去做吧，一时又想到先生会伤心……最后进入脑海的，是今日廊下那一幕，他抱着那个女人，同她头抵着头，肩对着肩，亲密的像一个人，那一刻，她胸口气的要炸开，脑子里全是各种恶毒想法。

　　白飞飞今晚很开心，大概明日是城主女儿成亲，城里很是热闹，到处都是人，人人脸上蓄满笑意，沈浪带着她从一条街逛到一条街，从一家铺子看到另一家铺子，给她买了很多东西，每一样她都很喜欢，尤其喜欢明日出席婚宴的那件盛装，是本地苗家少女的服饰，裙摆衣头绣着各色花卉，还配着苗人喜欢的银饰，穿上叮铃铃作响。
　　这件盛装是沈浪陪着她看了许多店后选定的，颜色款式和裙摆上绣的纹饰都和白飞飞很相衬，白飞飞本不想要，毕竟这么一条裙子也不便宜，再者她也穿不了几次，何必浪费钱，沈大哥治病需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她不能……若是以前的白飞飞自然不在乎这些，这几年独自一人生活，又时常接济旁人，她也明白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沈浪到不在乎金银钱财，只道明日是唐乐大婚，她作为婆家人不能太过随意，又带着她买了各式首饰头饰，零零散散买了不知多少，买的白飞飞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方才罢休。
　　白飞飞心里记挂着明日的贺礼，又没时间去问百灵他们，又拉着沈浪逛了几家铺子，直逛到烛火燃起，也没寻到合适的礼物，沈浪见她脸色不好，做主帮着挑了几件苗人日常用的东西，好歹解了白飞飞一时窘迫。
　　两人多少年不曾这样逛过街，相携着一边逛街一边聊着儿女私事，白飞飞对沈浪这些年的事情满是兴趣。沈浪捡着能叫她开心的事情说了些，怕说多了她心下不安，拐了话题说道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白飞飞果然感兴趣，央着沈浪带她去，沈浪带着她去吃了自己以前吃过的小食，白飞飞看着言笑晏晏的沈浪，心底那些不安一点点隐去。
　　“还要吃点什么？”沈浪接过店家递来的包裹看着白飞飞，白飞飞瞧他两只手上提满东西，摇摇头，“不吃了，”一路走来她吃的腹中鼓鼓，沈浪却滴水未喝，滴食未进，陪她逛了这么久，他大概很累了。
　　沈浪瞧瞧月亮，确实很晚了，“我送你去唐乐那里，王怜花他们也在那里。”说着将东西并到一起，牵过白飞飞转进旁边巷子。
　　白飞飞跟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团多色糯米糍，默默走着，身边是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些人认识沈浪，见到他便停下同他打声招呼，招呼他去家里坐坐，有些则满脸好奇瞧着她，眼里有疑惑，有鄙夷，大概觉得她抢了彩月的心上人。
　　沈浪一直紧紧拉着飞飞，一边同同他们打招呼，一边把飞飞介绍给他们，飞飞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心下更安定了。
　　唐乐家离的不远，呼吸间两人到了门口，沈浪将东西递给迎来的唐门弟子，“我就不进去了，你今晚好好安歇，明天才有精力和百灵她们玩闹。”
　　白飞飞拉住他，“你不住这里？”
　　沈浪摇头，“彩月在家里，她今天心情不好，我得回去看看她。”小姑娘性子执拗，若是今晚不回去，指不定气成什么样！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白飞飞忙道。
　　沈浪又摇头，“不用了，家里只有两间房，你去了，我就只能睡地铺，你忍心叫我睡地上？”白飞飞自然不愿意，可她也不想沈浪回去，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彩月今天的神情，她心里就很慌，总担心沈浪被她抢了去。
　　“好了，进去吧。”沈浪轻抚过她的发髻，帮她正了正新买的银钗，“早点休息，别多想，去吧。”白飞飞不想叫沈浪担心，一步三回头迈进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