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入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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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鹿最后还是住进李照昱家里。
这一个晚上，他睡得不算安稳，总感觉屋子里有什么东西盯着他看，阴森又渗人。
醒来的时候，他整个人有些恍惚，看着镜中人眼底的乌青，时鹿毫不怀疑自己离病变的丧尸只差两颗尖锐的獠牙。
洗漱时，他陡然感到下唇有些刺痛，唇瓣边缘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小伤口。
“什么时候嗑的……”他皱着眉，小声地抱怨。
客厅里，李照昱已经开始批积累的公文报告，一旁站着昨天晚上刚见过的女助理。
时鹿懒懒打了个哈欠：“早上好。”
李照昱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去穿袜子。”
时鹿低头看了自己单穿拖鞋的脚，别扭道：“才秋天，又不冷……”
话没说完，李照昱不温不火的视线望过来，时鹿还是乖乖回房草草套了双袜子穿好。
天大地大，寄人篱下，房东最大，时鹿懒得跟他掰扯。
“您好，我是凯瑟琳，是李组长的助理。”客厅里的女人利落飒爽道，末了又加重语气补了句：“非常清白的那种助理。”
她拿出一份文件：“这是给您安排好的晖光学院的进修资料，您看一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完善的呢？”
晖光分为学院区和研究院区，两个院区都分布在首都中心，被中央花园大道隔开，对立相望。学院区作为首都的最高学府，和首都第一军校一样，是贵族子女们的梦中情校。
凯瑟琳把他安排到腺体研究方向，初级，分配在F班，班上人不少，时鹿扫了一眼，在人堆里很快找到了多兰的名字。
李照昱端了杯咖啡过来，加了糖加了奶，时鹿抿了一口，皱了皱眉。
“苦？”李照昱问。
时鹿：“一点点。”
只抿了一口的咖啡被放在桌上，李照昱从善如流地端起来喝了一口。
凯瑟琳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觉得自己像个巨型电灯泡，亮得惊人，但还是很有职业素养地继续解释道：
“闪闪先生来自鲸岛，按照规定要被编进F班。如果您介意F班的待遇的话，可以通过以后每三个月一次的信息素等级考核晋升到其他等级。当然，考核的事情您不用担心，当初柯林先生的考核也都是我们一手操作的，保证能让您成功升入最高级的兰德学院！”
话刚说完，客厅骤然陷入沉寂，李照昱冰冷的视线唰地一下投过来，凯瑟琳觉得自己凉透了，在老板新欢面前提联姻对象的名字……她这份差事算是干到头了。
时鹿只顿了一小会，很快笑道：“柯林也在啊，我还没见过他，只看过照片。”末了，他自然看向旁边的李照昱，问：“什么时候结婚啊？”
alpha一把合上手里头的报告，淡淡道：“不结。”
凯瑟琳察觉到空气中微妙的气息，战战兢兢。不一会，又看见面色不善的老板转向他，冷声道：“你还不走？”
明媚大方的凯瑟琳小姐努力扯出一抹职业假笑来，挥了挥手就脚底抹油地跑开。
烤熟的吐司混着黄油的香味从厨房飘来，时鹿望过去，正好跟端着盘子出来的机器人对上视线。
“滴——滴——检测到未知人员，信息库无配对，请注意。”
眼前的家用机器人不算高，顶多到他肩膀的位置，但折叠起来的双手却很长，两颗圆滚滚的大眼睛安在略显扁圆的脑袋上，这会因为检测信息正闪着淡淡道蓝光，看上去不太聪明。
四“目”相对，时鹿跟它大眼瞪起了小眼。
李照昱从善如流地拉过时鹿的手，在指纹检测器上按了按。
意识到他在录入信息，时鹿挣了挣，李照昱没理会他，手里的力度丝毫不减。
“滴——”
“信息录入成功，请输入称呼偏好。”
指尖快速在屏幕上操作，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
“录入成功，欢迎闪闪回家。”
机器人一边说着，又从圆滚滚的身躯里伸出一截机械管来绕到时鹿身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礼花骤然在他脑后炸开。
“它叫4396，跟以前一样。”李照昱说，“有时候不太聪明，但够用。”
时鹿当然知道他说的以前是什么时候，垂了垂眼，没有接话。
坐到餐桌边，时鹿盯着眼前可口的早饭，都是固体食物，实在没什么食欲。
“怎么了？”
时鹿抿了口牛奶：“没什么胃口。”
李照昱也不意外，监督他把牛奶都喝完，“收拾好了，我送你过去。”
时鹿一脸懵地抬头：“送我去哪？”
长官不疾不徐地擦了擦手，淡淡道：“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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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轿车稳稳当当停在花园大道边上，车窗半降，副驾驶座上的人露出一个精致的侧脸，圆溜溜的眼珠正好奇地左右张望。
时鹿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过鲸岛，二十几年来都在极地雪山里长大，骤然见到这么四季如春的街景，还是不免被首都的景色震撼住。
道路的左侧是晖光学院，白红色调的建筑群顺着大门中轴线连绵分布，古朴的建筑掩映在浓郁的树荫里。
道路右侧白蓝色的高楼林立，充满透着科技感的楼群被整齐规划成不同的区域，是直属中央塔的晖光研究院。
李照昱递给他两张暗黑色的金属卡片，其中一张有他的签名。
“我的职级副卡，可以同步晖光的所有最高权限。”李照昱缓缓开口：“另一张卡没有额度，想要什么自己买。”
时鹿不客气地接过：“行，花你多少你管维克多要。”
李照昱伸手去拿时鹿的手机，刚一举起来，手机屏幕已经自动人像解锁了。
时鹿有点尴尬：“只是忘了删，你现在删也行。”
“没事。”李照昱说：“我不介意。”
断了两年的联系方式很快重新加上。
李照昱通讯号没变，还是四年前时鹿给他申请的那个普通账号。
“你以前的军方账号呢，失踪两年被注销了吗？”
“太久没用，忘了。”李照昱说着，又靠近了些。时鹿只觉得后颈微凉，一张阻隔贴严丝合缝地贴在他早就报废多年的腺体上。
“我没有信息素，贴它干嘛……”
手指隔着阻隔贴在腺体上轻按了下：“为了不引人注目。”
“……好吧。”
沉默在车里蔓延了一会，李照昱还保持着超过社交距离的身位，清淡的岩兰草就在鼻息之间。
时鹿吸了吸鼻子，嘴唇动了动：“那我走了。”
李照昱退回去，很轻地嗯了一声，“如果觉得无聊想回家，我派人来接你，不要一个人行动，一切安全第一。”
“……收到，长官，你是在送小学生上学吗？”
长官轻笑了声，没再说什么。
刚踏进校园，时鹿就多兰朝他遥遥挥手。
“早上好，多兰。”
“早呀！”长着小雀斑的青年温和笑道：“刚刚那是谁啊？我看到有人送你过来了。”
“……一个远房亲戚。”
两人并肩走着，多兰一连打了好多个哈欠，他眼底也映着两大串乌青，跟昨晚睡不安稳的时鹿大差不差。
“我早上五点才睡着的……一想到要进晖光就兴奋得睡不着。”多兰睡眼惺忪的，蔫蔫道：“我连早餐都没吃。”
肚子适时咕噜了几声，时鹿从包里掏出两管营养剂，索性一人一管，咬着营养剂进了校门。
富尔顿楼位于学院区中轴线的中段，红白色的建筑拔地而起，顶层嵌着一个巨大的时钟，很是气派。
“是这一层吧？”在一楼大厅站定，时鹿跟多兰确认道：“上课活动都在一楼，倒是挺方便的。”
他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几声轻浮的嗤笑声。
“我天，居然有人觉得一楼好？哈哈哈哈哈。”
“听说今年有从鲸岛来的土包子，原以为只有一个，没想到还是对兄弟。”
时鹿一转身，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男女或插兜，或抱臂，眼下正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们。
“什么年代了，还在喝最低级的营养剂，笑死人了！”
一个身型微胖的男的在为首alpha的示意下凑过来，直接上手抽走多兰手里握着的营养剂，不讲道理地举高，在人群中转了一圈，跋扈道：“晖光二十年前研发出来的营养剂品种，你们鲸岛人是生活在垃圾星球吗？永远都在捡破烂？”
多兰被气得涨红了脸，“你……你，还给我！”
营养剂在人群中一棒接一棒地传递，最后被递到多兰面前，他刚想去拿，胖子手一抖，药剂直接洒落在地，在干净的大理石地面洒出来一道痕。
“来看看，都看看啊！”一个瘦小的男的也开腔了，拱火道：“鲸岛来的土包子能不能有点礼貌啊，公共场合乱扔垃圾，这像话吗！”
“底层人就是底层人，被当成狗了也不敢吱声！”
多兰急得眼睛都红了，时鹿环顾了一周，为首的alpha挑着眉正打量着他们，四周是帮腔的小弟，再往后，是穿着各式制服却默不作声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时鹿对此并不陌生，同样的场面他早见过无数次了。
胖子把多兰围堵在墙边，羞辱的话还在继续：“同学，你说这地脏了……这、这可怎么办啊？”
多兰眼泪一点点落下来，说不出来半句话，漂亮的红棕色卷发被胖子拽住：“哭哭哭，就知道哭……说话！哑巴了吗！”
时鹿一个闪身打落那胖子不干净的手，把多兰护在身后，抬手帮他擦了擦眼泪。
胖子被打了个激灵，手上登时出现一道红痕，痛得他龇牙咧嘴的。
这omega还挺有气力！
“特么给你脸了？！”他不服气地扬起手，刚想去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生，身后的alpha就朝他摆摆手，胖子应声收手，只狠狠瞪了omega一眼。
为首的男人神色挑逗地上下打量了时鹿一圈，令人很不舒服的视线，时鹿毫不怯弱地直直望向对方的眼睛：“你想怎么样？”
omega面容精致，望过来的眼睛圆润又明亮，明明是弱者却折不弯腰，纯情火辣，真特么带劲儿。
西卡拨开前面碍事的胖子，抬了抬下巴：“简单，好解决。”
“要么你，跪在地上，把地给我舔干净……”
“要么……”
嚣张的话顿了顿，四周的人适时拱火吹了几声口哨。
西卡如同实质般打量的视线一寸一寸落在时鹿身上，还抽泣着的多兰见状已经猜到什么，当即挡在时鹿面前，把他挡得严严实实的。
“你休想！”
他刚一开口，就被一边的胖子一把拉下：“有你什么事，在这碍眼！”
西卡拨开那两人，omega圆润明亮的眼直直地望着他，没有一点杂质的眼珠纯澈又大胆，他心下一热，挑了挑眉：“简单，你陪我睡一晚，这事算完，怎么样？”
那双澄澈的眼停留在他身上不过两秒。
“不要。”青年缓缓开口：“你太丑，看了恶心，会吐。”
“你特么的——”
西卡登时破口大骂，alpha瞬间爆发出A级信息素的威压，浓郁的气味压得一旁低阶alpha喘不过气来。他高举起手，以为眼前的omega会像从前那些被霸凌的人一样露出畏惧的神色。
没成想，他手上的耳光还没落下，伸出手腕就被omega牢牢箍住，对方手上用力，西卡竟然一时挣脱不得，巨大的压力下几乎将腕骨拧碎。
这根本不是一个omega能有的力气！
“我也有个好想法。”
omega黝黑圆润的眼沉静地望过来，面色平静，说出来的话阴毒狠辣。
“要么，你跪下来，把地都舔干净。”
“要么，我把你腕骨捏碎，你的手废了，这事就算完。”
“你看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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