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尤物》陈三年

2、第 2 章

　　08
　　蒋良走了，连租房里的行李都不要，他终于和其他人一样，视尤梦如病毒。
　　尤梦在几天的时间里，无法上学。
　　呕吐，发烧，头痛。
　　她仿佛真的要死了。她看到了妈妈。她哭了。
　　有一个人，撬开门带她离开出租屋。
　　她睁大眼睛看那个人，希望是蒋良。
　　不是蒋良。
　　是邵明辉。
　　邵明辉正在和哥们说她的下场。
　　玩腻了之后扔到场子里自生自灭。
　　尤梦知道“场子”是什么，也知道自生自灭的下场是什么。
　　是她妈妈，性病，枯瘦，发疯。
　　尤梦本能地抱紧邵明辉，她抗拒将要面临的命运。
　　邵明辉把尤梦安置在一个空闲公寓，请医生为尤梦治病。
　　医生说失声是心因所致，需要心理疏导。
　　邵明辉说失声就失声，没声音更好省得吵。
　　两个月后，邵明辉玩腻了尤梦。医生最后一次为尤梦检查，之后尤梦就要被送到场子。
　　不幸的是，尤梦怀孕了。
　　邵明辉摔碎了他可以看到的一切东西，除了尤梦。
　　对尤梦说很多人喜欢搞孕妇，让尤梦不要以为能用怀孕留住他。
　　不可能的。
　　尤梦也因巨大的情绪而显得有些失控。
　　她平时从不敢和邵明辉动手，这次竟然破天荒地要打邵明辉。
　　邵明辉一手就将她挥倒。
　　尤梦倒在地上的那一刻，邵明辉才意识到尤梦怀了孩子，他的孩子，不该那么对她。
　　邵明辉走了。
　　尤梦在长夜中等待自己的结局。
　　09
　　邵明辉把尤梦养了起来。
　　他很少自己来，只是给尤梦请了保姆和营养师，确保尤梦生下来健康的孩子。
　　尤梦在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有过一次逃跑。
　　邵明辉无法对孕期的尤梦动手，他可以请保镖。
　　这天邵明辉来得出奇地早，尤梦战战兢兢配邵明辉吃过早餐和午餐，等到天色渐暗，邵明辉还没有走的意思，尤梦发了慌。
　　她不觉得大着肚子的自己还能陪邵明辉睡觉。
　　邵明辉偏偏拉着她亲昵，做出要留宿的意思，尤梦汗毛都立起来。
　　逗狗一样逗弄够了，邵明辉才给尤梦选了一套新衣服，让尤梦穿上。
　　在尤梦换衣服的时候，他背对着尤梦说：“我要带你去见你老情人，怎么样，高不高兴？”
　　背后穿衣服的声音戛然而止。
　　邵明辉大怒，转身欲发火儿，却见尤梦挺着肚子，仿佛失了魂地看着他，颤抖着嘴唇，要说什么，可是说不出来。
　　邵明辉忽然烦躁，骂人的话是一句也说不出来，留下一句“快点穿，别让我等太久。”下楼了。
　　09
　　邵明辉带尤梦去参加蒋良的订婚晚宴。
　　尤梦没名没分，不是女朋友，也不是情妇，只是邵明辉未出世的孩子的妈。
　　尤梦去洗手间，正好碰上蒋良。
　　他们已经有半年没见，可尤梦总觉得昨天才见过他。
　　相顾无言。
　　良久，蒋良问尤梦现在过得好吗？说当时他有些冲动了，后来他又回去过出租房，尤梦已经走了。
　　蒋良不说还好，一说，尤梦的泪水在眼圈里打着圈儿。
　　蒋良的未婚妻赶来，尤梦忙扭头擦了一下。
　　邵明辉也找尤梦而来。
　　邵明辉给尤梦介绍蒋良的未婚妻，众多令人炫目的头衔。
　　尤梦自惭形秽，她配不上蒋良。
　　10
　　尤梦生孩子难产，邵明辉不想再有孩子，去做了结扎，手术安排得匆忙，尤梦都出了手术室，他还没出。
　　尤梦生下一个女孩，邵明辉取名邵暧。
　　六个月后，尤梦体重降了下来，身体也恢复差不多，邵明辉开车载她出去。
　　尤梦从不问带她去哪里，问了邵明辉也不会说，但今天她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哀求邵明辉。
　　邵明辉视而不见。
　　到了地点，尤梦已经从霓虹灯闪耀的名称得知是什么地方。
　　邵明辉不看尤梦，只是问：“背叛我，你有过后悔吗？”
　　这话问得多余，尤梦说不了话，即使能说话，她也会沉默以对。
　　邵明辉打开车窗，点燃一根烟。
　　在尤梦怀孕后，他已经许久不吸烟了。
　　一根烟的时间被无限拉长，邵明辉终于扔掉烟头，带尤梦下车。
　　再次启动车子，只有邵明辉一人，他有很多地方可以去，他的情妇会温软地拥抱他，给他放上洗澡水，洗去疲惫。
　　他还有一个女儿，也可以去逗逗孩子。
　　他还有一只从小养大的杜宾犬，通人性极了，也可以去看看它。
　　邵明辉想了许多可以去的地方，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打了转弯。
　　有些念头，一旦发生，就无法收回。
　　邵明辉到时，尤梦正在别人床上。
　　这回邵明辉没有愤怒，他赶走其他人，用自己的大衣包裹住尤梦抱起来。
　　尤梦在他怀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