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机械之歌（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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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尔醒来的时机其实并不合适，或者说，非常不合适，导致他一开始就错失了诸多进入传说中的机械圣地——庇塞因奥波的机会。
原因在于，此次机械盛会恰逢机械协会成立百周年庆典，为纪念这一盛事并活跃气氛，机械协会宣布举办机械大赛，诚邀全宇宙的机械大师及爱好者共聚庇塞因奥波，参与这场交流盛宴。
而大赛的最终奖品，正是那位“机械传说”遗留下的神秘匣。
自机械传说陨落后，其留下的这个神秘匣中的内容物一直为人津津乐道。
当初机械协会得到了这份遗产，却一直无法成功破解其上的封印，也无从知晓其中的关巧。
以至于这神秘匣长久蒙尘，藏于机械协会的仓库中好似一件别无奇异的无害装饰品。
虽说机械协会将此物作为奖品难避急着将这件废物甩出的心思，也早有留言据传此物并非真正的遗产。
但好歹也算一件传说之物，“机械传说”的名号也让其免于流于二流之途。
作为奖品也颇据分量。
好巧不巧，加尔直觉要寻找的物品便是这件正处于风口浪尖的神秘匣。
彼时正在机械链区中转站的加尔才从即时新闻中知晓机械大赛的申请日期早在近十天前截至。
为了彰显自己求贤若渴的心思，机械协会特地放开了身份限制，只要拥有合格的身份证明，不管是协会成员还是普通人都可参赛。
不过于此同时，在接受了一定数量的申请后，庇塞因奥波又会恢复身份限制，并将照例封锁周围星域，除非拥有申请者无法自由通过限制层。
倒不是说加尔不能冒充其他申请者进入庇塞因奥波，但盛会进行中的封锁着实是一件棘手的事。
更别提估计也少不了在人群里窥伺的猎犬们，以及更多的人心浮动。
与其站在亮处，不如就教背后的阴影掩去身影。
况且，加尔有种悚然的直觉——这次机械盛会注定不会平静。
想必机械协会甚至于决策协会的目的也并不单纯。
当他们选择放出那个老掉牙的破旧匣子的时候，他们的心思也自然而然地摆上了台面。
很明显的诱饵，但足够诱人。
以至于深潭下的猎齿们会心甘情愿地咬钩。
究竟是猎人们满载而归，还是鲨鱼们饱餐而去，结局并不为人所知。
既然不打算光明正大地进入庇塞因奥波，那么自然需要寻找旁的方法。
实际上，庇塞因奥波的封锁层并没有那么坚不可摧。至少对于加尔来讲，要无声息地进入封锁层，只需要在靠近封锁层的地方找到封锁层的薄弱之处。
要不了一息，宇宙流便能带他穿过那临时搭建的厚壁，直达庇塞因奥波。
虽说封锁层的周围会有着尤其严密的警戒，但对于早已登记的巡行活动——尤其是由机械协会成员组织的巡行活动，是不会有限制的。
临近机械盛会，这样的巡行活动并不少。
其中最出名的便是由一位五级机械师组织的巡环集会。
说是最出名的原因有三：
一是这位机械师虽只拥有五级的最低评级，但对方的师长是作为协会大家之一的莱森奥大机械师，且素日对其颇为纵容。
二是其出生的家族是为冠以“黑铁”之名，素以机械工业闻名，供应相当液滴机器的斯顿雅。虽说也有不少的竞争者与上位者，但能在泛泛宇宙间闻名，可见得斯顿雅的恐怖底蕴。
三是宣称为致敬机械盛会的风潮，也因刚好无意丢失一件还算贵重的饰品，于是这位机械师赫然放出消息，称何人寻找到了这件饰品，便能有机会登上巡环舰，于最近处瞻仰庇塞因奥波。
加尔倒不是想着要去和一群失意的机械学徒玩你找我猜的游戏，况且这明显不过是贵族小姐的通病，无聊时拿“下人”取乐罢了。
他只计划混进侍者又或是保镖的群里，借个便车而已。
但很明显，这原本只是消遣的“游戏”现在混进了某些奇形怪状的老鼠，游戏的性质已然改变。
那串玛瑙项链早受人替换，竟变成了咒人死亡的道具。
原本的治安官并不想管理此事，奈何机械盛会即将召开，外围的猎犬们无所事事，猛然窥见这样近乎挑衅的犯罪，自然是挟着治安官们一同开始整肃。
走街串巷，刑讯逼问，猎犬们理所当然地提起了兴趣。
这也是这几天为何街上巡查的治安官多起来的缘故。
猎犬的兴趣可不是好事，这一事加尔早有领教。随着猎犬们的活跃，监察官们的目光想必也会逐渐分向轴环4。
彼时可不好行动。
那位组织巡环聚会的大小姐此刻想必也收到了猎犬的“请帖”，正吓得六神无主，嘴上说着要延迟聚会，还私下令人寻找线索。
毕竟猎犬行事从不顾忌，即使死亡将至，也要给猎物咬下一块鲜血淋漓的血肉。
倘若集会被搞砸，再想找到那么好靠近庇塞因奥波的手段可就不容易了。
......
“唉……”
加尔如此想着，长叹一口气。
他或许总些倒霉的体质在身上的。
迷信说，人的命运和宇宙流息息相关。
难道宇宙流看不惯他吗？
此刻正把自己挂在滴水壁沿下的加尔这么沉重地思考。
不远处人□□流的声音传来，隐约的几个词将他从自我调解的心思里拽出，心底竟涌起一阵熟悉之感。
他侧目看去，方才还全副武装的扈从面前赫然出现了一个裹着灰袍的身影。
而随着那道身影的出现，几个扈从竟本能地跪下。
但半晌他们又恍惚地爬起，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加尔循着线索追寻到此处，本以为这场闹剧不过是又一场利益瓜葛与仪式前兆，但此刻灰袍人的出现又让他不得不改变猜想。
并非是简单的仪式而是更加恶毒的阴谋吗？
原本加尔还讲，若是针对一个平平无奇机械师的话，没必要在其中掺入太多的神秘要素。就算考虑到对方存在护身的术法，那样层层叠叠的诅咒还是太过，隆重。
机械本就弱于神秘，多数时刻用来对付机械师们的机关并不复杂，甚至于无法伤害到修习其他领域的神秘师们。
但若是只将其作为一个跳板，倒还情有可原。
只是对方的群体里注定有试图对那位机械师下手的人存在，但是究竟是出于党争还是家族纠葛，目前还并不明了。
但考虑到机械协会内部错综复杂的干系，大概率是两者都有了。
......
“既然如此，就在明日……”
灰袍人这么低声说道。
真麻烦……
加尔重新叹道。
但是……
就在他正准备理出下一步行动，并伸出手前，正对的一个通道内突然传出一声警戒爆炸的巨响，旋即破碎的建筑便自其中溅射而出。
自爆炸处猛然冲出几团炽热的火焰，自通道内溢出，登时将几个靠的近又没有防备的扈从掀倒。
几乎是同时，方才还平静如常的灰袍人身上即刻溢出一阵诡谲的波动。
其站直身体，用低沉却莫名能传到每个人耳中的声音如此宣布：
“那么，有老鼠混进来了啊。
看来贵方所谓的‘紧密’，不过是戏言？”
在扈从们的头领试图辩解前，灰袍人缓缓将手掌朝前，就这么生生令对方止住言语。
灰袍人略微侧目朝仍在冒火的通道出口看去，这么说道：
“贵方的诚意还可再谈。
当务之急应是找出害虫。”
但在头领正驱赶扈从们前去之时，灰袍人又点了点头，朝加尔方才立足之处睨去。
那仍滴水的壁沿下此刻已然空无一人，但墙壁上方赫然睁着只方才便生出的鲜红独眼。
一缕浅淡的残留流正在阴影中迅速散去。
“那边还有一只。”
灰袍人这么说。
但在其本人都未察觉的地方，那袍脚逸散的流正细微颤抖。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机械之歌（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