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新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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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九酒对他们的配合和需求也很高兴，虽然没给钱的，但给点粮食布匹，木头石料也好啊！
现在村里剩下的流民一穷二白百废待兴，来什么都用得着。
挨个儿感谢，连没支持的也谢过，比如醉仙居的韩申韩掌柜。
韩申这个酒行行首拿的远比他想象中麻烦，好歹拿下来了，刚松了一口气，眼前就多了一抹红衣：“恭喜韩掌柜。”
奚九酒嘴角微勾，笑得极没诚意。
来找麻烦的。
那脸顿时就挂不住了，谁不知道九馆开张之后醉仙居门可罗雀？他断了奚九酒用米粮酿酒的路子，青梅酒产量有限，害的九馆坐拥宝山却空手而归。
奚九酒允许客人自带酒水之后也算是先退了一步，可醉仙居依旧怂恿流民往九馆卖身，便算他不依不挠，当时奚九酒忍了，但梁子结下了。
谁知道人家现在转头就攀上了广州都督府的高枝儿，给她撑这么大的场面，如今攻守之势易位了！
奚九酒这个糖行行首当得有多顺利，韩申这个酒行行首当得就有多磕绊。如今糖行正盛，酒行却因为未解开的禁酒令陷入低谷。
“不敢当奚行首的贺。”韩申脸皮抽了抽，此刻的他无比后悔当初给姚谦推波助澜继续得罪奚九酒！
他现在求饶修补关系，还来得及吗。
“要恭喜的，我还要谢谢您呢。”奚九酒叉着手，“若非韩掌柜引荐，使君又如何能注意到我这小小九馆？又怎能注意到我手下居然还养了几个流民呢？这叫我如何不感谢呢！”
“嗤——”胡掌柜没憋住，露出了丝笑声，接着哄笑声便连成一片!
奚九酒一早就透出风说明了原委，当初节度使会注意到九馆，还真就是因为韩申的醉仙居状告奚九酒，收容流民！
本以为是置之死地，谁想到是助上青云呢！
韩申一张脸顿时铁青铁青的，这何止是是弄巧成拙啊！当初为了告这一状，他花费的精力可不小！
“奚娘子，这么大恩情，你不亲自上门谢恩，可不是个意思。”
这一声阴阳怪气的，奚九酒压低了眼尾挑着眉头看那人，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满脸肥肉挤得眼睛都没了：“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能在今日进广州都督府大门的，必然是广州府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若是当官的看不起也罢了，奚九酒同为商贾，也是这般态度，那就是羞辱。
胡掌柜真当她不知道，压低了声音指点：“这是牙行的吴行首。”
奚九酒还吃了一惊。
胡掌柜真是个老实人啊！
今日在场的人她都打听过根底，就连谁能拿下行首她其实也能猜得七七八八，自然包括这位牙行行首，吴德。
流民村自行找工签订契约，牙人们的活儿介绍不出去了，面对奚九酒自然气的咬牙切齿。而奚九酒对牙行这帮助纣为虐的东西也是记恨已久了。
今日初掌权，宜立威，眼前有旧仇，宜祭旗。
“原来是前些日子被定了斩首的莫牙郞的同行啊。”奚九酒皮笑肉不笑，“听说莫牙郞被定了秋后问斩，吴行首也没去看看他，实在是让人心寒呢。敢问行首，这是不想去，还是不敢去那番禺县衙，怕自投罗网？”
吴德瞬间被气的七窍生烟：“奚九酒，你别太得意！”
“今日我为行首，我得嘉奖，如何不得意？此乃广州都督治所，明公义持公理的所在，只有那等心怀鬼胎的宵小之徒，才夹着尾巴做人呢！”
看他暴跳如雷，奚九酒笑颜如花。
她就喜欢看你们看她不爽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爽啊！
“你！”
连说都说不过，也不敢说，就更爽了！
奚九酒正打算乘胜追击一网成擒，扣住了袖中的证据，一双眼左右逡巡，嘴巴半点不饶人：“你什么你，说得出来便说，气冲上脑又支支吾吾的，怕不是心虚了吧？”
既然要拉仇恨，自然要把仇家都放在一起收拾。
所以红袖招的姚谦呢？
明明无论是财力还是声势，要立行会，红袖招姚掌柜都是应当有一席之地的，可哪怕如牙行，百戏都有了行会，可别说是姚谦，开青楼的是一个都没出现。
奚九酒正四处找人呢，韩申吴德已经快要压不住火了，就等着他们动手立马喊府兵，甩证据再给他俩一个意图行凶灭口的帽子，忽然听了几声梆子响。
“行会登记已毕！遵使君令，嘉奖善户！”吏员喊完话，对着韩申吴德呵斥了一句，“老实点！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莫以为当了个行首，便能在广州都督府里放肆！”
韩、吴二人便是有千重驳斥话语，也得咽回肚子里去。
气炸自己，快乐他人。
吏员到了奚九酒面前又堆了笑：“奚行首，请。”
“多谢刑户书。”奚九酒眨了眨眼，这是来帮她解围的还是撑腰的？
虽然有点遗憾不能给这两人加一条冲撞都督府的罪名，但她还是谢过这位户部书吏的好意。
刑户书给曾在黎明村捐物的糖坊主一人发了一份红色写在红色纸笺上的嘉奖状，奚九酒是装的感恩戴德，但是其他糖坊主是真的感激不尽，这可是能裱起来流传后世的东西。
但这东西也不是没用。
有广州都督府过了明路，那黎明村就能名正言顺募捐了，总不能每次都要奚九酒拦路打劫似的要钱。
等糖坊主们表完忠心，刑户书表示要送客。
这就结束了？奚九酒还想把姚谦一网打尽呢，结果青楼掌柜一个没来，青楼行会根本没成立！
“奚行首！”
是张猛。
来活儿了。
“奚行首留步！”
“唰！”留步的可不只是奚九酒，几乎所有商贾都停了脚步竖起耳朵瞪大了眼。
奚九酒在众星捧月之下走到张猛面前，张猛不等她行礼把手里的纸往前一递，连封皮都没有，清清爽爽一沓儿邸报：“这是朝中邸报，使君让我给你送来。”
我就说薛默要跟她保持距离！布置任务都这么委婉，以后见面的机会应该不多。
奚九酒很高兴：“劳烦张旅帅了，民女定然手书一封谢过使君看重，劳烦张旅帅转交。”
众多商户目瞪口呆：写封信就完了？也不谢恩？也不送礼？
奚九酒什么背景啊，对着使君都这般傲慢？
但不管别人怎么说，奚九酒事后愣是没有再往广州都督府踏入一步，就连传信都是关冲跑的腿。
连广州都督府里都有嚼舌头的，被薛默逮个正着，打了一顿军棍，你们懂个屁，她那才叫贴心！懂事儿！不给我找麻烦！
咱就不要见面了，有事儿书信交流。
往来书信全部封存，到时候往公主面前一放，公正！清白！
但是此时传出去，却成了奚九酒背景深厚，连薛默都不敢觊觎，总归这是后话了。
“九酒，邸报上写什么呀？”上了马车，攒竹靠在她身边问。
马车内灯光昏暗且摇晃，邸报上的字又写的小，奚九酒打算回去再看：“不知道，总归是要依着朝中动向行事，薛使君有宏图大志，自然是要做出一番功绩的。”
“只盼着别太让人为难，他之前送来的那些乞丐，能用的劳力不多，老的老小的小，大部分还得我们养着。”攒竹想到最近黎明村的开销就头大。
“但薛使君不是也给我们加了不少白糖单子吗？就当行善积德了。”
海商的货船尚未回返，但岭南道境内的糖霜销售倒是先打开了局面，广州都督府带头，各个府邸来买白糖。
如今糖霜和酒水一样，起出一坛售空一坛，供不应求，就连奚九酒买新糖坊，都能叫做众望所归。
“那也还是亏，咱们现在都是吃老本呢。”攒竹最受不了的就是没钱。
“今后除了糖行，他们雇人都得给咱们留三成食宿，总能填补一二。”奚九酒笑道，“雇佣流民总不能一直这么便宜，本来短工工钱就微薄，要是影响了本地短工的生机，那就不美了。”
“三成工钱也是杯水车薪，黎明村吃得好，胜过寻常佃农了！城里一般短工哪有这般日子，还要给他们烧水沐浴，让他们定时更衣，定期烧艾，最重要的是还得一直烧着热水给他们喝，这得费多少柴火！”攒竹算着账，感觉心痛到无法呼吸。
“岭南道又没什么佃农，自然得拿着寻常农户去比，赶得上寻常百姓，才能叫照顾的好。咱们这位新主君靠的是镇国公主，他治下收容流民，自然得遵着太平别院里发的章程来，这才是能写在纸面上让薛使君去请功的东西，不容疏忽呀。”
攒竹沉默了片刻：“你说，这么做，真的能让流民聚集之处少疫病吗？”
奚九酒也不知道，只是揣测：“应该可以的吧，别忘了，公主可是孙老神仙的徒弟。”
“孙老神仙啊。”攒竹想着那两个传说中的人，一时出神，一时又落回现实，“就是太贵了些。”
再看奚九酒嘴角笑容神秘成竹在胸，顿时灵光一闪：“好你个奚九酒，有什么法子快说！别跟我卖关子！”
“你怎么突然傻了？”奚九酒捧腹大笑，“能做善事的并非岭南道，别处城池又是如何维持的？”
攒竹顿时想到了：“府衙拨款，善户募捐？”
“黎明村已迈入正轨，咱们这位薛使君若是想要把这当成他的政绩，只动动嘴皮子是不行的，怎么着也得拿出点真金白银出来吧？”奚九酒笑道，“至于善户募捐……听说薛使君上任夫人没有跟来，身边只有两个妾室，不知道使君愿不愿意让这两位帮着出面走动走动？”
“那我可得算算，得多少钱，才能让黎明村自行运转。”听到不用再贴钱，攒竹心情极佳，到了九馆就钻进账房打算盘。
刚算了几行就听到奚九酒喊陶桃备水，她要沐浴。
攒竹听得一惊，奚九酒许久没有白日里突然要沐浴了！
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楼来，就见奚九酒呆怔怔的坐着，泪水在脸上冲开脂粉，留下两道明显的泪痕。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新任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