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还能好好聊吗》再暖

37、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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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不算新闻的消息来自一个小道网站：近日，产品包装设计大赛公布了获奖名单，不乏耳熟能详的企业，当然也有一些名不见经传初出茅庐的“黑马”，其中“吃你的果干”这家小工厂发展迅猛，多次出现在大众视野，这次他们的包装设计作品可圈可点，获得评审的认可。从产品到外观的不断创新，可见他们对外发展的张力，正是这些改变让他们一次次陷入风波。
　　获奖名单公布后，有网友质疑，“吃你的果干”的外观形象设计和国外一位知名设计师曾经展出的作品高度雷同。疑被抄袭的设计师C.H为人低调，很少公开露面，设计作品多在画展和拍卖会。
　　知情人透露，先前斐呈果汁新品设计师祝衍先生也曾质疑过“吃你的果干”设计抄袭，代C.H发了律师函。
　　根据设计大赛官网公布的获奖者信息，“吃你的果干”设计师章程，查不到此人在设计行业的履历。若是抄袭，对“吃你的果干”又将是不小的考验。
　　原本这条含沙射影的猜测没什么参考，内容提到了祝衍和斐呈，立时被很多营销号转发。
　　【吃瓜网友1】：庙小乱神多！这家果干厂不是早被避雷了，三番五次的营销也很令人迷惑，一边告消费者抹黑他家产品，一边营造良心企业赔偿。有那么多钱买广告，不如用在产品上，提高食品安全，本来也是网红品牌，虽然黑红也是红，老板这是要割一波韭菜跑路？
　　【不知名网友2】：之前看到热搜，对他家果干无感，问题倒是多，看了一下，生产厂在岛上，哪家大企业能浪费时间跟小工厂较劲周旋，没事拿钱帮他们打广？他们一年的利润可能不够人家一天的流水！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借机打压，这么多次只能说明他们的果干不行，产品差不说，屡教不改，外观设计也要抄，原先的外观要多敷衍多敷衍，只有一个名字。
　　【不知情网友3】：一看是那种家庭作坊自己晒的果干，收到工厂印上“吃你的果干”，除了外观名字相同，都是别人代加工，产品也不是他们厂生产。他们最新上线的“药材果干”涉嫌虚假宣传，有没有产品合格证不一定。
　　【热心网友4】：他家果干和其他品牌的果干也没什么特别，这么一说，真可能照“抄”果干。
　　【知情网友5】：你们是一点没看他们厂的视频啊，他家果干的定价可能“抄”不起别家的果干。
　　【好奇网友6】：不是包装外观设计抄袭，怎么扯到果干了？
　　【吃瓜网友7】：C.H和恒立国际什么关系？总裁亲自下场鉴“抄”。“吃你的果干”设计这回惹上大公司，可能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不到半天时间，转发量激增，从“外观疑抄袭”到质疑工厂“代加工”，最后盯着他们的产品安全。
　　祝衍没到机场看到这条消息，眯眸，抬眼看前面的宋邈，发到工厂邮箱使用的是对外设密的秘书办账号，他想让程途现身不是引火，没有见到章程之前不可能公开，“知情人”如何知晓。
　　这封邮件在恒立只有他和宋邈知道，宋邈事事提前，问过他的意思，眼前的情形显然让宋邈成了他的怀疑对象。
　　宋邈正欲解释，祝衍沉眸道：“让技术部调查内部邮箱最近的安全，敲打一下果干厂那边，小心后院。”
　　只见宋邈张了张嘴，沉默片刻，道：“谢谢祝总。”
　　祝衍好奇：“我那么冷血无情。”
　　暗暗吃惊的宋邈心道，前车之鉴，让人心有余悸，宋邈想到程氏集团，隐隐感觉像是他错漏了什么关键信息，觑着后座的人问：“程氏集团收购到恒立，您有什么安排？”
　　祝衍盯着手机，直到机场也没有回答。
　　恒立国际很快发表声明：
　　我公司祝衍先生之前对“吃你的果干”外观设计形象存有疑问，同C.H先生面见沟通，发现C.H先生和章程先生另有渊源，“吃你的果干”设计不存在抄袭行为，祝衍先生为此对设计师章程先生深表歉意。
　　“吃你的果干”也紧跟发声：
　　对日前网上出现的负面声音，我们工厂深信设计师章程先生的专业素质，同时对我们的产品品质坚信不疑。
　　诚邀社会各界进厂实地参观。
　　宋秘书的邮件没到，章名陆也意识到工厂的内部松散，章程之前提醒过他，如果工厂发展到规模，不只负责人有责任，对员工的要求也要提高，一家企业应该有他们的隐私。果干厂邮箱没有恒立的安全标准，一直可有可无，小眼镜时不时看一眼邮件。
　　厂里遇到什么事情，没什么秘密，他信织眠岛的人，外人可能利用他们的疏漏借机捕风捉影。
　　章名陆召集了员工，道：“多年来我对厂里的人没什么要求，大家想说什么说什么，之后工厂的每一步发展不会对你们设防，咱们厂的内部问题内部解决。出了工厂的门，一概不提。这一年工厂遇到的挑战前所未有的多，不管对产品还是人，即使咱们没有差错也可能被推到风口浪尖，受到质疑和打压。祸从口出，我们管不了别人的嘴，先让自己问心无愧。”
　　由埠珍财经报带头，负责的仍然是果干厂的熟人，卢记者和他们打过交道，第一时间联系各方记者到果干厂跟踪报道。
　　卢记者问：“章厂长，您一直低调，怎么突然主动接受采访？”
　　章名陆笑道：“我们章经理说了，从事食品生产，先要做到让产品能安全放心经过我们的口，再送到消费者面前。你们放开了看上，尽管问！”
　　*
　　适时，章程和祝衍飞机一落地，辗转经销商聚集地，到了当地最大的米粮市场。
　　“我们的米原产地采购，质量过关，销往全国各地的连锁商场。你们如果要的数量大，价格还可以讲。”米商打量他们，将目光落在祝衍身上，道：“老板，您用米做什么？”
　　祝衍道：“造酒。”
　　米商道：“那这整片市场没有别人能提供您想要的货量。”
　　祝衍手里搓着明面上摆放的米粒，问：“你们仓库的米很多？”
　　“全国各地的米需求量大，差不多都要从这边仓库运，必须库存充盈。”
　　“全是新米？我们的酒用料讲究品质，若是旧米影响口感。”祝衍道。
　　米商笑了笑：“谁还卖旧米啊！又不是小商户，积压货。”
　　不多时，章程停在另一商户面前问：“你们的米比其他家贵。”
　　“我们的米都是新米，细长透亮，您闻闻，香气也是自然晾晒。产量不多，收购的价格也高。”那商户道。
　　章程闻着手里的细米，同之前的差别显而易见。他看了眼祝衍，祝衍垂眸将米塞到嘴里，不动声色。
　　两人稍稍走远，章程问：“你选哪种？”
　　祝衍摊开左手到他面前：“第一家商户让我们看的是新米，你应该也闻出来了，和后面的新米品质不同。恒立每年都会研究原材料市场，去年不可控因素，全国产量不大，优质的米粮供不应求，想要可观的库存不太现实，照他所说，销货量那么大，更不可能剩下多少库存。现在他们货仓充足，便值得我们细究，存的可能是旧粮等着大客户一次清空，又或是临时从散户手中收购，到时候质量参差不齐。”
　　又伸出右手道：“第二家价格高，颜色质地不错，存量不多，更符合现下的市场需求。你们刚开始起步，用不着太大的货量。”
　　章程笑道：“没想到，恒立国际的祝总对五谷杂粮懂这么多门道。”
　　“你可以多了解我，我不只知道这些。”祝衍想了想，道：“当年我爸罚我种了两年地，记得吗？”
　　章程：“你运了一车米到我们家。”
　　祝衍淡然一笑：“我接手恒立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酒业采购，有些米看着光泽好，实则打了一层蜡。酒厂的厂长是我爸朋友，发现了问题，不好意思跟我提，又怕闹出麻烦，找到我爸。我爸说我五谷不分，猪都不如，让我自己补作业。”
　　他便在别墅置了片地，祝盈仓还没闻到米香，已经带着壳到了程家。
　　章程突然想到什么，扫过米摊：“我妈当时包了很多黄米粽子。”
　　祝衍一愣，淡淡道：“黄米的需求量小，产地也不在这带。”
　　“你怎么想到种些黄米？”
　　“黄米本身在产地是酿酒的原材料，恒立当时改进酒的品类，作为备选之一。”他沉思片刻，道：“当然我有自己的口腹之欲，想吃黄米粽子。”
　　半晌，章程忽道：“祝衍，你无需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他们的意外是因为程家内部的争斗，罪魁祸首也绳之以法。当我面对程氏集团，也曾想过一走了之，要让它起死回生，不如掀翻再造。你没有义务承担这个烂摊子。”
　　祝衍笑了笑，看着章程，他们当恋人倒没有现在平心静气的坦诚：“我想吃黄米粽子。”
　　章程尴尬地转着视线，无奈道：“你真是……”
　　“自作主张？手机响。”祝衍提醒道。
　　程途垂眸看，四周打量，朝老人挥手。祝衍顺着看过去，只见章名陆提着行李箱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