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还能好好聊吗》再暖

38、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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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衍笑道：“他和我没有区别，放不下的掌控欲。”
　　程途：“区别还是有的，他先问我了。如果另一半伴侣不放心，代表我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祝衍蹙眉：“程途，我没发现，你区别对待的标准这么天差地别。”
　　章程莞尔一笑：“你多了解章程，会发现我区别的还能更多。”
　　不知道两人聊什么，从方才章程贴着祝衍的手心闻来闻去。等章名陆走近，祝衍收回了手，问：“章厂长的事情处理好了，也来考察？”
　　章名陆：“工厂的负责人不能只待在厂里转，让章经理跑，我来取经，了解市场行情，学习基本常识。”
　　时值中午，一行人到饭店用餐，章程抬眼觑着他们两人，自祝衍出去接了电话，回来和章名陆眼神交汇。
　　章程道：“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瞒的很漂亮？”
　　祝衍淡声应道：“配合的还行。”
　　章名陆：“解铃还须系铃人，谁挑出的事谁负责。这是我们织眠岛的风气。”
　　到机场那天，章程打量章名陆一路，总觉他表现的不对劲，虽然折腾了一夜，章名陆起床后好像一下冷淡了。见到祝衍，两人更像心照不宣。
　　直到收到霍秘书的邮件，章程恍然明白这两人暗中较劲。
　　霍秘书通过程氏集团的原有账号发表C.H的回应：
　　本人程途，即设计师C.H。和“吃你的果干”设计师章程先生渊源颇深，章程先生作品皆是其独立创作完成，对此为“吃你的果干”和设计师造成的困扰深表歉意。
　　仿佛宣判落锤，事情发酵到最后击打在海棉上，再争议掀不起多大风浪。
　　章名陆觑着章程，他悬着的心落下，霍秘书是程氏集团秘书，章程和程途的关系另说，至少不是祝衍的秘书。
　　章程看他显然没将自己和程途联系到一起，道：“你这么高调，不符合章厂长做好产品不打广告的作风。”
　　章名陆：“我们章经理说了，付出的努力要让人看到。”
　　祝衍默默地喝着咖啡，想到什么，对章程道：“下午我们到这边食品厂参观，你应该很喜欢那里。”
　　只见章程眼睛一亮，章名陆看他们眼神像是传递他不懂的暗号，手指转着戒指，突然脚下被人轻轻地一踢。
　　午后他们到酒店休息，祝衍看着章名陆，饶有兴趣地问：“你住哪儿？”
　　章名陆淡淡：“我订了另一间房，记得喊我。”
　　他早有防备，不被祝衍绕进去，他要给予章程完全信任，过来是为了工厂求学取经，和不放心祝衍。
　　*
　　他们这次出差到了当地，多是祝衍开车，宋秘书问过祝衍是否安排司机，提前安排了车辆。
　　章名陆先一步坐到副驾驶位，祝衍笑了笑，只见章程打开后车门一停顿，然后若无其事地上车。
　　“酥五香，你对他们的产品不陌生，还是以前的品质。”祝衍看着后视镜道。
　　章程：“他家的米饼酥脆，口感受认可度高，可供选择的品类虽少，销量常年稳居零食第一，做到了专注品质。这些年新品不断，值得我们厂借鉴学习。”
　　章名陆侧过脸道：“我能尝尝吗？”
　　祝衍：“这么大的品牌，章厂长小时候没在岛上吃过？”
　　章名陆：“小时候条件差，进不了几回超市，大品牌的零食卖的贵，岛上的超市也不敢进货，卖不动。”
　　祝衍笑了：“说他家是品牌，也从籍籍无名走到今天的家业，没那么贵。”
　　“我们的岛不大，谁知道进的是不是正品，跟祝总买的是不是一个品质。”章名陆伸出了手，道：“我尝一口，你手里那块刚好。”
　　章程原本要拆米饼的手收回，另一只手递上前。
　　祝衍刚要朝后座的人开口，章名陆又道：“祝总专心，你从小吃的零食，不差这一口。”
　　酥五香和恒立国际有业务往来，主营粗粮米饼为主，另有饮品，工厂占地面积大，员工数千人，数十年的积累，形成了完整的生产体系。
　　章程问：“林厂长，你们的米饼销量之大，每年仓库存粮能够供应吗？”
　　诚如他之前所想，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占市场额和知名度，面对更庞大的责任，免不了出现纰漏。
　　林厂长笑道：“我们厂的产品在业内外有口皆碑，讲的是儿时情怀，很多人像祝总和章经理，念念不忘，尤其到了年节，产品供不应求，销量很大，用料也更紧张，原材料几乎没有存货，囤不下。”
　　囤不下，想是很多企业梦寐以求的愿景。
　　章程道：“不止我们这代人，酥五香陪伴了一代又一代人，口口相传，行业标杆，我们望尘莫及。”
　　林厂长：“我们最初也像义乌，走街串巷摆摊散销，只能到边角小卖部，薄利多销，让人吃得起，吃的快乐，也是酥五香的情怀。从无人问津到门庭若市，期间经受质疑不断，比起你们，我们用了更长的时间。”
　　他掂着一袋米饼，“你们看这么一大袋，价格不高，它不重也不轻，承载着一代代的酸甜苦辣咸。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情感，食品是最容易和人产生感情的行业，我们的价格变动不大，顾客选择了我们，我们也不能辜负他们的期待。”
　　“都说创业时期艰苦，越是发展到有口皆碑，一言一行担心影响形象，不敢轻易改动，停滞不前更痛苦，你们碰到的这个时代是你们声名鹊起快速发展的契机，顾客接触外界的渠道更广，类同和网红产品挤占市场份额，面临的竞争和挑战也不容忽视。广告做的好，不如产品做的让利消费者。既然顾客愿意选择酥五香，我们要清楚产品为他们带来了什么，如何突破，能让一代代人延续下去。”
　　章名陆看着这么大的厂区，多年积累的口碑让他们经久不衰，可贵的是仍然不忘初心，专心在食品研发。
　　他问：“发展到他们的规模，要用多长的时间？”
　　手指间钻入温度，十指交握，章程道：“失败的企业或故步自封，或外强中干，当米虫出现的时候，整片粮仓已经发潮了。优秀的企业坚守着他们的品质，林厂长提示我们，知道产品和顾客产生什么感情，坚持初心，便有期待，多少年都有人陪着。 ”
　　章程很快定下了供货的米商，价格高的那家存粮不大，也能满足他们厂初步阶段的用量。
　　回到酒店，章程猛地从背后抱住章名陆，气息在他的脖子上游走：“说吧，到这里的真正目的？”
　　章名陆喉间一凝，他在章程眼里像是什么也放不下，袒露无余：“埠珍评选年度优秀企业，果干厂被评为先进代表，需要汇报演讲，我想让你登台。”
　　章程轻笑：“上台演讲的代表是工厂负责人，这是老板和老板娘考虑的事情。”
　　章名陆转身：“你是老板的负责人。”
　　章程眼眸明亮道：“等你带着工厂走到更高的舞台，我将会和你站到一起。”
　　*
　　回织眠前，两人到一口品生产厂地，只见工厂内聚集了不少员工聊天，章名陆一问，才知厂长跑路，拖欠着上千员工的工资。
　　“你们也是讨薪的吧？老板前几个月还在会上让员工放心，一口品家大业大，有程氏集团注资，很快就能回到行业领头，哪知道很快程氏集团先倒了，老板又说，程氏旗下的公司先一步和总部分家，程氏集团的大部分资金转到他们手里，有意收购工厂。”员工苦笑道：“人一跑什么也没有，厂里职工的险也断了，人家程氏集团负责人好歹还有良心，补贴员工的赔偿款一分不少，我们求告无门，只能到这里碰碰运气。”
　　章程问：“收购你们的公司是鹤升？”
　　那人挠了挠头，问旁边的同事，原本闲聊的人打量他们，应声：“是鹤升食品，老板喊他们的负责人小程总，好像对方的名字里有这个字。你们也被他们骗了？”
　　“方便加我进你们的工厂群吗？我也想找你们厂长。”
　　章名陆估量他们的厂区，眼睛亮了亮，道：“一口品的规模比不上酥五香，曾是业界数一数二的标杆，光眼前的厂房能想到他们生意最红火的时候，所有机器共同运作，声音在厂区不用回响，从没停过的景象。”
　　“企业在成为标杆前都要经过艰苦的积累时期。酥五香一步一步到了现在，蒸蒸日上，一口品也是一步一步到了无以为继，退出市场。 ”章程笑道：“你想收购一口品？”
　　章名陆：“织眠岛占地理优势，也受到限制。我们需要在外面建一个分厂，拥有足够的库存和应对突发的机能。”
　　“他们资不抵债，又涉嫌果干厂纵火，等法院拍卖。”章程道。
　　两人又到鹤升食品的地址，章程愕然，鹤升在写字楼里只有一层不大的工作间，人去楼空，问过楼层的管理方，之前还有人进出上班，这一个月发生变动。管理方不以为意，租在这里的公司常有经营不善倒闭，能长久开业的才珍奇。
　　章名陆笑道：“你怎么这么惊讶，他们本就是贴牌公司，找那些小作坊的产品赚取中间的高额差价，产品出现问题，再利用舆论将小作坊打垮，小作坊只能吃哑亏，到时候他们收购，偷梁换柱，用的还是原先的产品，披着鹤升的品名。像咱们果干厂，若是没抗住他们的暗招，承担了乌有的污蔑，以后再提到‘吃你的果干’，没人知道我们付出的努力，鹤升借着“吃你的果干”盈利，让果干厂抵债，他们毫发无损，最后用织眠岛的果干变成炙手可热的品牌。”
　　章程收回视线，眼眸浸着愉悦，经历一次次挑战，“吃你的果干”和人都在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