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未来1999]遇见维尔汀》纯原槿溪

5、E -mission of life

　　Section 22
　　应维尔汀的要求，斯奈德带她一路穿行到钢筋森林的最深处，在简直望不到的头的大厦前驻足。
　　“这座大厦还没有名字，发明家老爷叫它‘最高楼’，在楼顶可以看见对面的‘投影山’。”斯奈德介绍说。

　　高耸入云的大楼显得十分雄伟，尽管一楼和购物中心一样并没有看到几个人影。维尔汀和斯奈德得一起搭乘电梯上去，透明电梯酷炫快速得像是在带人进行时空穿梭。
　　然而到了顶楼，维尔汀出了电梯之后，见斯奈德仍站在原地冲她微笑：“老爷自己过去就可以了，发明家老爷也对今天的会面期待许多时间了，兴许你们想叙叙旧。”

　　“那位发明家是我认识的人吗？”维尔汀敏锐地留意到斯奈德话里那不寻常的字眼。
　　“人家在车里等你，不要回来太晚哦！”斯奈德却自顾自地叮嘱了一句，不等维尔汀问出所以然，她已经操作电梯门合上了。

　　维尔汀只好自己走过去，这地方窗明几净，四处都是落地玻璃窗的结构，玻璃上看起来一点儿灰尘都没有，像是一个巨大的无菌实验舱。

　　“您好？”维尔汀客气试探着一个一个房间往里走，直到在一个满是电子屏幕灯光绚烂的的房间，看见一个穿着白色无菌工作服的身影。果然，这里是一个实验室。

　　“好久不见，”白色身影察觉到了维尔汀的到来，一只手还放在操作台的屏幕上，半个身子转过去对她笑，“你要和我击掌吗？”

　　有一瞬间，维尔汀稳定跳动的心脏痉挛了一下。
　　“什么？”她的语气依旧那样平静无波，可是眼角的湿热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情。
　　即使想过会不会找到妈妈，也没有奢望过可以再见到的人，就这样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一副长不大的稚气脸庞。
　　圈环。她在人类第一防线学校的同学，圈环是他的外号。

　　“击掌。”男孩重复说。他的粗线条让他全然不知道维尔汀的百感交集，自从投影山的画面静止，在这里见到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维尔汀把手伸过去，完成了击掌的任务。
　　她仔细打量着对方：“你几乎还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样子……我有些怀疑这一切了。”

　　“因为你长大了，而我没有，所以你觉得我是你梦见的或者别的什么？”圈环有些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拜托，维尔汀，这里才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什么梦境，这是一个全新的游戏世界！”

　　似乎是觉得力度不够，他请维尔汀过去看。

　　“点一下这个。”他督促维尔汀。

　　那是屏幕上一个按钮，上面写着「一键收取」几个汉字，维尔汀并不认识，只是试着照做。
　　接着，她见到整个操作台的电子屏幕看起来像是城市的俯瞰图，从一座座建筑上飞出金币进入右上角的一个栏目，变成了一串一眼数不过来的巨额数字。“所以，你现在是一名发明家。”她颇感意外。

　　“‘发明’？它们和我没有半个便士的关系。你看到的这个是我的电子账户。”圈环指着那串数字对她说，“不知怎么回事，这些建筑每天、每时每刻都会自动产出‘金币’，而我只要点击收取，金币就会进入我的账户。

　　“从『建造』模式进入，你看到的每样东西都明码标价，给这座楼升级一层需要5亿金币，这一座则是12亿。如果你建造或是升级了一样建筑，这里面便会自动出现家具、食物和漂亮的衣服，这台计算机就是这样出现的……我利用它学习了一些代码，甚至可以访问一些网络数据，好像造物主把他们的电脑原模原样安置了一份在这个地方。

　　“起初我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后来我想通了，我们不也是造物主的另一个版本吗？我是说，我看了很多他们的影像资料，看起来我们甚至要更神奇一些，可能是他们理想化的世界和角色什么的。他们也是一个名为『BLUE』的神秘组织，和我们见过的那些组织一样！我们前一个世界里比他们危险得多，而我们用他们赋予的能力过得还不错……”

　　他的解释很详细，然而说了一大通也没听到维尔汀回应。他停下来一看，后者正看着屏幕上一家被放大的连锁快餐店走神呢！

　　“噢，我现在可以自己做薯条了。我只是想着建造一家炸鸡快餐店试试，土豆和薯条机，它们就那样出现，不需要特殊的操作。我对大家解释过，这些是所谓的电子编程和游戏项目。可是他们都说这些神奇的东西是我发明的，这一定是伟大的神秘术。看来人们对总会习惯用自己熟悉的那一套去思考和理解世界，当然我也有这样的倾向……我可随时准备回去帮你作战呢！”

　　维尔汀回过神来：“你想要回去吗？”

　　“对啊！”圈环兴奋地点头，“我喜欢咱们原本的哪个地方，有酷炫的时空旅行、魔法，还有怪物，当然，还有宝物般的朋友们……说不定Blue哪天又用得着我，放我回去支援你了呢！这种事很难说不会发生。”

　　这真的出乎维尔汀的意料之外，圈环展示和解说给她看的一切都令人头晕目眩。
　　分明得知了“造物主”的存在，却丝毫没有卑微和抵抗的情绪，而是认为自己从对方那里得到的是更理想化的美好设定……
　　这地方这一切来得这样轻易和迅速，人们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什么也不缺，可是他竟然想要回去？
　　她似乎听得懂他的话，又似乎完全不理解他的说法。

　　Section 23
　　“你想试试从这里跳下去吗？”眨眼间，圈环走出了这个“游戏室”，在隔壁房间一个没有护栏的阳台上对她招手。这么高的地方，圈环仿佛站在悬崖边上，可是他丝毫不担心自己掉下去？

　　好了，不能理解的发言和设计再度增加。

　　维尔汀将信将疑地走过去，试探着把手伸向外面。
　　原本只打算浅尝辄止，可是她很快就发现，不管站在阳台的哪个角落，都仿佛有一堵“空气墙”挡着，根本无法穿过去。对面分明显示着她去过的投影山和森林，可是阳台之外，再也去不了别的地方。

　　再看看旁边的圈环，满眼都写着狡黠，仿佛在说：“我说吧。”

　　这下，维尔汀感觉自己似乎能够接受自己生活在游戏里。
　　就好像用计算机设计一个模型，模型外面如果设计了互动的功能和空间，那么互动成为可能。否则，看起来再煞有介事的空气，也会虚伪得像一堵空气墙。
　　造物主精心设计的高楼大厦存在，而没有刻画的电影细节便是模糊的。

　　“对Blue来说我们只是游戏人物，这地方也是游戏世界……但是我真的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这位老朋友像是以前一样的乐天派，“它这里有一套新世界的规则，有这个没有那个，可以去这里不能去哪里，就像过去的我们，人类第一防线学校有规则，暴雨有规则……只不过现在换成了一套新的，那我们就在新的规则里玩。BLUE的世界里，各种东西都是严肃的，可是我们不必。你看到了，‘一键收取’，‘一键升级’。”说着说着，圈环自己都笑了。

　　“如果你愿意，可以在这里多玩一段时间，就当是度假了。”他补充说。

　　“玩？”维尔汀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圈环不置可否：“不同的地方时间流速不一样，而且还和造物主观察的眼光有关，当他们不观察时，我们的时间有自己流动的方式，我们也可以表现得不那么……NPC？你早晚要回到原本的地方打怪升级，现在嘛，玩一玩不是很好吗？”

　　维尔汀看着圈环，只觉得他现在说起话来活像个哲学家。

　　来这里之前她心情很不好，迷茫无助得像是个只无头苍蝇。忽然之前，她变成了一个肩负着重要使命却也有着短暂假期的游戏主角了。而她的老朋友告诉她，这不是什么令人生气的坏事，只是，事实就是事实，仅此而已。

　　生活就是生活，不管他们是住在纸箱子、水泥箱子、神秘术箱子，还是魔法箱子里。而且更值得庆幸的是活着本身，她的朋友们或者在这里，或者还在原来的地方，但是活着，就很好。

　　看着投影山上定格的自己的面容，维尔汀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感到放松了不少。

　　她耸耸肩膀，说：“有什么假期建议吗？”

　　“你真的需要这个？”圈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但还是想了想，“那多看看别的菜单……不要轻易给斯奈德的菜单投票算了？”

　　维尔汀乐不可支。似乎大家都不希望新年晚宴变成橘子全宴。

　　“或许你们可以一起看一场电影，来自未来的那一种。”圈环又挠了挠头。

　　“事实上，我是看了电影才来的。”维尔汀无情地否决这个提议。

　　顶楼洋溢着欢笑声。

　　在这个假期里，她决定不做任何计划，只是跟随朋友们的需要，看看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