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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倒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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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一次亏,就要涨一次经验,行事就应稳当,可莫小新贪玩好耍的秉性改不了。
一天下午,吃过午饭去学校,走到教学楼栅栏门处,发现班里几个同学正在打乒乓球,莫小新见上课时间还早,于是兴冲冲的往教学楼后面跑去。
兴冲冲跑到案子旁,恰好同学一球拍,把乒乓球打进花坛里,高兴热心的莫小新就兴冲冲的跑去捡球。
高兴就忘了形,花坛外种着一圈比较矮的绿化树,一个缺口处,莫小新就往里跑。
结果没想到,缺口处拉有一根铁丝,加之临近黄昏,光线不是很好,往过跑没有看见,加之莫小新激动高兴跑的有点快,他就被那根铁丝给绊倒,一个前扑摔在地上。
往前摔倒,莫小新脑子一片空白,与地面接触那一刻,他本能反应胳膊撑了地,胳膊瞬间麻痹,然后一阵异样的疼痛传来,疼的感觉身上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不敢使一点力。
莫小新吃力的站起来,一脸痛苦,一旁的同学贾开海,赶紧跑过来搀扶,大家见莫小新捂着胳膊,无力痛苦的样子,知道伤的不轻。
同学们问:“胳膊看能活动不。”
莫小新使了一点力,就难受疼的龇牙,痛苦的摇头表示不行。
估计是伤到骨头了,同学就劝赶紧去医院看看。
见出了事,大家也都不敢、没心情继续打球,匆忙回了教室,贾同学热心肠扶着莫小新找到母亲。
天慢慢黑下来,小县城里的霓虹灯、路灯都亮了起来,母亲带着莫小新去红十字医院。
抬着受伤的胳膊,莫小新痛的一句话也不想说,心里好难受。
在医院拍了片子,医生看后给母亲说:“孩子这胳膊脱臼,而且还骨折了,我们这骨科医生不在,你们去中医院吧。”
从红十字医院出来,天已经黑了,十字路口刚好亮起红灯,行驶的车辆都陆陆续续减速停了下来,天空刮起凉嗖嗖的风,莫小新感觉到一丝寒意,但更多的是胳膊处传来的疼痛与难受。
母亲看着儿子难受的样子,也焦急的张望说到:“这公交车咋还不来。”
莫小新心里更加烦躁,心里默默恨恨的说到:“不知道叫一个出租车么,这么近的路程,这个情况还要等公交。”
心里虽默默地想着,可嘴上啥也没说,莫小新捂着胳膊,难受痛苦的站在路旁,无神的看着马路,好在不一会公交车来了。
母亲招了招手,公交车停下打开门,公交车上人挺多,莫小新痛苦的捂着胳膊上了公交。
红十字到中医院的车程,也就一站路的距离,不是很远。
很快到中医院,此时莫小新已经疼的有气无力,脸色发白,额头渗出许多汗珠,母亲着急慌了起来,急忙给表姐夫和大伯打电话。
姐夫和大伯接到电话,很快就都来到了中医院。
姐夫、大伯、母亲三个大人陪着莫小新在医院里找医生,夜晚医院比较冷清,经过询问,终于在一房间找到一位医生,他正坐在电脑前看电脑,没有穿工作服白大褂。
进去时,莫小新疼的难受,有气无力虚脱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没穿白大褂的医生,希望他能尽快减轻自己的痛苦。
大伯陪笑,大概说了情况,医生扶了扶眼镜,让莫小新把胳膊放在桌上,他让莫小新活动一下,莫小新就试图用力动一下,可稍微使一点力,胳膊就痛的受不了。
莫小新难受呻吟的喊到:“疼,疼,动不了。”
医生用手在胳膊处摁了摁,莫小新咬着牙忍着疼,嘴里还是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医生看了看情况,让大人把莫小新抱住,然后给拉扯胳膊,疼的莫小新哇哇大叫,眼泪都流了出来。
莫小新怕疼,给人正骨拉扯时的那种疼,更难忍受,整个房子都充满了莫小新的嚎叫声,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
医生试了一次没成功,看着莫小新疼的大声嚎叫,他也有点慌张、尴尬,面部表情也紧张、不自然起来,看来医生是心慌了,可能是他学艺不精吧。
稍作歇息,医生进行了第二次接骨,似乎他比莫小新还累,疼的莫小新嚎叫声更大,结果还是没有弄好。
医生也累的额头冒汗,他尴尬的给大人们说,你们去县医院看看吧。
大人经过医生这一系列操作,心里也明白,这个医生医术不精,但大家还是尽量给医生打圆场,让医生不感到尴尬。
大人扶着莫小新出了医院,经过一番折腾,疼的莫小新身底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眼泪鼻涕也混合在一起,是一大把,身体几乎虚脱,没一点力气。
来到县医院,护士大概问了一下情况,然后就让坐在那等一下,医生忙的才吃饭。
莫小新有气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姐夫掏出卫生纸,给擦掉挂在鼻子上的鼻涕,擦完鼻子,莫小新顿时感觉呼吸舒畅多了。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白大褂,刚吃完饭,还抹着嘴、手里拿着一双竹筷子,不像医生的医生走了过来。
护士准备给他说情况,那医生就示意他知道情况,护士就去忙自己的事。
医生放下手里的竹筷子,向莫小新走来,大人都沉默不语的看着医生。
医生先看了片子,又看了看胳膊,让大人把莫小新按住,又一边说:“放松、放松,你胳膊别使劲,一下就好了。”
医生轻轻的左右摇晃胳膊,莫小新咬着牙忍着难受,医生安慰的说到:“放松、放松。”
他突然一发力,用劲,“啊,噢。”疼的莫小新大叫一声。
一旁的大伯笑着说:“哎呀,好了,好了,我听见咯吧一声,这接好了。”
胳膊接好,医生给打了石膏固定,疼痛难受也减轻了不少。
胳膊打好石膏,姐夫、大伯把我和母亲送到中医院附近,大伯的三轮车还在附近停着,此时已经晚上十点,距离胳膊骨折过去三个多小时,真是祸福难料。
冬天,小县城的夜晚挺冷,姐夫让我们一块去吃个夜宵。
大伯蹬上人力三轮车,大家一块往吃饭的地方走去。
刚走一段路,姐夫、大伯怕莫小新累,于是提议让他坐在三轮车上。
莫小新犹豫、迟疑了一下,他没有坐上去,可犹豫了片刻后,他还是坐上去。
他为啥要犹豫那片刻呢?
因为大伯蹬的是人力三轮车,如果大伯开的是小汽车啥的,莫小新应该是不会犹豫那一下吧,说到底还是虚荣心,害怕在这县城里坐三轮车丢人,并不是嫌弃三轮车,只是害怕路人、城里人用好奇的眼光看自己、打量自己。
最终莫小新为啥还是坐上去了,因为大伯邀请自己坐上去,姐夫也在一旁说:“坐上去轻松些。”
他们都是关心、害怕莫小新累到,莫小新要是固执的不坐上去,那就太不实抬举了,毕竟他还是懂事的。
莫小新就那样斜坐在车沿上,大伯蹬着三轮车,坐上去的确感觉要比走路轻松许多,四人在夜晚的街道里前行着。
有人蹬三轮车愿意拉你,让你坐在上面是一件幸福的事,而那个不嫌弃,并愿意坐上面的人,应该也不错。
来到红绿灯路口的夜市摊位,大伯停好三轮车,姐夫叫了几份砂锅,可母亲却说自己不饿不要。
姐夫很厚道,劝说母亲吃一点,可母亲还是说不饿。
莫小新知道母亲和大伯关系很僵,但和姐夫的亲戚关系都还正常,也不知道当时母亲为啥不吃,她可能是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折腾的不想吃饭,没食欲。
莫小新知道母亲很少在外面餐馆摊位吃饭,也知道母亲是一个喜欢吃东西的人,不是母亲不喜欢吃美食,再说那小摊位,小饭馆也算不上是美食,也不过是调料放的多一些,做的好吃一点而已,对于母亲、对于平时很少吃的人来说,就是美味好吃的。
吃完砂锅,莫小新只有一个感觉,就是烫嘴,舌头都烫木了。
母亲晚上的确没有吃东西的习惯,但后来想想,母亲是害怕再麻烦表姐夫,欠下更多的人情,忙碌人家一晚上,母亲就很过意不去,那顿饭也应该是由母亲请,可她知道明白姐夫为人厚道,也更明白自己家经济拮据、困难,所以她就不吃。
这可能是穷人的那种卑微,无奈与心酸,其实姐夫不在乎那么多,就像咸亨酒馆的掌柜,从来不会把茴香豆上账,母亲要是也吃的话,姐夫也许还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