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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吻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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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也靠近一步,在沈如琢晦暗不明的目光中,慢慢拉近距离。
对视,孟清也瞧见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如深泉般幽深冷寂的眼眸,那目光中不带有一分欲色,可昨夜看向她时,分明是想要。
她靠得那般近,几乎肌肤相亲,沈如琢始终睁着眼,未阻止也未接近,放任孟清也的动作,似乎无论她做什么,他都接受。
美色为饵,他为何还未上钩。孟清也有些急切,而沈如琢却像是将她看穿了一般,神情无奈。
不管了。她闭眼,朝记忆中沈如琢嘴唇的方向而去。
他的唇很薄,很少翘起,就算笑,也大多是嘲讽假笑,会是软的吗?孟清也心中混沌。
想象之中温软的触感并未出现,反而是额头处传来一丝痛意。
她被沈如琢推开了。
不仅如此,沈如琢还敲了她两下。
孟清也一下睁开眼,委屈道:“你干嘛。”
脸上写满了羞赧与难堪。她都鼓起勇气了,为何沈如琢还要推开,难道这不是他想要的吗?
柳下惠,坐怀不乱?
沈如琢不理会她那怨念十足的眼神,无奈道:“你不情愿,我怎会强求,况且,我不愿与你交换,就算让你得逞,我也不会将路引给你。”
一如既往的强硬。孟清也怒气上头,说出的话也带着刺,“你还说不强求,你昨夜难道不是强求吗?”
沈如琢:“不用拿此事激我,说不让就是不让。”
“你,你信不信我把你做的事都公诸于众,强抢民女,流氓你……”孟清也气急,未经思考,便什么话都往外说。
“沈某恶名在外,不怕添上这么一桩,只是坏了小娘子的名声,也只得劳烦小娘子嫁给沈某。”沈如琢一本正经的回道。
孟清也愣在原地,连想好的呛声的词儿都忘了,沈如琢怎么一夜之间,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说起话来也是妖里妖气的。
不,是她从前被他那副端方君子的模样给骗了,如今这巧言善辩的妖孽,才是他的真面目。
“你……我……你不管我,我就去求徐相宜,不行还有徐相无,他们总能弄到路引。”
孟清也哭腔明显,声音断断续续的,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徐相无?你与他相熟?”沈如琢收敛神色。
“怎么,全天下那么多男子,你只准我认识你一个?”孟清也反唇相讥。
看着沈如琢沉下的脸色,孟清也心底有些发怵,却仍不肯认输。
“好,我给你路引。”
沈如琢泄了气,算了,她想要,便给她吧。
孟清也本已准备好再战一百回合,却没想到沈如琢却轻易答应了。
她脸色一僵,不好意思道:“那便谢谢了。”
“不过,你须得等上几日,塞北之行不是儿戏,在未弄清实情前,你得乖乖待在我身边。”
沈如琢提了条件,孟清也撇了撇嘴,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等几日可以,不过待在他身边是什么意思,她有官职,修史院不待,待在刑部算什么事啊。
“我得回修史院了。”思及她有求于沈如琢,孟清也态度软了些,语气也放缓。
沈如琢看了一眼欲离开的孟清也,没好气道:“你忘了,你在陛下面前自请入刑部记史,几月过去,你的成果呢?”
沈如琢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不过接近他的借口罢了。心心念念的证据没找到,反而还惹了一身腥。
她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行。留就留,谁怕谁。”
……
陈福眼巴巴的等着陈平的消息,从早到晚,可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他怕陈兴坏事,心急之下,又花了些银子去见那为他牵线搭桥之人,也就是方才那下人。
下人在徐封身边伺候,平日里巴结他的人很多,现下听小厮说道陈福要见他,心底有些烦躁。
陈兴差点惹了大祸,差点连累到他,他未去找陈家算账已是仁义,这陈福竟敢找上门来。
他势必要敲上一顿,也要陈福知道,光有钱不行,还得有权。
他与陈福约在后门见面,一见陈福,便换上一副惊慌失色的神情。
“陈老爷,你可把我害惨了!”接着,下人便哭诉了陈兴今日所为,大倒苦水。
陈福原本含笑的面孔瞬间阴沉,满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陈老爷,你想想,我有什么理由骗你呢。”下人反驳。
陈福沉思片刻,似在思考此言真假,“那陈兴可怎么办啊?”
下人眼中精光毕露,笑得贪婪,“陈老爷,不是我不帮忙,只是这,毕竟要冒很大风险。这……你说是不是……”
陈福一脸了然,心底鄙夷,说再多还不是要钱。
“放心,只要我弟弟无恙,必然是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下人笑得更加灿烂,还是陈福上道,陈兴就差劲了,空有钱财,为人却不怎么样。
“罢了罢了,陈老爷都亲自开口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推辞呢。待我向徐封求求情,保证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弟弟。”
下人常借徐封的势,实则他并不是徐封的亲信,不过是个传话之人。
可哪怕是高官左右跑腿之人,也比平头百姓要好得多。
所谓求情,不过是为了稳住陈福罢了。徐封正在气头之上,他可不敢去触霉头。
陈福:“多谢多谢,只是不知这徐大人何故生如此大的气啊?”
“大人的心思,总归不会是我等能知晓的。你倒提醒我了,大人吩咐,你最好将沈如琢收了你十万两银子的事儿烂在心里,莫要往外提。”
陈福心念一动,“这是为何?”
下人睨了他一眼,穿金戴银,俗气得很。“我也只是个传话的人,反正你按我说得做就行。”
陈福连声称好。
待下人转身离去后,陈平从院墙后面冒出,厉声埋怨道:“爹,这就是你说的妙计,徐封根本不理咱们啊!”
陈福按耐住陈平,沉声道:“不对劲,徐封不该是这个反应。”
陈平许久未见自家爹这副严肃模样了,闻言,亦有些惊惧,“爹,你什么意思啊?”
“你说,从前咱们往刑部打点,沈如琢可都是半个子都没收的,这次怎么就转性了,还狮子大开口,要了咱家半年的流水。”
陈平:“爹,你什么时候给刑部送过银子啊?我怎么不知道。”
陈福望了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骂道:“你整日宿柳眠花,恨不得长在青楼,你爹我的经营是半点没学到,哪会知晓这些?你说说,若不是你惹了祸事,那十万两银子何至于打了水漂,这都不算,还害得你二伯受罚。你呀,该。”
陈平挠了挠头,“爹,你都说了我多少回了,我知道,都是我的错,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弄清银子的去向吗?”
“你总算有一句话中听了。”陈福摸了摸下巴,回想着那日交易银子的情形。
他苦求守卫放他进刑部无果,心灰意冷之时,却见一男子迈着步子朝他走来。
那男子自称是沈如琢的下属,受他之命,特来见陈福一面。
陈福见人是从刑部走出来了,衣着打扮,一举一动也颇有文官风范,便相信了他的话。
那男子开口就要十万两,还说是沈如琢所要,陈福心惊,下意识讨价还价了起来。
而男子的脸色瞬间便阴狠起来,威胁道:“你若不想陈平死在这刑部大牢,大可以守着你那些钱财过一辈子。”
陈福连忙摆手,心一横,十万两,半年便可赚回来,可他就陈平一个儿子,没了就没了。
他陈家不仅在皇城内包揽布庄之业,在江南富庶一带亦是产业颇丰。是以陈平虽肉疼,但还是爽快的答应了。
十万两折算成白银也不是个小数目了,陈福留了个心眼,只给了他一张数额巨大的银票,算作定金,假意剩余数目还需筹集一番。
那张银票只能在皇城票号兑换,陈福与票庄老板相熟,提前打了招呼,若是有人拿着那张银票去兑白银,千万要与他通个气儿。
可几月过去,不仅陈平仍被关押,那银票,也未有人去兑。
真真是怪得很。
陈福叹了一口气,道:“算了,等陈兴回来再说吧。”
……
那边徐封也在犹豫,该如何处置陈兴。
就怕这陈家不安分,坏了他的好事。
要么斩草除根,要么就听之任之。可那陈兴看着,便是个惹事生非的主,徐封心底隐隐还是不放心。
若不是沈如琢厉行新政,主张轻徭薄赋,这一整年,经手户部的税收,还不够充盈国库,他何至于落魄到要与这等商人打交道。
往日他都会提前筹措好银两,按约定送往塞北,可今年,眼看着期限越来越近,却仍差了三万两。
恰好手底下有人称,富商陈福正在花大力捞他那不成器的儿子。
又是沈如琢。徐封立刻便想了这么一出李代桃僵之计。
刑部与户部素无往来,但他派个人去往刑部,却不费吹灰之力。
按计划,亲信从陈福手中骗到了银两。一举两得,既解了燃眉之急,还为沈如琢添了堵。
徐封高兴得很。
唯一棘手的便是陈福,他若将此事闹到沈如琢那里,少不了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稍让他感到宽慰的便是,徐相无回来了,塞北山高水远,他一把大骨头,再经不起跋涉千里之苦。
往年他会借祭祖之名,连休半月,算上新年公休,足够他来回一趟,将银两亲自送到萧青烈的手上。
他不信其他人,但徐相无不一样,徐封对他有足够的信任,哪有儿子敢反老子的呢?
何况徐相无做了他这么多年的鹰犬。
让徐相无去塞北,是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