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摧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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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奇玛小姐也被封印？”
“特别行动课对此没有任何声明！”
“到底是什么情况？”
……
羂索如毒蛇般阴冷地盯着自己的猎物，在乱糟糟的场景中开口，“特别行动课管理如此混乱，我不得不怀疑，玛奇玛小姐制定的各种规则，是否有利于咒术师们未来的发展。”
此话一出，再蠢笨的人也明白过来他想做什么。
最先收声的却是之前对各项条款反对声最大的保守派。
早期把控大部分资源以及利益的高层被清理得差不多，留下的人享受到了以前无法获得的待遇。
无论何时，他们都是最不希望打破规则的人。
激进派的抨击声也稀稀拉拉。
之前他们就不受高层待见，少数人能够获得利益，但相比如今，还是杯水车薪。
剩下能够坚持反对的，不成气候。
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羂索谈不上失望。
他就不应该对这些人有所期待。
陈旧，腐朽。
没有任何能够改造的机会。
也没有探索可能性的必要。
玛奇玛留着这群人，是想玩过家家吗？
还是说在人群中呆的太久，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他话锋一转，“当然，玛奇玛小姐付出的一切无可指摘。我所质疑的是，如今没有玛奇玛小姐的特别行动课，是否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曜子啧了一声，对他的墙头草行为表示嫌弃。
加茂宪纪一手扯着东堂裤腰一手按着真依胳膊，“你们两个给我冷静点！”
现在冲上去只能制造混乱，什么用都没有啊！
惠试图推测，“他的目的，难道是想对付特别行动课？”
真希说：“现在特别行动课对咒术界的管理让咒术师们处于一个比较稳定的环境，很难会愿意进他那个死灭洄游的结界与古代咒术师厮杀。他想打破特别行动课对咒术界的束缚，让我们进入结界。”
惠顺着她的话分析，“之前他行动最大的阻碍是五条老师和玛奇玛小姐，所以他封印五条老师和玛奇玛小姐。但是现在看来，玛奇玛小姐即便不在，留下的成果也够他折腾了。”
“正是如此。”加茂宪纪点头，“不然他不会冒险亲自出现在这场会议上试图攻击玛奇玛小姐的威信。”
真希与惠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奇怪起来。
“怎么？”
“冥冥小姐出国前曾说过。”惠若有所思，“玛奇玛小姐可能与死灭洄游有关。”
“哈？”与加茂推搡的真依愣住，随即笑起来，“那她岂不是自作自受？”
“倒也……可以这么说。”
作为玩脱另一人的学生，惠有些笑不出来。
不等千叶纱香说什么，夜蛾正道先开口质问。
“议事厅不允许武斗，也要求证明自己的身份。那么，你呢？你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
羂索很无辜地笑了笑，“夜蛾老师，我是夏油杰啊～”
“荒唐！”夜蛾抓紧面前的护栏，手背的青筋暴起，“你绝不可能会是夏油杰！”
“嗯？为什么？”羂索摊开双手，“我的咒力、术式，乃至于灵魂都能够证明我是夏油杰。”
夜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头顶的缝合线是怎么回事？”
“这没什么关系吧？”
“这是你伪装夏油杰的方式。”
“全都是猜测——”
“说那么多废话。”曜子反手握住宝石，抬眸冷冷盯着羂索，“你只是回答问题，不是提出问题。下一句话，想清楚再说。”
羂索装作被吓到的样子虚捂住嘴。
“别这么凶啊。”石川逸平说，“夏油杰，姑且这么称呼你吧。嗯，你要求参加这次听证会给我的理由是，你可以证明五条悟背叛咒术师原则。”
“是。”羂索干脆利落应答。
“这家伙！”
二楼的真希被真依拖住，眼睁睁看着假夏油杰转头对她眨了下眼。
“真以为没人敢揍他吗！”
“我也很生气。”惠木着一张脸，衣领被加茂攥紧，“哪里有麻袋和石头？”
“行了行了。”加茂恨不得手里抓三根麻绳，一人脑袋上套一个，“都消停点！不是还有乙骨忧太吗？肯定有转机。”
作为目前仅存的特级咒术师，乙骨忧太拥有一定的隐形话语权。
“乙骨学长……”
惠很担心他的口才。
“说说看吧。”坐在三轮另一侧的激进派代表柴田智昭终于不再选择当哑巴，目光灼灼，“你怎么证明。”
“我确实死过一回。”羂索说起谎来不带眨眼，“去年平安夜由我发起的百鬼夜行，被乙骨忧太重伤后遇见了悟，可能是看在往日的交情上他没有动手，而是耐心等待最后的告别。不过，我倒是运气不错，将睡将醒间发现悟与一只特级咒灵有所联系……”
夜蛾出声，“作为被通缉的罪犯，你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
“夜蛾老师，我现在——可不是通缉犯啊。”
羂索的神情意味深长。
玛奇玛整顿咒术界在百鬼夜行之后，那时夏油杰被判定为身亡，最新的通缉名单上自然没有他。
真依问：“不是他将玛奇玛与五条悟封印的吗？他还攻入薨星宫，你们都能作证。特别行动课干什么吃的？不给他定罪？”
“定谁的罪？”真希反问。
“当然是……”
他是谁呢？
按照东京校的说法，必然不是夏油杰。
无法确定身份，又如何证明是他犯下的罪过？
只要他现在咬死自己是夏油杰，那么罪名只会落在夏油杰的头上，日后金蝉脱壳，便再无人抓得住他。
“狡猾。”加茂落下冷汗，“这下五条悟真要被他拉下水了。”
夜蛾不为所动，“纵使你不是被通缉的夏油杰，昨日入侵咒术高专与薨星宫的也是你，你的证词没有任何可信度。”
“我说了，我有证据。”
羂索从袖中取出一枚袖扣，放在桌上，“前夜悟将玛奇玛小姐封印，落下这枚袖扣，上面还有五条悟的咒力残秽。”
纱香插话，“天狗小队搜索时未发现此物，事发时监控未拍到任何有用信息。”
羂索不以为然，继续说：“玛奇玛小姐家里还能发现一只一级咒灵的残秽，其名为二口女，曾是我拥有的咒灵，百鬼夜行之后被悟收为所用……”
加茂问：“他今年是不是靠编故事到处骗人钱？”
惠气极反笑，“仗着五条老师和玛奇玛小姐不在就信口胡说。”
差点撸袖子下去干架的真希很想学硝子点一支烟。
“他可真能扯啊——”真依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他能躲过束缚是不是因为他发誓用的是夏油杰名字？”
“很有可能。”
“啊？”真依看了眼东堂，“我随口胡说。”
“他不是夏油杰，用夏油杰的名字起誓自然反噬不到他身上。”东堂态度认真，“而且他说的这些，有其他人证吗？”
“那怎么办？”
真希不由看向坐在下方的夜蛾正道。
昨晚乙骨与熊猫通话，听他的意思，校长找到有名的异能力者组织——武装侦探社帮忙。
总该有点应对手段的吧？
被认为有应对手段的夜蛾正道在心底苦笑。
没想到一切都被名侦探说中了。
“……玛奇玛和五条悟不在，对那个躲在角落的家伙来说，是最好的机会。”
二楼角落里，江户川乱步啃了口棒冰。
谷崎润一郎维持着异能力「细雪」，将二人的身形掩饰成记不住脸的路人。
“真是个难对付的人。”他小心打量四周，准备随时跑路，“乱步先生，差不多可以走了吧？”
乱步摇头，“还有好戏呢！别跑呀！”
谷崎问：“可乱步先生给夜蛾校长的小抄，不是都念的差不多了吗？”
按照乱步的计划，接下来夜蛾正道会拿出更多保守派与特级咒灵以及假夏油杰私下联系的证据。这次把他老底都揭光，纵使假夏油杰有几张嘴也解释不清。
不过突然揭那么多人的遮羞布，现场恐怕只会吵闹起来，人太多太乱的话，想走就麻烦了。
“他还有一个选项。”乱步坏笑，“是五条悟选的哦！”
想起上午的商议，谷崎顿时苦脸，“那岂不是……”
要更乱了吗？
“夜蛾校长。”石川逸平问：“你还有什么要替五条悟反驳的吗？”
三轮紧张地看向夜蛾正道，心里想着万一待会身边这两个都投了五条悟有罪，那她这一票岂不是什么用都没有。
要不投票的时候她随便威胁一个，把刀架在人脖子上？
主打一个出其不意，应该可行？
她刚摸到藏在口袋里的小刀，这边还没纠结完，那边夜蛾突然摇头。
“罢了。”
诶？
三轮疑惑地看向天花板。
怎么感觉……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乙骨！”
“是，夜蛾校长。”
头顶天花板出现裂缝，随即整个被里香掀开。
乙骨忧太从屋顶落下，刀锋挥向羂索，被其抬手挡住。
“许久未见。”乙骨隔着长刀观察羂索，“夏油前辈。”
“乙骨君，见到你，我也很开心。”
羂索另一只手朝乙骨心口掏去，但乙骨反应很快，横臂阻挡，反手贴着羂索的胳膊向他的脖颈袭去。
羂索就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侧身躲过。
“夜蛾正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石川逸平的声音听起来惊慌失措。
柴田智昭兴奋不已，解开西装外套丢在一旁，“磨磨唧唧，早就该打了！”
躲在椅子后面用手扑打扇开墙灰，三轮咳嗽得眼泪汪汪，费力看向中央。
两边叫嚣最起劲的咒术师们抱头鼠窜，为乙骨忧太和羂索留足了动手的地方。
木村曜子挡在千叶纱香面前，魔术结界渐渐消失。
“你先回去。”
纱香抓住曜子的胳膊，“你注意点分寸。”
“嗯？”
“这里是玛奇玛小姐的心血，你要保护好。”
曜子挑起眉梢，轻巧地吐出两个音节，“蠢货。”
纱香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顿时愣住。
“玛奇玛小姐才不会在乎这些垃圾玩意。”
曜子甩开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宝石，大步走上前。
纱香面色难堪站在原地，“垃……圾？”
哗啦——
五条悟将骨牌全部推散，“玛奇玛小姐！能不能认真点！”
“我很认真。”
“但是玛奇玛小姐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五条悟控诉，“之前就这么觉得了！现在更明显！明明只有我们两个在，玛奇玛小姐的注意力总是会飞走！”
说着，他还缩起胳膊夹在腰边两侧，上下摆手学小鸟飞。
“是吗？”玛奇玛摇头，“没有呢，我一直在关注悟君。”
五条悟蓦地站起，双手撑在桌面上，慢慢倾下身，最后额头与玛奇玛的额头轻轻撞在一起。
美丽的蓝色眼瞳里只能装得下玛奇玛的倒影。
“因为，玛奇玛小姐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现存咒术界制度不是玛奇玛小姐的心愿吗？可我的学生正在一点一点摧毁它。呐，玛奇玛小姐这么聪明能猜到吧？我给忧太最后的提示是，解决不了就直接干掉。”
“能被摧毁，说明本身脆弱，没什么好担心的。再者说，秩序就是不断摧毁重建，人类历史也是不断螺旋上升的过程。如果牺牲能够换来公平，那么，这些是必要的。”
“真是恶魔才能说出口的冷酷无情。”五条悟笑了声，“玛奇玛小姐，你信神的存在吗？”
“你的存在，证明了神的存在。”
“可我不信。”
玛奇玛几乎嵌在脸上、随时保持的假笑骤然破裂一道小缝隙，露出一点懵。
也因此，此刻她眼中只容得下一个五条悟。
五条悟迅速捕捉到，心情立刻变好。
“不能回应人们心意的神，怎么能称之为神灵？”
只能救他一人性命，算什么神？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摧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