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汪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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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议事厅突然被掀天花板，断裂开来的碎砖与瓦砾时不时落下，人们慌忙躲避。
场中央的攻击接连不断，狂风卷起厅内的杂物，犹如海平面的暴风雨，一不小心便会被波及。
“那真的是乙骨忧太？”
加茂宪纪用赤血操术挡住飞来的钢筋，大声询问身边召唤式神保护其他人的惠。
他见过的乙骨忧太可不是这种粗暴风格！
“应该是悟那家伙跟他说了什么。”
真希拉着真依稳定住身形。
东堂带头朝三轮霞的位置移动，“五条悟吗？那他有没有猜到假夏油杰的出现？”
“可五条悟为什么要这么做？”真依问，“明明都已经找到证据。”
东堂透过栏杆缝隙观察到三轮躲在角落，“问得好。现在动手不是好时机，能一次性将假夏油杰解决掉还好说，无法解决，咒术委员会内反对声会越来越大……”
他们已经来到三轮的斜上方，真依拿出枪打在三轮身侧，引起三轮的注意。
“这里！”
三轮急急忙忙招手，又示意不远处躲藏的纱香。
惠从影子里拿出游云与刀具递给真希，“真希学姐，小心。”
真希点头，与东堂一起冲出了式神的保护圈，翻身落在三轮身边。
“没事吧？”
三轮点头，“那个，千叶小姐。”
话音未落，东堂一拳砸碎石块。
三轮瞪大双眼，转头看去。
笼罩在黑雾之下的石川逸平站在不远处，“听证会还没结束，怎么能走呢？”
“哈？”真希扯开游云，将刀具扔给三轮，“把我们留下，对你有什么好处？”
三轮抱着刀有些慌张，“啊？这给我？免费的？”
石川逸平冷声道：“谁要拦你们了。”
“哦。”
那就是要拦千叶纱香。
真希转动肩膀，与东堂换了个眼神。
“你们可以走。”石川逸平强调，“这也不关你们的事，她可是玛奇玛的人，想将五条悟置于死地。”
纱香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又如何？”
真希和东堂同时行动，一左一右攻向石川逸平。
黑雾中有东西不断涌动后骤然弹射，东堂闪身避开，真希将游云抵在身前，挡住黑色触手。
这玩意居然像泥浆一样黏黏糊糊，真希被恶心到，抡起游云甩过去，黑色触手被打断，顿时软趴趴摔在地上。
地面被腐蚀出一个大洞。
“噫。”
纱香缩回想跑路的脚。
她也被恶心到了。
石川逸平的咒术水准并不算强悍，但是挡住真希与东堂的路已经足够。
局面一时僵持住，没人能够离开。
纱香干脆坐在地上，脑海依旧回放刚刚曜子的背影。
“蠢货。”
“垃圾。”
纱香锤着僵硬的小腿肌肉，她本以为自己会失望难过，却意外地平静。
曜子其实打心底瞧不起她和橘真辉。
她知道这点。
她也知道曜子并不是真心为玛奇玛小姐工作，只是玛奇玛小姐能够为曜子提供肆意宣泄战意的场合，曜子才愿意加入天狗。
但是，她以为这么久了，总该有点不一样。
结果是她想太多。
人家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玛奇玛小姐留下的计划也没完成，议事厅还被毁了。
接下来，只能尽快找到太宰治解除狱门疆的封印才行。
“真是麻烦。”楼上的真依举着枪，却始终无法在混乱的场地当中找到正确的对手，心情暴躁，“非得救那个女人吗？”
加茂双指斜在面前，横划一线，“她是特别行动课的人，也是在场唯一能取得狱门疆的人。”
血液流动环绕在他们身边，一部分被分去帮东堂和真希，可惜距离略远，赤血操术的精准与力度都在下降。
“千叶小姐不是敌人。”惠指挥式神满象将假夏油杰放出的咒灵击飞，警戒着四周，“玛奇玛小姐或许在某些事情上和五条老师有争议，可他们，至少，他们都不想破坏普通人的世界。”
真依不屑一顾，“那也只是你认为。”
“你说得对，不过……”玛奇玛垂眸按住歪掉的桌子，“悟君，能别再乱动了吗？”
说话间，五条悟不停用脑门去碰玛奇玛的前额，虽然不重，但是从撞击发出的清脆声判断，也不算轻。
“玛奇玛小姐的头骨很硬呢！”
五条悟微微仰头，抬起一只手摸摸有点红的脑门，脆弱的桌子顿时失去平衡。
充作桌腿的四根小腿骨与大腿骨连接处歪七扭八，支撑的桌板向一侧倾斜，被玛奇玛的膝盖挡了一下，顺势滑落，桌上的骨牌哗啦啦散开。
五条悟依旧维持着摸脑门的姿势，视线往下，落在玛奇玛的脸上。
如此近的距离，足够他数清楚玛奇玛的睫毛。
“啊啦。”玛奇玛语气惋惜，神情却没有一丝遗憾，“备用的骨头应该不够再做一张桌子。”
“玛奇玛小姐很讨厌那个神灵。”
“悟君喜欢吗？”
“不喜欢。”五条悟很干脆，“能够随意控制他人生死的存在，真是叫人火大。”
“看来，这方面我们是一样的。”
“要一起吗？”五条悟发出邀请，“找出那个神灵。”
玛奇玛反问：“找到之后呢？”
“唔——总之，先揍一顿吧！”
五条悟双手插兜，毛茸茸的大脑袋偏开一点，整个人上半身下半身呈直角，下巴磕在玛奇玛单薄的肩头上，就像一只想获得主人注意力的大狗狗。
“揍之前，还要解决那个偷杰身体的脑花。”
声带震动透过皮肤，与玛奇玛的锁骨共振。
“啊～～～太宰君什么时候才能到呢？好想出去把坏蛋都揍一顿！”
温热的鼻息拂过，柔软的发丝蹭过耳朵。
“如果千年后才出去，好像也挺有趣。毕竟，还有玛奇玛小姐在。”
玛奇玛抬起手，落在他脑后第七块颈椎骨上，然后顺着胸椎缓缓向下。
“悟君的脊背长得很好。”她说，“用来做球杆，应该会很好用。”
五条悟停下吐槽，轻叹，“玛奇玛小姐就这么讨厌我？”
“哪里，我很喜欢悟君。”
“喜欢到想做成球杆？”
“我喜欢听话的狗狗。”
“那真是遗憾。”五条悟蹲下身，趴在玛奇玛的膝头，“我永远也没办法变成听话的狗狗。”
他歪着头，雪白的羽睫扑闪，“不接受任何理由的退货哦～”
“嗯，不会退货。”
“不接受差评。”
“不差评。”
“汪～”
“没有好评。”
“汪！”
“不喜欢也不讨厌。”
“汪？”
玛奇玛指着他的双眸，“六眼和无下限会阻碍我对眼神与心跳、气味的判断，不过之前距离近的话，还是可以的。”
如今没有无下限的距离，她轻而易举便能判断他的想法。
“汪！”
“不出去的话，也可以。”玛奇玛说，“千年后不论那家伙成功与否，我都会解决掉他。”
“汪！”
“纱香和橘确实是好孩子，曜子也很有趣。不过，这样的人很多，不是吗？”
“汪！”
“我记不住人的长相，等我出去，恐怕也已经忘了他们的气味。人类，其实都是一样的。”
玛奇玛无情的圈圈眼与五条悟对视，“你也是一样。”
“嗷呜——”
五条悟委屈地眨眼，还用玛奇玛的裙角擦不存在的眼泪，“玛奇玛小姐真是太过分了！我还以为玛奇玛小姐心里有我——”
“悟君会怕自己被遗忘吗？”
准备躺地上撒泼的五条悟暂停动作，他从玛奇玛的脸上看出了认真，所以他决定认真回答。
“怕。”
“可你是少有的六眼术士，千年后出去，也会有人记得你。”
“他们不是我可爱的学生们，也不是我的同僚，不是我认识的人。”
“这重要吗？”
“不太想承认。如果出去还能见到杰的脸，即便世界变了，还是会得到一点慰籍。”
可能那会是他与陌生世界仅存的联系。
五条悟若有所思，“玛奇玛小姐会记得曾经世界的人吗？”
他问出口便开始后悔。
玛奇玛记不住人脸，只能凭借气味区分人类。
对她来说，以前认识的人与现在认识的人，又能有什么区别？
“记得。”
出乎意料的回答。
“我的世界只有恶魔和人类。”玛奇玛见五条悟好奇宝宝一样聚精会神听着自己的话，不知不觉便说了出来，“有一个人类，被我看上的恶魔选中。然后，他杀了我。”
五条悟睁圆了一双眼，像受惊的猫咪，“他很强？”
“不，他很弱。”
“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一条听话的狗狗。”玛奇玛觉得五条悟的反应很有趣，“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强大的恶魔会认定他。”
明明那么弱、那么常见的人类。
“认定一个人，不一定要对方多么强大、多么有趣、多么好看。也许，只是因为一个时间点。乙骨和里香，记得吗？”
“嗯，我听说乙骨小时候不愿承认里香的离开，用强大咒力束缚住里香的灵魂导致里香成为特级咒灵。”
“如果换个时间，等乙骨再成熟点，甚至再早一些他们关系还没那么好，或许他就不会执着于里香的离开。”
“你的意思是，在乙骨最需要里香的时候，里香的离开对他造成最大的影响。”
所以重要的并不是人，而是时机。
“没错。”
“这样啊。”玛奇玛轻声说，“人类的感情，真复杂。”
五条悟忍不住笑，“恶魔的感情好像也不简单。”
“每次见悟君，似乎时机都不怎么好。”
尤其是这次。
他们一起被封印。
“这岂不是说明，我对玛奇玛小姐来说很重要。”
“是这样吗？”
“我害得玛奇玛小姐计划被迫改变，玛奇玛小姐还是选择与我合作。”五条悟笑着看向玛奇玛，“不是吗？”
“如果没有那个看不见的神灵，悟君已经死了。”
“但我还活着。”五条悟抓住玛奇玛的手，贴在自己胸口，“玛奇玛小姐认为我不重要，可以往这多来几次。”
跳动的心脏并不是第一次摸到，玛奇玛手指动了动，停留在睡衣上，并没有插进胸膛。
“玛奇玛小姐这是承认了？”
“悟君的实力和地位，是很重要。”
“只是这个重要。”五条悟有点失望，“那我可太重要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汪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