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纳斯》焚樱之韵

23、chapter 23

　　“钟组长？”“钟姐？”“怎么可能？”
　　一时间，速度被景佑开到最快的越野上炸出了一堆不可置信的声音。
　　许萧然最先反应过来：“以她对诺亚的熟悉程度和权限，躲开所有监控是有可能的，但她根本就不需要破坏大门的玻璃啊，不仅引来了安保，还导致诺亚全面封锁，她要怎么把血清带出去呢？”
　　路予卿没有回答，反而转向尧希玖：“阿玖，上内网查一个人，叫钟鸣，用最高权限。”尧希玖立刻打开电脑，十指在键盘上翻飞。
　　“她不需要把血清带出去，因为这件事会有人替她做，”趁着尧希玖查着东西，路予卿飞快地给所有人解释了一下：“打破玻璃不是为了偷血清，而是为了触发警报引来安保，实际那个人在进入1号实验室的时候，其实是用了权限卡，等打晕博士，带走血清，出来的时候再打破玻璃，残月的人到位之前，他是有可能趁乱逃走的。”
　　“如果钟栖本人来做这件事，那么当时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她就会第一个被怀疑，所以我推测应该是有人替她完成了。”
　　唐小洛迅速地消化着爆炸一样的信息：“那，那为什么是钟姐？换成其他研究员也可以做到啊？”
　　“不对，”许萧然反驳，“这个人还策划了卡俄斯的慈善晚会，利用假的血清把我们调了出来，当天的安保是残月负责的，这是她算好的，因为出了这样的事情队长首当其冲需要承担责任，那么能够调查这件事情的人就只剩下路队或者卓队，而你们两家都会收到卡俄斯鸿雁楼的邀请。”
　　“能够了解外勤部署的，就只有奈尔，范浅浅和钟栖这样和你们打交道比较多的人，再加上有1号实验室权限这个条件，确实只有钟组长一个人，但我猜你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许萧然的目光从路予卿移到尧希玖身上。
　　“查到了！”尧希玖不断地滑动着页面，快速浏览：“钟鸣，前常驻东区外勤编队‘审判’队长，服役九年，于四年前代号A9337任务中/殉/职/……”
　　“查他的人际关系。”
　　“哦哦好的…有了！钟鸣的父母在二十多年前Nosoi爆发的时候就死了，后来和姐姐在福利院长大……他姐姐名字叫钟栖！”
　　果然。
　　路予卿吐出一口浊气，慢慢闭上了眼睛。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许萧然还是敏感地察觉到路予卿的一点点心情不好，而且跟钟栖和钟鸣有关。
　　良久，路予卿重新睁开眼，看着众人不解的眼神，扯开嘴角笑了一下，顷刻间他身上那点阴霾好像又散掉了，又恢复成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除了那颗卧在眼尾的泪痣就好像没精打采一样，随着眼角一起垂下去。
　　“钟鸣是因为被异化者咬了一口，异化程度直接飙过了80%，被我一枪崩了才殉职的，”路予卿摩挲着修长的手指，“所以大概他姐是想报复我吧。”
　　“钟鸣当年是审判的队长，我是他的队员，那个时候长风没有成立，苍诀还驻扎在北区。后来在A9337任务里，审判……除了我之外，全队牺牲。”
　　“全队牺牲？”方辰有点不太相信，“这是什么级别的任务才会导致全队牺牲？”
　　“我记不清了，反正挺凶险的吧，后来我因为完成了这个任务升为队长，总部亲自给我的编队封号‘长风’，恰好那个时候，卓翊熹接管了苍诀，从北区移过来代替了审判驻扎在东区。”
　　原来是这样，原来他在自责，许萧然这样想着。
　　路予卿觉得整件事情因他而起。
　　自己的亲弟弟死去，亲手开枪的人是他，活下来的人也是他，因此晋升的人也是他，哪怕当时表示理解，难道在后来日积月累的思念中不会有一点点恨意吗？
　　会的吧，毕竟谁都不是圣人。
　　车上重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就在许萧然觉得会一直这么沉寂下去的时候，兀的，电话铃响起来——是路予卿的手机。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来电人卓翊熹”，路予卿不着痕迹地停滞了一下，接着无比自然地接起：“钟博士，看来你已经拿到你想要的了？”
　　对面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么直接的问话吓住了，很久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你能猜到，但没想到这么快。”依旧是熟悉的温和嗓音，如果不是对方说的话太有违和感，许萧然甚至会觉得刚刚的推测结果和电话里这个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很令您感到惊讶吗？应该没有吧，否则您也不会把我调走。”
　　“惊讶，”钟栖轻笑了下，“我没想到你能那么快查到阿鸣那里。”
　　路予卿面上有些凝重，从语气里却丝毫听不出来：“毕竟您处理档案处理得很干净，我一开始也没有想到钟队会和您有关。”
　　听到“钟队”二字，钟栖的笑意突然就消失了，透过手机而有些失真的声音顿时没了情绪：“我不想听这些废话了，赶紧来诺亚吧，晚了，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还有，不准在我面前这么叫我弟弟，你不配。”
　　说完这几句，电话就被女人狠狠挂断了，随手扔在木制的办公桌上，手上的/枪/口/离卓翊熹又近了几分：“好了，卓队长，电话我打完了，你的好兄弟应该也在赶来的路上了。”
　　钟栖身上的白大褂还没有换下，更衬得她纤瘦，与她单手稳稳托着/手/枪/的样子形成极大的反差。往日里总带着三分笑的圆眼此刻没有一点弧度，淡淡地看着/枪/口/下的人。
　　她指了指刚刚扔在桌上的电子生物锁：“两个选择，要么自己戴上，要么我现在开枪。”
　　“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