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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hapter 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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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电子生物锁的样子看上去和普通的/手/铐/没什么区别,但原本的钥匙孔却改成了指纹锁,这东西卓翊熹见过,偶尔外勤外出巡逻的时候会带回来一些异变体,它们就是被这种东西锁上的,因而材料是特制的精钢,还附带了高压电流,普通人根本无法撼动。
卓翊熹举着双手,他淡然自若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如果不是/枪/口/顶着他的眉心,看起来就像是坐在咖啡厅喝下午茶一样悠闲。
从善如流的把自己的手锁在椅子上之后,卓翊熹甚至还有闲心笑着和钟栖打趣:“钟博士来得正好,我倒是不用费尽心思查档案了——刚刚从我办公室走的那两位还好吗?您贸然上来,难道楼下都解决了?”
“挺好的,至少还活着,我对付他们比对付你要轻松的多。”钟栖倒退着离开,摇了摇手上的遥控器,“卓队长,请您有一些被/软/禁/的自知之明,好好待着,十万伏的高压电流是能把你烧成灰的。”
门被“咔哒”一声关上,传来落了锁的声音。
看这个架势,整个研究所应该都被她控制了,一时间予卿他们回不来,裴音那边联系不上,钟栖是算好的。
卓翊熹试着挣了挣手腕,奈何生物锁纹丝不动,死死地卡在椅子的扶手上。
没办法,卓翊熹“啧”了声,接着深吸一口气,腿部和腰腹一起发力,椅子发出不堪负重的惨叫,被卓翊熹连带着锁硬生生提起来。
“嘶——真沉啊……”沉甸甸的红木扶手椅所有的重量瞬间压在了卓翊熹的手腕上,男人皱了下眉,他甚至听到自己的腕骨发出“喀”的一声。
卓翊熹忍着手腕上的剧痛,手臂用力往外掰,小臂上的青筋暴起,可怕的力量直接物理拆卸掉了木质的扶手,不过代价就是他的手臂上充斥着一道道被木屑划出的血痕,皮肤开裂,血滴蜿蜒着落在地上。
“啧,予卿,你再不快点,我可拦不住那个女疯子。”
而此刻的“女疯子”钟栖下到了二楼,推开了医疗室的门。
裴音带人出发之后,她就趁机打开了烟雾警报器,只不过里面的水被她提前换成了稀释过的麻醉药,所有的人都中了招,被她关在了空的诊疗室,唯一的麻烦就是外勤队长办公室的五楼是没有安装警报器的,所以她自己上来先弄晕了梵柯林和埃斯,再把卓翊熹锁在了办公室。
一切都按着钟栖计划的一样,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倒是不枉她计划了这么多年。
“博士。”
钟栖推开门走进去,原本给赛文博士检查身体的范浅浅还在麻醉药的作用下睡着,整间房子里鸦雀无声,床上的老人闭着眼睛,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钟栖抬起手上的/枪/指着博士,“你不想和我聊天无所谓,但我想知道的我必须问出来。”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床上的人依旧闭着眼,女研究员的手也一直没有放松,眼睛死死地盯着病床。
随着一声几不可闻地叹息,赛文慢慢睁开混浊的眼睛,转过头看着面色不善的钟栖:“虽然早就有预感了,但我真的没想到会是你。”
“呵,没想到?没想到你会把许萧然塞给路予卿?你在保护他,否则他现在也会睡在这里。”
赛文摇了摇头:“小钟,你真的恨吗?”
“恨啊,为什么不恨?”钟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路予卿亲手杀了阿鸣,我这个做姐姐的不该恨吗?”
“别给我岔开话题,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不是跟Nosoi有关?”
“就算我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是又怎么样呢?钟鸣队长四年以前就已经死了。”
刹那间,钟栖的脸色变得惨白,连带着持枪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所以…所以,他说得都是真的!?阿鸣原本是有机会活下来的!是不是!”
“不是,他活不下来。”赛文博士说得又轻又慢,却犹如千斤重锤砸在了钟栖的心上,“他的异化程度超过了80%,根本就——”
“不可能!”钟栖猛地把/枪/口/上移对准了赛文博士的太阳穴,“你在骗我,明明有可能的,有可能的!”
“所以你当时为什么隐瞒!你明明有机会救他!”女人怒不可遏,“阿鸣可以不用死的,他本来有机会活下来!”
赛文长长叹了一口气:“小钟,别再傻了,停手吧。”
“你自己就是Nosoi的研究员,来逼问我也只是因为被人骗了而已,其实有没有可能你自己最清楚,向前看吧。”
向前看吧。
这四个字她听到过无数次,钟栖想。
钟鸣因公殉职,他是孤儿,也没有结过婚,唯一的家属就是钟栖这个姐姐。军部的人带着慰问品和死后追授的烈士勋章来到钟鸣墓前的时候总会跟她这么说。
“小钟,节哀吧。”
“人死不能复生,钟姐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向前看吧,钟女士。”
……
钟栖恍惚的想,怎么可能向前看呢。那不是什么别的人,是和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人,是和她一母同胎血浓于水的亲弟弟,怎么可能放得下呢?
钟鸣死前的画面不断在她面前闪回,浑身肿胀的青年嘴里不断呕出黑紫色的血块,露出的手臂上布满了可怖的鳞片,尾柱骨的部分被撕裂,慢慢地从内部挤出一条骇人的尾巴。
可就算这样,他的眼神还是清明的,青年勉力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冲她说了几个字,他已经发不出声音了,钟栖还是认出了那几个字——
姐姐,别看。
随即他的脖颈处被从远处而来的一发子弹贯穿,爆出一串血花。
钟栖还没回过神来,顺着钟鸣倒下去的方向望过去——
她看到了四年前的审判队员路予卿,看到了他尚且年轻的脸上充斥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