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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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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志远被卫鹊说得一顿狗血淋头,此刻呆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与她说。
就连方景然和段怀夕听了卫鹊这番话,也诧异的盯着她。
原来小鹊儿并非因为姜师伯将剑诀传给她之事而不悦,方景然心底喟叹一声,卫鹊待她一向真心实意,不管有无剑诀一事,她都不会改变。
可方景然随即又有些担心卫鹊,她这般顶撞自己师尊,会不会受罚?
场上安静的过分,忽然姜志远猛回过神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刚刚他的徒弟是怼他了吗?是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好歹也是堂堂无名宗剑尊,一峰之主啊,难得扬眉吐气了一回,徒弟怎么还拆他的抬呢!
有旁人在场,看着自家徒弟竟当着旁人的面将自己骂了一顿,丝毫不顾忌自家师尊的颜面。
他清咳一声,为了挽回严师形象,故作严厉瞪了卫鹊一眼,“放肆,越发没规矩了,怎么跟师尊说话的呢?”
而卫鹊也不甘示弱,回瞪他,于是场上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输。
以免他们二人师徒闹得不快,段怀夕急忙出来打着圆场,“卫师侄莫恼,你师尊这般做也是有他的一番道理,只是他这做法或许于你来讲,确实没有考虑周全。这样吧,既然姜师兄将自创的‘无悔’传给了景然,那我便将‘燎原’教给你,便当是礼尚往来可好?”
“燎原?”卫鹊呆愣一瞬。
段师叔口中的‘燎原’又是什么?
“哼,逆徒,‘燎原剑诀’可是你段师叔自创的剑诀,最适合火灵根修习,你何德何能有这般机遇!”说完卫鹊,姜志远脸色像变戏法般转而眼中透露笑意转头对段怀夕客气道:“段师妹,使不得,这太贵重了。”
面对姜志远虚伪的推脱,段怀夕面不改色干脆直接将功法书拿出。
只见上一刻还在推脱的人,下一刻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施法将燎原剑诀转移到卫鹊手中,仿佛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还不快谢过你段师叔?”
“......”段怀夕嘴角一抽,指节微紧,可奈何手上已空空如也。
卫鹊双手捧着功法书,深知此物的重要,受宠若惊回答,“段师叔,这......”
“拿着吧,日后若有不解之处,可来玦云峰寻我解惑。”
“小鹊儿!”方景然干脆当场对卫鹊挤眉弄眼,示意她收下这礼物。
卫鹊为难得看了看段怀夕,又看了看方景然,手中握着的燎原剑法格外烫手,半晌后她才轻点头,“多谢段师叔,弟子定会好好学的。”
段怀夕欣慰一笑,牵着方景然的手,对姜志远说道:“师兄,多谢你这段时间替我教导景然,改日我再登门答谢,今日我便先带景然回去了。”
“诶,等等!你此次出宗半年可还顺利?回宗之后有去见过宗主吗?”
段怀夕摇摇头,“还未曾见过宗主,我打算明日去向宗主复命,还需劳烦师兄明日叫上其他师兄弟一同前往。”
姜志远眉头一皱,竟还要叫上其余峰主一同去见宗主,可见段怀夕此次出宗所遇之事不简单。
他也不敢耽搁,神情有些凝重点头,“知道了,对了,宗主正在闭关,你去时记得先递灵讯。”
灵讯,以灵力化字为讯息,宗门内众人常常会以此传递消息,便是闭关之中的人也可以收到。
段怀夕担忧说着,“可是因为旧伤?”
姜志远点点头,不再多言。
“多谢师兄提醒。”
两人互相告别后,段怀夕牵着方景然跃上流光,化做流星快速消失在天际。
姜志远看着她们的背影,心绪纷飞,前有魔族之人潜伏在无名宗外门,后有沧海水地莫名出现魔气,这一件件事无不像一条毒蛇萦绕在他心头,神秘又危险。
他出神轻喃,“徒儿,你可要好好修习‘燎原’和‘拂晓’,将来......”
“哼!”
话还未说完,姜志远却提前得到了卫鹊的一声冷哼,他下意识看向卫鹊的方向,而自家徒弟已经赌气负剑头也不回离开了,那背影又是洒脱又是坚毅。
卫鹊原就是个洒脱,不受拘束的性子,也就当初初见姜志远之时,被他的身份所震慑,故此才有所收敛。
可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卫鹊无法无天的性子又再次显露,面对自己师尊之时愈发大胆,偏生姜志远对待自己这唯一的弟子也是格外放纵。
他深知卫鹊与他年轻时的性子极像,同样的飒沓不羁,放荡无拘,他们之间唯一不同的便是有不一样的师尊,他不愿让自己的徒弟收敛本心,当一个被世俗规矩拘束的剑修,故此姜志远也不与她计较这年轻人的脾性,由此导致卫鹊渐渐不惧他。
众所周知,云海峰的峰主,面对他人向来严厉,不苟言笑,可谁知对待自己弟子又是另一番态度呢?
姜志远见她就这样走了,顿时哭笑不得,轻声嘟囔,“孽徒,为师这么做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能让你顺利习得‘燎原’,你不懂为师苦心,还跟我赌气,真真是少年脾性。”
原来姜志远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燎原剑诀’,就在他下定决心将‘无悔剑诀’传给方景然之时,他就已经料到会有今日。
无名宗弟子皆知,云海峰乃剑修之峰,个个修习剑道,是无名宗剑道之最,仙门剑道至高之地。
可无人知晓,玦云峰主段怀夕于剑道上的造诣比他姜志远还高,所创的‘燎原剑诀’更是威力惊人,比他的‘无悔剑诀’还要蛮横霸道,威力可怖。
姜志远承认自己是嫉妒段怀夕的,他在剑道上苦心钻研多年,一招一式无不是经过上万次反复琢磨演练,空负无名宗剑尊之名,却还是比不过段怀夕。
他比段怀夕早了十年进得宗门,当时他于剑道上就已经有不一般的天赋,可是自从段芊月将段怀夕从那混乱荒芜的战场上捡回后,一切都开始不一样了。
段怀夕就像凭空出现的妖孽一般,有着纯粹毫无一丝杂质的火灵根,资质逆天,从小到大学什么都得心应手,比他们这些寻常人多了许多天道气运,就像是天道宠儿。
可他又不能否认,在剑道上,段怀夕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无名宗剑尊。她在剑道上的造诣,早在当年他与段怀夕一同在玦云峰上受段芊月教导之时就已经体现了。
如今能用‘无悔’换得‘燎原’,姜志远自认这买卖不亏,可是奈何自家徒弟却未能明白他的一番苦心。
他总有一股不好的感觉,总觉得仙门离动荡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待日后他们这批做师尊的顶在前面,无名宗诸峰迟早也要交到这些年轻人手中的。
......
话说这头,方景然被段怀夕带回了玦云峰夕照阁。
夕照阁内一切如旧,即使段怀夕半年未曾回来居住,但阁内依然干净简洁,丝毫不见半分杂乱灰尘,显然是经常有人会来此处打扫。
这期间,方景然也会常来夕照阁中帮助打理。她是因着段怀夕才想着继续修炼下去,进入内门也是因为她的缘故。方景然自然想与她多亲近常见面,可她当上段怀夕的亲传弟子之后没过多久,段怀夕便因公出宗,这一去便是半年之久。
人在幼时,总会怀有反哺之情,段怀夕时常护着她,教导她,方景然对他的依赖便愈发深了。
多少年了,受够了人间冷暖,如今一人雪中送炭,毫无目的的待她真诚,方景然便宛如溺水之人,急忙想抓住这唯一的浮木。
每每她想念段怀夕之时,除了会在终日修炼的望尘台看景以外,便是来夕照阁,只是因为此地还留有段怀夕身上的幽香,有她熟悉的味道,光闻着也能叫她安心。
她会坐于夕照阁的门槛上,双手撑着下巴呆呆看着夕阳余晖,晚霞落幕,小手数着段怀夕离开的日子,又在盼望她回来的日子。
好在,她等到她回来了。
段怀夕刚坐下来,还未喝口茶水,方景然目不转睛盯着她便将忍着一路的心里话问出,“师尊竟然也有自创的剑诀?”
要知道,剑诀可不是谁都能轻易自创的,除非在剑道上有非比常人的造诣,才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剑诀。
由此可见,段怀夕在剑道上的天赋与姜志远一样不同凡响,可为何之前没有听她提起过,而玦云峰的弟子也并非只专习剑道。
段怀夕倒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将茶杯倒满,拿起轻抿了一口,面不改色,“怎么了?”
方景然自然而然坐下,看着段怀夕,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弟子只是好奇,是姜师伯的‘无悔剑诀’厉害,还是师尊的‘燎原剑诀’厉害?”
瞧着自家徒弟好奇的目光,段怀夕指尖轻点她的额头,身上的幽香如影随形,“自是各有各的好,你若是好奇,何不也学一学?”
“师尊也会将燎原剑诀教给我么?”方景然诧异,惊呼出声。
“自然,你是我唯一的弟子,怎能不教?”段怀夕温柔笑道。
方景然显然没想过段怀夕居然也会将燎原剑法教给自己,可转念一想,无人规定剑诀只准传给一人,段怀夕既会传给小鹊儿,那自己作为她当下唯一的弟子,段怀夕同样教自己倒也是情理之中。
那可是段怀夕自己创的剑法,这极大得引起了方景然的好奇心,眼中似有星辰闪烁着光芒,炯炯有神得盯着她看。
看着稚嫩的孩子满眼干净希冀的目光,段怀夕心口猛得一跳,不知为何竟又开始想起静姝在她灵台中一遍又一遍的调侃。
不多时她又自嘲笑着摇了摇头,静姝性格乖张,嘴上的话句句放肆无度,自己作何要受她影响。
景然乃是她的徒儿,至真至诚,待她亦是尊敬孝顺的,如她半个孩子一般。更谬论她已五百余岁,而景然才十二岁,自己难道还会老牛吃嫩草不成?何况这嫩草还是自己的徒弟。
这简直是荒谬至极。
半年间,段怀夕见不到方景然,确实会常挂念着她,这个时候静姝总会出言调侃,以至于自己心境竟也被她带偏了。如今她回来了,见到了方景然,瞧孩子那双依旧干净的眼眸,便觉得静姝那些话,以及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十分可笑。
也就在这此刻,她忽然灵台清明通透,不再拘于静姝那些不着边际的疯话。
就在这时,屋外一个小小的动静打断了她乱飞的思绪。
“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