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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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怀夕挑眉，眼里带笑意，没想到自己在徒弟心中评价竟然如此高，心中开怀，脸上却不显，反而刻意嗔道，“贫嘴，是不是这几个月在云海峰待久了，你也同卫鹊那般牙尖嘴利了？”
“这都是弟子的真心话！”
见方景然急得在原地不知所措，段怀夕才顺着她，“好好好，为师自然信你。不过这段时间，你在云海峰修习，可有所得？”
“嗯！姜师伯教了我一套剑诀，最近弟子一直在练呢。”
“哦？来，给我瞧瞧你最近的长进。”
“遵命！”
自从段怀夕回来以后，方景然绚烂的笑容就没停下过。
她是极为听段怀夕的话的，当下利索着从原地站起，左手为剑指，口中轻呵一声‘破厄’。
刹那，破厄剑显现在她右手，被她握在掌中。
忽然她周身气势一变，收起了那股欢喜之情，脸上带着肃穆，目光如电，起势凌厉果断。
方景然衣袂随风摇摆，身形挺立稳如磐石，整个人徒然像一柄利剑，遇风不折，遇波不流。突然剑随身动，只见她身子飘逸，剑气纵横，动作敏捷似鬼魅，剑法亦然变幻莫测。
她一道箭步蹿出，剑气朝前挥去，大有一剑破山河，万人谁敢挡之势。
方景然剑法独特，气势霸道决绝，有一股剑出而无悔的感觉。
破厄剑锋在行云流水的招式变换中寒芒不停乍现，显然她修习此套剑法已有模有样。
婉若游龙，翩若惊鸿。
事实证明，方景然于剑道上确实有很大的天赋。
这套一往无前的剑法，段怀夕早已见过许多遍，惊愕间不免将心中所思脱口而出，“无悔剑诀？！”
方景然听罢动作一顿，偏头神色诧异问向段怀夕，“师尊也知道这套剑诀？”
段怀夕深知这套剑诀对于姜志远的重要性，此时见方景然使出了这套剑诀，不免问道：“姜师兄竟会将‘无悔剑诀’传给了你？”
“不过是一套剑诀，怎得能让师尊如此惊讶？”方景然摸不着头脑。
段怀夕看方景然一脸茫然又惊讶的表情，显然姜志远并未告知方景然此套剑诀的来处。
她脸上神情复杂，主动为方景然解释，“此剑诀乃是你姜师伯耗尽毕生所学所创，仙门中最注重传承，非自己弟子，不会轻易外传功法。”
“啊？”方景然震惊。
“你与姜师兄同为金灵根，虽无师徒缘分，但姜师兄却宁愿抛去亲疏之分，将此剑诀教给你，可见他已真心将你当做半个徒弟，寄予厚望。”
“可是姜师伯并非没有徒弟，为何他不将这套剑诀传给小鹊儿，偏生要传给我呢？”方景然急急出声望向她。
段怀夕也不知姜志远是何用意，只能回复方景然，“许是卫鹊剑势与他不同，又或许他们二人灵根不同，于功法修习上也有所差异，但不管是何原因，总归我们玦云峰欠了他云海峰一个人情。”
听完，方景然收起破厄剑，嘴角紧抿，眉间轻蹙，眼中透露着纠结。
原先她只以为姜志远教她的是普通剑诀，故此她可以心无旁骛，认真修习，可未曾想他竟然将自己所创剑诀传给了她，这倒是让方景然顿时为难了起来。
师尊说，仙门中最注重传承。
姜志远将此等重要，意义非凡的剑诀传给自己，自己又并非他的亲传弟子，于方景然而言，如今知道真相后反而是个负担。
她怕自己担不起姜志远的期望。
段怀夕见她不说话，知道她不愿平白承了旁人的情，于是出言安慰，“莫要给自己太大的负担，既然姜师兄将此剑诀传给你，自有他的道理，况且一切还有为师呢，你且放宽心好生修炼。”
然而这份礼终究还是太贵重了，贵重到方景然不敢再继续练下去。
段怀夕瞧自己的一番话依然不能让方景然放心，只能揉揉她的头顶，无奈又复杂笑道：“罢了，你随我去云海峰一趟吧。”
接着她袖子挥过，流光显现。
段怀夕牵着方景然，一同跃上流光剑上，化为一道残鸿向云海峰驶去。
一路上，方景然有些出神，小鹊儿知道此事吗？
若是小鹊儿知道了此事，心中会不会觉得不平？毕竟她才是姜师伯的亲传弟子，而她的师尊竟然将这等重要的功法传给了外人，未传给她。
方景然复杂又忐忑，生怕小鹊儿会因此伤心，她理所应当想着这既是姜志远所创剑诀，理当由他的亲传弟子卫鹊去练，自己一个玦云峰的弟子还是去与他说清楚比较好。
不过片刻，段怀夕便带着方景然来到了云海峰。
她似乎是常常来云海峰，知道姜志远会在何处，十分熟练的直奔问剑台。
而此时姜志远与卫鹊还在问剑台上，沐青已不见踪影。
“哟，回来了？”
姜志远神识强大，遍布整个云海峰。以至于段怀夕刚到，他便立马感知到她的气息，不屑嗤笑了一声。
“姜师兄。”段怀夕早已习惯了他这等态度，朝他微微一点头，浅笑着打了个简单的招呼。
卫鹊见方景然去而复返，再见她身旁站着已是半年未见的段怀夕，立马停下了挥剑的动作，惊讶道：“景然，段师叔回来了？”
方景然复杂看了卫鹊一眼，轻轻朝她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姜志远阴阳怪气继续说着，“什么风把咱们玦云峰主吹来了？”
“师兄，此次我是为了景然之事而来。”段怀夕倒也快人快语，直奔主题。
“何事？”见这情形，姜志远心里已有几分了然，但还是装作不知情一般，眉间轻挑故意出言问道。
方景然沉不住气，抢先开口，“师伯，师尊同我讲，仙门最注重传承，非亲传弟子不会外传自创功法，先前我不知无悔剑诀乃你自创的剑诀，故此才会修习。师伯将剑诀传于弟子，弟子受之有愧，如今这套剑诀还是让小鹊儿修习吧。”
卫鹊在旁边听得分明，听方景然这般急切出口，这才知晓自己师尊传给她的剑诀乃是自创，而自己师尊却从未与自己讲过，当下神情既是错愕又恼怒。
姜志远并未关注到卫鹊的表情，只是在面对方景然之时，脸色倒是缓和了许多，他漫不经心笑了一声，“仙门中是注重传承，可谁规定了必须传给亲传弟子的？”
此话一出，方景然急切的面庞上带了些愣然。
姜志远仿佛看透一切般，缓缓说道：“方师侄剑势自带傲气，锋芒毕露，有我年轻时那股子赤诚坦荡的冲劲，一剑平尽世间不平事的浩然气势，正适合修炼无悔剑诀。而卫鹊剑势洒脱不羁，凭着她那聪明的脑袋，便是临危制变，也是易事。若是以她剑势强行修习‘无悔’，不仅无法发挥剑诀最大的威力，而且还会有损道心剑势，不利修行，修行自当随心随性为好。”
段怀夕见他分析二人品性之时，还面不改色将自己夸了一遍，顿时眼皮直突突。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静姝就开始在她灵台中破口大骂，直呼这个老东西不要脸。
“虽说方师侄是你段怀夕的徒弟，可她终究也还是我无名宗的弟子，传于她自也是合理，谁叫我大度呢。”
方景然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无措的看向卫鹊。
姜志远见她目光转移到卫鹊身上，好笑朝卫鹊大声问道：“卫鹊，我将‘无悔’传给方景然，你可会不满？”
“若是其他人，弟子或许会不开心，可若是景然，不过区区剑诀，师尊既是传了又何妨？”卫鹊盯着姜志远冷笑一声。
“你们瞧，我徒儿都没意见，你们还有什么意见？练就是了，我又非迂腐小气之人。”姜志远似是没察觉到卫鹊的语气，大大咧咧接下话，理所当然回应。
方景然与卫鹊相处多年，她有任何情绪，都会被方景然察觉，更何况此时这般明显的表现了。
当下她抿起嘴，担忧瞧向卫鹊，生怕她会因为此事而受委屈。
两人久久不语，气氛也逐渐有些不对劲。
饶是姜志远，见段怀夕和方景然两人目光均看着卫鹊，再感受卫鹊盯着自己，目光幽怨，身上那股怨气就差将他当场掐了，他才反应过来。
“徒儿，咋了？”
“师尊，你为何先前不告诉我此事呢？”
“为师......”
“师尊是觉得我会因此对景然心生嫌隙，所以才不告诉我？还是怕我对师尊此举而埋怨不甘？在师尊心中，我便是这样表里不一、心思狭隘的人吗？”
“......”
“师尊常教导我，剑修需堂堂正正，言行一致，可师尊此刻的做法，有做到堂堂正正，言行一致吗？师尊将自创的剑诀教于景然，却不告诉我和景然此剑诀的由来。弟子是心有不满，可这不满不是对景然的，而是因为师尊瞒着弟子，防着弟子，故此弟子不满！”
“......”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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