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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夺妻之恨 ...


  •   她清晰地听到林泽的呼吸变重了,带着恼恨与仇雠。

      他扣着咖啡杯的手柄,重重地磕在了托碟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看来蓝监狱长升官发财死老公还不够,这么快就想找下家了,又打算诱骗外校学弟?”

      说着,一臂伸过来,烫人的掌心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她被他冰凉的眼神煞住,哑口无言,只觉得被压制的手,动弹不得。蓝羽避无可避,咬牙切齿地问:“你要怎样才肯罢笔?”

      林泽松开手,玩世不恭笑了笑,说:“我这不是进去了一趟,出来灵活就业吗?”

      蓝羽愤而拍桌,“你根本就没从中赚一分钱,为什么要这样折辱一个老人呢,他或许有对不起江奶奶的事,但罪不至死!”

      林泽只是冷笑。

      “要怎么样才停笔?”蓝羽攥紧了拳头,竭力让自己不要动怒,再一次好言相劝:“你开个条件,夏蓝两家无论如何都能满足你的要求。”

      “我最恶心的就是夏蓝两家,占据了大义,有了些臭钱,就肆意摆弄他人的人生,强人所难,寡廉鲜耻。”林泽抬眉,目光扫过她清冷自持的面容,忽然压抑下满腔的愤怒,绽开了紧绷的下齿,“要你啊,蓝警监,你肯不肯给呢?”蓝羽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羞耻感瞬间攀升到嗓子眼,她侧过脸深吸了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来:“在哪儿?”

      一瞬间,林泽的手揪住了垂在桌下的蕾丝桌布,原本平整的桌布立时布满了皱纹。他并没有夙愿得偿的兴奋,只有一层又一层的心痛,如潮涌一样将自己吞没。

      她与姜韧交往了几年,被姜韧甩了后,又转身勾上他。其实林泽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她的目标之一,其他几个靓仔畏惧蓝家的权势避恐不及,也只有他这个反骨仔,顾不上锥心刺骨的痛,一头栽了进去。

      最后,她却还是一毕业,转头就嫁给了姜韧,做了三年的姜太太。

      直到去年三月姜韧死了,她才重新恢复了自由身。在上流富贵圈一直流传着姜家的谣言,姜家的儿媳,表面是奉公守法的女警监,私底下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女人,姜韧出国后,经常有年轻俊俏的bartender、barber、baker,混进姜家公馆,在女主人的卧室里彻夜不出。

      林泽自嘲地笑了笑,她连欲拒还迎都不装一下,直接答应。自己跟那些出入姜家公馆的3B野男人又有什么分别,不过是贵太太的玩物罢了。

      他身体向后陷在沙发中,一张冷峻的脸隐在窗帘边,让阴影浮在鼻梁上,他压低了声音,笑得邪恶,薄唇掀开了暴风雨,“在你死老公的坟头上,你做不做?”

      “林泽你怎么不去死!”蓝羽怒而站起,手里的热咖啡朝着林泽,劈头盖脸地泼下来。

      林泽毫不在意,眼眸划过笑意,“我住楼上307。”他从裤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一百块钱,甩在咖啡肆流的桌上就钻进了雨雾中。

      破旧的居民楼里,3楼就他一个住户,墙面是上白下绿的老漆,地下是水磨石。一间只有床的卧室,一间狭小的洗手间,就是林泽全部的生活空间。

      林泽拧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又将身上满是咖啡味的老头衫扯下来,扔进了塑料盆里。才一回头,就看见蓝羽关上门,扔下了潮湿的白色针织衫……

      纯黑的连衣裙像无边的夜幕一样,逶迤过来,金属拉链的搭扣一路向下,黑色不见了,只剩下一片雪白。

      林泽的手捏在不锈钢盆的边缘,心如擂鼓,喉头紧涩,眼里满是晃眼的白光,像山巅的雪,似白瓷的釉。

      温软的唇猝不及防地印在了他的唇上。

      “学姐就这么如饥似渴?”他黑瞳沉沉,悄然屏息,手背往唇边擦过,身子却不可自抑地颤栗。

      屋外的雨势渐大,淅淅沥沥,微亮的余光渐渐沉暗,阳台一角的蛛网挂上了晶莹的雨色,在凉风中瑟瑟发抖。雨水“啪嗒啪嗒”地落在泥坑中,晕起圈圈涟漪,有迷路的三轮车压过马路,来来回回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春雨暂歇,缱绻的风吹得人身心舒泰,忘忧涤烦。林泽吻过她的泪眼,心里层层防御的碉堡,被炸得只剩断壁残垣,灰烬之下,是被掩藏了七年之久的真相。

      传言中浮艳多情,水性杨花的姜家太太,三十岁了还守身如玉,白璧无瑕。

      “姜韧他……”林泽还是忍不住问。

      蓝羽哑声道:“他喜欢男人,而我只是他的挡箭牌。”

      林泽气愤不已,一拳撑到了铁床架子上,“那你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我爸曾经违背组织纪律,越境与暗线接洽,被姜韧的父亲知道了,视为把柄。要我嫁给姜韧,掩盖他儿子的问题。”蓝羽垂下眼睫,心里的委屈在他炽热的眼眸里,一点一点地暖化了。“我不想父亲的仕途受阻,也联系不到你,所以才答应与他形婚。”

      姜家故意散布的谣言,不过是接受不了独子意外身故的事实,想从遗体上取种,让蓝羽传宗接代。蓝羽坚决不从,姜家人便撕开了伪善的面具,将姜韧做的事,栽赃到她头上。蓝羽辩无可辩,又不能对逝者言三语四,只得置之不理。

      林泽心疼地拥住了她,那时他的养父母双双身亡,他一个人要照顾患病的奶奶和高考的妹妹,还要为家里支付各种账单,不得不肄业工作,挣钱养家。等一切尘埃落定,他的假学姐已经转头嫁人了。

      “你只要再等两天,我就去找你了。你怎么能穿着婚纱去吻别人……”林泽压抑着胸腔的酸涩感,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让我苦熬了这些年。”

      “我苦熬了这些年,不是为了释怀,是为了结果。”夏渐秋一把攥住江映月的绣花绷,顾不得老竹绷上的螺丝硌着他的手心,“江映月,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我原谅你了,你快把花绷松开。”江映月扯了扯花绷,依旧纹丝不动,不由抬头扶着老花镜看他。

      跟夏渐秋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这么多天,他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回溯过去,陷在过去的泥坑里,不肯爬上来。

      “江映月,你不嫁给我,就是不肯原谅我。”夏渐秋话音了透了几分委屈。

      “亲家爷爷,我们都是九十岁的人了,儿孙都结亲了,你我之间再多一张纸,又有什么意义?”江映月实在不理解他执着什么,被他整日像牛皮糖一样黏着,实在是不畅快。

      夏渐秋心头的憋闷感无以复加,梗着脖子说:“当然有意义!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要生同衾死同穴。”

      江映月使巧劲儿夺下绣花绷,继续慢条斯理地低头扎花,“我生前喜欢自由。也早签了遗体捐献,死后自有去处。”

      夏渐秋呼吸一紧,咬了咬牙,什么都没说,转身拄拐走了。

      五十条裙子足洗了三天,烘干机不够用了,趁着梅沙天气好,林姿将裙子挂在路台上晒。

      绚丽的裙子在风中流荡,像仙女的彩练,当空飞舞,美不胜收。吃过晚饭,夕阳还有一丝余艳,林姿垫脚去收裙子上的夹子,忽然被人拦腰抱住,在空中旋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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