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乌陈

7、第七章 谁是黄雀

　　夜晚，郑文福见穆庚办公室灯还亮着，推门进去，见穆庚安静的对着窗户坐着，连郑文福推门进入的声音都没听到。
　　“在想什么呢，还没吃饭吧，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穆庚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依旧看着外面光秃秃的树枝说道“你去吧，我不饿，下午我向总部申请调货了，但是总部的货都供给项目上了，近期没办法调大批货物给我们，抱歉啊，你与孟戴的赌要落后了。”
　　身后的人将外套拿给穆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事情还没到山穷水尽呢，走吧，听楚彤说你回来后就没吃过东西。”
　　不等穆庚反应抓着他的手便将他带了出去，被冷风一吹，穆庚的眼睛清明了几分，他们找了家店坐了下来，郑文福拿了一罐啤酒打开给穆庚，自己也拿了一罐喝了一口。
　　“太冷了，不想喝。”
　　“司机出事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这么自责，喝一口吧，心里好受点。”
　　“那个小孩，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爸爸躺在那，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能多帮他们一些。”一口酒下肚，冰冷液体的流向胃里，这么一冷心里好像真的轻松了一些。
　　郑文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穆庚讲自己早上见到的事，噼里啪啦的说完后，穆庚觉得自己话好像太多了，自顾自的笑出了声。
　　郑文福见穆庚发泄的差不多了，对他说了早上与林小龙补签合同的事情。
　　“双倍赔偿？即使让我们延后，第一批可以再从苍洲、总部调些，可是第二批货咱们怎么能在一周内供应上？”
　　“你信我吗？”郑文福看着穆庚问道；
　　“我信你的能力，但是能告诉我其中的关系吗”穆庚问道；
　　两人交谈了好一阵，穆庚紧凑的眉毛渐渐舒展，不知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又皱了，但是整个人明显放松了。
　　就这样大家都在忙碌的备货过程中加班加点，终于在约定时间将第一批货安全送到对方仓库，大家也稍微松了口气，但是难的是第二批，就算加班加点一周内也生产不完，林黛头发都快急白了但是穆庚和郑文福好似并未焦虑，她也只能督促工厂，并为大家打气。
　　穆庚这边和郑文福并没有待在店里，而是去了家鑫总部渔阳市。
　　渔阳与南阳温暖的天气不同，一入冬便寒风瑟瑟，路边的小草染上了白白的一层薄霜，雾气中懒洋洋的挂着一轮橘黄色的太阳，远处白色汽车一辆飞驰而来，车里传来的强节奏的感音乐终于将寂静的环境打破了。
　　车里开足了暖气，与外面形成了两个天地。穆庚看了一眼在后排睡得四仰八叉的郑武，郑文福两人眼神相对，不约而同的露出无赖的眼神。平时的郑武一张秀气白净的脸加上黑黝黝的眼睛，像极了天真又愚蠢大学生，郑文福说到郑武高中因为生活早早辍学出来当司机时，穆庚总觉得自己应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帮他。
　　两人一路没什么话，加上后面呼呼大睡郑武，就这样在下午到达了目的地—家鑫附近。
　　那天晚上郑文福告诉穆庚林小龙与华创的事情，以及查到的家鑫与林小龙的关系，而从林小龙走进门店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推着他们前进，从工厂订单突增到从苍洲订货，从正常合同到被迫签双倍赔违合同，细细想来，恐怕连车祸都不那么简单。
　　三人办理了住宿，穆庚进门前仿佛听到了楼梯间有略微争吵的声音，又陆陆续续传来女人啜泣的哭声，穆庚上前查看刚到转角一位大姐迎面而来，那人穿着保洁的衣服，头发却乱糟糟的，一双眼睛应该是刚哭过看起来疲惫极了，对方好似受到了惊吓，两人匆匆对视一眼便离开了。
　　穆庚见对方没事也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晚上三人一起出去吃饭，顺便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哥，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我们要怎么做。”郑武一边啃着油滋滋的鸡腿一边问道，穆庚本没什么味口，看到郑武大口大口的啃着鸡腿，还有锅中热气腾腾的菜，也感到饿了，郑武见穆庚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嘿嘿笑道：
　　“穆总别笑我吃相不好，当初在孤儿院我和哥。。。。”
　　话音未落便被郑文福打断了：“知道吃相不好就收敛点吃，没人抢你的。”一边说一边将锅中煮好的肉夹到郑武碗中。
　　郑武见状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专心吃着碗中的食物。
　　穆庚心想郑文福应该不太想回忆那段日子，别人不想说，自己也就不问了，接着说道：“我们相差不大，叫我名字就好“
　　说完又对郑文福说道”郑哥，咱们现在已经到了家鑫地盘了，接下来要怎么做，现在离交货不到一周了，虽然两倍的赔偿有总部的帮助可以解决，但是就这样交给了林小龙真是让人气不过。”说完好似已经想到了被迫赔款的样子，狠狠的咬了一口碗中的鸡腿。
　　郑文福笑了笑，回答道：“提供货物我们肯定来不及了，现在林小龙应该很得意，我们现在要搞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林小龙一人的主意，还是家鑫也参与其中，如果只是林小龙一人的主意事情就好办了，明天郑武去弄清楚家鑫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参与到了几分。
　　穆庚你去联系之前从工厂采购的这部分家具有没有卖出去，如果卖出去主要流通到哪里去了。”
　　“郑哥，我去家鑫调查是不是要好些，郑武毕竟接触不到上层。”
　　“你可别被这小子的外表给骗了，他的狐朋狗友多着，这种时候比你的身份派得上场。”郑文福笑着说道。
　　酒足饭饱，外面天已全黑，冬天路上的行人都来去冲冲，三人也在寒风瑟瑟中返回酒店。大厅穆庚又见到了下午见到的保洁阿姨，好像在偷偷的搽拭眼泪，另外两人见穆庚站在那里，催促他快点走，穆庚让两人先上去，自己到前台对着前台的工作人员问道：
　　“她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柜台的工作人员看着眼前这个大高个子，长相干净帅气的男生，不免心生好感，嗑着瓜子和他闲谈道：“她啊，命苦的很，年轻的时候嫁了个混混，那个混混好吃懒做，没两年就因为打人进去了，她家里人强迫她离婚，没想到离完婚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大约是瓜子吃咸了，说到这喝了一大口热水，长长的哀叹一声，继续说道：“她独自带着孩子生活，那混混还算有点良心出来后一直默默给她打生活费，日子还算过得去，但是前不久她前夫家有个什么亲戚，说她前夫欠了什么钱，天天打电话要钱，一不给就上门找她麻烦。”
　　“那男的也不站出来，呸~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柜台的工作人员很是鄙视的说道。
　　“为什么不报警呢?”穆庚问道。
　　“她没什么文化，又怕儿子被报复，哪敢报警？”
　　穆庚想到自己的母亲也总是操心自己，不由得心软了，向保洁阿姨走过去，保洁的阿姨见到穆庚过来好像有些害怕，穆庚将手中未开的水交给保洁阿姨，她盯着看了穆庚一会，接了水喝了一口，干裂的嘴唇总算润了些。
　　“谢谢。”对方声音嘶哑的说道。
　　穆庚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向楼上走去，身后的妇人看着他的背影像似下了什么决心，将手中的水瓶越握越紧。
　　半夜，穆庚被一阵似有似无的敲门声叫醒，仔细听又好像没有了声音，正准备继续陷入睡眠，门外又断断续续的想起了敲门声，穆庚打开门，门口站着晚上见到的保洁阿姨，对方似乎也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
　　“阿姨？这么晚了晚了有什么事吗?”穆庚一边说，一边请她进屋。
　　对方仿佛被冻僵了，磕磕绊绊的说道：“我姓姜。”说完停顿了下来，穆庚给她倒了杯热水，也不催促她。
　　姜阿姨停顿了好一会，双手紧紧的捧住手中的杯子，眼睛直直的看着杯中升起的白雾，“我.......，你.......能帮帮我吗？”
　　“您说说看，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
　　“你认识姜云吗?”姜阿姨缓缓抬起头，眼神像一口干枯的井。
　　“他是？”
　　“我的儿子，你能帮我找到他吗，我想见见他。”
　　穆庚有点疑惑，问道：“他失踪了吗？”
　　对方摇了摇头，哽咽的说道，“他走错路了，我想带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