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乌陈

8、第七章 谁是黄雀

　　原来姜阿姨的儿子并非被人威胁，而是自己和混混待在一起，那些混混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他的父亲给他留了一大笔钱，便撺掇着他回家要钱，姜母自然没有给，混混见姜云要不到钱于是便各种骚扰姜母，并威胁说不给钱便要对姜云如何如何，姜母想找到姜云带他离开这里，而姜云好似估计躲着姜母。
　　穆庚听完有些不是滋味，既觉得姜云实在该教训一番，又觉得姜母太过软弱让姜云变的无法无天。
　　“姜云真是该好好教育一番！您该让警察好好教他做人。等等！你说姜云的爸爸出了车祸？留了一笔财产给你？”
　　姜母似乎没有听到穆庚说话，还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那钱我不能用，他也不能，那是他爸爸用命换来的，我会带他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穆庚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会帮你找到他的，希望你们见面后能好好聊聊。”
　　听到这，姜母毫无波澜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光，嘴角微张目不转睛的看着穆庚，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送走姜母后，穆庚心中五味杂陈，自己前半生在父母老师的保护下，见到的都是阳光积极的一面，贫穷，愚昧、丑陋这些难看的字眼从未在他的生活中出现过，如今面对一片爱子之心的姜母心中很不是滋味，不过更让自己感兴趣的是姜母所说的车祸，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穆庚越想越睡不着，索性起身敲响隔壁的门。
　　“怎么了？”郑文福睡眼惺忪，嗓子嘶哑的问道。
　　穆庚径直走进靠着床头坐下，郑文福笑到：“你倒是不客气！”
　　“还记得咱们回来遇到那位保洁大姐吗？”穆庚坐起身说道。
　　“嗯？”郑文福半靠在沙发上示意穆庚接着说下去。
　　“她过得很是凄苦，前夫不久前又死于车祸，虽死前给她留了一大笔钱，却有败家儿子为了把钱套出去伙同混混哄骗威胁自己的母亲。”
　　“想帮她？”
　　“想到自己的老母亲罢了，况且咱们初来乍到能结交一位本地人也许会有帮助，还有——”
　　“什么？”
　　“没什么，这事还有待确定。”穆庚想着自己只是大胆猜想姜母的前夫会不会和陈三有关，贸然提起必会分散郑哥兄弟的精力，如果最后和自己所想一致到也罢，若是没关系岂不白白浪费了时间，毕竟解决燃眉之急才是他们的首要目的。
　　穆庚不说郑文福也就点到为止。
　　第二日一早，穆庚便出门打探消息，想着对方买了那么多货总要有个不显眼的地方存放，大厂规章制度严格，无论是存放或卖出必将经过层层审批，人多口杂实属不便。如果是自己必将分散到无人注意的小厂或店铺。
　　于是装作自己想在南阳开设一家商场买家具，苦于找不到货源，于是询问周边其他小些的厂商有没有多余的货源愿意提供给他，这些厂商刚开始非常积极的介绍自己的产品，但一听他采购的数量多，出价虽高却要分期付款，再加上没什么背景纷纷找借口拒绝。
　　按穆庚这条件，这哪是正常买卖啊，分明想让他们成为天使投资人！哪个正常的厂商愿意这么做冤大头——
　　这也在穆庚意料之中，当然也不甚在意，反复向几位老板表达自己的诚心，风尘仆仆的回去第二日又来。
　　有个看着还算忠厚的老板被穆庚烦的实在不行，满脸难色的对他说道：“穆老板，我也是小本买卖！根本提供不出你要的那么多货！”
　　“分期也可以，只要一个月内能供应都可以，我实在需要一批货救急。”穆庚满脸焦急又真诚的看着面前的厂商。
　　对面的人脸皱的更紧了，秉承着做生意来着是客的原则，硬是挤出几分笑脸硬生生说道：“您就别难为我了，实话跟您说吧，就算有货也不敢卖给一个毫无根基的外乡人，您的价虽给的高，却是先货后款，没人敢承担那么大的风险啊！”
　　穆庚听完仿佛泄了气的皮球，颓废的坐在那，好一会才站起身说道：“知道了，多谢——”
　　“等等——”这老板看着好好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小伙被自己几句话讲的暮气沉沉，多少动了几分恻隐心，“这里往东有个鬼市，说是鬼市是因为里面有些东西来路不明，听说如今有些大公司当初都在那里发家，你去那儿看看吧，也许是个机会，你自己好好考虑！”
　　穆庚感激的转过身，说道：“谢谢你，您一定生意兴隆！”
　　说完便兴冲冲的往鬼市赶，等到了鬼市已是傍晚，漫天的红霞洒在广场和琳琅满目的商品上，说是鬼市，更像是这座城市的的烟火气。
　　接着穆庚大张旗鼓的收购家具，不一会有个看着老实巴交的中年人过来搭讪，许是见穆庚实在是涉世未深的样子，原本那双木木的眼珠也转动起来了。
　　“老弟，不是我说你，就这劣质的玩意你也给出这么个价格，你们几个是不是看人家初来乍到欺负人家呢！”
　　原本要准备和穆庚签订合同的几人瞬间不高兴了，冲着这人叫骂道：“我说余老四，平时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捣什么乱，把我们生意搞黄了好买你的东西是吧？真是老肥猪上屠——挨刀的货！”
　　“.......”
　　穆庚听的嘴角一抽，忙出来打圆场，“这位余老板也卖家具？我要的可多——”
　　未等说完，旁边便响起余老四的声音：“我这有，老弟可以跟我去看货，就在前面，保证叫你满意！”
　　“呸！仗着前段时间不知从哪弄来的破烂玩意就敢抢我们生意，老弟你别信他，我们卖家具卖了十年了，品质绝对放心，家具这水深着呢，一个外行懂什么！”
　　穆庚看看双方好似为难道：“我毕竟此次要购一大批货，还是货比三家的好。”
　　几人只得眼看着穆庚这个大肥羊跟着余老四离去，一路上这余老四眼珠转的极快，想着怎样坑上一回才好。
　　到了目的地余老四拿出样品，穆庚一看果然材质不错，便说道要请兄长过目，又说这批家具质量极好请他留着，余老四一听赶紧答应，两人约定明日细谈。
　　夜晚寒气逼人，一轮泛着银光的下弦月格外凛冽，街上少有的路人抱着膀子哆哆嗦嗦往家跑去。而街边的馆子确是另一番景象，热气腾腾的食物在锅中翻滚，冒起的白烟夹杂着食客们的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你们的菜齐了，这肉涮个十几秒就可以，再配上我们店独特的辣酱可是一绝，几位慢用。”胖乎乎的老板对着三人乐呵道。
　　“嗯——太好吃了。”郑武囫囵道，手中又夹下两片肉在锅里涮着，郑文福倒是吃相优雅，面上嫌弃，却时不时将郑武爱吃的菜推向他，穆庚心想如果自己也有兄弟大概也像他们这般感情好吧，想到这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待郑武吃了小半碗菜后缓缓说道：“这林小龙可有点意思，底下的人对他做了什么一无所知。每安排工作从来不给他们问做这事的前因后果，也不给他们对接其他领导的机会，下面的人只知林总不知老板。”
　　说到这不由得笑出声来，顿了顿接着说道：“欺上瞒下的事干了不少，因为对上极尽谄媚，对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家鑫上层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但不出手干预？”穆庚问道。
　　郑武摇了摇头：“他们觉得林小龙会因工作之便敛点小财，却不想这人做起事可没看起来那般畏畏缩缩。家鑫开了新楼盘后，他便以公司名义采购材料，再偷偷让卖方发不出货来，对方不得不对其赔偿或妥协降价，而他再以货物着急为由高价收购自己买入的材料，如此还解除了家鑫购货危机。”
　　“既然如此这批货怎么会提前出现在鬼市？”穆庚疑惑道。
　　“上梁不正下梁歪罢了，想来手底下的人手脚也不干净，也想从中大捞一笔，如此才稍一引诱便上钩了。”郑文福说道。
　　郑武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了解到林小龙交了几个混混朋友，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听话的人，处理见不得光的材料也会借机赚上一笔，林小龙要依靠他们只能装瞎，这次多亏小穆总放的鱼饵够多才调出来。”说着颇为欣赏的看了穆庚一眼。
　　“咱们现在是知道谁在作妖了，但证据不足，要林小龙让步肯定不够！”郑武又补充道。
　　闻言穆庚原本松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听起来他们进展很多，可一分析还在是原地踏步，心中不免失落起来，面前热气腾腾的饭菜瞬间没有了吸引力。
　　郑文福拿起杯子碰了碰穆庚的杯子说道：“别急，咱们虽然不能解决罪魁祸首，不妨将计就计——”
　　“哈哈，好啊，林小龙这次哑巴亏吃定了！”穆庚眉飞色舞的说道，心中对郑文福的佩服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