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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161. 快来一教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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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我立刻大声回答她。“黑桃那个犊子玩意,自己在暴殄天物还不知道。其实,我一直恨在跟你认识的晚了。可这又什么办法啊,老天安排,造物弄人,真是无奈啊。”
她看着我嘴角上翘,美丽的桃心型脸蛋上泛起了可爱的笑容,可那笑容就僵化在那里,很快,就溺死在泪水中。
她哭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哭,如果你的内心的每一个角落全被泪水占据,而且占据了很久很久,我想你也会哭成她现在这个样子。
她两个肩带已经全部脱落,搭在手肘上,前胸早已露了一大半,要不是胸前凭借高度紧绷着衣襟做保证,早就全线失守。而落在窗口里边的的裙子被她皱褶地压在屁股底下,一条比例匀称的美腿一览无遗,半曲地踩在窗台上,另一条腿耷拉在楼外,冲着黑夜和暴风骤雨使劲地走光。这些在平时是女孩不可暴露的地方,而现在她已经不管不顾。
她的伤心宛如汇入大海的河水,奔流不息。
我没有阻拦她,心想,也许哭出来会好受些。而我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把她从窗台上弄下来。
我分析了一下形式:现在宿舍楼可能已经关门了,而黑桃和六六那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见我没回去,一定以为我在老严的公司加班了,加上我手机进水打不开。指望他俩如神兵天降般扭转乾坤是不可能了。红桃不回寝室的话,应该会引起她的寝友注意,可她们怎么连个电话都不给红桃打一个,这我得托到猴年马月去,完全不可控啊。还有就是一教楼晚上保安就不来锁门嘛?难道外面下雨,连保安都懒的过来查视一下?
我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谁能来帮帮我。
红桃哭了一阵,不哭了。启了一罐啤酒,仰头畅饮。然后把易拉罐冲着暴风骤雨愤怒地扔了出去。
我趁机往前挪了两三米。
她忽然回过头看我,搞得我一阵紧张,还以为被她发现了。
这时,她浅笑地看着我,轻声地问:“你觉得我是不是很贱啊?”
我一下子懵了。面对着一个喝醉了酒,坐在七楼窗台外,处于深度失恋的女孩,她这问题也太考验人了。回答的不好可能她就直接下去了。
我觉得我要是否认了,她肯定憋得更难受。
“嗯,有点。”
我选择了一个冒险的回答。而且做好了飞窜过去拽住她的准备。
她听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我紧绷地心落了下来。哭,对于现在的她是件好事。
“姑娘,要不要下来借我的肩膀用一下。”
她拽起了衣襟,把脸上的雨水,泪水和鼻涕都抹在上面,然后停下了她那撒泼似的嚎啕。说了句:“不要,除了胖子的,我谁的都不要。”
说完,又开始喝啤酒。
“来来,我陪你一起喝。”说着我就要往前走。
我本以为她的警惕性已经放下了,可我刚往前迈半步,她就往窗外挪了挪屁股说:“你别过来,大晚上的,让胖子看见,我说不清楚。”
然后,她直接扔给了我一罐。
我接过啤酒,打开就喝,以掩饰我刚才的企图。然后对她说:“红桃,刚才你教训我说,天下那么多女人,干嘛不找女朋友。我就纳了闷了,这道理你也懂,你干嘛偏偏揪着黑桃不放啊。”
她把啤酒放在嘴边,咂摸着,没有说话,思考人生般的木纳在那里。老半天,她突然转过头来,收起了刚才的哭泣悲伤,,一脸狡猾古怪地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这么说,你真喜欢我啊。”
我开始一愣,她怎么拐这来了。想了想刚才我说的话,里面的那个类比。然后惊讶地瞅着她,心想:这丫头到底是真醉还是装的。
“那你看。美女谁不喜欢。”我装得没心没肺的。
“你别想了,我就是胖子的。”
“哎~陶若红,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我怎么就看不出来黑桃有让一个女孩死心塌地跟着他的优点呢?你这是图他啥?”
“你一个光棍,你懂啥。女孩的第一次献给的人,哪那么容易让他说走就走,死胖子,你就等着吧。”
我一听,皱起了眉。第一次!这怎么跟黑桃说的不一样啊。他俩这到底是咋回事?
“其实啊,我觉得石成鑫也不是不喜欢你,他是怕你,怕你的那种无处不在的缠绵,小女人气息。”
“你们男人,真是一种比狼还要没良心、比有奶便是娘的小娃还不忠诚的简单物种,一份爱情,就像鱼缸里的小金鱼,难道放在那不管,它就能长大嘛?我经常呵护它,维系它的热度,难道也错了么?”
好的,红桃,继续说吧,发泄全都发泄出来。
“女人可以用自己的想象去美化自己所爱上的男人,而男人却用理智去寻找自己所爱上的女人身上的所有不足,甚至优点变缺点,并把它放大。曾经的好,曾经的美丽都在这个理智的判断中被残忍地披上了‘受不了’的外衣。于是,打发走了,自己舒服了。可我怎么办?我给了他一切,那么精心地照顾他,他离开得那么狠心,用这种当着我的面说去追另一个女孩方式,而这个女孩还是我的朋友。你说,我怎么办?让我怎么办?”
红桃又哭了,还喝了口啤酒,呛得直咳嗽。
窗外的风雨已经向色狼一样,不时地光顾在她的身上,她就坐在那里,冲着外面漆黑的世界,醉得一塌糊涂,哭得还张牙舞爪。她的每一个动作我都提心吊胆。真怕她一个不注意,就上演了一处悲剧。
这时,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一个严重的问题。万一红桃掉了下去,怎么办?主要是我怎么办?公安部门一介入。看着美丽的姑娘露胸露腿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冰冷下去;看着猥琐男人诚惶诚恐地神情;看着酒罐狼藉偏僻无人的走廊。我说我是来劝她不要跳楼的,鬼才相信。肯定给我定个以酒□□未遂和间接杀人的罪名。
加上现在如仇人般的黄玉娇在公检法内部施展她不可告人的手段。我了个天,我发现我比红桃处境还危险。
我浑身汗毛骤然竖了起来,虚汗如雨后春笋般在后脊背上地茁壮成长。忽然,我看见了红桃裙兜口耷拉的手机链,有了个主意。这就是我的救命稻草啊。
“红桃,这些话,你应该跟黑桃说呀。”
“我也想,可每次一见他,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之前想说的话总是语无伦次的说不清楚。”
“你可以现在给他打电话,在电话里说就没有面对面的那种紧张了呀。”
“打电话?他都好久不接我电话了。”
“你现在打。今天胖子心情好,也许就接了。”
于是,她拿出了她的手机,手指一划,手机的脸光照的她粘尽雨水的脸嫩白洁净。她拨通了电话,放在耳边。当听见里面第一声“喂”开始,红桃就哭了,先是浅声泣哭了一阵,然后又出声啼哭了一阵,接着放声大哭了一阵。电话举在耳边五分钟,一句话都没说出去。
我则大声喊着:黑桃,快来一教楼!红桃在这等你呢。
……
雨小了些,可还在下。闷雷像天兵下凡捉猴头时的出征鼓一样,在云层后面一个接着一个地滚响。震得人心惶惶。教学楼里的节能灯仿佛把光也节省掉了,渐昏渐暗的。走廊狭长空旷,喘气都可能搞出个回音来。
挂了电话后,红桃向走廊里斜着头,不哭,不笑,不说话,宛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可我期盼的援兵仍然没有到,
“红桃,还有酒么?再给我一罐。”
在我不懈的努力下,我已经挪到了距离红桃仅有三四米的地方。我想,再进一些,我随时都能窜上去抓住红桃了。
可就在这时,红桃抬头瞪着我,警觉地说:“你……你怎么站这来了。去去去,退后十步。”
“我就拿一罐,渴着呢。”我指着窗台上的啤酒。
红桃立刻站在了窗台上,威胁道:“你退不退!”
我清楚地看到她站起来时,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吓得我连蹦带跳地往后退。赶紧说:“瞧你激动的,快坐下,快坐下。我退,我退。”
“背过身去,不准看我。”
“啊!这为啥?我都站这么远了,肯定碰不到你。”
“我要尿尿。”
我一听,机会来了。
“尿尿?赶紧下来吧,我陪你去厕所。”
“不!我就在这尿,你……你给我转过去。不准偷看。”她没坐下,仍然站在窗台上,指着我的鼻子命令着。
“红桃,咱可都是成年人,这事可不来随便的啊。来来,我扶你下来,厕所就离这也不远。”我借机迅速往前走了几步。
红桃突然厉声吼道:“你给我站住,别过来,再走我就不尿了,直接跳下去。”
这事可不能冒险,我马上停下了脚步,赶紧说:“好好,你尿你的,我退回去。”
几步我就退回了十米开外,刚才费尽心思,一步一脚印地接近她全白费了。
“转过去。你个流氓。”
“好好,我流氓,我转身,你尿吧。”
我没想到这丫头喝成这样,话都说不清楚,对这个却保持着时刻的警惕。为了保险起见,我只好言听计从。
我背对着她说:“我说要不你自己下来,解决完再上去,那上面脱也不方便啊。”
只听身后的她,没搭理我,自言自语地嘟囔着:“死胖子,死胖子……”
“红桃,你也够没出息的,刚才电话里,你光哭个啥嘛。要是觉得不解气,骂黑桃一顿也好啊。”
“你TMD算哪根葱,少……少管我们俩的事。”
“好好,你好好尿,尿完告诉我一声。”
就在这时,窗外稀里哗啦地雨洗大地的声音中,我仿佛听见有人在楼下说话,可听不清楚。难道黑桃他们到了?不过,不管是谁,总算有人来了,我得想办法让他们看到窗子上的红桃。
突然,雨声中传来一阵阵惊人的尖叫声,而且那么紧绷,刺耳。我心里暗暗叫糟,赶紧回头看去……
漆黑夜空的乌云深处暗暗地闪着电光,雨透过窗子,不时地往里面砸,砸得窗台上东倒西歪的易拉罐“嘡嘡“作响。一阵雨风刮过,吹的窗户“嘎嘎”地时关时开,摇摇欲坠。
可窗台上,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