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不别恋》和颜越色

162、162. 好人应该做好事的

　　我顿时浑身一抖，仿佛腔子里瞬间被抽调了所有真气一样，呆愣原地。眼珠子瞪得浑圆看着空荡荡地窗口，心里暗暗地叫糟：红桃，你搞啥啊。
　　我一个健步窜到了窗前，透过漫天幕地的水汽，借着朦胧地路灯光，向下望去：在一教的门口，一群人打着雨伞向上望着。太黑了，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不过，雨伞根本遮不住黑桃那叹为观止的外形。只见他扔下雨伞就往楼里跑。
　　我又俯身看了看窗户的楼底下，黑漆漆地什么都看不清楚。可就在我收回视角的时候，在窗子的正下面，六层与七层中间的空调台上，一条美白的大腿及其色情地耷拉在台子外面，那条白色的内裤被雨浇的完全透明，渗渗地将整个股沟暴露无遗。红桃毫无知觉地爬在上面，整个身体的四分之一都在空中悬着。咋一眼仿佛一句凄美的女尸一样。
　　我没时间庆幸，这丫头喝得稀里糊涂地，要是猛然醒来，自己想爬起来，肯定就会一头栽下去。
　　我没有喊她，生怕惊扰到她。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像个英勇的特种队员一样，义无反顾地一跃而下，跳到了空调台上。扶着墙缝，蹲了下来，把红桃的身体拽到了台儿上。
　　此时再看红桃，她满身酒气，醉的不省人事，剩下的只有水嫩的小脸和衣不遮体的暴露。
　　我摸了摸她的鼻息。还好，喘息均匀如常。看来，这次她真的是睡着了。
　　这时，楼下的雨伞里，传出了女孩更多的惊恐地尖叫。吓得我两腿剧烈地颤抖着，向下望去，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危险。
　　我稳定了一下心态，慢慢地托起了四肢软绵的红桃，想给她托回到窗子里头。可抬头一看，傻眼了。
　　这空调台还不到一米宽，比七楼这窗台沿宽不了多少，而且我即便举起手也摸不到窗台。我当时第一个想法并不是该怎么上去，而至纳闷：红桃是怎么掉下来的，难道她会魂斗罗中的跳跃空中转向功能么？
　　虽然红桃也就80多斤，可要想凭我一个人把她举上去，很可能出现的情况是从第二天开始，学校又多了一个雨夜相拥男女跳楼殉情的传说。
　　于是，我把红桃放下。红桃已经全身湿透，而且胸前露点。我开始把她的衣服拽好。冲着雨夜大声喊着：“黑桃，你TMD能不能赶紧上来帮忙。”
　　刚喊完，只听头上有人冲我说：“强子，赶紧的，把她给我。”
　　我抬头一看，黑桃那张大肥脸显得格外紧张。
　　“我擦，你TMD怎么不早点来。哥们都快吓尿啦，知道嘛？”
　　我一边说，一边拽起了红桃。黑桃一脸紧张地看着红桃，跟使唤下人一样不停地冲我喊着：“用劲托，赶紧的。别TMD碰她屁股。”
　　我已经懒得跟黑桃计较，把红桃的手递给了黑桃，他使起浑身的蛮劲，像抓个小宠物一样，眼看着就把红桃拽上去了。突然红桃抽搐了一下，腿正好踢到了我的脸上。我一个踉跄，本能地抓住了个东西。亏着这东西是红桃的小腿，要是红桃的裙子，我估计我就可以感受一下自由落体的乐趣了。
　　就是这一个抽搐，把我和红桃的重量全都加给了黑桃，他也吃不消了。这时幸好刚才在楼下的同学们都上来了，我瞄了一眼：有六六，有孙茜，有梁蕊，有晓婉，其他的也没顾得上看。他们一起抓住了红桃，把她拽了上去。
　　我也顺势站稳，紧贴着外墙站着，两腿抖的更加厉害，吓得就跟刚死过一样。
　　七楼啊！老子也没超能力，掉下去一样粉身碎骨的。
　　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慢慢转过身，抬头，举手，看着窗子，想拉住一根救命稻草让我离开这个绝境。可我傻眼了，刚才那么多热忱的面孔，热心的同学，热情的手臂在我头顶上挥舞，齐心协力把红桃拽了上去。而现在，连“举头望明月”的资格也被取消了，看到的只有黑洞洞的夜晚和空洞洞的窗口，剩下的只有窗口中射出来的一些惨白光线，也宛如世态炎凉的冷淡一样让人绝望。
　　窗户里头七嘴八舌，咋咋呼呼地吵个不停。没有一个脑袋从窗户里再伸出来。而且，让人更加绝望的是，那七嘴八舌，咋咋呼呼地吵声，居然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我最后听到有人说：石成鑫，还不赶紧抱着若红去医务室。然后，在一阵杂乱地脚步声之后，世界又恢复了滴水的“叮咚”声。
　　而且那雨水，浸在风中，砸进了我的衣服，吞噬着我体内的灵魂，腐蚀着我内心里热量。
　　有人嘛？救命啊。外头好冷。谁能救救我！
　　内心的呼唤宛如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回应。我保持着抬头投降的姿势半天，希望有人能想起我这个救美的英雄，而不是第二天看到了救美的烈士。可没有人，只有一滴雨水精准地撞进了我的眼球，我赶忙闭眼，在□□和精神的双重打击中，绝望地揉着眼睛。
　　我想揉出点泪水来，可想想黑桃的背信弃义，六六的重色情友，梁蕊的漠不关心，孙茜的茫然无视……我真是想哭但是哭不出来啊！我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那束的惨白光线，等待，期盼换来的却是雨水时不时地拍我的嘴巴。
　　寒冷，孤独居然让我产生了幻觉，一个美丽的面孔呈现在我面前：一只纤手伸了出来，那美丽的手臂在黑夜中，仿佛泛着金色的光芒。接下来看到的脸，完全让我忽略了世界上其他所有的美好。
　　我仿佛被施了魔咒，被面前的天使控制住了一样。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摸她。居然我仿佛真的抓到了什么东西……
　　我迷惑于黄玉娇那天使般的微笑，特别在雨打成绺的长发衬托中，显得格外的圣洁。却忘记了在她伸出救命的援助之手的同时，轻轻一推，就可以让我在自由落体中死去。

　　那天晚上，红桃躺在学校的医务室，安静地输着液。
　　十多个人围着她的病床站着。大家气氛凝重，我能感觉到，焦点并不是我这个救美英雄，所有人都关注着黑桃的一举一动。
　　我拍着黑桃，叫他来到医务室门口，借着稀稀拉拉的雨夜的气氛，我问他：咋办？
　　他抽起烟，而且连续抽了三根，艰难困苦的表情就像要决定要当汉奸一样。磨叽半天，终于说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顺其自然吧。”
　　我当时真想咬他！
　　回来病房，黑桃祈求在场的所有人，帮忙保密这件事。说红桃爱面子，肯定受不了自己这么出糗。
　　他表现的十分中肯和有情有意，跟刚才在外面完全不同，充满着表演的色彩。
　　医生以地方小为由，让我们只留下一两个就行。
　　黑桃执意留下，却被梁蕊用那句经典的台词“男女有别”赶了出来。
　　我心想：红桃要是醒着肯定会说：我跟胖子早就不分男女了。
　　临走前，黄玉娇叫我名字的时候，我骤感印堂发黑，脑门尽汗。自从她把我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后，就一直以救命恩人自居，而且乐此不疲。
　　当全世界都抛弃了我，在我最绝望心死的时候，她伸出了她纤细的臂膀，用尽了力气不放弃，我真的很激动。要知道，欢乐谷那冲动的一推之后，她就像毁家夺贞般的恨我。正让我爬到走廊的那一刹那，真想把她抱起来一顿激情的舌吻，然后深情地，铿锵地，有力地说出“我爱你”。
　　可刚脱离险境，她就狠狠地踹了我一脚，说：“你还真使劲啊，差点把我胳膊拽掉。”于是，我就像捧着千年古董一样，捧着她的胳膊出了教学楼。
　　教学楼门口，雨又大了起来。她甩着小性子，扬起脚，说：“瞅瞅，为了救你，鞋都湿了。”于是，我心甘情愿地蹲在地上，等待着她报复式饿虎扑食般的扑上来，我把当驴使。
　　可刚往外走，她又不乐意了。
　　“我擦，我刚刚救了你，你TMD好意思让我给你打伞嘛。”
　　于是，我一只手托着她的屁股，一只手撑起了伞，比驴还不如。
　　刚走几步，她从身后狠狠地抽了我一嘴巴，吼道：“王强，你有没有良心，我救你命，你还摸我屁股甩流氓。你就不怕现在打雷劈死你。”
　　刚刚经历了生死的我，背着她，打着伞，站在瓢泼大雨中，又经历了一次生死。
　　最后，我是与地平面保持这一个极小的角度，一手撑着地，一手撑着伞，背负这个美丽的娇躯，几乎是用爬，来到了医疗所。
　　此时此刻，大家都从医务室里往出走，唯独她停在最后，喊着我的名字。她到底要玩哪样啊！逼良为娼嘛。
　　我转过身，走到她面前，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倒，大声说道：“英雄啊！你就放了我吧，来世，我做牛做马，在所不惜。”
　　她一愣。随后，我就听见了一种刺耳的声音，那声音从鼻腔里发出来的，是那种想笑不能笑，却又憋不住笑的声音。
　　她摸了摸我的头，说：“乖～起来吧，记得孝顺就得，整这景没用。”
　　我那时的心境，只是悔。悔在当时我为什么要拉着她的手，还不如让我直接自由落体，死了算了。
　　我站起身来，转身就走。这是一个男人最卑微的尊严。
　　“王强，王强，别走啊。”
　　“不走干嘛，留下来让你祸害？告诉你，□□上勉强可以，精神上没门。”
　　她一口气，“啧”了十多个。说了句：“瞅你那闷骚样。”
　　我已经怒火中烧，转身瞪圆了眼睛。只要她再做出一点调戏的事情，哪怕一个表情，一个眼神，我就耍流氓！
　　可当她转着那黑乎乎的眼珠子，透着灵动还是调皮，让人根本生不出气来。只想掐着她的脸蛋子，把肉扥下来。
　　“你要说啥，赶紧说，没有我可走啦。折腾一晚上，我都快累死了。”
　　她看着我，半天没说话，那眼神里说不明白是诡异、戏虐，还是崇拜、敬仰。
　　“你从窗台上跳下来时，真有点祝英台最后的范儿，简直帅呆了。你是不是喜欢若红姐啊！要不要我帮帮你。”
　　我看着她冲我咔吧了两下大眼睛，琢磨着：她这又玩得是哪一处。
　　“你要相信我，我是个好人！好人应该做好事的。”
　　她撇撇嘴，发出了一个长重音“咦～～”。然后轻揉着这几的双臂，满脸受不了地表情说：“非奸即盗！”
　　“受不了你了，我走了。”
　　“别走啊，要不我帮你约她？”“你到底对红桃姐是个啥想法，咱俩这关系还有啥不好意思说的。”“我跟你说，失恋的女人最容易上床了。”“红桃姐的胸老好摸了，可软了呢。”“你慢点走，我都跟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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