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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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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商的事情,天香阁自然有人处理,这些事情本就不用拂枫来操心。
偏厅之内,万俟嫣万分紧张的看着坐在那里喝茶的拂枫,虽然他现在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却让万俟嫣感觉更加担心,本来她还想借着这个机会,说动拂枫公子在“枫苑”也跳舞,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拂枫公子不处罚她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放下茶碗,拂枫终于看向一脸忐忑的万俟嫣:“阁主今天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一向话挺多的吗?”
“公子……”万俟嫣欲言又止,今日之事无论怎样解释,都是她的错。
“只是一个闹事的客人罢了,你也不必如此紧张。”拂枫公子很随意的挥挥手道。
万俟嫣眨了眨眼睛,公子真的不怪她吗?好像听紫玉说,昨天晚上公子还在最正常的状态,搞得整个天香阁人人自危,生怕犯一点错误,原来他们根本白担心了嘛。
拂枫看万俟嫣终于松口气的模样,淡然而笑,继续饮茶。慕羽怀殇那个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人前献舞的事情,他的舞,可以为祭祀、可以为术法、可以为咒诅、可以为打架,却绝不可能为取悦于人而舞。在慕羽怀殇的心中,仍有“神童”之傲气傲骨,而拂枫却没有这样的心理负担,前世他曾经在校庆的时候上台表演各种交际舞,甚至大三校庆的时候还跳了一段黏巴达,震惊全校,现在他更没有什么可扭捏的,跳舞对他来说只是一种表演,与自尊什么的毫无关系。
拂枫现在心中所想,却是已经在天香阁外站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的罹刹,他为什么不进来,他到底在等待什么呢?
少顷,焰丹溪完成了今天的表演,静茹到别的院落继续弹琴,慕怀羽一向是跟着静茹走的。但是湛尘却没有跟着慕怀羽一起走,,而是跟着焰丹溪一起进了后院的偏厅。
此时万俟嫣已经去安排下面的演出,偏厅中只有拂枫公子一人,他双手十分随意的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背靠椅背,头微后仰,双眸轻阖,不知是睡是醒。
焰丹溪进屋,看到这样的拂枫公子,却做出了让湛尘极意外的动作——下跪请罪。
“公子,刚才溪儿在台上过于忘我,才会做出不利于公子的举动,望公子责罚。”
身为冥界最骄傲的魔族,一生之中会跪的人绝对不会超过十个,不过是君主父母而已,可是焰丹溪却向拂枫下跪请罪,怎不让湛尘讶异,但拂枫却不声不响,不闻不动,仿佛毫无所觉。焰丹溪轻咬下唇,身为魔族,他有自己的自尊与骄傲,让他无法再做出更加卑微的举动,哪怕拂枫公子会让他以死谢罪,他也绝不会再做出任何求饶的举动。
沉默的气氛蔓延开来,压抑得人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屋中静得似乎能够听到三人的呼吸声,突然一直不知是睡是醒的拂枫公子有了动作,睁眼、翻掌、结印。
“铁壁铜墙!”
湛尘和焰丹溪皆是一愣,不明白拂枫因何有此举动,却在愣神之际,偏厅门被击破,长戟直入,正打在拂枫的“铁壁铜墙”上。
“道者,你的反应差了。”有人进来都没发现,“扇舞秋风!”
其实也不怪湛尘的反应慢了,之前他的注意力完全在焰丹溪和拂枫身上,担心焰丹溪会对“毫无知觉”的拂枫公子不利,根本没有留心外面的动静,而且来人如此迅速犀利,如果不是因为慕羽怀殇的意识一直在注意外面的一切动静,拂枫怕是也反应不及。
“还看,救人啊!”邪族擅长术法,武功可不怎么样,拂枫公子并不想在焰丹溪面前使用邪族以外的术法和武功,面对敌人凌厉的攻势,自然抵挡不住。
“烽城邪焰!”对方见一击不中,招式再出。
“营魄天斩!”湛尘背后宝剑出鞘,硬生生挡下这一招。
两招相撞,势均力敌,余劲扩散,霎时天摇地动,屋塌房毁。
“我靠!”拂枫以扇掩面,身形瞬移,虽然躲开了头顶落下的残砖瓦砾,却躲不开四周扬起的尘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尘埃还未完全落下,来人已执戟抬头,湛尘和拂枫公子都不意外他的出现,焰丹溪却倒退了两步:“罹刹!”
“公子,你没事吧?”紫玉落于拂枫身侧,满脸担忧的问道。
本来拂枫公子今天让她在天香阁外监视罹刹的行动,可是突然出现的魔族、妖族、鬼族人马让她愣了一下,等回过神来却发现罹刹已经不见踪影。她心知不妙,立刻赶往“溪苑”,结果刚到就看到“溪苑”后院的偏厅塌了。
“没事。”就是弄了一身的尘土,“罹刹在这里,‘玄武七道子’人呢?”
湛尘虽然戒备的看着罹刹,但耳朵却听着这边的动静,他也很奇怪为什么罹刹已经进来了,七道子却还没有跟进来,难道他们出了什么意外?
“天香阁外突然出现了大批魔族、妖族和鬼族的人马,七道子被缠住了。”紫玉道,她回来的时候也遇到了三五个鬼族拦路,好在她手中的宝剑也不是凡品,鬼族根本挡不了她。
“叫人去帮忙。”拂枫公子知道,他若是不下令帮忙,除非冥界攻入天香阁,否则他们是绝对不会管七道子的死活的。
“是。”紫玉应道,却不只叫人去帮七道子,也找了人来在暗中保护拂枫的安全。
此时周围的尘埃已经落定,罹刹执戟指向湛尘:“能接下我一击之人,留下姓名!”
“湛尘。”湛尘以剑指地,傲然而立,即使他明白以他现在的功力,未必是罹刹的对手,但是输人不输阵!
“原来你就是夷云未来的继承人。”在冥界,不会称夷云圣宗为圣宗,而称夷云,因其建于夷云山上,“我今日奉军师与族长之令,处罚我族之叛徒焰丹溪,夷云的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否则若是挑起双方争端……”罹刹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是任谁都听得出他的意思。
“诶,将军此言差矣,湛尘道长乃是我义兄之义弟,所以今日之事纯属江湖恩怨,何以引起人族与冥界的争端。”拂枫摇扇而笑,这场战斗若是湛尘与七道子退出,难免他要动手,到时候不拼命就不行了。如果他只以邪族的身份对敌,绝对稳死无生,若是他使用别的武功术法,与焰丹溪之间的关系就极有可能破裂,现在还不是时候……
罹刹看向拂枫公子:“你就是拂枫?”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却已十分肯定。
“不错,正是本公子。”拂枫也不否认,因为否认也是没用的。
“果然巧舌如簧,能言善道。”什么义兄的义弟?有这样绕着弯的关系么?
“将军谬赞了。”比脸皮厚,拂枫认第二怕是没人敢认第一,他绝对能够把任何讥讽的话当成赞美之辞来听。
“但是,就算你能将今日之事当成江湖恩怨,你们以为凭你们二人之力,挡得住我吗?”罹刹冷哼一声,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非常的不屑。
“开什么玩笑,凭我们俩人根本挡不住你。”拂枫可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除非他将身体交给慕羽怀殇,然后合湛尘之力,才可能将罹刹给杀了,但这并非他的目的。
“那么,就将魔族叛徒交出。”罹刹长戟指向焰丹溪。
“溪儿既受我的保护,我又岂能轻易将人给你。”他网罗一个魔族的少年容易么,他说要他就要给么,那罹刹未免将他拂枫看得太轻了。
“溪儿,哈,你如此称呼他吗?”罹刹的语气更加轻蔑不屑,魔族乃是战族,妖邪两族在幼年时期还是由女人们抚养,可是魔族的孩子却在出生就离开女人们,由男人抚养成人,因为魔族之人认为,女人会柔化人的心志,魔族的孩子在拥有钢铁岩石一般坚硬的心之前,是不易接近女性的,没想到焰丹溪竟然让这样一个巧舌如簧的男人软化了自己的心志,看来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魔族战士。
“怎么?这个称呼不好吗?”拂枫轻笑一声,“我倒认为不错,很适合一个孩子。”孩子嘛,就该把他当成孩子来对待,没有童年的孩子是很可怜的。
罹刹还没开口,就见七道身影落于湛尘身侧,正是“玄武七道子”。
“少宗主,你没事吧?”斗宿问道。
“没事。”他不过刚跟罹刹对了一招,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这满地的狼籍看起来严重了点。
“动作真慢。”拂枫公子扇着扇子,“浪费我好多口水。”
“你是故意拖时间等‘玄武七道子’吗?”如果这样罹刹还看不出拂枫在想什么,也就不配当魔族的将军了,“但是,你确定多了他们七个,你就能保住焰丹溪吗?”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拂枫笑道。
罹刹看了看四周:“哈,没想到你在暗处也埋伏了不少的人。”
“嗯,功力有够深,比某人强很多。”所谓某人,就是指湛尘。
湛尘这时候也没空搭理拂枫公子的轻嘲,虽然保护焰丹溪非是他的本意,却也不能让魔将在人族的地方胡作非为:“七道子,布阵!”
“又是‘困魔阵’么?”两天前在野外就没能困住他这个魔族,现在多了一个人,会增加多少威力呢?
“据我所知,这‘困魔阵’乃是由夷云初代宗主所创,用于围困战力强劲的魔族将领,而宗主与其七道子相配合,才能发挥此阵的最大威力。”这阵的原理可是相当流氓的,困而不杀,围而不攻,但是却能将被围之人消耗至死,“我记得十七代魔族族长好像就死于此阵啊。”
罹刹的目光闪动着丝丝冷意与杀意,突然他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冷笑一声:“你们认为,我会一个人来到这里,让你们有机会得以杀我吗?”
“嗯?”拂枫一愣,“溪苑”之中,竟然又出现三五十个冥界战士,魔族、妖族、鬼族都有,凭空出现!
玄武七道子欲动,可是罹刹却已先动,长戟攻向湛尘。
“你们对付罹刹,其他人交给我。”拂枫挥扇,现在能够拖住罹刹的只有湛尘与七道子,他怎能让旁人影响他们,“攻!”
被紫玉叫来暗中保护拂枫的人听到拂枫的命令,纷纷出手,一时间“溪苑”到处都是人在打斗。
但是拂枫却未加入战团,一来是不用他动手,而最重要的是,他在想另外一件事情——这些魔族、妖族和鬼族是哪里出来的。最近冥界并没有大批人马出入的记录,若有,绝对逃不出天狱的耳目,那么这些人就只可能是由术法送出来的。可是因为冥界的特殊结界,就算是邪族的“追踪术”,也只能传送鬼族出来,可是这回出来的并非只有鬼族,还有魔族与妖族的战士,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