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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结婚一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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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君挡在她面前,一时间手足无措,最后还是伸出双手牵着她,道:“亲我一下。”
“……”
“你刚才好吓人,亲我一下。”他用力攥了攥她的手掌,等她回神给出一个比较好的答复。
柳闻想了想,抬脸看着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问:“你当真,我真下手了。”
谁不是个lsp呢?他好不好看她不敢保证,但是她二十多年就没遇见过长成这样的。
为了方便她动手,龙君顺势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仰起半边脸,柳闻跃跃欲试的小手捏上他的下巴,朝他那边脸啄了一口,收工的时候对方的手猛地将她收了过去,她结结实实地抱住他的脖子,接着被结结实实地反亲了一口。
她还没有在早上看过小说VIP章节。
“不是亲一下吗?”
“礼尚往来,我要上班了。”
等龙君穿戴好准备出门上班,柳闻还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她可能需要一上午消耗刚才的热量。
“今天不走了?”
“我蹭会儿网,然后去书店。”清心寡欲才是正道呀~~~
“周日再见。”
他一笑,柳闻肯定自己是最真诚的lsp,老男人的杀伤力也能登上战斗值排行榜。
周日的风吹进车窗,绕着男人的指尖盘旋不去,远远就瞧见路边努力挥手引起他注意的人。柳闻盘起了发,一坐进副驾驶,她深深地喘了口气。
“怎么走这么远?”龙君拿了一瓶水给她。
“当晨练。”要是在社区门口让人看见,挺说不清的。柳闻最近精力充沛,倒不想把多余的热情放在多余的事情上。
他们打算先去爬山,再到附近的采摘园。县城到处修路,龙君转行半天才开上高速,旁边的柳闻眯着,忽听到他问:“想开车吗?”
人一下子惊醒过来,不假思索道:“我这么容易紧张的人,应变力又差,何苦为难自己,伤害别人。”
“你对女孩有什么感觉?”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路况,就像无关紧要的问题,一问出来,让答题的人找不到解题的线索。
“什么样的女孩啊?”
龙君喝了一口水,平常道:“上次你说的那个当老师的女孩,提到她的时候你眼睛是放光的。”
“她专业好,人品好,那是我理想中老师的模样。我又不是对职业有意见。”
“有时间跟我哥见见,他也挺符合上述条件。怎么了?你不用躲那么远,学生是学生,家人是家人,我哥分的特别清楚。”
柳闻靠在座椅上,打量着龙君。
“你该不会觉得我是吧?”以前有人给她编排过类似的谣言,不过没影的事儿一阵风就吹散了。柳闻笑起来:“我认识的很多女孩温柔细腻,大方真诚,她们让我感觉到是被关怀的那个,不求回报的对你好,当然叫人念念不忘。你满意吗?”
“不太满意。”
“合适的人或许还没出现,到时候发现一个新大陆也说不定。”柳闻接着他的话茬打趣道。
龙君嘴角轻扯,笑了笑:“我得好好去山上拜拜,让她不用出现了。”
“听说佛渡正缘去孽缘。”
“嗯,不假。”他看向柳闻,后知后觉道:“我也算过了第一关。”
之前龙君提出结婚时,他们爬的山,柳闻那时想着听天由命。
山城的风景区几乎用索道连接在一起,初秋的山间树木松散,鸟也叫的不勤了,几辆大巴车上下来的旅行团大多是老人,两人爬到山上的寺庙,虔诚地上了柱香算是还愿。山顶有一座望海楼,柳闻恐高没敢上去过,她爬了三次山,这次无论如何也要上去瞧一眼,通向望海楼的石阶凿在一处狭窄的山崖上,两边峭壁用铁链栏杆简单地防护,龙君想让她走在前面。
“你先上去,我慢慢走。”柳闻觉得她要适应一个人前行,没有谁能帮她登上去。起初龙君走在她几步之远,离顶峰渐近,他忽然快了脚步,前面遮挡着风的身影大步站到了顶峰,瞬间留下一段空白,原本单手扶着栏杆的柳闻不由地抓紧了两边的铁链。
她仰脸问:“看到海了吗?”
已读没回,龙君的手臂缠着她的人将她提了上去,三层高的八面楼站在八米多宽的石峰上,由一圈歪歪扭扭的木栏杆围在中间,放眼望远,云海逐渐散开,层峦叠嶂,零落的村庄农田刚刚睁开朦胧的睡眼。
“失望了?”
“百闻不如一见。”
柳闻俯瞰着栏杆外的山下,恐惧顿生,眼泪仿佛是风吹疼了眼睛才难以抑制地向外涌,这时候龙君箍着她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恰到好处,她拍着他的手道:“在这座山上的遗憾就到对面的山上弥补回来。”
趁着人少,下山时柳闻走在前面,如果她可以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一个人,还是在下坡的时候,可能她打心底里接受了,柳闻想,她是光脚不怕穿鞋的。顺着索道抵达索道站,两人浏览着站前的景区分布图。
不等龙君开口,柳闻拉着他朝前飞奔,十分钟后,彩虹滑梯前的男人看着她,双手逐渐用力道:“我开始了。”
“快点。”彩虹的长度刚好满足柳闻旋转几圈的热情。
1100米的玻璃栈道刚好能看到龙潭湖面上的游船。
载着两个人的游船刚好也能穿过龙潭湖大峡谷,水秀山青,凉风徐徐。
可惜,3.5公里的峡谷漂流因为上个月的暴雨没有开放。
“下次我们怎么也得试一次。”柳闻想把被自己压抑太久的冲动一股脑地释放出来,不远处书院前的猴子自得地剥着栗子,围观了一群行人。
龙君拉过她的手,朝相反的方向走,柳闻没有爬过这座山,观光图上特别标注的情侣峰是景区的主要打卡地。
登山阶前,三三两两的年轻人反复上下阶拍照,就像有些楼梯贴着励志的短句,台阶上刻着红色的大字。
又来了又来了!仪式感准备。
“一步相识,两步相知,三步相惜,四步相恋,五步相爱,六步相随,七步相守,八步不离开,九步共白头,钟爱一生。”
柳闻跟着他乖乖走了十步阶,过鹊桥,继续爬上情侣亭。
“然后呢?”她问,伸手扳正龙君的脸自问自答:“是不是该挂一把锁了?”
一看到同心亭外密密麻麻的锁,柳闻记忆里古早电视剧的情节迅速地调了出来,这种老古董剧情现在几乎被淘汰了,不知道现实中的小情侣怎么想,柳闻无感。
龙君气呼呼地把手心摊开,锁在。他是不是拿了一本过期恋爱指南啊!!!
柳闻双手握上龙君的手,使劲一捏,“嗒”!是锁上的声音。
“过一段时间,它们会被剪断收走,不如握在自己手心里。”柳闻忽然想到,又道:“那样还不错。最尴尬的是,锁还在,一起来的人变了,更晦气。”
龙君在同心亭外招惹的的晦气直到两人进采摘园也没消散,从奇异果园到葡萄园,随着他手起剪刀落,柳闻适时将筐递过去,再瞥一眼他额角的青筋,她指着高处喊:“我要那串。”
拿剪刀的手一顿,顺着她的手指看,柳闻接过了剪刀,道:“不能你一个人体验采摘的乐趣吧?”
龙君顺势把柳闻抱了起来。她想要的葡萄落在手里,自顾自先吃了起来,还问:“累不累?”
“累。”
柳闻顺道给了他两颗葡萄,笑了笑:“那还不把我放下来。”
他又把箍着人的双手紧了紧,没动也不说。
“龙君,九月才是葡萄最好吃的时候,可要是七月摘下来,它就是酸的。我小时候一直认为猕猴桃又硬又酸,前几年发现,果农在它成熟前卖,要拿回家捂到软吃,这种偏差可能会持续很久。”
“柳闻,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什么?”立秋后的下午日光斑驳落地,听见他漫不经心地问:“今天能住在这吗?”
“看你的时间。”柳闻一无业游民,哪还用问她的安排。
只用了三言两语,柳闻便跟家里打好了招呼。窗外俯瞰着龙潭湖的粼粼波光,别墅式的客房亮着橘色的暖光,隔壁住的是一对带孩子的夫妻,他们定了山上一家民宿,露天餐厅仍有人围坐一桌喝酒谈天,活泼好动的孩子在屋外玩闹了好一阵儿,才被喊回去睡觉。
柳闻上楼回房间随手锁了门,又把窗户检查一遍,床上的人规规矩矩占了一侧,空出足够大的地方招待她。婚都结了,她还能怕同床共枕!柳闻像鱼一样溜了上去。
可能柳闻很久没有准时十一点之前睡觉,一时半会她清醒地感觉到房间里另一个人的呼吸,以后其它客房里时不时发出的动静,夜鸟冷不防的叫声竟有点兴奋,没想到室内外温差如此大,关了窗会热的人心烦气躁。
“柳闻,我叫龙君。”
这又是哪门子仪式感,难不成她要跟面试一样再郑重其事地进行自我介绍?
“嗯。”柳闻闷声应答,犹豫怎么开口。
“不是牛君。”他沉沉道:“我们不用空出一条银河的距离,会掉下去。”
她只是觉得离窗口近有风不会那么热,柳闻干脆掀被坐了起来,她靠着床沿看了看天花板上的木质吊灯,目光逐渐聚焦,转向龙君。
“我们聊聊,你没交过女朋友,对男的有什么感觉?”她礼尚往来地问。
空气、空气是不是突然稀薄了?
联想到之前柳闻看他的种种表情,龙君猛地爬起身,朝着柳闻的方向弯了一下腿,盘坐在床上。
“我不是!”他一字一顿道:“没人掌控了对错,从来如此不代表往后如此。如果连‘我想要一个人’也没有勇气宣之于口,毫无疑问,他不值得。为了可怜的自尊或好奇心,去利用无辜的人来满足,那是人品问题。你可以为了你的兴之所向抵御外界,我同样可以。”
民宿外偶然有坠落的声响,带刺的栗蓬在树间裂开,慷慨地撒下果实。风再大一些就能把熟了的栗蓬尽数晃下来。
“我知道了。”柳闻捏住手里的东西一紧,然后迅速地塞进枕头下面,钻进被子,道:“早点睡,明天好上班。”
然后她又转了过来,跟刚才完全相反,她仰视着龙君。
“要不,你也亲我一下。”
龙君照做了,跟柳闻不同,他不会带着敷衍的情绪做事,亲吻似乎是他的一种心情,然后贴向对方的长发长呼一口气,再缓缓地离开,留存后半夜的余温。
次日一早,柳闻让龙君送到小区门口,她拎着水果的手还没热,小区门口拐出来一辆电动车。
“闻闻,去哪儿了?”女人停车问道。
缘分妙不可言~~~
昨夜在民宿餐厅遇见于真乔的事情让柳闻心慌,虽然不过远远地对视一眼,于真乔未必能认出她。两家只隔了一条街,于真乔比她小两岁,去年刚刚毕业在N市大学工作,两人差不多几年见上一面,柳闻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门又是老气的打扮,那天她穿的是从他们家带回去的衣服,再加上龙君,按照常人的惯性思维,如果龙君能看上她,简直浪费了他前半辈子的努力。Z婶就是当年给她介绍大车司机的热心邻居于真乔的妈,相信不久的明天,村里无业大龄女青年私会不明男子同住民宿将在本不大的社区里八卦永流传。风评被害,柳闻倒是熟能生巧,她问心无愧不掺和,津津乐道的人说多了,索然无味自然冷却下去了。
现在她不是一个人。
“我到早市买了点水果。”一边笑脸相迎,背后的手挥的比拨浪鼓还快,竖起的汗毛都在听着车辆启动转弯的声音。
于真乔这个年纪不像八卦的人,有事当面对线,Z婶客套了两句,骑车出去买菜,但是看着于真乔晚上就回来了,柳闻说不出的委屈,好不容易向龙君迈出去的一步又被自己一脚踢开了。他们临时决定,清早五点又爬上了望海亭看海,日出的温度还没有暖入她的心房,途中不知不觉间降了温,慢慢缓过劲来的柳闻只觉得疲累。
……
转眼,中秋节假期如约而至。
龙君早早地告诉她,他不回老家,理由不超过三句:我爸妈一起过,我哥一家旅游,我姐加班。
“以前你怎么安排?”
“自己过。”
“那你接着自己过。”柳闻上次出门住了一夜,便被家里明嘲暗讽半个月,因为没有把钱用在正经事上。
他们的小房子突然被外面的钥匙打开时,龙君满怀惊喜地看着进来的人,恢复落寞。
“诶,龙君,看到兄弟我你用得着这么不待见吗?”官宣站在门口看着龙君也站在门口,像一只被抢了筑巢石子的企鹅努力压着上涌的心酸,挑衅问道:“怎么了?”
“你去住宾馆吧。”
“这么多年,哪回不是住这儿!我都当自己家了。”脏话到了嘴边愣是打着转绕了回去,在心里骂了几百个来回,道:“你搭错哪根筋了,你姐不接待我,我认了,你闹什么?”
他直接把行李箱一扔,坐在上面。想了想,脱了鞋扔进了屋里。
官宣大龙君三岁,跟龙盈同级,但龙君几乎是跟着官宣跌跌撞撞长大的。当初龙君创业,官宣二话没说要合伙,后来他到这边工作,也是官宣隔三差五过来看他,随时保驾护航,尽管龙君压根不需要,心意必须送到。
“不对呀,我这么闹腾,你不怕柳闻回来看见?我给你丢人了怎么着,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需要瞒着她吗?”
“不合适,也不方便。”龙君不为所动。
官宣等了等时间,凌晨三点半,他胸有成竹道:“她不在家住吧。”
不置可否。
“那你激动什么劲!”他拖着行李箱把门一关,大摇大摆地进了屋。刚才还想着给柳闻一个出其不意的见面礼,人不在家,房间跟之前完全没变,是不在乎呀。
“龙君,人家不打算跟你过啊。不怪人家挑,东西不抓在自己手里,总没有安全感。你说没有婚礼,没有彩礼,房子这么丁点,住的开吗?”
“宾馆套房欢迎你。”
“一小县城,顶多四星酒店,能有多大的套房。”他宁愿在小舅子筑的小巢里躺两天,舒坦要紧。
整天没见女主人回家,官宣如常过着两人的养老生活。到了傍晚他忍无可忍。
“龙君,你姐没跟你联系吗?”
“节日快乐,好好吃饭。给柳闻的礼物注意接收。”
可谓知无不言,后知后觉的官宣猛地明白了一些事情,直言道:“我给你藏着掖着,你竟然先打报告了。”
“自作聪明。”龙君细想,纠正道:“是报备。你不想想,我不告诉家里人,怎么能那么轻易拿到户口本。”
“我是不理解,是小镇姑娘好骗,还是你的要求降低了?”他气愤,柳闻进门轻轻松松,怎么到了龙盈那里百般阻挠。
龙君把他在沙发上像炒菜拨来拨去,一面收拾乱七八糟的靠枕,淡然处之:“我没有降低过要求,只是你拿你的要求要求我按你的要求去做。”
他这个假期过的特别寒酸,女朋友没好气,兄弟处处戳他的心肺。
“我懂了,她就把我落下不管呗。”
龙君一针见血道:“她要么真的接待不了你,要么真的不想接待你。你点的酒喝的惯吗?”
“去酒吧消遣很正常的事,都怪孙千默那个猪友,没事拍什么照发朋友圈。”
“都是男人,用不着在我面前演。”
“不是我点的!我也马上回家啦。”
“别人送的?来者不拒,你有品。”
官宣正色道:“咱俩处了这么久,哪桩哪件不是为着你姐,我怎样没人比你更有发言权。”
“好,你不止一次提醒我了,我就是你追我姐三十年的跳板。”
“不是,也是有真感情在的。”但逢龙君不呛他,官宣自己先有一种愧疚感,他这辈子被这姐弟俩掐住了七寸。
龙君轻叹,缓缓开口:“我不跟你上纲上线,只要不触及原则,我们家人不干涉。我姐能接受的了你,你们就过,不行就分。”
人已经穿上外套,等着他出门吃饭,问:“你明天回去?”
得到肯定的答复,他也没多问,官宣骂道:“你不挽留一下吗?有了老婆果然是六亲不认。”
“我以前挽留过你吗?”
“没有过。”龙君的态度是你爱来不来。
“那为什么要把这种无端的猜测强加到她身上?”
他指着龙君的脸,一万句骂人的金句急待出口,末了仅仅是:“但凡你对我上一点心,我也不至于对你姐……”
完全被气懵的官宣一时语无伦次,正好碰上在线接收的龙君,撤回都来不及,两个男人眼看着动手的气氛多于那两三分的尴尬。
“但凡你姐对我好一点,我也不至于对你俩恶语相向。”他近乎吼道,快给他安排一架直升机,他特别想来一场激烈的高空跳伞,他们俩铁定要火拼一场。
生活伴随着诸多误会和插曲,龙君这时候就很清醒地认识到柳闻不在现场的好处,他能想到柳闻吃瓜吃到瓜田的反应,或许还会出于尊重不外露真正的情绪,默默收拾行礼完美离场。百感交集,他感到那么不自在。
架终究没打起来,假期第二天下午,龙君还体贴地将他送到R市机场。
“你送你老婆的那个,我帮你定了。到时候你姐要问,你给我担着。”官宣满腔怨念地进了登机口。
龙君拿起手机给她姐回了消息:姐夫送回去了。
上一条消息:让他滚回来!!!
假期第二天上午,错开高峰期,柳闻接到了从Q城回来的何沐津,这老闺蜜一米七五的个儿在大众群中也算鹤立鸡群,她一把揽着柳闻的肩问道:“你给我寄的什么东西?”
“还能是什么?我结婚的伴手礼吗?”柳闻反将一军,思忖再三不准备把她搅和进来,真假参半,道:“份子钱你是肯定要出的。月饼吃了吗?”
“跟我同事分了,挺好。我不怎么吃这个。”
柳闻知道,本来也是一种以分享为主的邀请。
“我们去吃点东西,再看场电影吧。”
“你怎么回事?发财了?”何沐津每每约她出来玩都被柳闻光明正大的没钱打发了,柳闻AA结算不占她便宜的心态,她了解了,之后也知趣地没再提。
柳闻一时兴起猛地提道:“顺道买张彩票。”
两人在路边各开了十块钱的刮刮乐。
“赔了。”柳闻不出所料。
“我赚了。”举着五十的何沐津当即决定去吃重庆小面。
面点好了,何沐津还想再吃点别的,两人琢磨半天,想试试螺蛳粉,当店员端出别桌点的餐经过时,他们成功被劝退了。
坐进店里吹着开足的空调风,何沐津趴在桌上,低声咆哮道:“我想辞职,我想辞职,我想辞职。”
“我想工作,我想工作,我想工作。”柳闻说七年了,何沐津的工作做到了第三份,她还没有行动。两人全没当真,尽情地发泄这种完全无用功的情绪。
何沐津加满醋和辣椒,不住地用纸巾擦汗。
“束束怎么打算?”
“准备相亲,逃不了了,面对现实。”三个朋友只有何沐津大胆地跨进了工作的大门,她和莫舒两个留在原地,两年前莫舒冲了出去,又退了回来。
柳闻玩笑一般地反问:“你还在相亲?”
她逃过所有相亲,何沐津却一直直面这个问题,结果不如意。
“没人介绍啦。”她似是调侃又是无奈。
“你想过要结婚吗?”
“是我不想结婚吗?我缺的是一个能承担责任、温柔体贴的男人。如果结婚,还是我工作,我买房,我生孩子,我养孩子,我和一个不懂事的男人置气,只是又养了一个儿子。我是新娘,不是新的娘!”
何沐津要攒钱买房,更要谨慎地找一个能共同经营的伴侣。
这种状态是柳闻羡慕又不敢挑战的生活。两个人看了最近比较火的国漫电影,上次还是几年前的国庆长假,他们看的也是国漫电影。在一部电影的制作周期里,随着时间流走的好像只有人的年龄。
柳闻坐在公交站牌前眯着眼睛出神,手机猛地振动。当龙君的车开过来时,看见柳闻拎着西瓜等在原地。
“朋友回家了?”平平常常地问。
“嗯,赶回去上班。”平平常常地答。
须臾,她低声道:“好累又好开心啊,两个人财务自由,才能像现在这样一起逛街,一起浪,没有距离。”
柳闻犹如大醉一场,下车的时候几乎靠着龙君的身体支撑,这个胸膛真好,柳闻仰起脸迎着他,她猛地别过脸愤恨道:“我吃了螺蛳粉。”
龙君干脆把她抱回了他们的家。柳闻半搭在床上,嘲讽地笑道:“没有公主命,一身的公主脾气。”
她想起来爬下床,到厨房切开了瓜。
“买了一个,不是带回去的?”有些惊讶有些期待。
柳闻给了他一把匙子,坐在对面开始吃。虽然中午仍有些燥热,天气转凉,实在不是吃西瓜的好季节。
“他们经常吃,只是没有我的那份。吃完我回家。”
可越吃越没心情,错过了夏天最热烈的时辰,柳闻放下匙子,抱歉道:“别吃了,我不会挑水果。”
她从龙君面前将吃了几口的瓜扔进垃圾袋,然后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外地的人陆续返程,热闹几日的社区一下子安静了大半天,空落寂寞,直到打篮球骑自行车的声音在墙外一响,才慢慢缓过生机。
手机屏亮了。
龙君:我带你去夜市……想吗?
柳闻:天黑,过来接我。
她父母住在另一条街的旧房子里,六点一过便回去了。除非她妹妹有紧急的事情需要找她,不然柳闻是无人过问。
不像夏天的广场人群聚集,龙君的车开的距离她家越来越近了。柳闻急匆匆坐了进去,心情不错,道:“我像不像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夜会小情人的渣男?”
“混不上明媒正娶,我也是持证合法上岗。”
大概月亮太圆了,柳闻打量他的那张侧脸真有六分安泰三分果敢还有一点柔和的气质。
新图书馆前的夜市摆了近百个摊位,柳闻整天没吃东西,快要吐酸水了,卷面皮的创业姑娘看见她手里的甜心玫瑰多瞥了几眼,因为收到礼物把面皮卷的特别壮。
柳闻对着图书馆的背景选了半天,拍了删删了拍,她又不想发朋友圈拍了也是占空间,龙君从背后点了照相机的反转,然后给他们俩连拍了几张合照,一气呵成发给了他自己,接着道:“旁边新开了一家电影院。”
“有推荐吗?”柳闻看的电影数量屈指可数,最近几年更是只知其名不知其内容。
对方道:“就昨天你们看的那个。”
于是柳闻又看了一遍,就当给国漫电影的崛起贡献了票房。
人都跑出来了,柳闻毫无负担地住下了,迷迷糊糊中她忽地爬起来,问:“门关了吗?”
“关了。”
“卧室的门也锁了?还有窗户?”冷雨敲着窗户,让室内的人跟着心神紧张,柳闻的所有物包括她的命都是别人的,她连一个礼物也留不住。
正当龙君迟疑不定,她要下床被人按了回去,软语厮磨:“柳闻,我在家呢。关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