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打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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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什么你就去做，爹娘还有你大哥二哥都支持你，你也莫要有太多顾虑。”
缓了一会儿，庄氏心境已平复，很快接受了儿子想要飞的期待，不过，她认可儿子的同时，也开始操心起别的事情来。
“你明日可是要回书院了？”
岳山书院的学子每月能有四日假回家省亲，明日就是唐幸回家的第四日了。
“嗯。”
唐幸点点头，补充一句：“明日最迟午饭后就得离家。”
庄氏闻言，倒没再说什么了，母子俩和和乐乐聊起别的事。
饭后，唐幸告辞离开，他人前脚刚走，庄氏后脚便叫来正院管事，询问事情打探的情况。
“回夫人，奴才已让人打探清楚，三公子今日在南街瞧热闹去了，还被人摔了。”
“什么？被谁摔了？怎么摔的？方才我怎么没瞧出有问题？”
庄氏一听儿子被摔，当即手拍茶桌直接站起来，看向管事的目光变得凌厉，显然是动气了。
“回夫人，被一个姑娘摔的，应当无大碍，镇上许多人都在当场，还有人看到咱们家少爷拉着那姑娘跑开了，不过，后面他们去了哪就不清楚了。”
管事尽职尽责，把打听到的情况全部如实道出，没有半点添油加醋，而后还不忘笑着补充一句：“夫人，咱们三公子真的长大了。”
“姑娘？没看错吧？”庄氏怒气顿消，美目流转间放软了声音，继续问：“可知是哪家姑娘？”
“若是好人家的姑娘，家世差些也无妨，就怕老三纯真，被人带坏，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管事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乐道：“算是好人家吧，铜铃巷孙记酒铺孙掌柜家的姑娘，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
“不过，”管事顿了顿，斟酌言辞继续说道：“不过孙家的闺女跟别家养的不太一样，性格有点假小子，跟她娘亲性子差不多，无拘无束惯了。”
“奴才家也住那边，算是看着那孩子长大，小时候她就爱走街串巷，附近几条巷的同龄孩子，几乎都被她打个遍。”
“好在也不是什么坏孩子，平时挺热心。”
庄氏若有所思，突然想起什么，眸中闪现笑意，似不经意般问道：“哎，对了，管家昨日前来报账，定了酒，似乎就是这孙记吧？”
“对，他本想订县城平云酒庄的酒，好像就是三公子路过提了一嘴，这才就近定了。”
管事如实回答，心中也有了计较，继续道：“不过孙记只接了五十斤，按照老夫人往年寿宴置办，起码得订两百斤，喝不完便存窖中。”
“两百斤可不是小数目，大买卖那孙氏为何不做？”
庄氏闻言有些好奇，哪有人将到手的买卖往外推的道理？
管事沉吟片刻，方道：“那孙氏十几年前带着孩子来到咱们镇，瞧着不像缺银子的人，开酒铺不过是一份符合其兴趣的营生，高兴就多做些，心情不好就关门。”
“平时最多接一接酒楼的单子，想来不希望太累，再者酒铺就只有母女俩，也没法子接大活。”
听完这番解释，庄氏点点头，“倒是个性情中人，那就这样吧，不必管。”
随即她摆摆手，让管事退下了。
管事退下后，厅中就只剩下庄氏与贴身丫鬟，表面看似平静的她，实则心中好奇得紧，以她对儿子的了解，着实想不通一个只知读书的书生与混迹市井的小姑娘到底如何相识？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有结识渠道，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这个疑问令她纠结了一夜，晚间还与自家夫君一起讨论，都没个结果。
翌日午饭时间，想到唐幸要离家去书院，接下来一个月都见不到面，庄氏到底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唐幸，双目闪烁着八卦的锋芒。
“幸儿，你昨日自己去哪逛了？可有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就在唐幸疑惑之际，庄氏紧接着继续问道：“你跟孙家那丫头又是如何结识的？”
唐幸扒拉一口饭，准备着回答前半句，谁曾想饭还没咽下去，便听到娘亲补充了后半句，当即心头一梗，直接被饭粒呛住，剧烈咳嗽起来，面庞瞬间通红，把庄氏吓了一大跳。
“哎呀，哎呀，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能被呛住，你这样让娘怎么放心啊！快，快喝点水缓缓。”
庄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那句问话有多雷人，只以为儿子不小心才如此。
唐幸猛一阵咳嗽，感觉吃进去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好不容易缓和下来，喝几口水压一压恶心的感觉，心中则盘算如何混过去。
以他对自家娘亲的了解，凡是与姑娘相关的话题，最后都得扯到婚配问题去，令人头痛。
孙婵救他一命，本是良善之举，那日在沈府的对话八成也是玩笑话，当不得真，他读圣贤书，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恩得报，但是报恩的方式多种多样，着实没必要将两个性格天差地别，并不合适也没感情的两个人绑在一起，那日子没法过，就不能说是报恩了，乃是报仇。
唐幸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但通过与孙婵短短两次接触，他清楚地感受到，孙婵对他是真的嫌弃，不加掩饰的那种嫌弃。
想到这，他心中不禁叹了几口气。
“都这么大人了，吃东西小心些，细嚼慢咽，反正也没人跟你抢。”
庄氏念念叨叨，见儿子没什么问题，又将话题拐回来，继续八卦：“哎，你还没回答娘的话，你跟那姑娘是如何结识的？”
唐幸被他娘亲笑盈盈盯着，感觉浑身不自在，悠悠回道：“就上回落江，她救的我，就这样认识了。”
“娘，您知晓就好，莫要传出去，免得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唐幸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提前将话说清楚，以免他去书院后，他娘亲又乱来，“人家好心救我，平日里有事多帮衬些就好，您莫要见个姑娘就乱拉线，这样两家都尴尬，反而惹人厌烦，那就不好了。”
唐幸识大体，所说的话也顾及两家，为双方考虑，本没有什么问题，可听在庄氏耳中，却变成了另一种意思。
她点了点头，一个劲看着儿子笑，“娘懂，娘懂。”
唐幸：？？
“你们年轻人的事，娘不插手，不过凡事得有个分寸，你自己清楚就好，来来来，多吃些，书院膳食可没家里的好。”
“不是，娘，您懂什么了？我们清清白白，您别瞎掺和……”
唐幸总觉得处处都透着不对劲，想要解释，却发现无从下口，而且观娘亲庄氏的神情，明显沉浸于自己的想象之中，根本不管他的解释。
“行了行了，都说了娘懂，你赶紧吃饭，不然不够时间赶回书院了。”
庄氏一个劲夹菜，笑容也越发灿烂起来。
唐幸见状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退让一步，先将这顿饭吃完再说。
未时初，一辆马车从唐宅后门慢慢驶离，直奔小镇外的大路。
庄氏听下人回禀三公子已经离府，当即差人前去铜铃巷附近打探。
人刚走，她又突然想起孙记酒铺还有适合女子饮用的果酒，顿时来了主意。
“玉梅，备马车，我要出府一趟。”
……
铜铃巷孙记酒铺。
午饭过后，孙云娘直接去后院酒房研磨酒母，忙活拌粮等工序。
因活计比较精细，需要注意的事项比较多，她便叮嘱孙婵看好铺子，自己则安心做活。
铺子在此处开了十多年，街坊邻居若想买酒，进门就会吆喝两声，根本不需要怎么看。
孙婵一个人坐在柜台后面，着实无聊得紧，时间一长便要昏昏欲睡。
她干脆摇椅一躺，双眸一闭，配上不冷不热的天，很快就入眠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辆马车停在酒铺门口，从车上下来一对主仆。
“就是这了？”
庄氏生于富贵，而后又嫁进唐家，平时需要什么东西，直接吩咐下人去办就成，呼奴使婢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踏足此等市井之地，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新鲜地，似乎也没有那些老姐妹所说的差劲。
“回夫人，就是这里了。”
青梅一边应答，一边小心翼翼扶着人入铺子。
入门未见人，便喊了两声“有人吗？”，没见有动静。
恰在此时，有街坊过来买酒，虽不认得庄氏主仆，但见其衣着富贵，赶忙先行礼，随即转身走到柜台前，朝后大喊：“阿婵，买酒了。”
声音洪亮，气势足，直接将睡梦中的孙婵震醒了。
她睁开眼揉了揉，看清来人才慢悠悠起身，不忘嘟囔两句，开几句大嗓门的玩笑。
绕过柜台，便看到了庄氏主仆，衣着打扮明显与附近乡亲们不一样。
孙婵先是一愣，而后落落大方福一礼，只当是普通客人，并未区别看待。
“林叔，婶子不让你多喝酒，我便只给你打二两，每日喝一点解解馋就行，别贪杯，身体要紧。”
“晓得了，小小年纪，都快跟你婶子一样啰嗦了。”
林叔嘴上嫌弃，心里却熨帖得很，他没有闺女，又从小看着孙婵长大，夫妻俩平时都挺疼爱孙婵，有什么好吃的还巴巴送过来。
“念叨这些还不是为了您身体着想？再者，我可是得了婶子口令，要好好盯紧您，大夫说的话您可得记住了，别不当一回事，身体不是铁打的，总得多注意些。”
孙婵打了二两酒，想想，又添了半勺，“反正每日最多喝半碗，您想多喝便掺点水。”
林叔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嫌弃道：“那可不行，掺水味就淡了，半碗就半碗。”
随后叔侄俩又寒暄两句，林叔才离开。
孙婵送走了熟人，这才走向庄氏主仆，恭敬客气地询问道：“我瞧夫人眼生，可是头一回来？”
“不知夫人想买什么酒？”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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