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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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店大堂。
韩家兄妹去看书，蔷薇一点那方便的想法都没有。
韩志斌的内部消息，不是假的。
她在社会上闯荡这些年，都很清楚。
可，阿翔，会不会去为了赚快钱，铤而走险，她并不确定。
想起他以前曾经为了给爸爸治病赚钱被抓进去，她认为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阿翔应该不算蠢笨的。
可人，在某一段时间内会为了一件事执拗到底。
她，不敢想。
拿起手机，再次试着拨打。
依然····无人接听。
巨大的落地窗，敞亮又有格调，窗外菱形的黄花梨木构成的不规则图形，现代感和动感结合的十分精妙。
室内一丛丛巨大的绿萝和发财树，显示无尽的生机。
更别提头顶柔和的孔灯和原木桌椅，还有不远处弥散的茶香和咖啡香。
这样的场合，是适合放松和休闲的。
可蔷薇，完全轻松不起来。
心里就想有根线扯动，在每个器官，每个细胞，都在告诉她：阿翔到底在哪里？
她如坐针毡，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双手捂住不再那么鲜嫩的脸，甚至因为用了便宜擦脸霜，而显得有些粗糙和下垂。
咬牙，再次拿起电话。
一袭青灰色休闲服，配上软底白皮鞋的韩志斌，正在不远处的书架那靠着，双手插兜，眼神灼灼地盯住正在和电话里语笑嫣然的蔷薇。
她这副云淡风轻中撩人于无形的粲笑，也曾经对他展露过。
可惜，现在对的却是电话那头的人。
还是男人。
韩志斌十分肯定。
因为只有男人，才能察觉出那种暧昧的味道。
走过来，把一本书往桌上一丢，书页被打开，蔷薇大致瞅了眼，全是字，她没注意是什么书。
“电话打完了？要不要喝咖啡？”
“来一杯吧，随便什么都行。”又用手掌包裹住脸，几缕头发掉了下来，双肩微塌。
韩志斌瞥了眼，走到柜台，在点单的时候，他又回颈，蔷薇再次翻看手机。
这一次，韩志斌看清，不是她原来的那部，是一部他从没见过的手机，灰白色，没什么新意的老式手机。
原来···她有两步电话，他居然都不知道。
韩志斌的心，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蔷薇没多少心思跟着一起玩，借口太累，兄妹俩玩耍时，她总是在一旁发呆和看手机。
韩志斌也装作不知，和妹妹兄妹情深地一直玩到傍晚。
从图书馆到商业街，在从西餐厅到KTV，全程，蔷薇都不在状态。
直到出了ktv,往停车场走的路上，她再次接了通电话。
脚步停住，往偏僻地方钻，便连韩志斌在身边，她都没来得及打招呼。
“我有事去个地方，你们先回吧，我完了自己打车回去。”
声音急促，好像那件事，不马上办都不行。
“哪里？我送你去。”
“不用，是····”蔷薇好像瞬间做了个什么决定，抬头直直地，“我老情人来了，约我去见见。”
韩志斌微扯嘴角，轻哂，“原来是千里来相会，还真一往情深。”
蔷薇不搭理他这明显讥笑，别过脸去，准备抬脚往对面去，打车到东方宾馆。
魏麟在那等她。
韩小雪偷觑了眼她哥，虽然不太懂，可她知道：她哥吃醋了。
这个时候，当个乖巧的妹妹，应该更合适。
“哥，你和薇姐去吧，我打车回家就行。”
蔷薇伸出去的脚缩了回来，“这快晚上了，不安全，你哥送你回。”
不由分说，已经朝着对街而去。
紫红色化纤外套的拉链，在下摆和风一起摇曳。
“哥，你不想追吗？薇姐和翔哥已经····你不打算抢回来？”
“小孩子好好读书。”
“人家都已经上床，你没机会了，回家吧哥。”
韩小雪是在故意激他，他懂。
脚步踟躇间，蔷薇已经拦下一辆的士。
“你赶紧过去，坐进去。快，乖乖回家，到家给我发短信。”
推搡韩小雪，因为力度太大，往前奔的韩小雪差点跄踉。
“薇姐，等我。”
韩小雪快人一步，钻进车里，车后腾起灰烟，已经远走。
蔷薇正要再次招手，只见韩志斌已经把车开过来。
她有些不悦，这就已经干涉到她的私生活，尽管无奈中还是上了车，可脸色都是冷冷的。
“你也别气，今天我只当你当司机，其他全都不参与，这总可以吧？我就在停车场等你，也不会上去，随你到几点，我都等。”
听他这样说，蔷薇还是没给他脸色。
就这么别扭着，一直到东方宾馆。
到了这，韩志斌有了点蔷薇还是精英的实感。
海平市最好的五星级酒店，她的朋友，能够住这，好像也是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
魏麟住在25楼，长期包的房，隔壁就是郭旭上次来住的，一直都没退。
她来到时，早有领了吩咐的服务员带她。
蔷薇没心思去研究这位服务员看她的眼神，她直接到达25楼。
魏麟正在开电话会议，秘书小张带她去了隔壁。
蔷薇也懒得客气，直接然后服务员送点西点和牛奶来。
中午饭没吃多少，她现在肚子饿得慌，有点出冷汗和心悸，是低血糖的症状。
她不能倒下，阿翔还没消息。
吃完东西，一身睡衣的韩麟端着红酒过来，一人一杯，落在遮阳帘下，看地面的车来车往。
“阿翔在我合伙人那，听说组织了一批人，准备去新搞块地，哪知那地的主人，也不是好惹的，后台很硬，正僵持着。”
蔷薇摇晃的红酒，顿了顿，呼吸微堵，“···当打手？”
“差不多，你那小弟弟怎地这么蠢呢？杨德焕的事，也敢去掺和？”
“那你呢？”喝完杯底最后一点，“知道姓杨的不是好人，你怎么还和他合作？还永发？土到渣了都。”
魏麟身材因为经常锻炼，保持的很好，已经快五十的人，浑身上下却也不见一丝赘肉，胸肌尤为发达，此刻睡衣的领口微微敞开，依稀可见硬硬的胸脯，蔷薇斜乜一眼，微赧间，迅速调整目光。
她脑海里想到阿翔白嫩细滑的胸脯，没这么大的胸肌，和魏麟比，只能算有排骨。
太瘦，营养不良。
“你也注意，听说上面正盯他，扫黑除恶，你懂的，当心把自己的家业搭进去。”
蔷薇越说越觉得阿翔危险，这个时候，可不能撞在枪口上，要是再进去几年，这一生，估计都要完了。
“他电话打不动，你有法子能把他约出来吗？就算我欠你老魏一个人情。”
魏麟没回答，把高脚杯倒过来，拿在手指尖把玩，很有意味地，手肘撑在圈椅上，“就这一点屁事，你要欠我一个人情？”
蔷薇没继续跟进他的话。
她在揣度，揣度老魏是不是知道了她和阿翔的事。
好像知道，也无所谓，毕竟，她和老魏，已经分开这么多年，现在剩下的，只有友情而已。
况且，时间紧急，她也不能左右兼顾，早些找到阿翔，才是正理。
“老魏，和你说个事，其实我和阿翔···”
“知道，你们是上过床的关系。”把手上细长的烟灰弹到烟灰缸，魏麟努力想要表现出超脱淡然来，可紧蹙的眉梢，一丝都没展开，“沦落到找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弟弟，我该说你什么好？”
烟头丢进垃圾桶，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和不理解。
“咱们现在不是一路人，老魏，你要理解我。”
魏麟到底还是没憋住，“不是一路人你还来求我？这话伤人心，薇薇以后可不要随便说。”急急往门外去，“我帮你这一回，人情你先欠下，我叫小张去联系。”
讪讪地苦笑，蔷薇缄默中，把玩已经空了的高脚酒杯。
韩志斌发短信来，问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蔷寻思着这晚饭估计要和老魏一起吃，便发短信让他先回去。
过了一会儿，他发来一个好。
等到傍晚，小张联系到杨德焕身边的一个助理，其实也就是杨家的一个远房亲戚，跟在杨德焕身边跑腿的，说已经把阿翔叫到一个面馆，趁着吃面的时候，你们赶紧过去，但是，不能在杨德焕跟前说是他帮忙的。
小张就着微信给他发了个大红包，并叮嘱收了后便删除记录。
蔷薇尽管心内翻涌，可表面上并没表现出多少的情绪来。
她懂男人，更懂老魏。
吃醋，是人天生自带的情绪，谁都如此。
她让老魏在房里等，待会她还会回来跟他一起共进晚餐。
甚至为了稳住他，蔷薇还随口点了几道菜，让他去安排，到时送到房里来。
魏麟听她这么说，也就没坚持一起去，只让小张开车送她去。
面馆在海平市一处大型工地前，这里，也是杨德焕正准备拿下的地盘。
阿翔其实也还没开始做什么，他想，当保镖就保镖，只要不犯法就行。
更准确的动机是，杨德焕答应只要当一年，便在他的楼盘给他一套房子。
阿翔想让蔷薇过的好，房子是必不可少的，再加上每月优厚的薪水，所以，他便答应了。
这段时间，他怕蔷薇不让他去，所以才不敢联系。
并不是他还在生气。
他想着等休息日，去找蔷薇说清楚，哪知还没等到，就有人来跟他说，有人急着找他。
*
面馆的白墙已经被水蒸气斑驳地起了皮，有些已经掉落，露出灰灰的腻子粉。
阿翔一身牛仔，敞开的外套被他捂着，正垂脸在嘬食面条。
还没抬头，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倒还休闲的很。”
筷子应声歪了，还没等他扶正，已经掉落地上，发生一声轻响。
蔷薇自顾自坐在对面，不知自己该摆什么表情，只能冷冷地扬起脖子，双手抱胸，“说话啊，你哑巴了？”
这话是带着气的，蔷薇一向盛气凌人的语气，收都收不住，“做事能不能动点脑子？杨德焕，是你能招惹的？你还想再进去几年？”
手里的筷子放在桌上，阿翔的愧疚，在这几句咄咄逼人的话里，成了堵在胸口的大石。
他想解释，却不知该从哪里开口。
最后，只剩下把手指摩挲筷子的顶端，“我是为了自己，我想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有数。”
见他油盐不进，蔷薇更急，“那你写那狗屁纸条什么意思？赚钱等你回来？我能靠你？”气急败坏中，她把双手拿开，撑在桌面，小声对他道，“告诉你阿翔，咱们就是个露水情缘，别特么指望一辈子。我现在告诉你，你做什么，都是你的事没错。我也要离开这了，自己犯了事，自己承担，别连累到你妈就好。”
圆板凳被她往后一踢，站了起来，睥睨他乱糟糟的头顶，“自己的人生，别特么总是意气用事，等没有回头路，够你受的，小屁孩。”
阿翔也跟着站起来，犹豫间，蔷薇已经出去，上了小张的车。
阿翔伤心地想要哭，可周围都是吃面的人，作为大男人，他不能被人看出来。
她要走？她和他只是露水情缘？她不要他了？
浑浑噩噩中，阿翔走到一处工地的墙角，再也忍不住，蹲下，抱头痛哭。
他忽然觉得，他的现在，和在牢里，也没什么区别。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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