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九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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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误事，是条放之四海皆准绳的真理，和这一条同样有力的还有熬夜伤肝。然而，对于等待了几个月之久才拿到斯拉格霍恩宝贵记忆的一老一小来说，宵禁时分在校长办公室里钻冥想盆不仅不伤肝，而且提神醒脑，有益生命安全。
被斯拉格霍恩藏起来的记忆是关于魂器制造的。看得出来，五十年前的霍格沃茨图书馆还比较开放，但借学术交流的名头谈论杀人切片的事情，好比打着自由贸易的旗号去加勒比海跑生意，里德尔用几块菠萝蜜饯就把他收买了，怪不得他觉得不光彩。
灵魂分裂，依托一个人能对同类犯下的最邪恶的罪行——谋杀（看过不少麻瓜变态犯罪小说的哈利对此报以怀疑）来完成。邓布利多此前已从日记本的异常中发现线索，近些年不断寻访，陆续又证实了一些事情，他要这段记忆的目的更多是为了确认魂器的数量。
而当哈利从记忆中脱身时，从前那些矛盾的猜想也得到了解答。
“他有六个魂器，所以才对日记本那么不上心？”
“恐怕正是如此。”邓布利多说，看起来有种平静的释然。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这令我松了一口气。到目前为止，我们的进度还算不错，已经找到了其中的四个。”
“四个？？？”哈利瞳孔地震。
她忍不住瞥了一眼他戴着戒指的枯手，不确定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变成了个鬼样子。邓布利多很快消除了她的顾虑，抬手指了指装着格兰芬多宝剑的玻璃展柜：
“这只是摧毁戒指的代价，我想如果同一时间内做得太多，或许会让他生出危机感。一只手换一个魂器，不算太贵。至于其他两个——”
邓布利多神情微妙地看了哈利一眼。那眼神让哈利觉得后背毛毛的。
“你还记得你从家养小精灵手中随便拿来的挂坠盒吗？那是第三个，而当你把你的教父从有求必应屋解救出来时，随手放到一边的冠冕正是第四个。”
“数百年来无数拉文克劳学生都问不出下落，甚至我怀疑格雷女士自己也不知道的那个冠冕，它显然和你缘分深厚。”
哈利：……
这他梅林的是什么狗血气运。
她花了些时间回忆自己去年那些失了智的操作，比如威胁多比，把冠冕放在关教父的箱子顶上作标识，把挂坠盒戴脖子上去考试，还带着它勇闯魔法部和伏地魔面对面……
越想越觉得自己命大。
“可是……”哈利盯着被邓布利多妥善锁在柜子里的两样东西，到底还是说出了那个困扰自己已久的疑问：“冠冕放在霍格沃茨里好理解，挂坠盒不是应该被他另外藏起来了吗？为什么会在克利切手里？”
她本能地觉得邓布利多有意拖延和她谈这件事的时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今晚似乎可以得到答案。
“的确藏起来了。在克利切的记忆里，他的主人之一、一个曾经的食死徒背叛了伏地魔，将挂坠盒交给了他。”
……这能叫背叛？这是弃暗投明。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毁掉挂坠盒呢？克利切又没这个能力，它之前还想让我毁了——”
等下？
克利切的主人之一，那不是死到只剩一根独苗的布莱克家吗？？？
“他死了，对吗？”哈利惊恐地望着邓布利多，在他们旁边，菲尼亚斯·奈杰勒斯的画像小小地打着呼噜。
“小天狼星知道这件事吗？”
邓布利多点点头：“在你住院期间，我曾经对他解释过这个问题。当然，那并非详细的版本，事关重大，提前让他知道全部真相于形势并无好处，这也是为什么我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对你提起——我必须确保没有人会因为一时冲动而打草惊蛇。”
“和他本人有关吗？”
“是他的弟弟，雷古勒斯·布莱克。”
哈利倒吸了一口冷气，想起之前听小天狼星提起“傻瓜弟弟”的神态，心脏都要揪紧了。
“怪不得他消沉了那么长时间……”
而且连着好几天和她视频的时候话少胡子多，简直人形心碎大狗狗。
“小天狼星是个成年人，他具有消化这件事的能力，从某种角度来说，得知这件事或许可以消解他的部分孤独……但这不是我最终决定告诉你的原因。”
邓布利多疲惫地在桌前坐了下来，十指交叠，深深注视着哈利：“还记得我在交给你这份任务时说的话吗，哈利？”
“你说‘作为一切的开始’。”哈利很快答了出来，邓布利多赞许地颔首。
“你的表现已经成功向我证明了你是够格的，有耐心，也有能力。我曾经以为在你这个年纪的孩子会羞于承认‘爱’的力量，认为虚无缥缈的情感远比不上那种看得见摸得着的高深魔法。可你给了我一个惊喜，哈利。”
“因为我特别爱你？”哈利不明所以。
“不仅如此，你的爱似乎相当充沛。”他这回没有停顿，估计已经习惯了哈利的直球：“挚友的死亡和十二年牢狱生活曾经让小天狼星成为一个忧郁的人，但当我见到他时，他的状态比我希望的还要好。在格里莫广场待过的每一个人——或者说绝大部分——都从你身上得到过欢笑，我也很少见到米勒娃私下表达过对哪个学生的喜爱。”
“可能因为我总给奶奶赢球。”哈利脸皮厚比城墙：“他们对我更好。”
“此外，你还让你的小小组织成为了霍格沃茨的孩子们团结起来的渠道。”邓布利多说：“我记得那两个孩子是四年级的？”
……厚不下去了。
“其实主要是塞德里克干的。”哈利不好意思地低头摸鼻尖：“我最开始的想法是给那群食死徒爱好者添堵来着。”
提起塞德里克，邓布利多露出了一个很温和的笑容。
“需要同伴的人有首先放下芥蒂的责任，他很好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他从没在哈利面前隐藏过对这个年轻人的欣赏和喜爱，就好像大过年的听自己爷爷夸别人家孩子，有时候甚至让哈利有点酸。
“这就是您留下他的理由吗？”
“助教职位的年龄要求并不严格。我想你也注意到了，他在四个学院中都很受欢迎——这是很罕见的。并不是每个教师都能做到完全平等地看待每个学生——虽然他们实际上应当做到。”
“麦格教授就很公正，我甚至觉得她杀熟。”
“我想米勒娃会很高兴听到这样的评价。”邓布利多微笑着眨眨眼：“美德是维持社会良性运转的重要一环。有些人表现出美德是为了匹配所受的教育，或者尽责，有些人则是发自内心。对于一个十九岁的孩子来说，我认为他天然的包容和平等观念几乎可以称得上伟大——也许有些稚嫩，但比起另一个同样年轻的申请者来说，拥有这样的教师是霍格沃茨的幸运。”
哈利光速意识到他说的是汤姆·里德尔。
梅林的，更酸了，他俩还都比自己帅。
她赶紧把话题转回来：“那么，我们究竟要开始什么呢？”
“对于所有人来说，是一个筹谋已久的计划。对于我来说，更像是一场和你的……”邓布利多斟酌了片刻，最终决定选一个平庸的词语：“课程。”
“我要你了解他的一切，认识到他和你的区别，仔细地、深入地思考你的长处，坚守你的品质，并牢记使你成为你的一切过往。你难道没有想过，你和他的境遇如此相似，可为什么你从没被黑魔法诱惑？为什么你一直坚定地站在他的对立面？”
“他杀我全家我还要和他一伙？！”哈利觉得很荒谬：“本来没有预言大家都好好的，是他自己贪生怕死，为了多活几天大开杀戒，就算不是我，换成纳威也得弄他。”
“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你已经够格了。你对他的做法从来不屑，面对斯拉格霍恩教授时采取的手段也饱含善良，你的反应一次次使我相信，曾经的担心是多余的，而你完全有资格做到打败他所需的一切。”
“这是某种试炼吗？”哈利的声音有点飘，她还从没一次性在爷爷嘴里听到这么多肯定。
“如果我成功拿到了记忆，你就同意我和你一起踏上收集切片之旅？”
“可以这么说，但我不确定时间是否还足够。”
邓布利多微微笑着，好似在和哈利谈论好天气一样平常。
“不过，在下一次补习到来前，尽情去玩耍吧，哈利。夏天快到了，你还有一场球赛要打。”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九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