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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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A货莉莉变回黑发眼镜形象后，最失望的是科林。他的救世主相册特别篇刚拍了个开头就被迫中断，好不容易等到哈利愿意重新理他，限时新皮肤就绝版了。科林绝望地想起被他扔掉的那些迷情巧克力，一瞬间有种再作死一次的冲动。
对于哈利决定更改战术这件事，赫敏没有抱太大期望。自创魔法并不容易，哪怕哈利在这上头有些天赋。更何况六年级还有做不完的作业，含辛茹苦的老母亲不得不花费更多的时间在帮她没用的男人和女人修改论文上，积压的焦虑堪比哈利头顶厚重的霉气。
哈利最近则正在双线作战，除了做礼物，还要躲开赫敏的唠叨去蹲马尔福。多比很给力，跟了一星期后报告说马尔福常常带着两个不同的女生去八楼转悠。考虑到克拉布和高尔那亲痛仇快的智商，哈利简单去有求必应屋前试探了一下，这俩人就争先恐后地卖了不少破绽。
可识破复方汤剂的伪装容易，有求必应屋的BUG却没那么好卡。梅林专负有心人，她满怀期待地从周一蹲到周六，愣是没见到马尔福的影子，只好更频繁地盯着活点地图，在努力的间隙无能狂怒。
斯拉格霍恩在哈利的第一次尝试后躲了她一阵子，为了让第二次机会顺利到来，哈利颇有耐心地假装自己忘了这回事，还经常借助混血王子的帮助，在魔药课上狂刷好感。最高级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她就这么麻痹了老教授几个月，加上塞德里克不经意般的旁敲侧击，终于等到他松口说可以请几个学生在他生日那天小聚一下。
当晚，哈利端起包好的礼物盒颤颤巍巍下八楼，在赫敏和金妮的护送下，仿佛怀里抱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斯拉格霍恩的小型宴会厅时隔几个月再度热闹起来，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大大小小的礼物堆满了房间角落。看得出来，斯拉格霍恩依然很喜欢哈利，她那个不大的礼物被他亲手接过，同时喜滋滋地表示要留到晚会结束后再拆。
哈利：太给面子了教授，你甚至不用我劝你。
大概被上次的事留下了阴影，斯拉格霍恩今天喝酒格外谨慎。哈利掐着点，等到罗恩在外面敲门喊她，就果断和他请求提前走。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斯拉格霍恩有点失望：“起码一起分享蛋糕……罗伯特也可以一起来。”
“真抱歉教授，罗恩说是邓布利多教授找我。”哈利假笑着纠正了他：“希望您喜欢我的礼物。”
她火速溜出门，然后披上隐形衣等赫敏按照计划出来上厕所，趁着门开的功夫又溜了进去。果不其然，她一走，斯拉格霍恩的酒杯就没放下来过，塞德里克和金妮轮番劝酒，等他喝得有点上头，哈利逮住机会就偷偷用魔杖续满，坚决不给他放下酒杯的机会。
两个小时下来，学生稀稀拉拉几乎走光，毕竟没人爱听一个一百来岁的老头酒后高歌。塞德里克留在最后一个，贴心地把斯拉格霍恩扶到桌旁坐下，关门时特意留了一条缝。斯拉格霍恩迷糊了一会儿，似乎想起来还有惊喜等着自己，笑呵呵地把那个被哈利偷偷挪到他手边的包裹拆了。
哈利的盒子里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盆。
她当然不可能知道莉莉当年送的是什么样式，这个盆是她从秋·张那顺的，原本装的是一株可爱的多肉。而如今，呈现在斯拉格霍恩面前的是半盆清水，载着一片金黄的花瓣，色彩灿烂，如同太阳。
老教授沉默地坐在原地，蜂蜜酒令人晕晕乎乎的，他看着盆，恍然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一个清晨，有个女孩在他窗台上留下一碗水，纯白的百合花瓣静静浮在水面，轻轻一碰，便化作了一条小鱼。
那是斯拉格霍恩见过最美丽的魔法。
他把那碗水摆在办公桌上，每一天都欣喜而感动地看着它在碗底游来游去，直到她死去的那个夜晚。清水渐渐干涸在岁月中，这么多年，他再也没有见到如它的主人一样令人钟爱且难忘的学生。
斯拉格霍恩望着小盆，伸出手指，颤巍巍地去触碰那片向日葵花瓣。当它缓缓沉入水中时，上了年纪的教授捂住胸口，眼底终于泛起了泪光。
花瓣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变成小鱼，而是成为了一颗种子。
清水变作土壤，种子萌发，绿意生长，最终化作一整盆金灿灿的向日葵，在静夜中热烈而绚烂地绽放。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后的影子逐渐合二为一。斯拉格霍恩掏出手帕，沾了沾眼角，无奈地笑了。
哈利就是在这个时候脱下隐形衣，重新敲响了他的房门。
“教授，我想我忘了东西。”她走到桌边摸了摸，将一块手表举了起来：“……您已经拆开礼物了？”
深夜醉酒加攻心破防，最适合进行PUA了。
“拆开了，有心的孩子。”斯拉格霍恩的眼中还闪着泪光：“和她真像……”
“我妈？”哈利走近了一步，在桌边坐下：“我都不记得她了。她和我爸去世的时候我才一岁，伏地魔杀了他们。”
斯拉格霍恩哆嗦了一下。
“别说了，太可怕了……” 他声音微弱地应和。
可怕就对了，哈利心想。
“我爸挡在我和我妈前面，他跨过了我爸的尸体，我妈妈又挡在我前面。”她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他叫她走开，可她不肯丢下我，拼命求情，他只是大笑……”
“够了！”斯拉格霍恩举起手，颤抖地叫道：“够了，孩子……我是个老人……我不需要听……我不想听……”
哈利这回闭嘴了，给斯拉格霍恩又递了块手帕，在他如蒙大赦地擦汗时，突然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教授，您知道我四年级时的事吗？”
这个话题似乎是安全的，斯拉格霍恩喘了口气，勉强地笑着：“当然啦，霍格沃茨的勇士，真了不起……”
“当时我憋屈极了，学校里很少有人看好我，丽塔·斯基特又追着我想挖个大爆料。勇士采访那天，她特地把我带到扫帚间里单独采访，您知道我当时干了什么吗？”
“我想不起来了，一定是你的精彩报道……”
“不是的。”哈利摇摇头：“我当时反坑了马尔福一把，连带着让她误解斯内普教授是个师德负数的变态——您能想象吗？因为我的一时之言，他连着收了三天大粪蛋，被无数吼叫信轮番辱骂。”
“啊，”斯拉格霍恩将一根指头按在了嘴唇上，神色不安：“淘气，真淘气。这么做显然是……”
“很差劲。”哈利替他说了结论：“我造成了糟糕的后果，可依然是幸运的，因为邓布利多教授给了我一个机会——”
斯拉格霍恩盯着她。
“他请记者澄清了这件事，让我当面向斯内普教授道歉，并且挨个对我能找到的人说明他并不是什么洛丽塔爱好者。”哈利微微一笑：“您知道吗？我当时并不怕伏地魔，但却需要鼓起十二倍的勇气去面对自己的错误，这确实很难。”
老教授的手放下了。尽管醉醺醺的，他还是明白过来哈利说这件事的意图。自己已经落入陷阱，猎人步步紧逼。
“又来试图说服我，是不是？”他小声说：“孩子，你要求的太多了……”
“莉莉·伊万斯是你最喜欢的学生，对吗？”哈利低头望着他：“你记了她二十年，她将自己的生命给了我，你却不肯帮助她的女儿……”
“别这么说。”斯拉格霍恩的泪水又一次流下来：“我愿意帮你的，可那又没有什么用……”
“有用的。我需要这段记忆。”
“我觉得不光彩。哈利，我可能造成了比你的小把戏严重得多的后果，那是种耻辱。她已经不在了，我没法再去补偿……”
“有办法。”哈利的声音近乎耳语：“失去的东西总会以另一种形式回到身边。看着我，教授。”
“你？”斯拉格霍恩虚弱地望向哈利。
黑头发，戴眼镜，看起来就是她自己的样子，可她有双莉莉的绿眼睛。
“小鱼消失后就变成了向日葵。”哈利将那小小的盆栽推到他面前：“她不在了，但她留下了我。将记忆交给我，这就是弥补过去错误的最好方式。”
他们在沉默中对视良久，哈利耐心地等待着，直到斯拉格霍恩很慢很慢地把手伸进兜里。
“你是个好孩子。看完这个别把我想得太坏……”
他抽出了魔杖，将魔杖尖抵在太阳穴上，然后拿开了。杖尖带出一缕长长的银丝般的记忆，泪水顺着他的面颊流进海象般的胡子里。
“非常感谢您，教授。”哈利轻声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九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