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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图纸(一)重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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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集思,查阅淮州地质书籍,共同绘制出图纸时,已经过去半月。
苏涣将图纸卷好,只待明日早朝,上呈给永安帝。
自政议院出来后,许子杰主动找上沈宁:“辛苦王爷了。”
这几日,除探讨水道如何修建之外,两人几乎没有交流,更别说是一句普通寒暄。
许子杰在沈宁面前,仍旧有些无措。
沈宁回道:“诸位前辈比本王辛苦。”
许子杰一怔,脸色绯红。
他以为沈宁年纪尚轻,应当喜欢夸赞才是,不料他竟是态度淡然,分毫不见自满。
许子杰顿觉尴尬,只是笑了笑,不再回话。
沈宁也未再理会他,加快脚步,离开皇宫。
他有要事同顾冉说,不想在此多做停留。
然而,匆匆回府后,却不见顾冉的踪影。找遍王府的各个角落,也不见其人。
“人呢?”沈宁唤来管家,沉声问道。
“今、今晨,侧妃还在府中。”管家小心翼翼地作答,“守门也未见侧妃出府。”
人,就这样平地消失了。
沈宁只听一句,便让管家退下。
顾冉若想从这里出去,一道王府大门,有或没有,对她来讲,毫无意义。
况且,这个时候,宫中更不会有人来找她的麻烦,并将她关押至某处。
外出采买?
也无可能。
府上已为她备全所需所用,她还需要去买什么?而且还是这样悄无声息地,偷着离府。
沈宁慌乱地想不出原因。
他害怕这种不在自己掌控下的突发状况,尤其是与顾冉有关。
分明说过不可以离开,为何还是要走?
果真是要吃些苦头,才会长记性。
沈宁的眸中,腾起一股阴戾。
既然笼子关不住,那便折断金丝雀的翅膀。
沈宁要去寻人,快步走至书房门口,便听管家的声音,自外传入——
“沈侧妃,您可出现了!王爷回府,看您不在,已经生怒了。”
“他怎么回来这么早?他、他在哪?”听起来,顾冉有些紧张。
“王爷在书房,您快去看看。”管家忙道。
“我这就去。”
沈宁蹙眉听着院中的对话,眸中的阴戾更盛。
顾冉只才推开一道门缝,沈宁便一把将人拽入书房,闩了门,将人往书案拖去。
“相思是觉得我回来太早了吗?”想到方才,顾冉惊讶又紧张的语气,他便觉得心口阵痛。
“不是……”顾冉不敢看他的眼眸,其中的戾气,会让她遍体鳞伤,“因为阿宁近日忙于绘制图纸,我以为你又被大臣们留下来了。”
“图纸绘完了。”沈宁捏着她的下巴,手上的力道不轻,“你去哪儿了?”
顾冉无法逃避他的视线,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去选玉料,想为你雕一支玉钗。”
沈宁不想同她周旋,逼近一分,将她困于自己与书案之间:“别骗我,到底去做什么了?”
谎言,轻而易举被拆穿。
看着沈宁眼中的阴暗,顾冉不敢再坚持:“我去了……”
“算了,你去哪里都一样。”沈宁伸手一推,力道之重,让顾冉支撑不住,瞬间倒在书案上。
他一手压着顾冉的脖颈,眼中的疯狂满溢:“我不想这样的。”
砚台打翻,墨汁同时染黑两人的衣角。
沈宁将所有的痴疯,尽数挥洒到了顾冉身上。
他身上的冷冽,已然变作霜刃。
顾冉被围困其中,无处可逃。
狂风暴雨骤起,入了夜,所有的雨打沉浮,才停歇。
顾冉的手腕,被勒出青紫的痕迹,身上也可见伤痕,沈宁却仍是不肯放过她。
他将顾冉抱进怀中,柔着声,给她讲自己的要事:“相思,我明早要去上朝,给皇上看我的图纸。”
顾冉不想听。
沈宁的怒气未退,眼中的阴戾尚在,抱着她的手,也微微发凉。
他只是稍作休息,很快,又是一场风雨。
她不想听什么要事,只想要沈宁平静下来。
翻墙离府、说谎,是她有错在先,可她想要诚心道歉,再解释给他听。
然而,沈宁不肯给她机会。
烫人的热度再次传来,顾冉闭了眼。
又一场风雨,不知何时可以停歇。
***
翌日。
沈宁出现在宣政殿,引得众人目露惊诧。
宁安王不是不来上朝吗?
待看清他手中拿着的卷轴后,众人又心下明了。
这是为图纸而来。
永安帝自也不愿在此见到沈宁,但他一心想借此机会,将功劳顺理成章地安于太子身上,故而没有拒绝沈宁的请求。
果听苏涣最先道:“皇上,臣有一事启奏。”
永安帝道:“爱卿请讲。”
苏涣双手捧起一卷图纸:“有关淮州内涝问题,臣与宁安王、诸位大臣,共同商讨出一道排水之法,昨日已绘成图纸。”
和贵上前,接过苏涣手中的图纸,呈给永安帝。
永安帝展开图纸,看了半晌,脸色一沉。
众臣于下,皆是一头冷汗。
莫不是,此法不可行?
只听永安帝沉声道:“昨日,太子给朕一副淮州水道的图纸,且说明一个点睛之处——水窗。朕本想今日早朝,将图纸给诸位一览,现在看了苏爱卿呈上的排水之法,又觉甚妙。朕想让众卿将两幅图纸做比较,择其可取之处,作最为完善的排水之法。”
和贵自永安帝手中接过苏涣的图纸,又取来事先备好的另一幅,同时传到苏涣手中。
自方才永安帝的一番话中,苏涣已听出古怪,现展开两幅图纸一看,更是神情一滞。
虽不能说一模一样,却也有八分相似。
永安帝看着众臣传阅,皆面色难看,心中甚觉满意。
“诸位爱卿,觉着如何?”许久,永安帝如是问。
苏涣沉默。
与他共同集思绘制图纸的大臣,同样沉默。
一直不动声色的萧梓霁,则露出得意之色。
见无一人回话,永安帝又道:“诸位爱卿可是比较不出来?”
苏涣心下一番挣扎,终是决定先退一步,以民为先。
解决淮州内涝是重,图纸外传为后。
他道:“臣……”
“父皇,方才苏相呈上的,是匆忙间错拿的草图。”
突然有道话音响起,众人望去,只见沈宁双手捧着一卷图纸,道:“儿臣手中这幅,才是与诸位大人共同商讨出的,淮州水道的修建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