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记》冰竹雪

9、泪洒相思情

　　当凌风回到若雪的屋里后，却发现不见了若雪的踪影。他拍拍手，咬咬牙，道：“若雪一定是被婶婶带走了！万一她们两个母女相认，我的计划不就完了吗？”

　　凌风本是一名好色之徒，玩弄女人本是常有的事。可如今，他竟为了一个若雪，想要开罪皇子居。真是一件稀事！

　　自从灵雪把若雪带回灵雪峰之后，若雪便一直昏迷不醒。一把脉才知道，若雪受了极重的内伤。“是谁这么狠心，竟对一女子下如此重手？”灵雪叹道。

　　不知怎得，灵雪一见到若雪，便觉得和她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灵雪抚摸着若雪的额头，不由地微笑起来。她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上次凌风送给她的仙丹，给若雪服下。

　　当灵雪替若雪盖被子的时候，忽然发现若雪身上的玉佩，“凌风竟把他的玉佩送给了这位女子？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她身上还有一股妖气？”就在灵雪沉思之时，她忽然感觉到有人登上灵雪峰了。“这么快就来了，看来我这次是做对了！”灵雪自语道，然后，她飞身来到了灵雪宫外。

　　凌风本是怀恨而来，但他见到灵雪却是恭敬得很。刚才对灵雪的决绝，俨然抛到了脑外。“婶婶！刚才的事还有讨论的余地吗？”

　　“当然！不过，现在我对另一件事很好奇，那名女子是谁？”

　　“她……”正当凌风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时，若雪突然醒了。她迷迷糊糊地来到灵雪宫外，茫然地看着灵雪和凌风。

　　若雪晃晃悠悠地走到凌风面前，抓住他的胳膊便问：“佾兮怎么样了？你有没有杀他？有没有？”

　　凌风甚是吃惊，他没想到若雪受了他如此重的一掌，竟然没事。灵雪告诉凌风她把那颗灵丹让若雪服下了，所以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而这时，若雪依旧拖着自己疲惫的身体，扯着凌风的衣袖，等待着他的答案。

　　“你这是何苦呢？他要杀你，你却舍身救他！”凌风疑惑且生气地说道。

　　“你不知道佾兮为什么要杀我！”若雪转过身，回想着第一次佾兮要杀她的情形，她永远忘不了当时佾兮那悲切的眼神。“十年前，雪妖害死了他的家人。所以，他和我一样，都是孤儿。我不想让已失去父母的人还活在仇恨中，那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灵雪听了若雪的一番讲述后，也不禁被她的这份善良感动了。灵雪回想十年前她雪覆潜龙城的情景，“我不仅害了潜龙城的人，如今还要别人来当我的替罪羊。”

　　灵雪握住若雪的手，向她做了最真诚的道歉。若雪这才知道，佾兮的仇人竟是眼前这位白衣女子。但若雪始终认为灵雪并非真正有意去害潜龙城的人。

　　凌风见两人甚是投缘，恐怕两人再说下去，必定会有母女相认的局面出现。于是凌风便急忙拉着若雪离开，并表示他与灵雪交易成功。

　　可缘分是天注定的，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有感觉的。灵雪无意中看见了凌风身上的玉佩，忽然意识到若雪身上的那块并不是凌风送给她的。灵雪箭步挡在若雪和凌风面前。她拉住若雪，问道：“你身上的玉佩是谁给你的？”

　　“玉佩？当然是我父母了！”若雪自然地回道。

　　“你父母？”灵雪一脸惊讶的表情。

　　凌风见纸已包不住火，便施法弄昏了若雪。

　　“凌风！你告诉我她到底是谁？她是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是不是没有死？”灵雪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

　　“不错！她——碧若雪，的确是你的女儿，我的堂妹！”

　　“她姓碧！不错，是当年姓碧的夫妇救了我。不错，她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女儿！”凌雪不禁泪流满面，雪花飞舞。她看看若雪，目光闪烁。

　　整整十八年的思女之痛，在这一刻全部倾泻了出来。灵雪无法想象若雪在这十八年是怎样过的，她不知道若雪有没有被人欺负，是否吃得好，穿得暖。她未曾给过若雪任何温暖，但她却给了若雪无名的痛苦。她给了若雪妖的身躯。还让自己的女儿背负一切罪果。她真的无法面对若雪，面对自己做梦都想梦到的女儿。她没有做若雪母亲的资格。

　　灵雪看着若雪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并且还有一颗纯真善良的心，灵雪心中不由地有些安慰感。见到自己失散已久的女儿，自是欢喜。但是灵雪心中明白，自己现在是妖，她不能给予若雪想要的平凡生活，所以灵雪并不打算认若雪这个女儿。

　　但是，灵雪也不打算让凌风带走若雪。因为灵雪深知凌风的为人，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落入魔爪。作为一个从未尽过母亲职责的母亲，灵雪只能暗暗地去保护若雪，让她尽量不受到伤害。

　　灵雪抹去眼角的泪水，对凌风说道：“我知道你打的是什么注意，你还是离开灵雪峰吧！我是不会让你带走我的女儿的。”

　　凌风知道自己不是灵雪的对手，所以他只能做一个识时务的人，先暂行离开。

　　灵雪把若雪带回屋里后，便一直陪着她。灵雪害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后，又回到原点。所以她就这样一直呆在若雪身边，不肯离去。有时，灵雪看着看着若雪，便情不自禁地流下伤心的泪水，然后拭去泪，泪水依旧从眼眶中涌出。

　　到了深夜，烛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你依旧可以看见灯光下，一位母亲紧握着女儿的手。

　　当若雪缓缓地睁开眼睛时，她首先看到的是一对湿润的双瞳，然后是一张已被泪洗刷过多次的脸庞。“凌风呢？他还没有告诉我佾兮到底有没有事！”若雪一边起身，一边问道。

　　灵雪的眼泪又再次一涌而出，化为那晶莹的雪花，“你真善良，你父母知道你为人如此，一定会很欣慰的！”灵雪拭去眼泪道。

　　“你好像哭了，为什么呢？”若雪俯在灵雪脸前。

　　“没什么！我看到你没事，开心地哭了！”灵雪笑笑道。

　　若雪看到灵雪如此待她，便禁不住扑到了灵雪的怀里。若雪忽然好像找回了一些什么东西，这样东西她好像丢失了很久。若雪抱着灵雪，就好像抱着自己的母亲一般。

　　若雪哭道：“我从小就没有父母，你是自从我养父母、师父死后，最关心我的人了！”

　　灵雪在这一瞬间，觉得时间好像都停止了。这是她自从生下若雪，曾抱过她一次，今生第二次拥抱自己的女儿。后来，灵雪在若雪的口中得知了若雪这十八年来的辛酸苦楚，灵雪的泪流澈了整个漫长的黑夜。

　　次日，灵雪带着若雪来到了灵雪峰顶。这里有终年不化的积雪，终年耸立的松柏。景色是相当的迷人。但在这美丽的景色面前，灵雪却带着些许的哀愁。她的眼神显得格外的悲凉，她伸出手，指着远处那模糊不清的城墙道：“那本是一处极繁华的城池，可却因为我的一时冲动，毁了数万名百姓的家，我犯下的罪这辈子恐怕是还不清了！”

　　若雪看着灵雪那忧郁的眼神，好奇地问道：“看你这般痛苦，那当初你为什么要毁掉那座城池呢？”

　　灵雪转过身来，目光闪烁，似乎又要落泪。她没有开口回答若雪的问题，只是出神地看着。难道她能告诉若雪，她雪崩潜龙城的原因竟是为了若雪的“死”吗？不！灵雪不能说，所以她只能选择沉默。

　　“我说错了什么话吗？我是不是不应该问这个问题？我看你……”

　　灵雪摇了摇头道：“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不说不开心的事了，让我看看你吃了灵丹之后，法力有没有增强呀！”

　　灵雪转悲为喜，她帮助若雪学会了使用法力的窍门。若雪很是聪明，她把灵丹的效用发挥的淋漓尽致。以若雪现在的功力，足可以应付凌风。而灵雪也放下了心中的这块大石头，不再担心若雪会受到凌风的威胁。

　　但是，若雪却一脸惆怅。她不喜欢打打杀杀，只想过平凡的生活。可如今，自己却无缘无故地拥有了这么高强的法力，心中不免有些矛盾。

　　灵雪好似看透了若雪的心事，她上前安慰道：“法术并不是专用来打杀的，你可以利用它为那些可怜的百姓造福呀！也许将来某一天，你会用它来阻止一场战争！不是吗？”

　　若雪豁然开朗，她笑着点点头。两人眺望远方的潜龙城，都许下了一个和平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