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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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天没去茶馆了，也不知他们有没有遇到什么事。之前想去探俞寄尘的口风，偏巧赶上他风寒，我也没好开口。不论如何，茶馆是我自己的事业，我还是得好好上心。
刚好看到林暄拎着桶从我视线中经过，我顺口喊了句：
“暄儿——”
林暄回过头应道：“哎，公子！”
他放下桶哒哒跑来：“公子怎么了？有什么吩咐？”
我咳了声：“老爷……”
“老爷今儿没在府里！”
“……”我道，“好的。”
话说林暄这孩子也是本事。我看他整日上蹿下跳的也没闲着，然而每每问他俞寄尘在不在，他每每都能答上来，居然在忙碌之余还有功夫奔在吃瓜第一线……看着林暄细细地给那些花啊草啊浇水的背影，我深感俞寄尘这么放心地让他留我身边，会不会看走了眼……
不过说起来，俞寄尘平时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府里。其实这才是商人的正常状态吧，他如果每天打卡似的下班回家，安然度日，也做不成以后那么大的生意……相比之下，我的茶馆里总是不见老板的影子，居然还能苟得下去，也是多亏了那几个员工。
总之，确认了他不在，我就可以放心地溜出去啦。
不过，近来天气好，我常穿的素一些的衣服似乎都洗了……
“夫人。”
我正对着衣柜发愁，一回头，看见子苓怯怯地站在门槛处望我。
“怎么？”我朝他走去。对于这个孩子，我印象还是不错的。
“老管家问，您要不要放纸鸢。”他恭敬道，“今天天气挺合适的……”
“我就不去了，替我谢谢管家。”我笑笑。不过看子苓的神情倒是有些意动的样子，忽的想起林暄说过我去怀谷那阵子，他们在府里有放纸鸢……他们好像很喜欢玩这个？我这么想着，便问道，“管家那里纸鸢多不多？”
他道：“似乎备了不少。”
放风筝的话，应该还是去那种可以肆意乱跑的地方才好玩些？府里没那么大的空地，耍不开，不太能玩起来。
我道：“你问问院子里还有没有谁想去的，你们一起去找老管家要点。出门小心些，今天给你们放假了。”
子苓离开的步伐依旧矜持，只是矜持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激动。再然后，我似乎还听到了院中林暄兴奋的声音。
我重新面对起我这个衣柜，不情不愿地穿了件带些细碎装饰的白色长衫。左看右看都不是很适应，于是在外面又套上一件墨绿的披风。
这披风好像在哪里见过……我回忆了下，似乎正是那回在暖阁分行李，我估摸不定的那件。原来真是我的东西。
茶馆乍看依旧，可能是因为我去的不是戚白羽说书的时间段，这会儿生意说不上太好，也不算太坏，大堂和雅座都零散地坐着人。
我大致巡视之下，还算满意。
“哟，这位爷瞅着怎么这么像我们老板呢，”伙计端着茶盘，冲我一笑，“请上座？”
“好啦，干你的活去。”我笑骂回去。
我视线扫了一圈，柜台上竟然没有孟雪尽的身影。细看之下，才发现孟雪尽坐在柜台边上的一张桌子下，正对着我，在低头沏茶。她对面还坐着一个姑娘，背对着我，单从背影来看，是个美人。
这情形看起来是会客。我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要怎么开口，倒是孟雪尽看到了我，半站起身微微一施礼：“老板。”
她对面的女子也随之转过头来。
瓜子脸，柳叶眉，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她着一身嫩色衣裙，搭上雪羽肩，浅粉色绣百蝶的上衣，下面是一袭鹅黄绣晚香玉的长裙。
的确是个美人。
然后，我就看到美人的眼睛，一点一点亮了。
我心里感觉要不好，具体是怎么不好我说不上来，视线中只见那姑娘猛地一起身，张开口正要说什么，同时脚下一个动作，板凳也被她带偏了个角度。她似乎是想迈开腿朝我的方向走来，然而她突然踩到了自己的裙子，下一秒，整个人就要朝我扑过来！
卧槽！
我看到孟雪尽也完全站了起来。她往边上去了几步，微微张口，面上说不出的惊讶。美人的面孔在我眼前不停放大，千钧一发之际，我一个闪躲，同时在她扑来的一瞬间，手上使了个巧劲将这姑娘又推回孟雪尽怀里！
至此，尘埃落定。
孟雪尽怀中抱着一个姑娘，双目错愕，红唇微张。姑娘脑袋搁在孟雪尽的颈窝，面上一派泫然欲泣。
而我，则仿佛劫后余生一般，松了口气。
孟雪尽看看怀里这个，又看看我，头疼地吐了口气。
半晌后，我们各自平复收拾好，一同坐在了那桌子后面。
“……”孟雪尽活到现在大约也没见过这般场面，坐在椅子上暗自复杂了一会儿，最后似乎终于找到了打破尴尬的话头，道，“这位，是落袅。”
“是昧影栏的一名歌妓。”
我知道！
方才就觉得，这外貌形容似乎在原著里读过。果然不错。
落袅，沉鱼落雁的落，娉娉袅袅的袅，这是昧影栏对她名字的解释。
这姑娘细数起来其实没啥毛病，唯一在大众眼中能称为缺点的大概就是没心眼说话直，不过在喜欢她的人眼里，这个缺点反倒徒添了几分可爱。
总的来说，这落袅人美声甜爱撒娇，向来是被人捧着的。
最最关键的是，在原著里，捧着她的人之中，也有俞寄尘！
她也是俞寄尘的红颜之一！
！
原来她和孟雪尽，她们俩，居然是认识的吗？
原著里，俞寄尘虽然感情经历比较丰富，但他同一时期，只要身边有一个交往对象，就不会再和其他的眉来眼去，倒没有脚踏两条船过。
理论上，他应该是先在辰州认识的落袅，又在渊州遇到的孟雪尽。
所以我也不清楚，他到底知不知道孟雪尽和落袅这两个人是认识的……
话说，我穿书以后又过了这许久，他们有没有遇到？
他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和其中的某位搭上了？
因为原著中，谢青溪正是成婚后备受俞寄尘冷落，再加上自尊受挫心有不甘之类，出轨了一个俞府的侍女，才导致被俞寄尘下决心弄死。所以我自穿书以来，夙夜忧叹，恐步原主后尘，以致英年早逝，故一直十分小心，特别注意不要和女性有任何触及肢体的接触，不给他任何在这方面杀我的理由。
更何况，这位还是俞寄尘的红颜！
虽然不知道他俩这会认识了没……未来的红颜，那也是红颜啊！
联想到我方才那一推，我觉得，我稳了。
短短片刻，我的心绪已完成了一个完整的起伏。闭眼睁眼间，再看这人世，恍惚已如隔世。
耳边听孟雪尽又道：“这位，是我们茶馆的老板，姓谢。”
啊，介绍到我了。
“幸会。”我微笑道。是很真诚的那种微笑。“落姑娘是来拜访孟掌柜的吗？”
我听到对面的落袅小小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哦，事实上，”孟雪尽斟酌道，“她也是我们茶馆的债主。”
“嗯？”我微笑道。
“嗯——？”
我惊道：“债主？”
“是，”孟雪尽将茶杯握在手中，“先前茶馆亟待修葺，我说我能找到人借钱去修，找的便是她。”
我：“可是我那借条上债主的签名，分明写的是木洛！”
“那就是她的艺名之一，什么木洛晴洛洛衣洛蝶，她有一堆这样的艺名。”孟雪尽解释道。
“那……”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莫非，是债主上门催债来了？
虽然但是，以我茶馆现在的营收，应该也还不上吧……
我艰涩开口：“落姑娘……”
孟雪尽：“咳。阿袅，你急用钱不？”
落袅如梦方醒：“啊，没事没事，不急不急，你慢慢还，慢慢还。”
“不过总这么欠着也不好，”孟雪尽看向我，“老板，您那边可还有什么法子，能帮助增加营收的？”
“我……想想。”我说，“我近来也看了些经商的书……不过要怎样应用，还得思量。”
孟雪尽点点头：“现在茶馆状况还算稳定，但还是不够有吸引力，我准备安排他们俩去别家茶馆转转，看能不能取取经。”
我想了想：“或许可以搞个调查问卷？要不我回头请木匠定个箱子……不，不用那么麻烦，找个空箱子，当作意见箱，可以请客人将自己的意见建议，写在纸条上，留言给我们。或者直接弄个本子，放在大堂，当作留言本好了。”
孟雪尽：“如果客人不识字呢？”
我：“那便请你们代劳了。”
我们说话的时候，落袅就一眨不眨地看我们。我不明所以，以为是孟雪尽只顾着和我说话，但明明她才是先来的那一个，她大概是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冷落债主实在不好，我便朝她笑笑。
落袅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我依旧微笑：？
落袅立马抽了一大口气，手忙脚乱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烫得呲牙裂嘴。她连着抽了好几口气，孟雪尽正欲开口说什么，她立刻道，“没事！我很好！”
她取出帕子捂住嘴，小心翼翼地问：“你们茶馆……是不是，挣得不太好？”
“还、还凑合吧……？”我懵懵道，“说不上好，也不算坏……”
“小二！”她突然站起。
“哎？”伙计应声过来。
只听这姑娘霸气吼道：“把你们店里茶单上所有的东西都上一遍！”
卧槽！
直到看着琳琳琅琅杯盘碗盏摆了整张桌子的茶壶点心瓜果，我才意识到，以前从来没发现，我们的茶单还挺丰富的？
她小心翼翼观察我们的脸色：“够吗？要不要我再点一遍？”
我连忙道：“够了够了。已经……要吃不完了。”
落袅眼睛晶亮，道：“啊，好，好的。”
孟雪尽：“咳。”
孟雪尽夹了一只风花雪月酥，切成小块，小声道，“她……看到长得好看的人就会这样。别在意。”
她上下打量我一番，点点头：“不过老板您今天穿的确实比较……嗯，特别。这披风不错，很衬您。”
我干笑几声：“那个，你们之前是在谈事情吧，要不你们继续，我先失陪……”
落袅一下子起身：“不不不！还是我失陪吧！”
我：“……”
孟雪尽：“……”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