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09 告别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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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的葬礼上莫甘娜没有来。
‘就算来了，她也不会死而复生’
她是这么说的，别人骂她没良心，她少见的没有回嘴，只是脸色阴沉。
她的心思我不愿再揣测，料理完安娜的后事我去看了布兰度夫人，就在安娜的不远处，她的墓碑满是尘土，还有些杂草从下面生出来，似乎从下葬后就没有打理过了，我给她带了一束蓝色的野生紫罗兰。
说起来我和布兰度夫人并不相熟，可是偌大的伦敦我竟找不到一个可以好好说话的人。
墓园里很安静，只有风偶尔陪着我，我轻轻拂去碑面上的尘土，开始和她分享我的心事。
我没见过迪奥，只听说老布兰度生病了，他忙着照顾父亲。
当初离开伦敦的时候我没有和迪奥道别。
这双腿，虽然经过矫正，但在阴雨天的时候骨缝里漏着丝丝的风。
很冷，烧得再旺的壁炉也暖不了老寒腿，看着它我就想起暗巷中的约翰，想起迪奥给我介绍的工作...那不是迪奥的错，甚至他可能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却无法忍住不去迁怒。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常在漫长的黑夜中翻来覆去的思考，思考我那乏味可陈的人生，然后发现唯一值得回忆竟只有他。
卑劣的将仇火引燃到朋友身上是罪恶的，我逐渐清醒过来，一度后悔没有和他说再见，并深深的恐惧他会抛弃与我的友情而和莫甘娜站同一战线。
“听说他和莫甘娜交往了”在阳光下，我出神的说道。
恐惧的东西变成现实，我应该怨恨他背弃我。
“可为什么连干脆的怨恨也做不到？”我厌恶自己的优柔寡断，不敢相见，不肯离去，像无头幽灵一样，徘徊在伦敦这座名为过去的城市。
布兰度夫人不会从墓地里爬起来回答我的问题，空气陷入窒闷，四周忽然静得连风也感受不到了。
我突然在那个时候有些理解莫甘娜的想法。
世人愚痴，净做些于事无补的事情。
我深感悲哀，不是因为任何人，而是因为自己。
我想我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从墓园出来，吉姆的马车停在林荫道上，我略惊讶了下，因为几天前他就办完自己的事，我不想安娜的事耽搁他于是让他先回去。
“你怎么又回来了”我问他，他走得时候我同他说过回去的时候我自己雇马车。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他冲我挤了挤眉毛，答非所问，用问题来回答问题是最烦人的事情，但是此刻也没什么心情和他辩驳，就和他说今天回去。
“欸——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过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我震惊的抬头看着乔纳森从车上跳下来。
“好久不见，玛利亚”他笑着同我打招呼，一身烟灰色的马甲还是那副年轻乡绅的味道。
“少、少爷？！”我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会在这里看见他，叫出声的时候都变了音。
乔纳森说是看我很多天没有回来有点担心所以来伦敦找我。
“虽然是我跟父亲说让玛利亚你来伦敦休假的，可是谁想得到你那么久不回来”
“是的，我一回去，乔纳森少爷就直奔我的马车，看到你没回去他差点气坏啦，还以为你要留在伦敦不回来了呢”吉姆抓着马辔梳了梳鬃毛，插话道。
“还非要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他藏在那里偷听，如果你的回答不让他满意，JOJO少爷非得给你好看不可，没了你，他连袜子在哪儿都找不到”
“什么话！我才没有藏起来，也没有说要玛利亚好看！更没有找不到袜子”乔纳森气冲冲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头朝我解释道。
“我没有生气，只是有点担心，嗯，你知道庄园里缺不了你...不许笑，玛利亚！”他红了脸有些恼羞成怒，后面却跟我一块笑了起来。
“对了，玛利亚，我给你带了个礼物”乔纳森钻回马车，再下来的时候，他的手上多了一顶帽子，上面扎了蓝白色的缎带，看起来非常典雅。
“这不合适，您能允许我穿自己的衣服已经让人很感激了”
我摇了摇头，女仆是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的，哪怕是在非工作时间也应该穿着工作制服，更何况这种淑女的装饰物。
“哪里不合适，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说过玛利亚你什么都好，就是思想太老旧，来吧”
他仗着身高把帽子按到了我的头上，看似大咧咧，其实动作很轻柔，我悄悄抬起帽檐看他。
“看吧，我就说非常适合你，我一看到就把它买下来了”
他被阳光照得粼粼闪烁的眼睛温和的望着我，澄澈又温暖。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玛利亚对自己太不好了，真要感谢我的话，就请带我逛一逛伦敦吧，女士”他伸出手将我拉上马车，然后冲我眨眨眼。
“出来一趟可不容易，我答应爸爸，接下来要专心学业”
他说的可怜兮兮，我不禁摇头失笑。
马车缓驰而动，微风从窗户口吹来，不经意的向外一瞥，我看到了迪奥。
四目相对，他神情冷漠，我尚在怔愣，却已与他擦肩而过。
我转头回望，银莲花的美丽转瞬即逝，梣树下的他却金发飞扬，周身尽是无人能夺去的风采。
莫甘娜挽着他的臂弯，像毒蛇那样嘶嘶细语。
“迪奥迪奥，你看那就是玛利亚，她现在变得多漂亮啊，那副高贵的样子，是攀上了多有钱的公子哥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09 告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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