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入虎口》谁意

10、Chapter 10

　　他来到书房，看到书桌上的黑色笔记本，略微犹豫，落座，打开。
　　□□是自动登陆的，名字就是乐凝，名单中的联系人不多，似乎都是相熟的人。

　　□□这种东西他几乎没用过，读书时的账号早忘了，正想着要不要新注册一个，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一条收到新邮件的提示，是一封回件，来自小A。时间是昨天晚上，提示上写着：队长，上次比基尼攀岩的视频……

　　比基尼攀岩？难道是TL队的某次挑战？他实在经不住好奇，点了进去。
　　完整的信件内容如下——

　　队长，上次比基尼攀岩的视频我终于弄好啦！不好意思撒，本来早该弄，可我们家超市最近缺人手，我天天得守店，电脑又被我那个死阿弟霸着；而且最近店里摄像头又坏了，我爸叫我去买来装，我都跑了好几次电科都找不到他中意的，真是，都把我当作女汉子用了！QAQ！没办法，为了新鞋新衣新包，我只能继续忍辱出卖劳力了。

　　PS：队长，视频有团体的还有个人的，要是觉得哪儿不好我再修改，月底见！爱你哦！
　　看完信件，湛彦和满心愉悦，直接点击下载附件。

　　压缩包里果然有好几个视频，他点开“队长”一项。
　　是露天的人工攀岩场所，十分干净，并无闲杂人等。画面静了两秒左右，从左侧走来一人，身量纤细娇巧，背对镜头。她的头发在后脑勺扎成了小圆髻，四肢关节处都戴上专业保护用具，脚下则踩着一双小巧轻便的黑黄间色攀岩鞋，而最吸引人的，是她一身紧贴又性感的全黑比基尼。

　　这个背影——
　　湛彦和凝神屏息。

　　似乎画面外有人说了什么，她回过头，唇角上翘，贝齿粲露，白净娟秀的小脸愈发明媚动人，成了画面中唯一的光彩。

　　他的乐老师，真的是个清新怡人的氧气美女。
　　只是这一身比基尼——

　　视频中她很快继续前行，直至攀岩壁下。
　　她利落系好攀岩索，仔细检查一遍，又在岩石上试了试，朝一旁比了个“OK”的手势，很快手脚并用，开始攀爬。

　　抓推张蹬跨挂踏，动作矫健，不急不躁，非常稳当。
　　画面十分安静，无任何嘈杂声响，只有后续配上的轻快背景音乐。

　　可这一身比基尼——
　　布料实在太少！无一处不是肉眼可见的纯情和魅惑，而挂在颈后的胸带不断来回调戏细腻柔白的薄背。镜头拉得更近了些，几乎可见她身上密布的细汗。

　　浑身血液猛然上涌，如油沸滚，他差点忍不住！
　　他的乐老师并不仅是一朵胆怯害羞的小茉莉。

　　当时应该没有其他异性在场，不可以有！
　　压下心潮，他凝目专注画面。

　　耗时并不长，她很快抵达。画面再次拉进，从侧旁切入，集中聚焦在她身上，只见她双手紧抓岩石点，同时扭头对镜头灿灿一笑。

　　分明是一种纯情的诱惑。
　　他的乐老师，那么美，那么清纯，那么诱人，却偏偏这个时候不在身旁。

　　他贪婪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他才停下，毫不犹豫将视频打包发送至自己的常用邮箱。

　　之前那些不能留，但这个，没有不留的理由。
　　他又打开了集体视频，第一个出现的还是乐凝，画面相较之前并无太大差别，只是进行了剪辑，背景音乐也换了。

　　他又看了一次，在她完成挑战时，画面旁多了一组数据：乐队长 15秒36。
　　画面切换。第二个出场的是阿青，高挑健美的她居然穿了一套糖果色的比基尼，性感中带着几分“卡哇伊”的感觉。

　　不久前才跟她通了电话，那么爽朗的声音——跟这一身，实在有点违和。
　　非礼勿视。无半分犹豫，湛彦和直接关掉视频，退出□□。

　　屏幕的桌面有两个文件夹，一个写着照片，一个写着夫妻课程表。
　　他当然先打开夫妻课程表。

　　跟纸版的内容一辙，但备注栏上多了些东西。
　　是打分用的五角星。

　　他滑动鼠标，几乎每一次课都是五颗星。
　　五颗，代表满分吗？

　　他笑想。
　　却在某日“小贩式”课程里只看到四颗半，小小的楷体写着：彦和会累。
　　他的乐老师，这么纯情，这么让人窝心。继续往下，在8月1日的“站立式”里看到七颗星时，他愣了，满分究竟是多少？

　　鼠标直接下滑至末页，有一行红色附注：五颗星，满。
　　那么七颗——

　　面上笑意迅速扩大，湛彦和有一种被彻底取悦的满足感。
　　不禁再回看，发现备注栏最末处还有几个小小字：坏人！大坏人！

　　他怎么都止不住笑声的逸出了，心田更是充满了甜甜暖暖的爱意，只为他的乐凝。
　　那天，是他们第一次小别后，就在厨房。前所未有的激情澎湃着，他是那样的忍不住，怎么都不够，他一点都不想克制，完全掠夺，从身体、灵魂、意志，也将自己的躯体、灵魂、意志，所有的情感，全部和一切都给了她，她睡过去的那一刻，他的身体他的心亦被一种暖融的幸福填满。

　　十年来一个人的清寂和孤独，被她完全填补。
　　他主导的这一场荒唐，却意外让他收获一直以来所渴求的一切。

　　他早已彻底沦陷，并心甘情愿。
　　好想抱她，好想吻她，好想对她说不曾说过的那些话，只是，这一刻她不在身旁，还要再等三天才能将她紧拥在怀。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望穿秋水侯妻归。说的就是他现在的心情。
　　噙着满面笑意，他关掉文档，点开“照片”文件夹。

　　前部分只是一些海景及日出风景照，并不多，很快就翻到画面是狂风暴雨的部分。
　　他看日期，的确是那一天。

　　再往下，看到她。应该是躺着自拍的角度，照片里她笑颜灿灿，比着剪刀手，与乌云密布的狰狞海空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再往后，全是他熟悉的了。
　　数张连拍中，只有他和她。照片里，她抬脸望他，皱着眉头，显露些许不满。可他拍摄的角度实在太好，升在半空中的画面感又极强，这样看去，相片中的他们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他冷着脸，她在对他娇嗔。

　　那个时候他确实在生气，面上只予冷意，以为她是一个幼稚又疯狂的玩命女人。
　　但她既不幼稚也不疯狂，好得超乎他所有想象。

　　可他的乐老师，又的确是个玩命的女人，就这样把自己交给他，大胆又疯狂。
　　他们之间，那么快，那么荒唐，却不是一场游戏和挑战。

　　他们注定要合二为一，拥有彼此的一切，全部索取，全部给予，此生不离。
　　他转回到那张灿灿笑颜，笑唇直接印上那张白净小脸，吐出心声：“老婆，快回来。”

　　夜那么深了，还在新婚期的他今晚却只能一个人。
　　精力还太旺盛，总该做点什么。

　　起身离座时，他不禁望了眼旁边的书柜，视线直接捕捉到那个微弱的红点。
　　至那次后，他没再放录影盘，视频当然没在录。趁乐老师不在，今天就拆了吧。这些对他无用的设备，就拿给小A，她今天，可是给自己送了一份超级好礼。

　　主意一定，他莞尔而笑，立即行动。

　　♀◆♂

　　晨光初绽，东方天际是一片暖暖的明亮色调。
　　南海边，海风有点大，吹过后却留下一片清净凉爽；忽高忽低的海浪欢快拍打着岩石岸，惊得一群群海鸟四处飞散。

　　对长居滨城沿海的人们来说，这是极其寻常的一天。
　　潮涨潮落，潮落潮涨，日日不变，如同每个流年岁月的四季递嬗。

　　一个由十来人组成，纯男色，统一着装的整齐队伍正浩浩荡荡沿着高地朝海岸线慢跑。队伍后方，是两个负责指挥的男人，其中一个黑背心，长迷彩裤，他身挺高拔，跑姿沉着稳健，十足的军人风范。

　　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这片刚刚苏醒、波光粼粼的南海，今天要进行实地救援演习。
　　将走到海岸入口时，队伍中一个声音蓦然叫开：“啊！那个女人不是要跳海吧？”

　　话音未落，十几人的视线齐齐刷向海域，只见涨落交替的海水中，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面对着广袤大海，正从浅水域一点点移向深海区。

　　“她真的是要跳海！”另一个人也惊叫起来。
　　队伍后方的黑背心男人蹙眉看过去，纤瘦的白色身影还在缓慢移向深海，海风很大，女人不太长的黑发随风肆扬，凌乱不堪，隐隐有种殉情的决然。

　　看着开始混乱的队伍，他笑了笑，沉声道：“还等什么！她就是你们今天的考核之一，阿力，军武，去把人给我拖回来！”

　　闻及嘈杂不已、越来越近的声响，乐凝回过头，看到一群人正冲着她所在方位又跑又叫的同时，才发觉自己半个腰身已浸在海水中，下身极凉。

　　她怔了怔，想要转身，这时已经退落的浪潮突然滚滚回涨，瞬息变急涌高，在整个人被急浪席卷的同时，她听到一声几近撕心裂肺的惊吼，喊的是她的名字。

　　♀◆♂

　　意识稍微回拢时，感觉周围还是一片嘈杂，入耳的只有一个名字，她的名字。
　　有人在给她不停的做人工呼吸，不间断的输气。

　　“乐凝！醒醒！”声音有种无法抑制的颤抖，“醒醒！乐凝！”
　　喉腔深处的腥咸感让她一阵猛烈急咳，好一会，终能顺畅呼吸。她睁开眼，就对上一张湿漉漉，极其好看又极其熟悉的容颜，跟声音一样，表情又急又痛，因为失去的惊惧，俊朗的面部线条微微扭曲，还有几分狰狞，而原本湛亮的凤眸更是红得吓人。

　　“彦和。”发出的声音虚软沙哑，她抬手触抚那张熟悉的深刻的脸。
　　看到她醒来，周围原本嘈杂的声响戛然而止，好多张脸凑过来，视线十分好奇的驻留在她身上。

　　其中一人靠得更近一些，喊了声，“彦和。”
　　湛彦和握住她抚在自己脸上的小手，敛容，极力克制着，抬头对那人道：“何义，今天的演习麻烦你了。”

　　那人拍了拍他肩，很快整顿好队伍离去。
　　“彦和。”沙沙软软的声音又唤了他一声。

　　湛彦和看着她，竭力克制的表情瞬间松脱了，紧紧抱起她，“乐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摇摇头，抬起另一只手，同样又被他牢牢握住。

　　他一瞬不瞬看着她，“乐凝，我的命可以给你，但你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她愣了愣，“我会水。”

　　“乐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彦和——”

　　“阿青说你离开三天就一定会回来，我一直在等这三天快点过去；乐凝，我知道这一切太快，但我们之间，不是一次挑战游戏，更不是一场荒唐。你明白吗？”

　　“彦和——”
　　“乐凝，今天是爸妈的忌日，十年前的这一天，他们就葬身于这片南海，那天，是他们三十周年结婚纪念日。乐凝，这三天，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她惊怔，呆呆看着他。
　　他将她横抱而起，“乐凝，我们回家。”

　　♀◆♂

　　裹好浴巾，他将她放上床，自己也躺上去，让她趴在自己身上，紧紧抱着她，没有说话，从进门到现在，他没有说一句话。

　　“彦和，”乐凝轻唤他，双手勾住他颈脖，“彦和，今天是农历七月十四，在茉都，这一天也叫水鬼节。老人们常说，在这一天不能下水，因为一下水，住在水里的鬼就会把人往下拉，一直往下拉。”她走进海里，只是想要知道，水里是不是不止有鱼，还有鬼魂，她只是想知道，水里是不是真的住有水鬼，她真的想知道。并且她会水，她的水性，极好，极好。

　　他的声音非常平静，“乐凝，水里也有你要找的人吗？”
　　她手一松，滑下他颈脖，埋在他胸口的螓首，摇了摇，又摇了摇。

　　他却将她抱得更紧，“乐凝，我们要个孩子吧。”
　　“嗯。”软软柔柔的声音应着，纤白的手臂攀上他肩头。

　　他将她平放床上，轻轻的覆上去——
　　用最古老的姿势，永世不分离。

　　♀◆♂

　　八月见底的这个晚上，两人默默吃着饭，又同时抬首，同时张口，同时顿住。
　　他伸手揩去她唇边的一点油渍，温柔的笑，“乐老师先说。”

　　她浅浅一笑，“彦和，学校要开学了，会有点忙，这几天我可能都住那边。”
　　“好，”他还是那笑，“乐老师一个人要好好睡觉，不要累坏自己。”

　　乐凝略是不解看他，却见他唇畔含笑，凤眸微眨，“很想去听乐老师的精彩课程，只是组织刚刚决定，要派我去海新。”

　　她愣怔，“要去很久吗？”
　　“不是调任，只是去部队做一些——嗯，专业上的交流工作，最长两个星期。”

　　她弯弯唇角，“好。”
　　“乐老师，这次去海新，我会抽时间回一趟茉都。”两个城市虽说不同省，却也不过三个小时的车程。

　　她再一愣，她没说，她忘了说，她答应过的，于是点头，“待会我写地址给你。”
　　“乐老师，爸妈都喜欢什么？”

　　——“乐凝，妈妈她，一定特别特别喜欢你。”
　　——“凝凝，爸爸妈妈就你一个宝贝女儿，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幸福；爸爸妈妈不勉强你，但是若真遇到钟意的不错的人，就去试一试，然后告诉爸爸妈妈，好不好？”

　　她放下筷子，走过去抱住他，“爸妈喜欢彦和，会特别特别喜欢。”

　　♀◆♂

　　接到他的电话时已经是开学第六天，他离开的第九天。乐凝刚刚下了课，坐在办公室，眼前的电脑屏幕上，与小A聊天的窗口正闪着，新信息一直在滚动。

　　“乐老师，我现在就在家门口哦，不过爸妈没在，楼上一个经过的阿姨说他们刚刚出去了，对门的老叔叔十分好心，请我到家里坐。”

　　“对门——还有人吗？”
　　“嗯，不过他们好像正在搬家。”

　　她微顿，看了眼聊天窗口的信息，“彦和，我现在给爸妈打电话。”
　　“好。乐老师，我今晚可不可以赖在家里睡你的小闺床？”

　　“——好，彦和，我挂了，我先给爸妈打电话。”
　　挂机后，她当即拨了父亲的电话，无人接听；又转拨母亲的，亦通话中，于是打下一条信息：妈妈，彦和正在晏伯伯家等你们回去，他是我的丈夫。

　　信息才发送成功，手机就响了。
　　是小A。

　　“队长！”小A的声音快要哭出来了，“你都不回信息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为了向同学炫耀把那些视频发给她！可我明明发的是自己那份，不知怎么连你的也一块压缩进去了；我也没想到她刚好读的是你们学校并且是你在的中文系！更没想到她疯了居然把视频发到了网上！对不起好对不起！我知道那个视频一定对你造成了不良影响，队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已经让她把视频给删除了，可网上传播好快，好多人都看到了！怎么办？”说到最后小A已经抽泣不止。

　　乐凝快速浏览了聊天记录，微微一笑，声音清润柔和：“小A，别担心，我没有生气，事情我跟筠筠会处理的，你别再自责，并不是你的错。”

　　“队长！”小A还在抽抽噎噎。
　　“好了，没事的，别放心上。已经中午了，先去吃饭吧。”

　　挂掉电话，看到有条新短信，来自母亲——凝凝，我跟你爸爸现在就赶回去！”
　　她笑了笑，放下手机，点开网页，进了滨大及滨城的几个论坛贴吧，看到熟悉的视频，略思，拿起手机直拨筠筠的号码。

　　♀◆♂

　　老人递过水，“小湛，先喝杯水，乐书记他们估计还要等会才能回来。”
　　湛彦和双手接下水，礼貌颔首：“谢谢叔叔。”

　　“凝凝从小都叫我晏伯伯，”老人又道，“你就跟她一样叫吧。”
　　他微笑顺从，“晏伯伯。”

　　“好好，”老人坐下，仔细端详他，“小湛，你跟凝凝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莞尔一笑，“今年仲夏。”

　　“好，好。凝凝那孩子，上次回来也没听她说，”老人突然摇了摇头，沉重叹息，“凝凝是个好姑娘，是我们晏家没这个福气。要不是我当年——”话突然断尾，成了充满悔意的哽咽，老人沧桑面容上的哀伤仿若被老旧的皮纹锁住，怎么都褪不去。

　　“好了，哥。”一直在房间收拾东西的老妇人走出来，拍拍他肩，“别让孩子见笑，先回房歇会吧。”妇人扶老人回房，出来时一手轻轻掩上门，另一只手上，多了一张老旧照片。

　　“小湛，你坐。”老妇人对他笑笑，拿着相片进了之前的房间。
　　湛彦和视线滑过，看到照片上，是一个温展笑颜的清隽少年。

　　他端起杯正要喝水，一直虚掩的门口突然被推开，一个身形消瘦，上墨绿下米白，中年模样的妇女手紧握着门柄，出现在他面前，可能因为动作太急，嘴巴轻张，还微微带喘，目光却全在他身上，凝眸深深地端量：“你就是彦和？”

　　湛彦和微顿，又看到跟在妇人身后，与之同龄的高瘦男人，他放下水杯，起身，笔直走过去，微微一笑，朝二人敬了个标准军礼，“爸，妈，我是湛彦和，乐凝的丈夫。”

　　♀◆♂

　　刚下车，湛彦和就接到电话。
　　“老大！”大陈的声音有点急，却又支支吾吾，“那个……嫂子有没有跟你说？”

　　“说什么？”
　　“这个……这个……你最近有没有上网，看论坛？”

　　湛彦和蹙眉，“到底怎么了？”
　　“呃——就是……这两天在网上流传关于嫂子的一个视频，闹得挺——”

　　他眉心倏地锁紧，“什么视频？”
　　“攀岩！关于攀岩的！”重点是比基尼！陈理画外音。

　　湛彦和一顿，“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直拨乐凝手机，没人接，这个点，还是上课时间。于是用手机打开网页，并未看到那个视频，在很多论坛上搜索均显示“该视频已被删除”。看来她们已经处理了，乐凝说过，筠筠是个电脑天才。

　　可是——
　　他转到之前看过的贴吧。

　　还是那篇“细数滨大十大美女教师”的文章。直接滑到乐凝一栏，下方的最新回复，都是这两天的，非常多，超过了以往——

　　“哇塞！没想到文静内敛的乐老师也会有如此大胆的举动！”
　　“如此看来乐老师乃闷骚型。”

　　“我倒觉得不错，视频里是另一面的乐老师，性感又健康，十分积极向上，全力支持！”
　　“我清纯婉约的氧气女神啊！形象全毁啊啊啊啊啊！”

　　“据说乐老师因此被校方请去进行思想教育，貌似还要被停课。”
　　“不要啊！我这学期才选修了乐老师的文学鉴赏课，千万不要啊！”

　　“哇呜！看了视频简直让人鲜血狂奔！浑身xing奋啊！”
　　“乐老师应该——不止B吧？”

　　“根据本人专业的眼光分析，必须有C！”
　　“视频在哪里？兄弟们，我没看到啊！跪求！！！”

　　“我下载了！要？私聊。”
　　……

　　湛彦和抿着唇，退出网页，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着装，转进车站洗手间，出来时恰有出租经过，他抬手一招，“滨城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