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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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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开口,江素近前侍奉。“江女侍,听闻你自小同南恕侯府,南恕世女亲近,昨夜,南恕世女未献技艺,朕也未瞧得真切南恕世女,便由你同朕说说,这南恕世女吧。”
江素自是个聪颖的,帝王这怎是问道自家阿虞,牵扯出来的,是南恕侯府。“回圣上,臣之所以同南恕世女交近原因便是南恕侯爷年老,不预朝事,臣本为官,虽女子身份,但得帝王青睐,太后蒙恩,自是谨记臣受得天子之命,那南恕世女亦是大门不出,不预世事,所以臣才愿与其相交。”
得近侍女官此言,太后皇帝心中自有考量。江素出了宫,回了江府,几日都未曾去过南恕侯府。扶虞乐得清静,却未曾想到,帝王密旨册召,定下了一桩大事。
春日尚早,江素约了扶虞郊外踏青。二人驾马御风,跑了百里,离得月皎远了。江素下马,朝扶虞递过手去,扶虞搭手,顺势下马。“这是跑到哪儿?”
江素回眼看了看四周,二人已近绪林寺庙,“前面好似绪林寺庙,今日看这情形,寺庙之中可有贵人,你我还是不要接近为好。”往日绪林寺庙接香火,人来人往,只是现下,庙门紧闭,不似往日。扶虞同江素牵马,往远处而去。
楚祈出了庙门,看到了一抹倩影。青阳跟随自家主子,缓行二人身后,扶虞同江素将手中马匹拦于树上,扶虞席地而就,一袭白衫倒是无所拘束。江素将扶虞压住的白衫整理妥帖,一同躺下。“阿虞,你可真好,你可知,我为何几日未见你,我是避着帝王。”
“哦?看来那日早朝,帝王所问,同南恕有关了。”
“阿虞聪颖,那日帝王太后,句句问我,皆是侯爷,我步步所退,想来帝王虽多心于这权势朝堂,但毕竟这几年侯府多远离朝堂,并不会多加疑心。”
“可我怕的是,帝王想要拉我父亲,入这深潭,将这一潭水搅上一搅。”
江素见扶虞眉头微锁,下意识手想抚平,但手伸到半空,却半路折转,空中飘零下春樱,江素接下,道:“阿虞,这春樱正好,你向来素简,春日里,填些颜色正好。”
扶虞起身,江素将粉嫩春樱花蕊编入青丝之中。扶虞樱唇沁粉,晏笑弯弯。楚祈给青阳示意,往日里,青阳一向是个明自家主子事理之人,但今日里,却满脑袋的疑问。只得文胥亲自出声指点,“去,给江氏安排一下。”青阳还未回过自家主子意味,自家主子已经走远,看那方向,是前路回南恕侯府必经之地了。青阳领略了自家主子意思,江家世女,虽今日闲散,但也是御前女官,若是太后需要,自是要回朝服侍。
江素跟扶虞踏春还未过半,月皎远远而来,口里喊着江小姐,江素也是未明情况,本今日朝事都已经处理稳妥,特约阿虞出来散心,哪想到,半路太后召回,说朝中帝王有事想问。扶虞江素相视一眼,看来,怕不是同南恕有关了,除了朝堂之事,江素私下亲近之人便是扶虞了,“你且去吧,我知你有分寸。”
“那你也早早回去,我不在你身旁,让月皎陪你早早归家。”
“我这边你且不用惦念,你那边也要让我安心。”
二人告了别,江素驾马而去,扶虞挥手,月皎退下。春日和风清煦,扶虞偷得浮生半日闲,自是想多透透气。
青阳回禀自家主子,楚祈唇角笑意。扶虞轻嗅,和风之中送来的春樱香甜,夹杂了些许清凉温润涎香。扶虞睁开眸子,对上的是重合在记忆中的那双深眸。且那双眸子不如初见一般平静无波,若是看的不错,还含了丝丝笑意,扶虞觉得,定是自己眸上轻纱遮蔽,才致自己产生了幻觉,第二次见的人,还是名声在外的文胥将军,楚九王爷,怎会对她眸含笑意。扶虞摸上自己眸上纱绫,起身,青草勾住纱绫系结处,待到扶虞完全起身,纱绫掉落,樱花随着玉簪一同掉在楚祈面前。楚祈有想过,那双同他对视,毫无畏惧,无所避让,藏在纱绫之下的眸子许是,秋水烟波,亦或是轻轻浅浅,柔媚怅然。却未想到,那双眸子犹如远山之黛大且深邃,瞳色浅浅,不似平常女子一般樱鼻娇俏,鼻梁高耸,远山眸子,深邃明亮刻骨。美人在骨,今儿是真真切切感觉到了,真真是一眼,便忘不了。
扶虞本就不似平常女子,见了男子需有些姿态,既然覆着眸子的轻纱掉落,那便就这样吧。楚祈退后一步,揖手而礼:“文胥二次见着南恕世女,见礼。”
扶虞见高了自己,自己需得仰头才能见着对方下颌的男子,率先见礼,自是要回礼,“王爷十分客气,扶虞身份低微,怎能让扶虞承此大礼,只不过江家世女方离开,怎得王爷就出现在此?”二位都是聪明人,扶虞言语之中深意,楚祈怎会不明,只不过楚祈多得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自己眼光果然不差,一回京便遇着这么一位。
果真聪慧,见了自己,先想到的便是自己将江氏调走。楚祈面皮自然不薄,道:“世女怎的空口辩驳,怎的,今日世女不是独身一人来此春踏?”扶虞有所疑惑,难道是她猜想错误,这位王爷将将归京,手中大权不知何种样子,宫中帝心难测,许是,自己多疑,想来自己也没什么可得这位尊贵之人多加青眼。扶虞百般思虑之间,楚祈开口;“今日文胥见天气晴好,这绪林寺庙之中故人多年未见,故文胥前来拜会,不曾想文胥刚出庙门,便见世女在此,于是便觉应前来打个招呼,毕竟在皇宫之内,一面之缘。”
文胥一番解释,扶虞疑虑消的更多,毕竟才是刚见两面之人,没得必须多加思虑。二位皆未挑明,所以自得不必挑明。二位两面之缘,也没什么话语,楚祈低身,拾起靴边玉簪,纱绫,独独那朵娇嫩粉樱落在青草之上,抬手,骨节分明的大手中纱绫轻薄,玉簪清润,扶虞先接过纱绫,简简单单往脑后一束,还未落下手,便听闻楚祈沉声在头顶道:“世女清贵,得配玉环。”
楚祈自怀中拿出一物,清皎若月,扶虞刚将几缕乌丝挽起,楚祈便递上玉环,扶虞摸上此物,自是知晓,此物并非自己玉簪。但虽是自己散漫惯了,但身在外,却不能不重外形。方才暗示素素是楚祈调走,误会一次,且看楚祈并无将玉簪归还之意,若是此时再强硬,到时不好收场,但自身物件倒是不能落入外人手中,若是他日,为小人所用,自己倒是还要应对。
扶虞顺势接下玉环,现在是拿不到,但也要尽早拿到玉簪,只好另想他法了。扶虞将手中玉环束发,挽了一个轻髻。楚祈观察一会儿,觉得少了些什么,袖中一袭牙羽,簪于玉环之间。扶虞摸上玉环之间的羽簪,见礼道谢:“楚王重礼,虞无以为报。”
白衣翩跹,随风而舞,玄衣如墨,青草粉樱,犹如粉琢玉刻画中之境。
“扰了世女雅兴,是文胥之过,还未过午时,文胥备了些糕点,世女用了,文胥护送世女回府。”
伸手不打笑面人,扶虞承了,这楚王分外热情,扶虞本就当他麻烦,只想快快撇清,今日望只是普通世家所见。青阳搬了张小桌,桂花清香,果酒清雅,扶虞本想敷衍了事,可曾想,这人竟歪打正着,备了她喜欢的吃食。扶虞拈起一块桂花糕,入口清香,竟是比江素往常送的更甚松软可口,在外人面前饮酒,扶虞自是不会在第二次见的人面前这般随性。楚祈斟满酒盏,自顾自的饮着。“此酿是边疆酿制之法,虽只酿了三月,却是取得阳春前的晴雪,雪山上的果子。边疆盛产甜酿甜果,世女不尝尝?”
被文胥一席酿制之法勾得馋虫欲动,扶虞喜酒酿,自是下意识的舍尖勾勾下唇。“扶虞不胜酒力,不得饮用佳酿,望王爷恕。”
楚祈看在眼里,未戳破。扶虞用了两块糕点:“时辰方好,扶虞家中双亲还待而归,扶虞先告辞了。”吃食也用了,若说是点头之交也不为过,扶虞同楚祈保持世家正常相交,扶虞要走,楚祈自是道:“相识世女,文胥甚悦。既是世女归家心切,文胥自是不能耽误。”
月皎带着小厮牵着马车,靠前,扶虞同楚祈见了礼,便被月皎搀扶入马车,楚祈回礼,青阳自后方绕到自家主子身旁,马车缓缓驶离,“主子,我们可是要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