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长安》UneChat

3、第 3 章

　　帝王回到高位之上。既然是舒阁先提起的，自然让自家女儿博一个头彩。
　　“舒氏之女，舒妙，自小习舞，于音律琴棋书画也是精通，不知舒氏看中的究竟是后宫权势，还是拉拢权贵世家。”江素在扶虞耳边一番耳语，堂中，侍女已经将空白画屏四面摆好，舒妙身着水袖，只不过水袖顶端并不轻盈，人群之中，魏氏之女魏宁潼缓缓走近，手执琵琶，素手拨弄。
　　“舒家同魏氏交好，两人此般默契应也是闺中好友了。”扶虞手中玉盏安置在桌上，江素执起酒盏，给扶虞斟满，“阿虞慢饮，宫酿不比果酒清淡，用些吃食。”
　　舒妙已经纵身起舞，手掌舒展，金粉抛洒，水袖顶端提前浸满了花瓣水，芳香四溢，金粉被沾到，水袖扬起，画屏之上流光溢彩。琵琶声声扬，细腰婉转，水袖散开，舒妙手持笔墨，黑色晕染，红色勾勒。一曲终了，四方侍女扯住四角黑布，蒙到画屏之上，魏宁潼手捧宫灯，入画屏之内。瞬间流光溢彩。美人人影交叠，落于画屏之上，，帝王惊艳，太后唇角带笑。
　　官员皆是拍手称赞，画屏之上，龙凤呈祥，丹凤，金龙，腾翔九霄。“臣女恭祝圣上，龙凤呈祥，四海升平。”二人同声，太后同自己身旁内侍耳语一番，二人缓步退下。
　　“果然是博头彩的，是有些技艺傍身。”扶虞耳中受着江素点评，也将二人表演尽收眼底。两人下场，毕竟表演精彩绝伦虽然世女们都自小受着风雅技艺讲授，但是自己功底如何还是有分寸的。所以犹豫之人颇多，亦有大胆尝试者。台上秦氏之女秦湘湘手握古琴，琴声铮铮，高山流水。扶虞甚为享受，秦湘湘琴音确实曼妙，音律把握基准。一曲毕，秦湘湘同太后帝王施礼。楚祈自始至终都未有变化，秦湘湘退去。空当期间，夫人侍女都窃窃耳语。太后开口道：“江素，哀家记得你书法甚好，此番宮宴，便由你题字。”
　　江素被点名，起身，所有目光聚集在江素身旁，也都注意到身旁的扶虞，女子面上轻纱，清清冷冷。江素起身行礼，侍女已经将笔墨备好，江素袖手纤纤，笔走龙蛇，几个大字瞬间呈上。太后微笑，“臣女愿国泰，民安。”
　　江素笔锋婉婉，却处处有力。江素自小同扶虞一同练字，二人笔锋自是有相似之处，只不过江素知道，阿虞笔锋更加苍劲，笔锋翩然游龙。江素回到扶虞身旁，“素素之字，甚合我意。”二人耳语，楚祈自是看在眼里。江素之后，世家小姐一轮接一轮，付氏之女付兰容击鼓舞剑，英姿无双，苗氏之女苗声漫击罄传花。世女千姿百态，犹如各色花蕊迎风而绽。一场宮宴，帝王之心甚悦。宮宴结束，已经入夜，各家有序向外走，扶虞同江素自是不愿人群拥挤，便等到最后退散，楚祈携青阳，行于二人之后，扶虞江素登上马车，青阳见自家主子对这两位世女有些不同道：“主子，这两位是不是需要查探一番。”
　　楚祈上自己马车，两辆马车出了宫门，背道而驰。楚祈阖眸，今夜帝王这百官宮宴，若是瞩意最瞩目的便是开场的舒妙，舒氏乃是朝中掌阁，帝王自是得得掌阁辅佐。看来，这舒氏有意将女儿送入王室，前朝辅政，后宫稳定。舒氏自是下了一手好棋。在内殿行宫之中，帝王便有意无意提及他年岁已够，尚未成家之事，由于国之政事耽搁了小叔姻缘，自是不妥，必得让九叔择一良人，和顺心意之人。
　　把选择权利交予楚祈自己，看似放权，但是这选择，必得慎之又慎，高官之家，权力之中，免不了帝王揣测之心。脑中，白影蹁跹，一闪而过。
　　“青阳，你去查探今日所见，白衣女子，面蒙纱绫之人。”
　　“是。”掌灯时分，太后宫中内侍前来文胥王府，将帝王留下之后剩下的玉牌全部交予楚祈。楚祈从中抽出南恕侯府的玉牌，上刻扶虞。
　　青阳所述，南恕独女，扶虞世女，甚少出门，关于这位的讯自是少之又少，同江家世女私交甚好。江氏又呈御下女官之位，所以，即使南恕侯并不参与朝事，但是，江氏在朝堂之中，还是颇有位分。
　　江素同扶虞回了府中，江素道：“时辰已晚，阿虞，我今夜便同你一处可好，夜深，素素也是懒得再挪动，便着人，回府告知娘亲，反正我常年在宫中，爹娘也习惯了。”
　　“那便让月皎给你另备厢房，今夜在此歇息便是。”
　　“怎的那般麻烦，我同你一处便可，也不用再麻烦侯爷，夫人了。”
　　“哦？早就打算好了，何必再问。”
　　“月皎，将我送予你家小姐的果酒呈上来，我见你家小姐宮宴之上，所用不多，再吩咐下去，制几道小菜送来。”
　　“说吧，又想让我为你分析何事。”
　　“今夜帝王之心，我想让阿虞帮我分析一下，毕竟明日，我还要去御前侍奉。”
　　“就知你有所图。你且怎看，今日宮宴，帝王之举？”
　　“今日虽是以文胥班师回京之由，百官同贺之宴，但是，此百官，以携家眷，参宴，名义之上是大宴同乐，但实际是百官相交，且广纳六宫。这些表面上的，你且能看的明白。”
　　“不错，阿虞同我想法一致，且今日，拔得头彩者必得是舒氏之女，舒妙，其次，与之相和者便是魏氏魏宁潼。这二人必得有一人入宫。”
　　“不错，继续说你看出的。”
　　“明日估摸着，太后便会同圣上商议，扩纳六宫事宜，然究竟所选何人，我并不知晓。”
　　“帝王之心，你我尚难度摸，舒氏掌阁之位，皇室想必不会任由他落入他人之手。魏氏堪堪辅佐，但手握兵权，虽不如文胥将军，但亦是皇家心事。”
　　“阿虞所示，素素知晓。”
　　“明日太后与帝王相商，你且听着，若是同你讲，你必不得掺和，此乃世家之事，百官虽可干政，但你的位置着实不可妄议此事，此事事关前朝后宫，处理需得谨慎。”
　　“小姐，洗漱备好，您同江小姐是否沐浴就寝？”
　　月皎门外通传，“你且先领素素去吧。”
　　扶虞在江素出门之后，依旧缓缓品酒，想着今日所见，楚祈其人，年少将军，今日一眼，着实非常人，且一丝看不透，看不透的麻烦，自是要离的远些为好。江素散发回来，面庞柔美静好，“素素竟长得媚了些，从前倒是不觉，现在看来，出落得倒是愈发可人。”
　　“得阿虞心喜，素素也是不胜欢喜。”
　　“你且将息吧，我前去梳洗一番。”
　　扶虞出了门，夜风一吹，酒意倒是清醒了不少。月皎扶着扶虞前去梳洗，往日里，扶虞面上都覆着轻纱，现倒是被蒙的有些燥意，且是在自家园中，纤纤素手，扯下纱绫，倒显得有些孩子气，一头青丝随着玉簪被扯下，也是散于身后。
　　月皎将扶着自家小姐梳洗完毕，换上了纱绸里裙，月皎也给自家小姐的青丝抹上了安神香油，理顺了青丝。扶虞回了房中，江素从月皎手中接过扶虞，堪堪将扶虞侍下，江素卧于扶虞外侧。摘了纱绫的扶虞那张美貌，江素伴着扶虞安然睡颜入眠。
　　因得江素要早朝入宫，必得起的比扶虞早，扶虞散漫，月皎在屋外侍奉江素，江素悄然起身，轻声关门。幸得昨夜请人通报回江府，带了一套朝服。江素换了朝服，上了备好的马车。扶虞起身之后，江素早朝也将下。“算算时辰，她应是被留在宫中了。”
　　“江家小姐自会保全自己，小姐不必忧心。”
　　“我倒是不忧心她此时回答，昨夜对她有所提点，倒是，阿爹多年不入朝堂，此番宮宴，帝王亲指，我倒是觉得，此番帝王布棋，可不仅仅是一盘小棋，广纳了上至高官，下至闲职。”
　　“帝王之心，真是深之又深。”
　　“静观其变吧，自有保全之法。”
　　江素下了朝，被太后早早叫入内宫之中，皇帝换了朝服，一身便服，给太后行了礼，帝王同太后对坐，虽看起来闲话家常，但是，句句所言，皆是六宫。“皇帝可有所择，可有所思虑？”
　　“愿听母后赐言。”
　　“哀家昨夜也是有所见，各家世女皆是出类拔萃，头数当是舒氏魏氏，可入宫廷。在得，就看帝王心意。”
　　“儿臣也觉得舒氏可承宫闱，只不过那魏氏堪堪辅佐舒氏，不宜入宫。且我觉得九叔年龄适宜，此番，也可为九叔择一门良配。”
　　“皇帝所言，也是皇室宗亲，为亲所想，不瞒皇帝，昨夜，我也将剩下的玉牌送入文胥王府。”
　　“母后思虑周全。”
　　“你为你小叔这份心意难得，就看你小叔怎么理解你这份苦心了。江素，你且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