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得桃花换酒钱》苏子晚

3、第 3 章

　　“收学生？”沈周眸光闪烁，不太认同他的建议，“我，我怎么能教得了别人呢？”

　　他虽然在书画上有些造诣，可终究太年少，文徵明在应天府也是颇有名气的画家，却不嫌弃他，自降为学生，可让他真的摆起先生架子来收学生，沈周实在是做不到。

　　“先生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以先生的才学和品德，且不说应天府，就算是江南一带，仰慕先生的人也众多。”文徵明耐心劝说他，“况且那人若能得到先生的指导，于画艺上也能精进不少，先生就当做了善事罢。”

　　沈周的态度松动了些，却还是踌躇不定：“若真的收起学生来，收个什么样的人是好？”

　　文徵明主动揽下此差事，胸有成竹道：“就让学生来帮先生把关吧。”

　　沈先生要收学生了，这则消息只一天内就传遍了应天府所有文人画家的耳中。

　　沈周为老师，文徵明为师兄，一次结识两位大画家，一时间众人趋之若鹜，争相登门拜访，沈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唐伯虎刚从酒馆打了一坛上好的竹叶青，走在街上便看见两个书生打扮的人并肩而来，且一边窃窃私语。

　　“你说会是何人能入得了沈先生的眼，成为他的学生呢？”

　　“依我看，沈先生上一个学生是文先生，按照这等要求，此次能如他眼的怕也是个名家哊。”

　　又是沈先生，今日他出门已经第三次听见有人谈论此人了。

　　唐伯虎觉得这个称呼有几分耳熟，却难以同真人对上号。

　　他伸手拦住那二人，问道：“敢问二位仁兄，你们口中的沈先生是何人？”

　　对方一看是唐伯虎，眼神不由得轻蔑起来，其中一人答话：“亏你也还算是个画家，却连沈先生都不知道。”

　　那人打量了一下他，毫不意外看见他手中的酒壶，更为嫌弃，道：“沈先生，便是启南先生，单名周字，庄周梦蝶的周。”

　　唐伯虎对他的态度毫不在意：“说来在下还未曾见过沈先生，不知他是何相貌？”

　　能被众多人所敬仰，莫非是个白须老翁？

　　“唐兄还真是跅弛不羁，不囿于世俗呢。”语气毫不掩饰的讽刺。

　　唐伯虎挑眉：“多谢夸奖。”

　　那人被他一呛，气得转过头去。

　　旁边另一个人接过话来：“沈先生虽才学深厚，却不过十七八岁，面容白腻玉润，双颊丰盈未脱稚气，双眸如含清泉，灵气濯濯，常穿着一身青色衣衫，衣上一幅山水丹青，额间系一根红绸带，画笔插入髻中。”

　　原来是他。

　　“多谢。”唐伯虎向二人简单行礼。

　　“沈醉林深间，周身覆蕉叶。沈先生。”唐伯虎唇角勾起，笑容散漫，一指挑着酒壶上的布绳晃了晃。

　　真有趣，我也想去当一当这小先生的学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