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彳亍》相幼晴

48、48

　　48

　　林可欣在多次联系不上黎听寻后，又找上白元烁。
　　白元烁没在黎听寻面前接林可欣的电话，连着把林可欣的电话按断四五次。
　　林可欣像耐心十足般，锲而不舍继续拨电话。

　　“是有我不方便听的电话吗？”黎听寻把白元烁拿出来的新床上四件套换好，转头就看到白元烁在那一个劲按电话的身影，“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白元烁租的是标准单身公寓，进门就这么一间房，除了阳台和厕所隔离开，其他空间一览无遗。
　　厨房是开放式的。
　　白元烁在煮晚饭，油烟机开着，轰轰响，手机静音了，不然加上时不时振动的手机铃声，更吵。

　　“没事。”白元烁把手机翻了个面，显示屏幕朝下，眼不见心不烦，“就一个想找我的复查的病人。”
　　黎听寻半笑：“白医生回访病人很多呀。”
　　白元烁昂首挺胸，笑得无奈，像在和黎听寻解释一般，说：“主任的vip病人，没办法才给的联系方式。”
　　黎听寻本意不是想打探白元烁工作上的事，刚就一打趣的问题罢了，黎听寻说：“不接电话可以吗？要不你回他一个吧？菜我来煮。”
　　白元烁哪舍得让大病初愈的人煮饭煮菜，岔开话题，问黎听寻：“饿了吗？”
　　黎听寻摇头。

　　床铺换了新床单被套，白元烁还特地翻了个新枕头出来，被黎听寻套上新枕套后和白元烁原来的枕头摆在一起。

　　床顶的灯是昏黄色的，灯光打下来，氤氲笼罩着床铺。
　　连黎听寻脸颊上都映出一片暖色。

　　白元烁喉结上下滚了一圈。

　　黎听寻朝白元烁走过来，“你准备煮什么呢？”
　　白元烁在准备一份四季豆炒肉。
　　“我给你打下手吧。”黎听寻视线从琉璃台面被反扣的手机上略过，笑盈盈到白元烁身边，“一起做比较快。”

　　白元烁给黎听寻那一笑恍了神，喉结又上下滚了一圈，往旁边撤位置，让黎听寻过来，“可以，你帮我把水池里的其他菜洗了。”

　　黎听寻把水龙头打开，没把握力道，一口气开到最大，水龙头里出来的水噗呲一下打在水池壁上，反射溅到黎听寻衣服上。

　　黎听寻惊呼，猛地往后退，白元烁眼疾手快去把水龙头关掉。

　　黎听寻哎呀了声，用手去抖身上的水迹。
　　白元烁哭笑不得，推黎听寻肩膀，“你还是去换一身衣服吧。”
　　“我……”黎听寻试图要解释自己是会下厨的，不是只会张口吃饭的娇气鬼。
　　“我知道你会煮饭，而且厨艺一定很好。”白元烁看穿黎听寻的心思，把灶台的煤气关了，半推着黎听寻催她先去换身干净衣服，“但今天你刚出院，不用你下厨，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等我煮饭给你吃。”

　　这是黎听寻认识白元烁后为数不多听他低声耐心温柔哄人的话。

　　黎听寻被白元烁推着走，离开厨房区域。
　　白元烁去开浴室灯。
　　黎听寻从行李袋里找出自己的衣服，白元烁拿了条干净浴巾递给黎听寻。
　　黎听寻撇嘴，多少有些遗憾：“那下次我煮给你吃。”
　　白元烁笑：“好好好。”

　　黎听寻这才安心去洗漱。

　　——

　　白元烁煮了三菜一汤。
　　两人简单用了餐，饭后黎听寻洗碗，白元烁下楼倒厨余垃圾。

　　入夜的温度渐低，晚风清凉。
　　白元烁把垃圾分类处理完，路过楼下24小时便利店，进去给黎听寻买了新的牙杯牙刷，结算时看到收银台架子上摆的杜蕾斯，顿了几秒，而后神情淡定地拿了两盒出来，一并结算。
　　还要了个付费才给的黑色袋子。

　　成年人的爱情水到渠成，公寓里只有一张床，黎听寻在把俩枕头并放在一起的时候就想到今晚会发生点什么。
　　不是今晚也会是其他晚上。

　　两情相悦，推脱便成了做作矫情。
　　这事黎听寻两年多没做了，白元烁洗完澡关了灯上.床趟在黎听寻身侧，单手环上来时，黎听寻是挺想要的。

　　白元烁抱黎听寻的姿势维持了一分钟，给黎听寻推开的机会。
　　一分钟后黎听寻没推开，耳朵红得像要滴血。
　　白元烁才乐呵地掀开被子压上黎听寻。

　　窗户没关严实，窗外风大，风透过窗户缝隙吹进来，窗帘左右摇曳。

　　白元烁菜鸟上路，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多大码的套，刚楼下随手拿的两盒都买小了。
　　情.动时几次都给蹭出来。

　　反复装戴不免几分扫兴，黎听寻把脚跟搭在白元烁后背上，哑着音道：“……要不摘了吧。”
　　白元烁眼尾通红，音调比黎听寻还低：“这样显得我不负责任啊……”
　　黎听寻支起上半身，覆在白元烁耳边说了句什么。
　　说完又躺回床上，眯起眼，很满意看到白元烁红得更明显的双耳。

　　最后到底摘没摘，两人意乱.情.迷，也没去在意了。

　　——

　　次日白元烁起床准备上班前黎听寻还没醒。
　　白元烁叫了早餐外卖，出门前还折回床边把黎听寻露外头的手臂藏回被子里。

　　轻手轻脚关上门。

　　黎听寻在白元烁关门瞬间，睁开了眼。

　　——

　　白元烁下楼后才仔细看手机未接来电提示。
　　全是林可欣的未接来电，几十通。

　　白元烁佩服林可欣的耐心。

　　开车前白元烁给林可欣回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林可欣是被电话吵醒的，说话声还带着股睡意，白元烁问她有什么事情，林可欣起床气大，直接破口大骂：“你昨晚死哪里去了啊？给你打那么多通电话你都不接！”
　　白元烁把手机往耳边移了一段距离。

　　这股骂人劲，恐怕全然忘了曾经白元烁是自己男神这事。

　　白元烁等林可欣撒完了气，才把电脑重新贴耳边，说：“昨晚静音了。”
　　林可欣又碎了一声，才说：“你有联系到听寻吗？”
　　白元烁料到林可欣会追问这事，黎听寻还在重症室时手机是在白元烁手上，白元烁自从决定要和黎听寻在一起后就擅自把黎听寻手机里林可欣的联系方式拉黑了。
　　黎听寻这些天也没想着要联系X市那边的人，像选择性遗忘一样。

　　“你找她有什么事？”白元烁反问林可欣。
　　林可欣不顺着白元烁的话回答：“你找到她了是不是？她在哪里？还在B市吗？人没事吧？她……”

　　“林可欣。”白元烁打断林可欣的一连串问题。
　　林可欣止声。
　　白元烁：“她不是同性恋，你别把注意打在她身上。”

　　林可欣草了一声。

　　白元烁：“收起你那些不正当的心思，你当她是朋友我就允许你们继续联系，不当朋友就不用联系了。”
　　林可欣冷笑：“你怎么知道她接受不了我？”
　　白元烁觉得好笑：“你连她过往如何都不了解，还望向她接受你？”

　　白元烁比谁都明白黎听寻恐同的心理。

　　或许黎听寻以前对同性恋没有偏见，毕竟世界之大，要有一颗包容的心。
　　但自从被同性恋骗婚后，黎听寻应该一辈子都接受不了同性恋了吧。

　　林可欣不了解黎听寻的过往，白元烁也不愿黎听寻残酷的过往让更多人知道，白元烁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阻止林可欣乱来。

　　但林可欣是个难缠的角色，白元烁早些年就从四面八方的朋友那知道，林可欣是双性恋，男女通吃，且从小锦衣玉食，看上的东西想尽办法都要得到。
　　当年那股追自己的锲而不舍的劲白元烁还记忆犹新。

　　“你们在B市对不对？”林可欣已经从床上起来了，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在翻找衣服，“你给我等着，我去你们医院堵你！”
　　说完便把电话挂了。

　　白元烁手机传来断线声。

　　白元烁也没多说什么，收起手机，开车上班。

　　——

　　林可欣起床收拾行李，在手机上定了下午去B市的飞机票。

　　林可欣行动派，事情说做就做。
　　昨天花店里还有几个今天的单，林可欣到店里把单子处理完，才匆匆关店门。

　　隔壁另一家花店的老板见林可欣那么早关门，过来问林可欣：“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啊？”
　　林可欣把卷帘门拉下来，锁好，再站起来回话：“下午出门旅游。”
　　隔壁老板是个八卦精，追问：“要去哪里啊？”
　　林可欣鬼扯：“三亚。”
　　“三亚好啊。”隔壁老板说，“年轻人，多出去走走，整天闷店里多浪费青春，钱是永远赚不完的。”

　　林可欣扯嘴笑笑。
　　隔壁老板店里来了新顾客，要咨询价位，林可欣说：“你生意来了。”
　　隔壁老板眉花眼笑的，和林可欣说了句旅行愉快后，便匆匆回去照顾自家生意。

　　林可欣讪笑，回头再次确认门都锁好后，才转身准备离开。

　　哪知一转身，撞见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许久未见的廖迪。

　　廖迪顶着刚修完没两天的新发型，站在花店门口台阶下，林可欣回头一脸时惊讶，廖迪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惊讶的表情比林可欣还大。

　　花鸟市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林可欣和廖迪四目相对，一时无言。